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
在沈木寒母子二人讨论婚事和陈曦的时候, 陈曦和母亲同样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不过和沈木寒母亲热衷于让儿子求娶陈曦不同，林氏可实在看不上沈木寒这个纨绔。
“阿曦，沈木寒这个孩子心性可能不错, 但他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日日骑着高头大马在市井里乱晃, 花起银子来如流水一般, 实在不是可以依靠着过踏实日子的男人。”
“而且靖南侯府因为掌管东南, 因着海外贸易的兴起, 他们这十几年捞的银子海了去, 也为此招了多少人的眼。”
“你当皇上为何将他们家嫡子指给二皇子当伴读？让二皇子背景更加雄厚对抗太子只是一方面，我估量着皇上是想为皇家捞银子，趁势将东南势力收回来才是真的。”
陈曦问：“皇上就不怕侯爷反了？或者不怕海盗们打上门来？那些海盗可不是小打小闹, 很像是异族人故意弄出来的。”
林氏叹道：“靖南侯府两个嫡子都在京城, 他的庶子们又一个比一个的没有出息，侯爷能不忌惮？”
陈曦想起自家哥哥每次进京, 爹娘都十分紧张的样子，而且定然每次都会出个岔子，总之绝不会让两个哥哥同时出现在京城, 估计也是同样的考量。
如果一家子都成了京城质子，要想造反确实太难。
陈曦趴在母亲腿上：“娘，我原来以为爹对两个哥哥太狠了，年纪那么小就要独当一面，现在看来却比靖南侯爷好太多了。”
安西侯爷自己呆在京城, 而靖南侯爷几次三番各种理由拒绝皇上召见进京的旨意, 谁更爱孩子可见一斑。
林氏摸着女儿乌压压顺滑的头发苦笑道：“可惜了你和你姐姐，终归是要被权势左右。你姐姐是皇家赐婚，我们不能左右, 但你却不同。”
“阿曦，沈木寒哪怕只是嫡次子，但依旧在权力圈子里，而且他母亲能把庶子们全都养废了，可见不是简单人，嫁进这种家庭未知太多。”
“娘跟你透个底子，我和你爹其实都看中了西宁守备之子赵远，你们也从小认识。都在西北知根知底，而且他们家只有仰视我们的份儿，你嫁进去没有一个人敢为难你。”
“娘知道你们几年没见了，但这次赵远正好奉旨来京，你们趁势见一下。听说这小子如今一表人才，说不定你就喜欢了呢。”
陈曦已经对曾经的小胖子没多少印象了，但她却十分敏感，追问道：“西宁守备之子而已，就连西宁守备都未必有进京面圣机会，怎么突然就有了这一事？”
不怪陈曦太过敏感，因为后来接替陈家镇守西北的正是这个西宁守备。
林氏笑笑：“西宁守备赵大人并非穷小子出身，老一辈也曾是京城人，只是因为被牵连，所以就被贬去西北，然后一步步重新发家而已。”
陈曦问：“他们家和宫里某位娘娘有关系吗？”
“这倒没有听说，”林氏看着女儿，“你为何突然这样问？”
陈曦笑笑：“没什么，就是爱八卦。母亲一会也跟父亲打听打听，您都说了有意将我嫁过去，那了解多一些总是有备无患，对不？”
林氏点头，心思也沉了起来。
回到家，林氏和丈夫互通一些宫中之事去了，而陈曦则回到房中好好泡了一个热水澡，又让嬷嬷帮着按摩一番，这才沉沉睡去。
陈曦好好在家窝了几天，很快就到了上元节。
上元节整个京城连续三天日夜灯火通明，男女老少结伴出游，赏花灯，走百病，连京城周边都有人专程过来玩，让京城更加热闹。
陈曦看着王青柔递过来的帖子，眉间忍不住有些愁绪。
王良娣明显就是个心大的，而且不怎么懂规矩，能养出这种女儿的家庭，估计好不到哪里去。
王青柔是个直爽的姑娘，但其实性子也并不好，不然也不会做出带头抵制原主的事情。
而且王家不过是三品官员，哪怕是在户部这种实权位子上，见到侯府之人也该避让三舍，但他们明显有恃无恐。
是骨子里认为自己是清流出身看不上勋贵，还是故意做给某些人看的？陈曦觉得后者居多一些。
对于背后的事情一时想不明白，陈曦便不再多想，只吩咐白露：“跟王家来人说一声，就说我晚上正好有空，一定赴她们主子的约。”
陈曦每年都会出去玩，林氏只吩咐要带足了人手，并不多管。女儿家一年也难得几个节日自由自在，由着孩子们闹去就是。
月亮爬上树梢之后，陈曦才出了门，直奔王青柔约好的天然居而去。
京城最有名的酒家有十几家，其中天然居的特色是讲究文雅，处处布置用心，如仙人居所一般，很受读书人的喜欢。
陈曦见到王青柔便笑：“不愧是王家小娘子，出手就是阔绰，竟然舍得在这种地方招待小姐妹。”
王青柔并未听出陈曦的言外之意，反而十分自豪道：“这里提前一个月都未必能订到房间，还是找了关系夹塞才可以，特意为了招待你们几个，感动不感动？”
陈曦点头：“自然是感动，其他人怎么还未到？”
王青柔面上一瞬间闪过不自然表情，不过立刻恢复了热情：“这就要到了。你先坐着，我去隔壁更衣，稍后就回。”
王青柔刚走，一个男子便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见到陈曦双眸一亮，小声问道：“您也是青柔表妹请的客人？”
陈曦面上不动声色，微笑点头：“是呀，您也是？”
那个男子笑道：“是呀。不过表妹也真是，说是请了好多朋友，这会她自己却不知道跑去哪里了。”
那个男人长身玉立、玉面粉腮，是时下最流行最讨女人的长相，比状元郎杨致还要漂亮，但陈曦觉得太过阴柔了，但又不是娘娘腔那种感觉。
他见房中只陈曦一人，便没有继续往里面走，只在门口和陈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给人一种谦谦君子之感。
一刻钟后，王青柔还没回来，陈曦温柔笑道：“公子，您的表妹好像被人给吃了，您不着急出去找人吗？而且这里好热，我们也出去透透风好不好？”
这个男人见陈曦说得话难听，但脸上表情却那么温柔，甚至可以说是甜美，便以为她在开玩笑，于是也笑道：“我表妹交友广泛，她出去玩忘了时辰也是正常的。”
“外面天寒地冻的，贸然出去容易染上风寒。若小娘子实在热，倒不如脱几件衣服。”
陈曦听了之后很乖巧得点点头，然后便要站起来，却发现腿脚都是软的，整个人又扑倒在桌子上。
男人快走几步赶了过来，将陈曦扶住，脸上带着宠溺：“跪坐容易腿麻，我也经常如此，稍微动一下就好了。小娘子若是不介意，我扶着你在房间里走一走可好？”
陈曦笑着点头，可能是被烛光照射之故，眼睛里像是存着万丈光芒，看得男人都不好太意思了。
男人低头笑道：“小娘子眼睛真漂亮，吓得我都不敢直视。”他这样说着，手里的力道也加大了几分，两个人的身子便自然而然挨到了一处。
被这样俊美的男人深情盯着，正常女人都会忍不住心底颤抖。
可陈曦却突然抓住男人的下巴，用手指慢慢抚摸着，像是调.戏一般笑道：“这么好的容颜，这样好的出身，却偏偏使用这种下作法子，可真真是让人失望呢。”
男人一开始还以为陈曦是被他勾/引到了，然后暴露出了□□本质才来摸他，他还觉得这种女人哪怕为妻，将来也是被抛弃的命运。
可突然听陈曦冷冰冰说出这样的话，男人脸上的深情神色瞬间就裂开了。
“不知道小娘子在说什么。若是小娘子腿不麻了，我扶你坐下可好？”
陈曦笑道：“不好，我怕坐下就起不来了。你们这香可真高级，让人意乱情迷，但又不是那种只让人肉/体兴奋，反而会造成一种因相爱而慢慢成就好事之感。”
“不愧是皇宫出品，五皇子可真是好手段呀。”陈曦说着，狠狠甩了五皇子一个巴掌，“年纪不大，心却不小，也不怕吃不下被撑死吗？”
五皇子脸上戴上了惶恐：“你认识我？这怎么可能？”他们二人从未有过交集。
陈曦揪住五皇子的衣领，将他拽到自己面前笑道：“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诈一诈，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呢。”
“五皇子好有耐心，先用香料让我恍惚，然后谈一场恋爱，之后成就好事，这一夜过去，咱们也必须在一起了吧？”
“而且我这样子不清不白的，五皇子肯娶我为妻，我们侯府就必须好好感激你，然后肝脑涂地在所不辞，不是吗？”
“哎，我好可怜你，明明是皇子却要卖身。我也好可怜老王家的闺女，每次都只能给人当妾，哪怕是皇子的妾，也一样上不得台面。”
五皇子望着陈曦的嘴皮子一张一合，他有些惶恐，抬手就想打晕了陈曦，却反被陈曦一掌给劈晕了。
五皇子倒下的一瞬间十分后悔，他为了让陈曦爱上他，才用了这种特殊药物，早知如此，不如直接让人身体燥热成就好事，不比现在强？
而陈曦则将五皇子扔到床上，然后便从后门出去，悄悄寻找王青柔去了。
陈曦觉得自己也是太高看了人心，还觉得王青柔虽然有些脾气不好，但人品不坏，没想到能用出这种下作法子。
陈曦耳里极好，听到房间旁边有一个女子，呼吸声有些急促，正是在走来走去的王青柔。
陈曦推开房门，王青柔看了过来，一瞬间吓得差点高声尖叫。
陈曦一把将王青柔的嘴巴捂住，冷笑道：“叫什么叫？我拿你当朋友，你却把我当傻子，你恶心不恶心？”
王青柔使劲摇头，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不是的，她也不想，可她也没有办法，母亲交代的事情，她必须要办到。刚刚她也想过要不要闯进去放了陈曦，可她知道家族利益大于天，她只能对不起陈曦。
看到王青柔的神色，陈曦冷笑道：“你觉得自己也是无可奈何？我不信若是你不做，你亲娘还能把你给打死。你不过还是嫉妒我，嫉妒我比你漂亮，比你家世好，比你得沈木寒的喜欢。”
“哪怕你再不承认，可你终究只是一个没脸没皮没有底线的无耻小人。”
听着陈曦的话，王青柔的心一点点往下沉，因为陈曦每一句话都说在她的心上。
陈曦把王青柔打晕了抱在怀里，打开后门看了一下没有人，然后便搂抱着进了房间。哪怕被人看到，估计也只会怀疑是喝醉的两人，并不会多想。
陈曦将王青柔扔在五皇子身边，将两个人剥光了衣服，将两个人弄了一个拥抱在一起的姿势，然后又从空间里拿出一种香，将原来的香料换了下来。
等香料燃烧起来，陈曦将两个人拍醒，趁着他们发懵的功夫从后面走了。
很快，陈曦便听到了女人的娇柔声和男人的喘息声，她笑了一下跳墙走了。既然这两个人很喜欢这种下作手段，那就让他们好好享受一番吧。
陈曦趁着夜色出了天然居，在街上找着合适的人。
没多久，陈曦便在太白楼看到了沈木寒，她走上前去问：“好巧，你怎么在这家酒楼？往年你不都是在仙香居？”
沈木寒见到一身粉色袄裙白色大氅，只觉得寒冷的冬日都热乎了几分，脸上带上了热切的笑容：“你们家往日不都在太白楼包一间房子看花灯？今年怎么没来？”
陈曦笑道：“今儿被朋友邀请到了别处，我父母又不爱这个热闹，便没在这里了。”
她看了看车水马龙的大街，邀请沈木寒道：“我想跟着人流热闹一下，你要不要去？”
沈木寒自然跟上，两个人很快就逛了起来。夜市十分热闹，无数的点心和小食，甚至还有薄如蝉翼的生鱼片，蘸着酱料入口即化，比后世进口的鱼肉都要新鲜唯美。
一路走，一路吃，沈木寒就一路掏银子。
到了一处赌坊，从里面走出来好几个官家子弟，见到沈木寒都大声招呼：“沈兄，你今年怎么没来玩一把？”
沈木寒立刻反驳：“我可不爱这个，你们不许诬赖。”
“嘿，明明你从来只赢不输，搞得赌坊不敢让你进门，这会子装什么装？”那人说完看到沈木寒的眼色，又看到了陈曦这个女人，立刻明白过来。想改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愣在那里傻笑。
陈曦见了笑道：“这是沈兄的朋友？”
沈木寒看了看那几个小纨绔，想不认吧，又觉得不够义气，想承认吧，又怕陈曦看不上他们这样的。
想了想，沈木寒挠头笑道：“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平时在禁卫军当差，难得今儿换班休息一下，这才放松放松，平日里可十分能干的，都是好人。”
那几个被定义为“好人”的人脸色有些不自然，为了兄弟讨好女人，老老实实自我介绍起来。
陈曦听到他们的身世，对沈木寒的交友能力有了新的认识，然后笑道：“既然都是朋友，不如一起聚聚。正好天然居就在不远处，那里仙气飘飘，我早就仰慕了。”
陈曦盯着沈木寒：“沈兄，你想去天然居吗？”
被陈曦一看，沈木寒脚底都打飘，自然立刻点头：“好，去，今儿我请客。”
众人一听有人请客，那自然是愿意的。虽然他们对仙气飘飘的东西不感兴趣，毕竟那里读书人更喜欢，但免费的大餐不吃白不吃呀。
一行人去了天然居，掌柜的看了这些人光鲜亮丽的衣着便知道不好惹，却只能硬着头皮道：“各位公子小姐，我们小店提前一个多月就被定完了房间，实在是没有空余房间了。”
本来这几个人对天然居并不怎么感兴趣，可听到竟然没有空房间之后，立刻就好强心上来了。
“怎么的，是我们没钱，还是我们身份不够？掌柜的你是看不起我们！”开口的是一国公府的庶子，因为姨娘受宠，在外面十分混不吝。
掌柜的吓得恨不能跪下来求饶，还是陈曦笑道：“大过年的讲究和气生财，若是人家有房间，怎么可能不拿出来呢。”
“别说天然居这么好的地方，东西两市大街边的酒楼有哪一家不是人满为患？算了算了，咱们别难为掌柜的了。”
沈木寒有些不好意思：“要不回太白楼？那里我包了两个房间，保管看遍京城所有美景。”
陈曦又有些委屈道：“这会子有些走累了，不想动了呢。”
美人一委屈，尤其那樱桃小嘴微微嘟嘟着，简直让沈木寒没了脑子，拿出一张银票拍在桌子上：“小爷现在就要空房间，要是腾不出来，那我就买下整个酒楼。你们背后主子是谁？让他出来谈一谈。”
京城商家能做大做强，背后定然都有靠山，但能让沈木寒怕的还没有一个。
看到沈木寒拍出来的银票面额，掌柜的嘴角都抽了，吓得跪地就要磕头。
陈曦再次当好人拦着道：“算了算了，别为难人了。正好我朋友王家小娘子今儿包了一间房，我们勉为其难过去凑合凑合。”
要是平时，掌柜的自然不能不经人同意就带客人过去。但比起被砸了酒楼，掌柜的也只能赶紧接受这个主意。
等一行人走到王青柔所在的房间，便听到里面飘出来阵阵旖旎声音。
这几个纨绔可都是有经验的人，当即眼睛都亮了，里面绝对有好戏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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