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水大秘的一天
尽管没跟刘总办到煤省去，但水生依然闲不下来。
一起来看看水大秘的一天是怎么度过的吧。
早上洋钟表打过五点，水大秘就已经起床，先洗个热水澡，刘府已经通过铜管连接锅炉改造了每个房间，实现了热水自由。
洗澡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让自己干干净净体体面面。
洗完了澡，换上崭新的衣裳，小心的抹平每一丝褶皱，然后一丝不苟打理好头发，水大秘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倒不是自恋，而是在外面办事代表着刘总办，不能失了体面，每周都要去剪一下头发。
外形上没问题了，水大秘就走出屋，这时候大约是五点半左右，前院已经忙活起来，弄早饭的弄早饭，赶早市采买的也开始动身，水大秘先确认内宅的饭菜供应没问题，有时候内宅提一些小要求，他也会亲自确认，比如今天的豆浆不能太甜，或者哪位宪太太想吃某种比较稀罕的小吃。
弄完了这些，如果刘总办在内宅，水大秘就亲自把早餐送进去，如果刘总办不在，水大秘就让婆子送进去，非必要不进内院一步。
保障好了内宅，水大秘会简单跟关键岗位开一个小会，关键岗位指的是各位宪太太的佣人、采买、宅子的车夫总管石头、以及其它有必要参会的人员，确保每个人保持信息畅通。
小会结束之后，水大秘会到签押房，整理给刘总办的文件，签押房有几个高材生充当“幕僚”，已经分门别类把刘总办要亲自看的文件整理好，一天的消息简报也已经做好，水大秘再审一遍，他更了解刘总办关心什么事情，往往要按照轻重缓急再调一调顺序。
如果刘子祥在书房，水大秘就会把文件送进去，然后给刘子祥倒茶、拿热毛巾，如果刘子祥外出，那就用专电发过去。
后面的事情就是接电话，想见刘总办的，要进行公务对接的，都得通过水大秘，中间还有午餐和晚餐的安排。
往往要忙到很晚，才能休息。
今天上午，水大秘照常来到签押房。
雪白的袖口挽起来，一丝不苟，签押房的几个年轻人都很敬重水大秘，这人做事周到，心思缜密，为人正派，决不欺负人，让年轻人心里都热乎乎的。
“家宰，您来了，今天有事！”一个小年轻站起来。
“有事”在这里是个特有词汇，指的是有不好的事。
水大秘跟着刘总办，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面色变都不变，伸手淡淡道：“我看看。”
接过来简报一看，一个姓吕的署长，写了一篇文章，话里话外直指刘子祥的肃清盐政是借机牟利，是与民夺利，是妄图实现一家独断垄断局面的自私行为。
“背景资料，文章全文。”水大秘说话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小年轻们在水大秘的培养下也办事缜密，早已经准备好，把姓吕的各种背景，各种事件，连同那篇文章的全文都递上来。
水大秘看了，标了加急，递回去，“发给煤省那边。”
.....
刘总办出行，各项随员齐备，没用多久，这封简报和事情的来龙去脉就已经上了他的案头。
只见刘子祥抬笔批了八个字：按兵不动，再看一看。
随后，刘子祥吩咐动身回京。
一连几天，风平浪静。
吕署长高兴坏了，财务府的一些人也蠢蠢欲动，盐务里头有多少银子可捞大伙儿都知道，收了王家人银子也不只吕署长一个。ωωw..net
眼看吕署长一篇雄文之后刘府竟然没有回应，其他人就动了心思。
现如今报界风格激进，老头子骂得，你刘总办骂不得？
于是接二连三的发出一些文章。
刘府还是没动静。
于是议论声就出来了。
“哎，这刘善之，怎么没动静了？”
“心虚了呗，我看呐，甭说谁是好人，这年头，谁是好人？要不是为了银子，人家能撇家舍业的在外头跑吗？”
还有懂哥摇头晃脑，“你们知道，这刘善之有多少钱吗？这人呐，就是贪心不足，殊不知，广厦万间莫眠七尺......”
刘子祥曾经观察到一个有趣现象，生活中，越是斤斤计较，气量狭窄之人，就越喜欢弄些劝人海阔天空的名言警句。
除了这些闲人，还有些动了别样心思的人。
刘总办是不是日落西山了？
是不是差事没办好，上头有人生气了，吕署长的文章，只是一个信号？
又或者是在利益分配上，跟大盟友闹翻了，兄弟反目，要互相开战？
一时间帝京暗流涌动，刘总办旗下有大量产业，一但刘子祥这次翻不了身，那些人就会像秃鹫，拼命撕咬这具躯体上的每一块肉。
可这一切，都随着刘总办的回归而结束了。
四天后，刘总办回到帝京。
进城后的第一件事，竟然不是回家，而是直奔吕府，一脚踹开大门。
揪小鸡一样把吕署长从家里揪出来，扔到大街上。
吕署长难以置信，“刘子祥！你不讲武德！我也是朝廷命官！我留学东洋，我学富五车，你怎敢如此羞辱于我！就算我犯了罪，自有有司论处，你怎敢如此嚣张跋扈！”
刘子祥笑眯眯看了他一会儿，捡起来他的文明棍，瞄准小腿。
“马勒戈壁，你吃了豹子胆，敢惹你爷爷我。”
一棍挥下。
“啊！！！”
吕署长喊出了自出生以来的最强音。
刘总办一挥手，自有人把吕署长拖走，一小时后，得到一份按着手印的口供。
消息传出，据说老头子震怒，下令罚了刘总办一个月的薪水，要求写检讨一份，去交检讨的时候，刘总办表示自己鲁莽，一定痛改前非。
老头子说我们的宗旨是治病救人，既然你认错态度良好，那这事儿就算了，对了，我这有个新设计的勋章，就颁发给你了。
全帝京关注此事之人鸦雀无声。
而那些大胆攻击食药衙门对盐务整顿的，要么直接弃官跑路，要么就求爷爷告奶奶，来刘府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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