第五十五章甄家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
五月是仲夏的季节,也是播种的季节。但在冀州的大地上,却是另一幅景象。
遍地的难民漫无目的游走在慌乱的大地上,寻找着一切可以填饱肚子的物体,老鼠、树根亦或是尸体……
饥饿、哀嚎、痛哭、谩骂之声响彻天空。
“爹,我饿!”看着五岁小女儿的哭喊声,猎人李鹄无奈地看了一口气,拿起手中的柴刀,准备出去寻找一些尸体,突然大儿子李奎喜悦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爹,爹,快,快走!无极甄家为庆祝千金出生施粥了。”李奎的声音如春风一般给无数难民带来了希望与喜悦。
“施粥,施粥,走,孩子他娘,快抱起珍珍,我们去无极甄家。”李鹄等难民立刻收拾家当拖家带口朝着甄家走去。
而混在难民群中,有一少年,虽是满脸尘土,但依然难掩俊俏容颜。
“无极?甄家,莫非是洛神那个甄家。”少年喃喃道,随即也跟上难民群中,如今他也是饥饿不已,急需进食。
中山国无极县甄家门外已经排起了万米长龙队伍,尽管甄家开辟出十数个施粥棚,对于不断前来的难民仍然是杯水车薪。
而施粥棚上方有一巨大堡垒,堡垒四周搭起了五米高的土墙,土墙上方站着数百名精壮护卫。
“爹,您这为小妹出生也太破费了。”甄尧不解地问道,这门外得有万人了,这一天下去要多少粮食啊!
“尧儿,为父问你,如今黄巾和朝廷已经战了几日了?”甄逸坐在城墙上,一边哄着怀里的甄宓,一边问道。
“2个多月了。”甄尧回道。
“久战之下,若是缺粮如何?”甄逸问道。
“必然劫掠四方,嘶,父亲你是说……”甄尧似乎想到了什么。
“是啊,甄家已经是案板上的肥肉了,谁都想吃一口。”甄逸叹了口气解释道,“为父此举,一来高人说宓儿有凰鸟之象,但命中有一劫难,我们施粥为宓儿积攒功德;二来,也是为了甄家,粮食换成声望,这样起码朝廷不会动我们。”
甄尧也随之叹了一口气,他突然想起自己在农户处听到的一个故事,有一头猪看着同伴不断被拖去宰杀,心生恐慌,食欲不佳,消瘦之下,屠夫就一直没有宰杀这头猪,反而保住了自己一条命。
而如今,甄家便是这头猪,而黄巾和朝廷都是屠夫。
说曹操,曹操就到。还未等甄家减肥,地面上就响起了蹦,蹦的脚步跳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呜呜的唢呐声。
“鬼!是鬼啊!”有些靠前的难民已经发现了些许不对,惊慌失措地向甄家堡垒跑去。
“这是!什么怪物?”眼尖的甄尧看向下方密林,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密密麻麻的黄巾士兵从下方密林中走了出来。
可这些黄巾士兵却与常人不同,不仅面色暗沉,而且见人就咬,如同疯子一般。
“快,快,关上城门!”甄尧刚想呼喊着家兵关上城门,却被甄逸所阻止。
“甄家护卫城头迎敌,其余女眷安顿百姓,待所有百姓进入堡垒后,方可关门。”甄逸冷静地回道。
伴随着甄逸的呼唤,甄家数千名家兵熟练地取出弓箭,对准黄巾士兵开始射击,然而效果却是一般,被射中的黄巾士兵没有任何痛感,仍然一步一步朝着甄家堡垒走来。
“取火油,上火箭!”看到普通弓箭没用,甄逸立刻让家兵们换上火箭。
燃着烈火的火箭射在地面上组成了一道火墙,顿时拖住了黄巾士兵的脚步,就当甄逸想要松一口气时,一道阴狠的声音传来。
“唧唧!黄天符法,固阴冱寒。”一道黄色的符咒飞上半空中,释放出黑色的河水,将烈火瞬间扑灭。
“在下甄家家主甄逸,见过天师,逸与天公将军也有过数面之缘,不知天师前来所谓何事?”甄逸在年轻的时候确实资助过张角一些物资,也因为这件事,张角特地吩咐手下的人不得动甄家。
“唧唧!吾乃的公将军张宝坐下渠帅高升,此次前来甄家却有一事相求。”听到甄逸喊话,僵尸军停住了脚步,从中走出一位穿着鬼脸面具拿着唢呐的黑袍人。
“渠帅尽管开口,甄家必定全力以赴。”甄逸听完面露喜色,对方既然有求而来,想必不会伤及人命。
“嘿嘿!甄家家主果然豪爽,那我便开口了。您瞧我这坐下的黄巾力士如何?”高升开口道。
“力道无穷,且不惧疼痛,可这与天公将军坐下的黄巾力士好像有所不同,不知是何方神圣?”甄逸问道。
“甄家家主好眼光,这是我学自的公将军的秘术,幽冥大法,可将生灵改造成没有疼痛感的黄巾地士。”高升得意地介绍道。
“那岂不是僵尸?将军,你不怕遭天谴吗?”甄逸听完如遭雷劈,这黄巾军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开始炼尸,真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天谴都由大贤良师掌控,怎么会劈自己人?”高升放肆地大笑道,随后说道,“甄逸老儿,我刚刚晋升中方渠帅,需要炼制一个中方的黄巾地士,你来帮我补足。”
“这,这该如何补足?”甄逸听完高升的要求,顿感不妙。
“嘻嘻,很简单,交出三万生民供我转换。”高升阴笑着回道。
“这,这不可能。还请渠帅换个要求,无论钱财或是粮食,甄家都全力满足。”甄逸当即拒绝道,若是交出三万生民,甄家就算苟延残喘地活着,也一辈子都毁了,日后必将被千万人唾骂。
“甄家家主,看在你与天公将军有旧,我给你六个时辰思考,若还不答应,我们只能战过一场了,到时候可就不是三万人了。嘿嘿嘿……”高升阴笑着退回僵尸军中,留下手足无措的甄逸和满城恐慌的灾民。
“爹,这些僵尸力大无穷,无惧刀剑,个个媲美一元境,这可如何是好?”甄尧担忧地说道,早就听闻地公将军张宝擅长妖术,座下有近万僵尸,没想到这次真的遇上了。
“别慌,为今之计,只有派人出城求援。”甄逸镇定地说道。
“我这就派麾下门客去向朝廷求援。”甄尧转身就要离开,却被甄逸拉住了。
只见甄逸摇摇头道,不是向朝廷求援,而是向黄巾求援。
“黄巾正在攻打我们,还向黄巾求援?爹,你不会吓糊涂了吧。”甄尧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地说道。
“朝廷如今自顾不暇,哪有兵力来救我们?黄巾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甄猛,你去找张神使,就说甄家有难,请神使援救。”甄逸看着愚笨的儿子,叹了口气,甄家若是交到尧儿手里,怕是难得延续。
“家主,若是我走了,你怎么办?”作为甄家第一高手的甄猛犹豫地问道。
“你在就能护我周全了?你就算再厉害,也抵不住那五百僵尸军吧。去吧,甄家的一线生机就在你的手里了。”甄逸拍了拍甄猛的肩膀嘱咐道。
“是,还请家主保重,一天内,我必回来。”甄猛抱了抱拳,沉重地说道。
“尧儿,你去组织难民,年轻力壮者发放武器,上城墙防守,其余老幼妇孺全部送往堡内避难。”
“是,我这就派人前去。”甄尧立刻急匆匆地下楼组织人手突围。
“等等,朝廷那边也派人去说一下吧,还有对外传信,就说凡是解我甄家难者,甄家必以千金厚报之,并愿意下嫁一女。”甄逸思考了一会,补充道。
五个时辰后,天色有些微暗,四十名轻装的黑甲骑兵突然从甄家堡垒冲出,留下一半尸体后,依然有不少骑兵突出僵尸重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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