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大哥慎言
在领兵去漠北之前，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比如还没使用的那些负责建造煤钢联合体的系统人才，刘子祥在家点了人才投放地点为帝京，没多大会儿工夫，水生就来通禀，说外头有个穿洋服的，看起来很体面，口口声声要见老爷，说是老爷请他来的。
刘子祥连忙让请进来，一进花厅，等水生退出去，来人纳头便拜，直呼请主人赐名。
刘子祥道：“系统这么不负责任的，你们连名字都没有？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来人答道有十九个。
“那以后你们跟我联络就从刘一排到刘十九，至于对外用什么身份来历，你们自己去想吧。”
刘一点点头，刘子祥让他先去歇着，给段府打了个电话，让小段来一趟。
没多大会儿工夫，小段兴高采烈的进来了，“大哥，什么事儿？喝花酒去？”
刘子祥批评道：“喝花酒，就知道喝花酒，都大年初一了，人家堂子都过年了。”
小段神秘兮兮，“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人家堂子里头还真不过年，不是，人家过年，但过年，也是做生意，你别忘了，咱们这可是帝京，过年回不去的多了，做生意的做官的，一到这个时候，谁不想热闹热闹？晚上吃一桌好饭，再搂着...是吧？生意好着呢，一桌难求！”
刘子祥还真是长见识了，不愧是服务业标杆。
实际上的确如此，每当到了春节前后，秦省巷一些上等堂子一桌花酒不包住宿竟然要数十块大洋，而有些豪商往往会包下整个院子，相比之下，小民能有菜饺子吃就已经不错了。
刘子祥让人上茶，招呼小段道。
“坐那儿，找你有正事儿呢，我招了几个工程师，你回头领着他们分赴井陉跟台家庄，一应建设事宜听他们的就行。”
小段点点头，“成，我回去就办。”
“记住，到了下个月，一定要赶到归化城与我汇合，晚了可就赶不上趟了。”
小段坐直了身子，“大哥，真要打？”
刘子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是好的。”
“毛子能善罢甘休吗？”
刘子祥摇摇头，“这么跟你说，他们自个儿也不行了，怎么说呢，就跟咱们前朝最后几年一样，懂了吧？”
小段恍然大悟，那可太懂了。
“他们那儿，也有旗人？”
刘子祥笑了，“蠢货是不分什么人的，再者说了，这倒也不是蠢货的问题，是一个体系失去了内生动力，只能不断消耗根本来维持表面的旺盛，无非是饮鸩止渴。”
都说是因为参战导致了毛子的改朝换代，其实不参战毛子照样也活不了几年，上上下下都烂透了。
小段站起来，看了看花厅里那副地图，“大哥，跟大统领透露口风了吗？”
“嗯，他说不能擅开边衅。”
“这是何意?”
刘子祥也来到地图前，“挺有意思，不是不能开，而是不能擅开，意思就是能不干就不干，如果真要干，那不能不打招呼就干，起码得让大统领有个应对。”
小段目瞪口呆，“咱们不说好了吗，是去打黄羊的，他怎么还这样说？”
刘子祥嫌弃道：“是他傻还是你傻？凭他对咱们的了解，就算愿意相信咱们是玩去的，那也会觉得咱们会不会顺道惹出什么乱子，话又说回来，即使咱们是真去玩的，大统领也信了，你猜猜，大统领为什么要提这句话呢？”
小段悚然而惊，“他在暗示咱们！本来没事的，让他这么一说，任谁都得考虑考虑这个边衅问题了，难道他想让边事吃紧，可是为了什么呢？”
刘子祥重新坐下，端起茶碗，“都错了，都不是，他是觉得，你爹，跟冯总办，这两座山头还不够，还需要别的山头，没有军功，怎么弄新的山头？只要有冲突，就有军功，因为有没有还不是他老人家说了算？”
“这功劳要算在谁头上？”
刘子祥神秘一笑，“肯定不是我，也不是你，到时候，大统领会拎一个人出来，要出身清白，家境贫苦，作战勇猛，还要年轻，要没有背景，要一下子提的他身居高位。”
小段点点头，“这样，那人就会对大统领忠一不二，一座小山头就这么被扶起来了，咱们真要开了边衅，不管是打的好，还是打的不好，都是为他人做嫁衣裳。”
大头控制各方军头的手段，可以说非常简单粗暴，这个法子在很多领域屡试不爽：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
就这么简单，后来很多人用这句话嘲讽龙国的很多策略，殊不知，水多了能加面，面多了能加水本身就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成功，更容易出现的情况是，水已经多了，可背后的既得利益者还拼命让你加水。
大头手底下三波人，第一波是老幕僚，老朋友，就是卜五先生、王冠儒这些人，然后在练兵时期和东山时期有了第二波人，例如老段和冯总办就是练兵时期成长起来的，到再后来，也就是改良之后，有了第三波人。
这些人相互交织，相互争斗，平衡精妙的很，只是大头一直不放心的就是军队，老段跟冯总办这两座山头太明显了。
到了明年，大头就会着手干两件事，一是削藩，成立一个类似于军机处的统率办事处，让老段成了有名无实的办事员，第二就是掺沙子，通过模范团加强对下层军官的影响和控制。
现在看来，大头之所以在刘子祥临走前提了那么一句，完全是信手下的一步闲棋，有用最好，没用拉倒。
“继宗，你到归化城前，还得演一出戏。”
“大哥，我最爱演戏，什么戏？”
“父子决裂之戏，要演的逼真，演的漂亮，然后负气到归化城与我汇合。”
小段开始构思，刘子祥忍不住道：“这还用想吗，只要把你跟你姨娘那事儿......”
小段不由得跳起来，“大哥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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