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人间地狱
天空中的奥勒留看着这一幕，面色惊恐，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来不会想到自己尊敬的教皇大人会变成这种恐怖诡异的样子，样子简直比地狱之中罪孽最为深重的罪人还要凄惨。
神呐，到底发生了什么，奥勒留心中第一次产生了动摇，内心充满了迷惘，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无法对教皇下手，哪怕此刻他已经感知到了非常庞大的异常数据从教皇的身上散发而出。
奥勒留六翼扇动，缓缓降落于地面，他把大剑插在地上，双手握剑，低下头，说道：“圣父是神的仆从，我无权审判，愿神赐予圣父最公正的判决，阿门。”说完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便闭上眼睛，静立不动了，显然他准备两边都不帮，选择中立。
李建国脑中的异常数据探测警报正在以近乎尖啸的声音响着，说明此刻的教皇散发出的异常数据十分强大而且数据量也极大，李建国甚至能直观地感受到很强的压力，这让他想起了当初选拔时面对大黑天护法的感觉，只不过那一次只是模拟，此刻面对真正的“鬼”，人会本能地产生窒息般的恐惧感。
这是人类对于恐惧的原始投射，远古人类害怕水，因为溺水会导致窒息，窒息就是最原始的恐惧，害怕巨兽，因为巨兽可以轻易将人类屠杀，对巨大的恐惧，也是最原始的恐惧，除此之外还有对高空，坠落，饥饿，疼痛等等的恐惧，而当人在面对新的恐惧时，并不能清晰地认知到恐惧的本质，就会投射成为原始的恐惧。
此刻窒息的感觉，来源于教皇散发出的海量异常数据，使得正常数据结构的人如同掉进深湖之中，四周全是黑暗和水的压力，积压着胸腔和全身，哪怕还没有因为缺氧而昏死，心理上的防线也早已崩溃，这就是窒息般的恐惧，对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打击。
在这样的双重打击之下，台下的观众和教徒等等早已经承受不住，许多人开始抱头哭泣，或者一边狂奔，一边尖叫。
尖叫教皇的黑洞洞的嘴一张一合，发出嘎吱嘎吱的摩擦声，一道干枯腐朽而又尖锐的仿佛来自无间地狱的声音断断续续从尖叫教皇口中传出：“神......爱世人，世人...应尊神，应...祈祷，神的...护佑。”
圣座周围的黄色线条如垂下的万道利剑，又像是升腾起来的地狱之火，又像是无穷无尽的锁链，此刻这些黄色线条混合着阴霾，以圣座为中心，向着四周蔓延开来。
李建国抓起卡图斯就走，他可不想被这个恐怖的黄色线条给罩住，看看教皇的下场就知道了。
天空之上，比翼鸟盘旋，少女空灵的声音传出：“奥勒留，好好看看，你守护的都是什么。”
奥勒留并未离去，他单膝跪地，一手撑着大剑，另一只手握在胸前，身上出现了一个神光护罩，将他保护在里边。
然而台下的观众和教徒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本就已经被恐惧压垮了精神，对于即将到来的恐怖危险完全不知道，大部分人还坐在地上双手抱头，低声抽泣。
黄色线条与阴霾混合而成的区域像有生命的虫群一般由地面蔓延出去，带着阵阵不可言说，不可听清的低语，将越来越多的人吞噬进阴霾之中。
“卡图斯，找个安全的地方待着！”李建国用力一掷，将卡图斯甩到了安全的地方。
“第一次任务就碰上这种东西，怪不得选拔都那么难呢。”
李建国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手中掐诀，召唤五行参军。
“水行参军，共工，听我号令！速速现身！”
“火行参军，祝融，听我号令！速速现身！”
一名红甲兵士和一名黑甲兵士出现在了李建国的两侧，正是水星参军与火行参军。
随后李建国右手掏出百辟匕首龙鳞，匕首寒光闪烁，锋利异常。
大量的观众和教徒都已经被黄色线条囊括在内，里边的人刚开始还好，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群从内到外已经开始逐渐癫狂。
离主舞台比较近的人们都面色痛苦，张开双臂对着天空呼喊着什么，有的人好像看到了极为扭曲恐怖的东西，生生将自己的眼球挖了出来，双手捧着眼球，向着尖叫教皇献出，有人在狂奔，在逃离教皇，却被一位撕开了自己脸皮的信徒生生砍断了双腿，那人跌倒在地，却还是惊恐万分，用双手拼命爬离主舞台，在身后留下了两条淡蓝色的痕迹。
被斩断的双腿正好落在了另一个同样没有双腿和双眼的人面前，他听到腿落地的声音，摸索着，把手指从双腿截断处插入，倒立而起，用手代替腿又开始狂奔起来，跑动的过程中手指在双腿插入的地方来回碰撞，发出噗嗤噗嗤的声音。
在外围，许多人的眼中留下了蓝色，绿色，红色，黄色，各种颜色的泪水，这是他们的数据结构正在崩溃的象征，数据从数据结构的裂口之中逸散出来。
天空中，少女对着奥勒留呵斥：“奥勒留，睁开眼睛看看，你守护的是什么！”
奥勒留紧闭双眼，他不愿看，也不敢看，这是活脱脱的人间地狱，比壁画，文字中展示的恐怖一万倍，而且就在自己的眼前，他能听到众人的惨叫呼号，甚至能感受到灼热的气息喷射到他的脸上。
圣座周围的黑暗越发深重，几乎将教皇的身形完全掩盖住了，只能看出黄、黑、白三色交织。
“神......的旨意，来我身边......倾听。”干枯腐朽而又尖锐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撒旦的箴言，带着无尽的诱惑，引诱人们堕入黑暗。
受到尖叫教皇的召唤，台下的信徒们纷纷朝着主舞台走去，大部分教徒身后还拖着一个被斩断了双腿的人，教徒走过，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道道色彩斑斓的痕迹。
越来越多的教徒聚集到了主舞台之上，圣座之下，整个主舞台区域也被深重的黑暗所笼罩，而尖叫教皇就是那黑暗中最为纯粹的黑暗，以至于在这一大片黑暗中反而变得显眼而明亮。
“与我......合体，共赴.......天堂。”
主舞台之上的教徒们纷纷跪伏在地，口中齐齐念诵：“伟大的圣父，我们与您合为一体，救赎我们吧！”
“伟大的圣父，我们与您合为一体，救赎我们吧！”
尖叫教皇嘴慢慢长大，如果一个行将就木地老人那般费力，但是他口中那令人看不透的颤栗的黑暗，却越来越深邃。
离圣座近的一些教徒身体表面开始逐渐瓦解，飘散的光点汇聚进了尖叫教皇的口中，越来越多的光点飘起，不仅是教徒的，还有普通观众的，然而这些观众早已失去了反抗能力，或痴或疯或傻，只能任人宰割。
李建国此刻正指挥火行参军发动天火在蔓延的黄色线条和黑暗之中烧出一条路来，然而这些黑暗浓稠的像是淤泥一般，根本烧不开，李建国又试图用百辟匕首龙鳞劈开黑暗，但是如同砍在橡胶软泥之上，刀刃陷进去，但是破不开，收起匕首就又反弹回来。
正当李建国艰难行进之时，后方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媳妇儿，吃自助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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