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陈曦个人以为, 无论哪个朝代,抠搜的男人比花心的还要可怕。
如果只是花心,那大家好聚好散, 离婚各拿各的财产或赔偿就好。但如果是个抠搜的,离婚的过程绝对能让女人见识什么叫渣男新高度。
就比如顾慎, 好歹也是老牌宁国公府世子爷, 哪怕母亲早死父亲不爱, 但他身份在那里, 身上还有差事, 日子其实挺不错。
可这个渣男害得原配小产伤身,又将人扫地出门,却转头又在这里调/戏了半天原配, 却只拿出几两银子的药费, 是不是够极品?
可能顾慎感受到了陈曦裂开的表情,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 于是解释道:“阿曦你稍微忍一忍,家里银票都没了,我手头有些紧。等这阵子过去, 我一定好好养你。”
陈曦脸上重新堆出幸福的笑容:“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可就等着顾郎养我啦。不过您也别着急,这世道越来也乱,您先顾好了自身安全。”
“街上都说冀北王要反,你在朝中当差, 可千万要小心呀。”陈曦试探道:“若是实在不行, 给自己找个靠山也是好的。”
陈曦从顾慎书房里偷了银票,顺便带出来几件书信,是顾慎和齐王的小舅子有所来往。
必要时候, 陈曦不介意想法子助推一把,让顾慎成为造反派,被剥夺掉爵位也不是不可能。
听陈曦关心自己,尤其那一对清凌凌的眸子里满是爱慕和关心,顾慎这个冷心冷清之人也忍不住暖了一下下,抚摸着陈曦顺滑柔软的发丝笑道:“你放心,我不仅会保住自己,也会保住你。”
陈曦笑着推了推他,顺便拿起床边的一张帕子往他脸上抹了几把:“我知道你不会弃我于不顾,好了好了,赶紧回国公府吧。不然若是我那妹妹知道你来这里,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
顾慎冷笑道:“她敢?”
陈曦将顾慎推出房门,轻轻哼道:“她自然不敢动你,可我真经不住任何折腾了。”
顾慎看着关上的房门,再看看虎视眈眈盯着她的下人,只能摇摇头离开这里。
虽然没能把温香暖玉好好搂在怀里玩/弄一下,但顾慎却觉得这个女人有些意思,心里甚至想着下一次什么时候来才好了。
听着顾慎离开了院子,陈曦这才将帕子扔到了火炉中烧掉,然后仔仔细细洗了手才作罢。
宿雨脸上有些不满:“姓顾的也太不要脸,之前凶神恶煞恨不能掐死主子,现在又来当什么深情男人,看了就让人想吐,主子您可别被他哄了。”
陈曦笑道:“好好好,你放心,我以后再不干傻事了好不好?”
原主是个别人捅她一刀,她还要反过来问别人累不累的人,可陈曦又不是,怎么可能被人哄。
但见宿雨总是精神紧张的样子,也知道原主的性格给这个贴身丫鬟造成了多大的影响,于是陈曦再次保障:“你放心,我若是还想回头,怎么可能让你去卖话本子。”
宿雨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好奇道:“主子您到底怎么写的?那个说书的看我跟看个风流种似的,搞得我怪不好意思。”
陈曦哪里好意思说自己写的是小黄叔呀,只好含糊道:“我写的挺正常的,可能说书人觉得故事足够吸引人,他觉得有意思吧。而且他是说书的,可以对本子修改的,我哪里知道他会改成什么样子。”
陈曦坚决不承认自己还有写小黄叔的黑历史,绝不!
哪怕日后宿雨发现话本子好像有点那啥,也必须认为是说书人修改的,与他这个原著作者完全没有关系!
宿雨自认了解主子的性子,自然是信了,然后欢欢喜喜拿出二十两银子:“主子,一本书卖了二十两呢,据说是近两年的最值钱的本子了,新人一般只给七八两的,您可真厉害。”
陈曦:“……”她缺这三瓜俩枣?
她把顾慎给的几两碎银子递到宿雨手中:“这是刚刚那人给的治疗费,跟打发叫花子似的,我可不想拿,没得恶心。”
“你再加上那二十两,然后找一窝乞丐,让他们每天大清早去国公府大门口撒尿,连续一个月后会再给他们三十两奖励。”
“如果他们能想出更恶心国公府的法子,我另外有奖励,最低十两,上不封顶。”
宿雨张大了嘴巴:“……主子,我相信你对那个男人毫不留恋了。”能想出这种阴招,得多大仇恨那。
而这边顾慎坐上马车之后,正要吩咐回府,却觉得好没意思。
陈瑜那个女人之前还是个好的,能玩能闹能讨人喜欢,可自从家里被盗事件出来之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瞬间跌到了冰点。
顾慎心叹:陈瑜终究是个一心钻到钱眼里的女人,俗,忒俗。
想了片刻,顾慎吩咐道:“去花月楼。”
顾慎之前和同僚偶尔也会来这些地方喝喝花酒,解解闷子。不过自从和陈瑜勾/搭上之后,他便突然改了性子,若有闲暇更愿意和陈瑜玩在一处。
只是这阵子顾慎看腻了陈瑜,又加上丢失了大把的财宝,尤其还丢了几封信件。哪怕信上也没什么实质性东西,但总归心里不安,情绪不稳,急需发泄一下。
顾慎甚至怀疑银子和书信是陈瑜故意偷走,想着以后要挟他的。毕竟他在外面也没得罪过什么人,得罪过的陈曦和大房、二房又没有偷盗的条件,所以他不得不怀疑陈瑜。
心里不舒坦了,作为一个男人,顾慎自然知道如何纾解,于是便到了花月楼,点了两个姑娘伺候。
小酒喝着,小曲听着,小葡萄嘴对嘴的喂着,最后还能直捣黄龙直冲云霄,顾慎觉得这才是男人该过的日子呀。
可正在曲径通幽最关键时刻,两个本在娇喘的女人突然大叫起来,声音尖利得能掀翻了屋顶。
两个女人吓得把顾慎给推下床去,然后抓起衣服就往外跑,口中大喊:“鬼,鬼呀。”
老鸨和几个打手闻声赶了过来,一巴掌打到女人脸上:“叫什么叫,把客人都吓走了你才开心?”
两个女人被揍习惯了,并不觉得疼,战战兢兢道:“顾,顾世子突然变成鬼了。”她们怕鬼,但更怕被顾慎那副鬼样子传染了。她们靠脸和身子吃饭,若是成了顾慎那样,说不得就被老鸨直接活埋了。
老鸨觉得这两个女人才是鬼,气哼哼地将她们推到一旁,自己走进了顾慎所在的房间。
顾慎这会子怒发冲冠,他是来玩女人的,可不是被女人打的!
这两个女人看着弱柳扶风的,竟然一下子就把他掀翻在地。命根子正在激动时刻突然受到这种打击,他这会子杀人的心都有了。
见老鸨进来,顾慎怒道:“你们花月楼是不想开了吗?不把妓/女调/教好了就出来接客,差点弄断我的命根子,我要杀了她们!”
顾慎话音刚落,便发现老鸨的表情不对劲,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东西一般。
老鸨到底是见多识广,肃着脸小碎步拿着一面铜镜放到顾慎面前,然后又飞速退到了门口,这才开口道:“世子爷,您有些不地道呀。你这是得了麻风还是什么?万一传染给我们姑娘,我们以后还怎么开门接客?”
“念着是老熟人了,我们也不敢跟您要赔偿,您赶紧蒙着头走人吧,别在这里倒打一耙了。”
顾慎气得拿起镜子来一照,自己吓得也是嚎了一嗓子,然后把镜子摔到了地上,站起来扑到老鸨身上,掐住她的衣领子:“你们妓院的姑娘一个比一个脏,竟然把脏病传染到爷身上,你们必须赔偿!”
老鸨本来想着这事双方各退一步过去算了,可谁想到顾慎竟然反口咬人,她掐腰骂道:“你这个连小姨子都能搂到床上的人竟然还嫌弃我们脏?”
“来人呀,把世子爷扔出去,让人看看这位嫖了不给钱的脸皮有多厚。”
能在京城立足并有花中第一楼称号,花月楼背后撑腰的可不是一般人,当他们好惹吗?
而顾慎和老鸨的对骂已经吸引了好几个客人和闲着的姑娘龟公们围观,大家对着顾慎的脸指指点点。
有一个人背后小声道:“听说这阵子宁国公大房倒了大霉了,前几天刚丢了一大半的家财,这会世子爷又成了这副鬼样子,他们府里不太平呀。”
接着便有几个七嘴八舌附和起来。
“听说是他娶妻不贤惠,娶了一个丧门星进门,所以克的家门不幸呢。”
“得了吧,这位世子爷早一个月前就休妻了,还把怀孕的妻子搞小产后将人赶出国公府呢。”
“这个我听说过,好像是因为原配怀的是个怪物,搞得府里怪事连连,所以才逼着原配堕胎的。”
“那都是屁话,好像是因为和小姨子搞到一起了,而那个女人也怀孕了,所以逼得原配让位呢。”
“报应呀,原配一走人,他们府里便怪事连连,谁克谁还真不好说,说不定人家原配还是个福星呢。”
七嘴八舌叽叽喳喳,声音又不小,顾慎自然听得到。
顾慎气得转过头来看看是哪个魑魅魍魉在搞鬼,这些人立刻用广袖将脸蒙住各回各房,一脸无辜模样。
顾慎此时也顾不上和这些人计较,他脸上有些火辣辣得疼,直接去了附近最大的医馆让大夫看诊。
大夫看后都摇头叹息,实在诊断不出来是什么症状。若说风疹、湿疹,症状又不对,而且也没见突然发病的,有些束手无策。
大夫甚至怀疑是不是沾了什么毒药,可先把脉又用针,一点没有发现中毒迹象,真是奇怪。
无奈之下,顾慎只能请了太医前来问诊,可惜结果也同样如此,根本诊断不出到底哪里出了毛病,跟现有的一些皮肤病都对不大上呢。
没有办法,太医只能随便开了祛湿去热的法子,让顾慎用用看。
顾慎没有法子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可却越摸药膏越严重,后来满脸的红点子成了死皮红疙瘩,简直要逼死他。
好在过了两天脸上就不疼不痒了,可因为他这副丑样子,顾慎没有办法当差,连陈瑜和几个丫鬟都远远躲着他,就怕被传染上。
顾慎整天满上阴森森的,见了陈瑜眼里也全是毒。
家里已经有人议论了,陈瑜才是真正克夫的那个女人。她先是克死前夫,又来搅得顾家家宅不安。
之前有大夫人镇着还好一些,等大夫人一离开,大房眼见着就散了。
顾慎听在耳里,再想想陈瑜的经历,越发觉得她才是那个克星。此时他犹豫了,他不想娶陈瑜了。
而陈瑜见大房没了那么多银子,又见顾慎这副丑样子,她也犹豫这门婚事了。
陈瑜看中的是世子夫人和国公夫人这个地位,可不是什么奋不顾身的爱情。可这个地位不足以抵消顾慎的丑,天天对着这张脸,吃喝睡觉都要对着,她觉得自己可能会死。
摸摸自己的肚子,陈瑜眼底有些晦涩。这个孩子,她还有必要留着吗?
原本真爱的一对男女,此时各怀鬼胎好不热闹。
顾慎还不知道陈瑜已经反悔了,他还在各种心气不顺,窝在家里砸了一地又一地的东西,让本就已经不大富裕的经济状况雪上加霜。
此时顾慎最怀念的便是陈曦,确切的说是陈曦带来的那些嫁妆。想当年靠着陈曦的嫁妆,他日子过得多舒坦。
可现在呢,陈瑜只会吃他的花他的,他亏大了!
而趁着顾慎困难时候,宁国公大房二房不遗余力想法子把顾慎的世子爷位子夺过来。
呼应二房三房的则是花月楼里的话本子。
小姨子和姐夫滚到一起本来就属于禁忌之事,哪怕古有娥皇女英、大小周后,但也极个别而已。也因为个别,才让野史发挥了一个透彻。
如今世子爷和守寡的小姨子搞到一起,其中精彩一勾连一勾,简直让世、人浮想联翩,都想知道后面到底有多少旖旎事情。
说书人是个老江湖了,很懂得留钩子,勾得听众的心痒痒的不行,都着急催这他往下说。
说书人倒是想说,可话本子也只有半部,他能怎么办呢?想联系那个小秀才,可他竟然找不到那人的踪迹。
足足等了十天之后,陈曦才把下部给说书人送了过去。这次陈曦也乔装打扮一番,和宿雨一起去了花月楼。
那说书人见了宿雨简直跟见了亲爹一般:“小秀才您可来了,再不把话本子送过来,听书的人就要把我打了。”
陈曦笑道:“我兄弟写得故事那样精彩,你却只给那么点银子,是不是不怎么地道呀?”
说书人眼神幽幽看了陈曦和宿雨一眼:“故事好是好,但你们比我还不地道呀。一开始我还没回过味来,后来才知道这个故事竟然是映射宁国公府,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呢。”
“也就赶巧了前阵子宁国公府世子爷和我们花月楼闹翻脸,不然我这碗饭就吃到头了。你们说说,到底谁不地道?”
宿雨心虚笑了,陈曦却道:“你可别哄我,别人可能怕他一个没落世子爷,你们花月楼能怕才怪。”
“罢了,我免费给你下部就是,但我有个条件。”
说书人问:“什么条件?”
陈曦笑道:“当然是希望这话本子传得越广越好,不止是你们花月楼,我还希望你们到各大酒楼也去讲一讲。你放心,现在你说得书这么火,他们肯定只有欢迎的份儿。”
毕竟这年头逛青楼的是少数,下馆子的却不少。而且酒楼里南来北往客商旅人多,陈曦希望顾慎的美名能传播到四面八方。
说书人侧目而视:“小公子和顾世子的仇可真不小,您这招有点狠毒。”
陈曦笑道:“仇不仇的是小事,赚钱才是大事,您干不干?若是干好了,我还有新的话本子,绝对比这个还要吸引人。”
“不过说好了,那时候咱们得在商言商,可不能再免费。”
说书人最盼的就是好本子,桌子一拍:“妥了,小公子放心,小的一定让顾世子没名扬天下。”
惹了花月楼,老鸨本来就想出口气呢,大家就当互相帮忙了,齐心协力干倒顾世子。
于是故事一场接一场,从妓院说到了酒楼,满京城就没有不知道这个故事的。
整个故事出来之后,大家从一开始的香/艳猎奇转而大骂渣男渣女,恨不能替原配好好出一口恶气。
哪怕是自认不是好人的男人听了也大骂故事里的世子爷,毕竟无下限到这人地步的,满京城还真不多。
至于女人听了之后自认是感同身受,通通把自己代入原配立场,恨不能将那个世子爷给手撕了。
很快,大家就觉得这个故事似乎在哪里听过一嘴,怎么那么耳熟呢。
经有心人一点拨,嘿,这不就是最近天天家门口出现尿便狗血的宁国公府事情嘛,为了这事国公府巡夜的都连续半个月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可就是逮不住谁干的,稀奇不稀奇?
而且听说如今那位世子爷染上脏病脸面都没了,满脸满脖子的红疙瘩,谁见了谁吓哭那种呢,人称鬼面世子爷。
至于那位小姨子就是那位陈寡妇呀,自从进京投奔姐姐之后不好好在家里呆着,恨不能天天出门交际,比世子夫人还夫人那个。
听说人还没进门,就已经住进正院,还怀了世子爷的孩子,可真是不要脸。
不过听说这阵子这一对狗男女天天干架对骂,连下人都跟着遭殃被打了,看来婚事是够呛了。
报应,这就是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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