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1、法神复苏
地母大陆，人类帝国，帝都。
“这帝国这么草率的吗？”
计若牵着牛马魔龙，行走在帝都的大街上，忍不住吐槽道：“还真的就叫帝国啊！”
是的，没有任何前缀，就只是叫帝国而已。
连帝都也只是叫‘帝都’......
“很正常啊，因为这是整个大陆上最大的国家嘛。”希拉解释道：“这种国家的命名权，可是代表着一份不小的信仰，那些神明连年征战，谁都想以自己的名义命名整个帝国，但谁都没能成功。
祂们之间相互制衡，谁也奈何不了谁，于是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最大的国家，就是帝国，任何神明都没有命名权。”
“就因为这个？”梁世贤好奇的问道：“不是说还有个至高无上的法神查尔斯吗？祂为什么不命名？”
“因为祂不在乎啊。”
希拉简单的解释道：“事实上，像我们这种层次的神明，早就不用参与这种程度的信仰之争了，我们甚至不需要强求人们信仰自己。
比如我代表的死亡，因为任何事物都存在死亡，所以根本不需要传教，所有生灵便自然而然的会对我产生信仰。
艾米莉也是如此，同样的神明还有地母。
而查尔斯属于另一种情况。”
“什么情况？”
“祂太强了，奴役了元素主神的祂好像还找到了另一种变强的方式，信仰方面，光是元素主神们为其‘上贡’的，便几乎涵盖整个大陆的生灵了。
更别说，他似乎还掌握有其他的手段，几乎像是脱离了我们的这个体系，祂的强大，甚至连地母都无法完全理解，自然不用参与到这种程度的信仰之争中来。”
计若疑惑：“那这么说的话，帝国的这份信仰不就空着了？这多浪费啊。”
“那倒也没有。”希拉微微摇头：“只是最大的命名权没有归属而已，帝国中的一切事物，上到皇帝家族的荣誉称号，下到食物的命名，都是各种各样的神明尊号。
甚至，就连皇帝所穿的衣服，都代表着专门的神明。
据说，帝国的每一任皇帝，在上位之前，都有一位神明在背后支持着，一旦其成功上位，那么往后余生的所有衣服，就都只能是代表相对应神明的服饰了。
比如上一任帝国皇帝，穿的就是‘无尽烈焰·至上皇权’，代表的是火元素主神。”
计若面色古怪。
听完希拉的描述，他莫名的脑补出一副奇怪的画面来。
每一个皇族在出生的时候，还没开始哭，身上就被接生的人盖上了一个印章——‘此广告位长期招租’......
他这次来帝都，也不是来玩的，而是带着重要的任务。
来地母大陆的几个任务之一，便是与人类的统治者接触，看看对方是否具备与大夏合作的资格。
秘境虽然规则残缺，但不可否认的是，每一个秘境之中都蕴含着数不尽的庞大资源，开发得当的话，大夏的收获也不小。
特别是像地母大陆这种，就在大夏边境线上的秘境，更要好好开发。
不然一个不好，边境线都有可能会陷落。
不过现在看来，这边的统治者好像没有实际的统治权啊？嗯，具体还是等接触过之后再下定论。
因为是人类帝都，为避免麻烦，牛马魔龙用‘拟态’天赋变化成了普通马儿的形象，唯一的不同，就是其马脸上的黑框眼镜了。
此刻，其正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虽然是秘境原住民之一，但它对整个大陆的了解其实比计若也多不到哪去，如今能看清了，自然是对什么都好奇。
“天角战神面包，战神曾经最喜欢吃的面包？”牛马魔龙低声念叨着旁边的招牌。
不识字的罗茜闻言两眼放光：“喵~（哪呢哪呢？战神最喜欢吃的面包，肯定很好吃吧？主人，我想吃！）”
罗茜也是因为跟牛马魔龙类似的原因，没有再继续口吐人言。
艾米莉一听，顿时道：“罗茜你想吃啊？我去给你买！”
先前的计划失败了，但艾米莉并没有气馁。
她似乎打算采用迂回战术，从讨好罗茜开始。
希拉鄙夷道：“你有钱吗？”
“我......计若，借我点钱好不好，你不是还有十个金币吗？”
希拉嗤笑一声：“还是我请吧，穷鬼精灵。”
“你——”
艾米莉气急：“我不穷！只是我们精灵之森没有用钱的习惯，我才没带而已！”
“呵呵，可能吧。”
希拉不置可否，转身走向面包店。
片刻后。
希拉惊愕且愤怒的声音传来：“一块面包五枚铜币？！你怎么不去抢！”
这边，几个对地母大陆物价没什么概念的家伙满脸疑惑：“很贵吗？”
计若眉心微微泛起星芒，星璇洞天内，老劳德大声的说道：“灶神大人，在我们鲁昂镇，一枚铜币能买十块黑面包了！”
曾经的贵族强纳森说道：“黑面包？那玩意儿硬的跟石头一样，咬都咬不动，卖的便宜也正常，不是说这个天角面包是天角战神最喜欢吃的吗？
我知道天角战神，那是一位非常强大的战神，据说曾经脑袋上长有像是角一样的肉瘤，曾被许多人嘲笑过。
后来天角战神加入王国军队，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强大战斗力，被军队信仰，最终成神，祂脑袋上的肉角也蜕变成真正的尖角，拥有非常强大的破坏力。
天角战神曾经最传奇的战役，要数那场......”
虽然后面的内容计若就没有再听了，但对于强纳森的博学，计若也还是有些惊讶的。
之前他一直以为，这家伙就是个不学无术的贵族，没想到懂的东西竟然这么多。
希拉还在与商贩讨价还价，不过可能是在遇到计若之前，希拉也没怎么砍过价的缘故，杀价手段稍显稚嫩。
在场众人都是知道希拉的身份的，梁世贤忍不住感慨道：“也不知道以后那商贩去世之后，希拉会不会跟他讨价还价......”
计若不禁莞尔。
艾米莉煞有介事的说道：“肯定会，她最记仇了！不过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至于对一个凡人如何，但是那什么天角战神肯定没好果子吃！”
罗茜闻言，双眼又是一亮：“喵~（果子？哪呢哪呢？）”
梁世贤笑着给她解释什么叫‘没好果子吃’。
罗茜听了很是遗憾：“喵~（不能真的吃啊，可惜。）”
很快，希拉抱着一块用油纸袋包着的造型奇特的面包走了回来。
“这里的商贩真黑！”希拉没好气的抱怨道：“五枚铜币都够我买一具骨架了，他还给我介绍什么伟大的天角战神...有时间我一定要去找找那什么天角战神，好好跟他掰扯掰扯，不然这钱花的太亏了！”
在遇到计若之前，希拉一直都是独自生活的。
毕竟死灵术士不被人待见，而且她身为死亡女神的人间体，整个地母大陆对她来说未知的东西其实不多，没必要往外跑。
平常，也就研究研究死灵魔法，采摘魔药调配药剂啥的。
可以说很是孤寡了。
曾经的希拉，独自一人生活在幽暗阴森的森林里，只有偶尔有需求的时候，才会在用魔法长袍遮挡身形之后去往附近的村镇。
村镇居民淳朴，售卖的东西物美价廉，这块所谓的天角面包，相对而言实在是太贵了一些。
希拉虽然有点积蓄，但也还是有些心疼——这就一块面包而已啊！
“给，罗茜。”
希拉将天角面包递给罗茜。
“喵~（谢谢！）”罗茜甜甜一笑，一脸期待的伸出爪子，正准备接过。
忽然——
斜刺里冲出一道黑影，从众人中央闪过，天角面包顿时不见了踪影。
“喵~（我的面包！）”罗茜悲鸣：“喵~（我还没吃呢！）”
事实上，以计若和梁世贤的实力，那道黑影行动之前众人便已经注意到了，但还不清楚对方要干什么。
而且他们初来乍到，帝都据说神明遍地，暂且还是先低调一点的好。
更重要的是，那黑影只是一个孩童，地母大陆人均亚健康，体质极差，所以罗茜也不敢动手将面包抢回来，怕伤到那孩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童远去。
“追！”希拉怒了：“我还想尝尝看五铜币一块的面包是什么味道呢！可恶！”
她跟艾米莉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
毕竟刨除神明人间体这个身份，她俩也只是普通的精灵和死灵术士而已。
她们可能比地母大陆的普通人强，但也强不到哪里去，除非动用神明权柄。
“喵~（你也想尝？！）”罗茜惊了：“喵~（那不是买给我吃的吗？你嘴那么大，一口下去我没得吃了啊！）”
希拉刚跑出两步便一个趔趄，回头刚想说什么。
计若乐呵呵的抱着罗茜牵着马，神识锁定那逃离的孩童，道：“先追那位‘小强盗’吧，再不追人家就跑远了。”
所谓见微知著，地母大陆明显的是封建奴隶制社会，这帝都可算得上是天子脚下。
但就是这种地方，大白天的竟然还会发生抢劫事件，而且抢劫者还是一个小孩子，计若先入为主，心中对于帝国统治者的评价首先下降。
“哼！”
希拉冷哼一声，低声念叨，为自己加持疾风咒术，身躯轻灵，稍微增幅些许速度，快步追了出去。
......
永恒真理等了好久，都没等到毒沼之神通知自己。
略一思索，祂觉得对方恐怕是不会再联系自己了。
“有意思。”
永恒真理心头轻喃。
祂并不在意，仅剩的一只独眼还能监察半个大陆。
几天来，那所谓的‘神晶卡’制度像是瘟疫一般疯狂向着四面八方辐射，越来越多的地下神明参与了进来，祂们像是一团燎原的烈火，初时微不足道，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好像有点控制不住了。
虽然毒沼之神并没有再联系自己，但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永恒真理已经大致明白了这个新型传教制度的运作方式。
“本来还想加入进去，但现在看来，这个新制度好像对现有制度的冲击很大啊。”真理之脑飞速运转，一条条关键节点被永恒真理明晰：“长此以往，现有体系必然崩塌，不改制的神明，会因此丢失信仰，接连陨落......这就是本体看到的未来吗？
我，要不要参与进去？”
永痕真理思忖着。
一条条信息被真理之脑分析真理，无数种可能交织碰撞。
祂忽然发现了什么。
“不对！”
永恒真理独眼微眯：“这件事情之中有异界人在参与，真理之口和一只真理之眼丢失......本体不是那样的神，如果不是祂有更大的谋划，就是......出现了意料之外的事！”
因为信息缺失，真理之脑无法分析出更多有用的信息。
永恒真理站在那里，脸色阴晴不定。
“唤醒本体。”
最终，祂做出了这么一个决定。
祂回到自己的神国，唤来法神查尔斯分裂出来的其他神明。
一时间，数道伟岸的身影降临真理神域。
神念交织，无数想法彼此碰撞、交换，最终统一。
祂们都同意永恒真理唤醒本体的想法。
随后，神明们的神域合并，璀璨的神格自祂们体内飞出。
祂们的身影逐渐虚化，数位一体，合而为一。
“时候到了吗？不对，没到，为何唤醒我？”
法神查尔斯睁开眼眸，感受着迥异的视界，祂显得有些疑惑：“真理之瞳，怎么只有一只？言出法随怎么也没了？！”
片刻后，无数信息纷至沓来。
“原来如此。”法神查尔斯身后浮现出一枚巨大的卷轴：“这个未来，我确实不曾看过，你们做的很对。”
祂微微握拳，感受着自身那强大的实力，略微满意。
“虽然还不到最佳收割的时机，但，也差不多了......让我看看，那所谓的异界之人，在什么地方。”
查尔斯目光深邃，以身后卷轴为核心，辅助真理之独眼，发动魔法。
其眼中似是倒映着万千星辰，如同将无数星辰的运行轨迹尽收眼底。
星辰轨迹交织，蕴含着无穷至理。
“以吾法神之名，以此刻为基石，呈现吧，未来。”
查尔斯嘟囔着。
事实上身为法神，祂发动任何魔法都是不需要吟唱的。
但祂习惯了，发动魔法之前，总要先说点什么......
祂嘟囔的也不是什么咒语，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身为法神，这世间所有的一切魔法都是以祂为基准，祂都吟唱，信仰祂的魔法师们自然也要吟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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