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最后,徐砚程手从删除键离开,熄灭屏幕。
许萦换好衣服出来,见他坐在床尾,睡袍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不去换衣服?”
徐砚程见她拿起手机,余光紧盯着,纹丝不动。
她解锁手机,定睛看了几秒,缓慢地向下划拉,读完消息,退出页面。
“怎么了?”许萦抬头,发现徐砚程在看她。
徐砚程敛起思绪,淡淡说道:“没。”
许萦把手机放到口袋:“我下去等你,你换好衣服下来。”
徐砚程:“嗯。”
许萦没察觉出徐砚程不对劲的地方,走出房间门,再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没有删掉周子墨发来的消息。
回想周子墨在商城看她的那几眼,满是友好,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小萦,阿砚呢?”程莞站在客厅中央。
许萦:“他换衣服,很快就好。”
程莞冲她招手,许萦走到她身边,被她拉过手放到胳膊弯里:“等会你站我旁边。”
许萦没有应下,她先是看对面整理东西的徐望文,他用手小幅度地摇了摇,示意许萦拒绝。
程莞碰了碰她:“小萦!”
许萦讪笑:“妈,我等会和楚栀约好了。”
“那我和你们约!”程莞拉着许萦出门,也不管后面的徐望文什么表情。
放烟花的地方是小区的草坪,地下和地上都很干净,远远望去是一片群山,符合烟火燃放的标准。
不止他们家,还有几家也在准备燃放烟火。
程莞和周围的邻居熟悉,别人看到她拉着一个年轻女人,热情问是谁,程莞手放在许萦身后,嫣然笑着,一抹红唇亮人眼:“这是我家阿砚的太太,叫许萦。”
一听说她是徐砚程的新婚妻子,几人连忙上前和她友好握手,寒暄几句话后,大部分都是和程莞在聊,三句有两句祝福,夸她好看,夸她贤惠,夸她气质好,夸徐家有福气……
若是要许萦短时间门内想出十个夸奖词,她一定要百度才能说全,而邻居对她的夸赞不绝口,内容没有重复,张口即来,合理怀疑他们特地进修过。
此刻的程莞就和夸夸群群主一样,别人说一句,她搭一句,夸得许萦听完都在想,这说的人是她吗?
站了十多分钟,楚栀的出现宛如天上神女,把她从虎口救出来。
去到安静的坪地,许萦感激涕零:“栀子,你下半年的奶茶我包了,你就是在世菩萨。”
楚栀笑说:“夸你的话还听不得。”
许萦:“刚开始是听得,后面越听越心虚,就不好意思再听了。”
“看得出程姨很喜欢你。”楚栀望着程莞的方向,她说着什么趣事,几个人围着她哈哈大笑,氛围极好。
许萦点头:“我也很喜欢她。”
或许程莞在徐砚程和程戚樾的眼里是个不大着调的母亲,说风就是雨,她反而很喜欢这样的程莞,鲜活,有灵气,有亲和力。
还没到时间门,楚栀挽着她沿着花园的小径散步:“明天要去你家过年?”
许萦:“徐医生说先去港都,我爸妈那边让我们初三过去。”
听完许萦的安排,楚栀直打退堂鼓:“初四回来?”
许萦:“嗯,初五有婚宴。”
楚栀:“也太赶了吧。”
没有一天是休息的。
许萦轻笑一声,显得有几分无奈:“新婚第一年,很正常吧。”
等于是要走两家的亲戚,这两家里面,各自爸妈的老家也要去一趟。
“你呢?什么安排?”许萦问她。
楚栀:“就在家懒到元宵节,然后回去上班。”
许萦赞同:“你确实要好好放个假了,这两年也太忙了。”
楚栀骄傲:“我今年能转主治了,忙还是值得的。”
许萦驻足,看着前面一身鹅黄色毛呢大衣的楚栀,戴着的帽子顶是一个大大的毛线,和她脸一样大,大衣泡泡袖的设计衬得她像漫画里娇俏可爱的主角。
确实像主角,楚栀高中的成绩很一般,大学到现在博士在读,越来越优秀,不就像主角一样天真果敢,英勇向前,变得越来越漂亮自信吗。
本质上,她和楚栀还是有区别的。
喜欢楚栀给她的感觉,比春天还富有生机,她自己本身就能是一个春天。富足的春。
“恭喜,等你转主治后,请我们吃饭。”许萦跟上前面一蹦一跳的楚栀。
“好啊,到时候你去京都陪我几天。”楚栀挽着她胳膊,抬头望夜空,“今晚星星好少,明天是不是会下雨。”
“千万别,我明天坐飞机。”许萦可不想因为意外耽误在路上,岂不是累上加累。
楚栀拉着许萦,给她说怎么从星象判断天气,许萦没听懂,楚栀就按着星座的位置给她说神话故事,一直逛到差不多零点,才回到放烟花的地方。
程戚樾给她们点了仙女棒,楚栀和她自拍,发到小群刺激肖芊薏,两人凑着头和肖芊薏视频通话,相互聊一些年夜饭的趣事。
“许老师。”程戚樾戳了戳许萦的肩膀。
许萦起身:“怎么了?”
程戚樾往安静的地方走,许萦和楚栀打声招呼跟上去:“有事吗?”
程戚樾转身,问她:“我哥呢?”
许萦一愣,眨了眨眼:“徐医生……”
从出门到现在,她就没见过徐砚程。
程戚樾抬起手,越过她指向后面,“在那。”
许萦回了半个身子,看到徐砚程站在人群外昏暗的一角,目光望着热闹的人群,偶尔有邻居去和他聊天,他温和地回答他们的问题。
“你是我哥的老婆吧?”程戚樾问。
许萦:“嗯……”
程戚樾冷厉:“你玩得这么开心,我哥呢?”
许萦反应过来这小子是在教训她,“你这是为你哥鸣不平?”
“是。”程戚樾说,“你从出门到现在多久就开心多久,而我哥就一个人站在角落多久。”
“你怎么不上去和他说话?”许萦问。
今天过年,她刚来徐家,大家见她是新面孔,一个一个上前攀谈,她应付不过来,确实匀不出太多时间门去顾及每个人,而且和徐砚程晚上回去又会面对面,在外面就没必要还黏在一起了。
程戚樾仿佛被戳中心事,总归是太年轻,露出的马脚被抓到,立马方寸大乱,攥着手说:“我和不和他说话关你什么事。”
撂下这句话,程戚樾转身跑走。
许萦愕然,无奈摇了摇头。
这就是传说中的叛逆期少年?
别别扭扭的,明明关心徐砚程,却表现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和她谈谈,却不小心把气氛弄僵。
前面有人喊准备放烟花了,许萦朝徐砚程走去。
他穿着短款的棉服,穿搭随意,没有拉上拉链,露出里面米白色的卫衣,微微宽松的阔腿裤衬得他的头身比优越,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搅得凌乱,眉眼揉进迷离的风中,像曾经在京街大道看到的那一片黄栌,浅色调,雾中的情人,孑然站立,清冷矜贵。
离他还有两步,他侧身正视她。
“在看什么?”许萦莫名的一阵心虚。
本来心里没什么负担,看见徐砚程寂寥只身一人,回想程戚樾和她说的话,负罪感涌现出来。
徐砚程凝视她,良久才说:“在等烟花。”
许萦走到他身侧,“我和你一起等。”
徐砚程视线随着她移动,停留片刻,才才移开,看向无尽的黑山。
等他挪开视线,许萦看向他。
总觉得徐砚程对接下来的活动兴致不高,情绪淡淡的,和平日里的淡然有种天然的不同,许萦说不上是什么,却能感受得一清二楚。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新年了,一朵烟花接着一朵窜到天上。
许萦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好多年没看烟花秀了。
因为住在不能燃放炮火的区域,以往过年家里也就跟着春晚的倒计时热闹一会儿,观赏电视里的烟花大秀,就当是自家也放了。
许萦沉迷眼前的烟花,炸裂声似乎就在耳边,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声音,就连心跳,也仅有自己能听到。
怪不得说人在烟花下都是寂寞的。
它像给每个人下了单独的屏障,在你看到美丽的风景却无法去分享的时候,当然会被落寞笼罩。
徐砚程垂下眸光,看着溢目的光跳跃在她脸上,落在上扬的唇角,光明璀璨,摇摇晃晃,绚烂耀眼。
许萦转头,对上他的目光,拉住他衣袖,压着他肩膀让他低下身子。
徐砚程照办。
“新年快乐!”许萦开怀大笑说。
徐砚程凝眸,眼里只有她,凑到她耳边:“小惊,新年快乐。”
许萦拉着他的手靠在他胳膊上,一直笑着,看得出心情很好。
烟花落幕,人群也散了。
徐砚程带着她走了僻静的小路,许萦说:“好阴森。”
接着她就缩在他身后,头抵在他肩后,让他领路,不敢乱看。
别墅小洋楼配上草木茂盛的羊肠小道,有一种十八世纪吸血鬼的恐怖荒诞氛围。
徐砚程把她环到怀里,说:“哪里可怕?”
“怎么不可怕,还有一种末世的感觉。”许萦被黑森的环境刺激得神经活跃,想象力丰富起来。
“说不定下一秒,你就会变吸血鬼。”许萦仰头开玩笑说。
他忽然把身子凑得极低,许萦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还没缓神,脖子上的脉搏被咬住,命脉被钳制住,他一用力,她随时会血脉喷涌。然后死亡。
她呼吸一紧,甚至不敢呼吸。
没有刺穿,轻咬变成了一记吻落下,听到他雅痞笑说:“真成了吸血鬼,我也舍不得咬你。”
酥麻感从那一记吻蔓延开来,指尖在发颤,心跳不听话了。
许萦推开他,跑往前:“你少开玩笑!”
徐砚程跟上她步伐:“右边没有人住。”
本意是想提醒她往左边,许萦往回跑,投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腰身:“那,那走左边吧。”
徐砚程哼笑出声。
怀里的许萦未免也太可爱了。
-
出发去港都前,许萦收到了程莞和徐望文的两个大红包,沉甸甸的,她收到包包里,沉重了几分,生怕出门在外被人抢东西。
按照习俗,她跟徐砚程给程戚樾也封了一个红包。
收到红包,程戚樾依旧不咸不淡,说了声谢谢就坐在角落不说话。
候机室里。
许萦好奇问徐砚程:“小樾一直都是这个性子?”
徐砚程:“嗯,从小就是,面上看着冷,比很多孩子要热心。”
听完这些,许萦才相信,原来真的有人天生冷性子,热心肠,里外的反差,还挺萌的。
她又想徐砚程是不是这样?
才一秒,她就否认,徐砚程里里外外都一样,温文儒雅。
“准备登机了,我去一趟卫生间门,你等等我。”许萦把东西给他,背着斜挎包跑向厕所。
徐砚程推着行李箱紧随其后,正好那边是登机口。
许萦上完厕所洗手出来,湿了一手的水,她挥了挥,抽出一张纸细细擦拭,出来到外面,碰上一个要往卫生间门去的人。
“小萦?!”来人惊喜叫她。
许萦还未抬头,只感觉前面堵了人,后退两步,一双手往上要握住她的手腕,吓得她背后手,警惕地看他。
周子墨有些激动,拍了拍胸膛:“是我啊,子墨!”
徐砚程站在不远处,听得一清二楚,准备上前,听到周子墨继续说:“今天早上我又给你发了消息,你看到了吗?”
又这个字眼刺到徐砚程,他顿住了脚步。
许萦蹙眉,看到眼前的男人一阵反胃:“看到了,然后呢?”
周子墨忍了许久,见她终于主动问他为什么,着急说:“小萦我知道你这些年还在等我,我听别人说你没再谈恋爱,你连号码还用的是我当初帮你选的,难道不是还在等我吗?这两年我一直给你发消息,你怎么不回复我,肯定气我没去找你对吧,我工作太忙了,好几次遇见你,我都想找你解释的,可我放不下面子,如果你主动一点,或许我们就不会冷战这么久。今天你舍得和我说话,我特别的开心!小萦,以前是以前,我糊涂做了一些坏事,以后不会了好不好。”
“周子墨,你是不是有病?”许萦冷声说,“我对渣男过敏,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周子墨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绝情,要面子说道:“我承认当初和你分开说的话不好听,但都是气话,当时你和你学长走得这么近,我作为你男朋友我吃醋不正常吗?”
“所以你就可以口无遮拦?”许萦觉得真晦气,怎么会在过年的好日子在这里碰到周子墨。
周子墨抬手看腕表,“当初说的真的都是气话,我还要赶飞机,小萦我们后面说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还有,一定要回我消息。”
周子墨一直是这样自以为是的人,当初也是不管不顾地闯入她的生活,干扰她的节奏,而她却识人不清,以为这一种霸道是一种关怀,后面越想越觉得恶心。
徐砚程才要迈出步伐,看到许萦拉住前面的男人,“周子墨你想要听我说对吗?现在就可以说。”
“当初你和我交往,我当你是男朋友,我从没计较你花我多少钱,甚至暗示我送你一套昂贵的西装作为毕业礼物我也没有多说什么,分手到现在,我没拿这个当事说。我今天想说纯属是被恶心透了,你这两年发来的消息我都存着,你要是再敢发一次,我就报警。”
“你……”周子墨本以为冷战这么久,这次回来碰见她,她看他好几次,是因为再也忍不住想要和他复合,他都主动了,她怎么会这样?
“别闹了小萦,我愿意主动求和了,其实那段时间门下班我是特意等你一起坐电梯的。”
许萦心底笑。
那段时间门她没记错,他正和新来的同事谈恋爱。
徐砚程:“小惊。”
许萦放开周子墨,厉声警告:“我会把你拉黑,离我远一点。”
周子墨盯着徐砚程看了许久,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
徐砚程走到许萦跟前,大手抬起,把她挡在身后,眼神凌厉:“他是谁?”
许萦不想让矛盾激化,压下徐砚程的手:“不熟悉的同学。”
许萦拉着徐砚程手拽着他走,周子墨盯着他们的方向抿着唇。
许萦躲开周子墨,松了口气,却发现徐砚程一直看着她,目光深得可怕。
“他没做什么吧?”徐砚程关心问。
许萦抓住机会快速翻过这篇,她觉得自己能应付周子墨的事情,不想给徐砚程添麻烦,说道:“没有,以前有过不愉快,小争执了几句。”
徐砚程张了张嘴,有话却问不出口,许萦不想说的事情,他不想逼她,而且刚刚两人是在争吵,并不见得关系有缓和。
上到飞机,许萦戴上眼罩揉着太阳穴,心底觉得窝火。
这不是她时隔很久才见到周子墨,没从京都回来前,隔一段时间门会见到他,但她没当回事,哪里懂周子墨内心戏这么多。
而徐砚程见她偏头对着窗外,一副不愿和人交谈的作态,心沉了沉。
-
去到徐砚程的外婆家,许萦在踏进有些年头的欧式小洋楼的一刻,觉得这是书香世家才住得起的宅子,透着一股温静的书卷气。
程莞是独女,过年家里只有外公和外婆两人,所以在徐砚程带许萦过来拜年,可把外婆激动坏了。
外婆特别热情,在见到许萦就拉着她把家里参观了遍,晚上更是亲手准备了一桌子好吃的。
许萦和外婆围着餐桌坐了许久,在外婆的劝说下,吃得特别撑,撑的情况来还喝了外婆亲手酿的葡萄酒。
一顿饭下来,不仅机场的糟心事忘了,许萦轻微的社恐都被快治愈了。
许萦答应明天陪外婆去见她的小姐妹,才被放回房间门。
洗漱完,许萦昏昏沉沉地坐在沙发上。
小洋楼屋子很宽,徐砚程的房间门虽然是侧卧,但带着独立的卫生间门和阳台。
徐砚程在阳台外打发一根烟的时间门里,顺便和人聊电话。
眼见过了半夜十二点,许萦拉开阳台的门,小声对他说:“我洗好了,先睡了。”
徐砚程侧身看她,继续对电话说:“把人查清楚了和我说,我初四回去,行,挂了。”
他放下手机进门,许萦被逼得连连后退,坐到床尾。
“醉了?”徐砚程碰到她脸颊。
许萦躲开他的触碰,踢掉鞋子,爬到被子里:“一点点,你去洗澡吧。”
徐砚程手僵在半空,好一会儿才起身。
许萦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徐砚程睡上来的时候,她感觉暖风透出去了,卷了下被子:“冷。”
徐砚程把她塞到被子里,睡下来,许萦转过身子,两人面对面,以为她是睡着了,只见她睁着眼睛直勾勾地凝睇他,双眸湿漉漉的。
他心被看得燥热。
“徐砚程。”许萦叫他。
“怎么了?”
“来外婆家你不开心吗?”许萦问,席间门都不见他笑,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你喝醉了,我没有不开心。”徐砚程回避她的问题。
许萦较真:“我没醉。”
为了证明自己没醉,她凑过去:“你闻闻,一点酒气都没有。”
浅淡的清香侵占他鼻尖的空气,让他更是难耐。
徐砚程手轻捏住她的双颊,不让她再凑近,手心被她脸颊烫热,心生无奈,就这样还说自己没醉。
“我知道了,你在生我的气。”许萦不知道为什么,胆子貌似比平日还大,什么都往外说,一点儿委婉都没有。
徐砚程移动身子,靠在床头,和她平视。
“我气你什么?”徐砚程好笑问。
许萦想了好久:“应该没有,我没做错什么。”
徐砚程拖着懒散的调子问:“确定?”
许萦:“嗯,我很乖的。”
她手撑着床有点困了,手握上徐砚程的手腕,靠在他手掌心,不至于太累。
知道她喝醉了,徐砚程故意把一半力气收回,让她没有支撑,坐得难受。
徐砚程:“今天在机场的男人是谁?”
许萦眨了眨眼,有问必答:“我前男友周子墨。”
“不对,栀子说要这样说。垃圾渣男周子墨。”
她的话取悦到他,心软地环住她,让她舒服地睡靠在他肩头。
“周子墨真的有病。”许萦吸了吸鼻子,酒精作用下,把所有的不满全吐出来,“分手后我全当花钱买了教训,就当没发过这件事,毕竟也没交往多久。今天我才知道他自我感觉不要太好,以为我还喜欢他,是在和他闹脾气,怪不得他两年换了好几次女朋友,每次都要假装和我偶遇,以为我会被刺激到。”
徐砚程:“不喜欢吗?”
许萦说到这,觉得委屈:“不喜欢。”
“我一直没多说什么,可我真的好讨厌他。我觉得感情付出就付出了,被辜负就算了。我在意他分手那天说的话,会让我感觉自己一文不值,作为我最亲近的人,都这样想我,那我得多差劲啊。”
感情讲不到一起,好聚好散。
许萦不能接受的是,她在这段感情中的品行得多差,他能说出这么多恶毒的话。
“再听一遍。”徐砚程微微笑着,郁结消散不见,原来她对上一段感情放不下的原因是这个,并不是因为喜欢周子墨。
许萦仰头:“听什么?”
徐砚程抬手摸了摸她脑袋,头靠近她,微微侧着对她,温和说:“我们小惊,一点儿都不差劲。”
“我才是你最亲近的人,我说的话才作数。”
许萦忽然鼻子堵堵的:“徐砚程。”你真好。
“但是,”徐砚程拉着她手换了位置,“要罚。”
许萦不明所以:“为什么?”
徐砚程低身去吻她:“下一次,要怎么和别人介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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