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 33 章
何景也觉得这的确是俩孩子做错了, 他们并不是在帮助同学，而是基于虚荣心的假大方。
想了想，何景还是心平气和地问身边两个孩子, “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说说看，你们到底有没有这么做？”
何景的态度几乎是最好的，两个孩子终于看向了何景, 点点头。何杰瑟缩着道：“他们, 他们都认我当大哥，所以我就我就”
“就什么了！”
“他们说说兄弟要同甘共苦，所以我每次就都给分了！”
呵, 这是当大哥的, 何景又看向何玉美，“你呢？”
何玉美此时都要吓死了，紧紧拽着衣角，“我我, 她们都和我关系好”
何景无奈了, “你们是真的大方，在你给别人这些东西的时候，想过爸妈还有爷爷奶奶吗？想过他们吃不吃？”
何杰低头喃喃，“他们他们都说他们不喜欢吃。”
“是不喜欢吃还是不舍得吃，你们看不出来吗？他们那都是为了让你们多吃点，所以每次都说不喜欢吃。所以每次我买东西都是买两份，一份给你们的, 一份给他们的，这样他们也能吃一些。你们都这么大了，还看不出来？”
因为太忙, 不能照顾家里，何景处于愧疚之意，每次给家里买的都是好东西，也不少，想起就会去卖一些。
何杰两人又是沉默着不说话了，他们都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家里什么好东西都先给他们。习惯了别人羡慕的眼神，飘飘然。
何父重重地叹息一声，“你们日子好过了，能挥霍了，可那钱是你们挣的吗？那你们大哥和二叔辛苦挣的，给你们是心疼你们，你们凭什么拿这些东西去挥霍？”
“你以为你们是赈灾济贫呢，以他人之物慷自己之慨，你们觉得这样正确吗？”
“还有我们家没有钱，连这房子都是你们大哥的，以后不要想买这个买那个，每年家里其他人做几件衣服，你们就做几件。何景，你没事也不要再买那么多东西回来了。”
“我跟你们说，以后家里有什么吃什么？不要动不动就提要求，这个不愿意吃，那个不想吃，不吃就饿着，也不用想零食了。”
何父一条条规矩说出来，两个小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其他人都没有出声，何景也只是点了点头，最起码短时间之内他不会再买这么多东西回来了，肯定要让他们吃足了教训。唉，还是不能用后世的眼光来面对这个世界，差别太大。后世物资丰富，他买的这些真不算什么。可这个时代，好多孩子连书都读不起，差别太大容易出问题，特别是在这个心性容易出问题的年纪。
一餐饭吃得有些让人难受，两个孩子食不知味，家里的大人也都不好受，本来是个高兴的日子，结果变成了孩子的批斗大会。何母本来是打算明天再说的，毕竟今天元旦，也算是新一年的第一天，教训孩子不好。结果就看到又买了那么多东西，她是实在忍不住爆发了。孩子成绩不好都没有关系，要是心性坏了就完了，不怪她将事情说得那么严重。
吃完饭两个孩子便被何景赶到书房去抄书了，也这么大了，动手也不好，还是抄书吧，不仅能练字，还能锻炼心性，是个好方法。
下午何家人都没有出去，而是一起开了一个家庭会议，针对家里这个唯二的孩子，以后要怎么教比较好。当然发言的主要是四个有育儿经验的长辈，何景和何盛华只有列席的资格。不仅如此，两人还被批评了一顿，理由就是乱给孩子花钱，喂大了他们的胃口。
这点何景他们真没有办法反驳，男人嘛，本就没有女人思考的那么周全，在加上他们也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弄出这样的差错也不奇怪，他们低头认批就行了。
反正何杰同何玉美以后日子肯定要不好过了，何父觉得他们太娇惯了，没吃过苦，准备等明年春天的时候带着他们在院子里种地。院子里空间不小，正好能开出块菜地来，到时候让他们每天干半小时到一小时，什么都不耽误。
“爸，妈，在家吗？”屋子里正说着话，围墙边上传来了叫喊声。他们都在后面，所以前面的店也都关了，进不来。
“何美华！” 何盛华一下子就听出了来人的身份，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她过来做什么？不会又是来要钱的吧？”
何奶奶他们也都是差不多的表情，这何美华还真不是能撕扯开的，要说真做了多少恶事也算不上，但那一件件也够闹心的。
“先去开门。”何父踢了下何盛华，毕竟是亲妹妹，总不能不开门吧。
何盛华满心不情愿地起身，对着墙那边喊了声“在”，就跑去前面开门了。
等何盛华一走，何奶奶赶紧叮嘱何父和何景，“不管等会他们说些什么，你们都不要应，也不要管。”
两人点点头，这事当然是听何奶奶的。
没过一会，何美华便笑着走了进来，她十分亲热地走到何奶奶身边，弯腰伏在她的身前，“妈，我来看您了！”
稀奇的是她这次过来手里居然还提着东西，看起来东西还不少，更不便宜。何父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他这妹妹可不是什么大方的人，重金相送，必有所求，而且这所求好不小。
何母十分冷淡地应了声，“来就来了，怎么？还想让我去门口迎你。”
何美华脸一僵，心里埋怨母亲不给她面子，但想到自己今天过来的目的就又露出了笑容，“看您说的，我哪敢让您去迎我啊，那我成什么了。”
“看看，我今天可给你和爸带了不少好东西，以前啊，是我实在没钱也没能力。现在我有钱了，立马就来孝敬您二位了。”说着她就将手里的东西都放在桌子上，一个个拿出来翻给何奶奶看。
布料、猪肉、布鞋，的确都是好东西，只不过何奶奶也都只是看了眼，面上淡淡的，并没有露出什么惊喜高兴之色。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表现，也不说什么，只是沉默着看着，没有多搭理她的意思。
当然，何美华也看见了，心里也是十分不满，她花了这么多钱，结果就对她这么冷淡。果然和她丈夫说得一样，她现在嫁出去了，在这些人眼中，她就不是何家人了，根本就靠不住。虽然心里这么想，但她还是努力想和何母亲热起来。
不过何奶奶就不耐烦看她表演了，家里也有事，正烦着呢，她来掺和什么。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直接说你来想干什么？”
何美华面上难堪，但又不能不说，毕竟她妈一副不说赶紧走的表情，“妈，你也知道我们没房子没户口，想在首都这边生活很难，给人帮忙也挣不到多少钱。所以我和虎子爸准备做生意，开家包子店。”
何奶奶仍旧是淡淡的，“挺好的，你们开就是了！”一点都没有多问几句的意思。
何美华对于何母不接话也很郁闷，但还是吞吞吐吐地道：“可是可是店铺太贵了，我们没钱买。”
何奶奶笑：“买不起租就是了，现在多的是人租房子做生意。”哦嚯，知道了，又是来借钱的，这是把他们这当银行了。
“这租房子哪有买房子好，总共就是小本生意，每个月付租金根本挣不了多少钱！”
何奶奶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只是道：“那就等你有钱了买就是了。”说着她又看向了何母，“时间也不早了，凤霞你先去做饭吧！”
“老二，你去看看两小子，看着他们做作业。”
“老头子，你先去躺一会，看你这累的。”何奶奶连声吩咐，就像是何美华根本不在一般。
何美华急了，嫂子和弟弟走了没事，她爸可不能走，她赶紧拉住点头要走的何爷爷，“爸，你等会再走吧，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何爷爷犹豫了一下，还是重新坐了下来，而何母同何盛华则是离开了，何盛华离开的时候还冲何美华讥讽地笑了笑。
何景倒是也可以走，但他还是觉得在这待着比较好，估计他这个姑姑也不想让他走。
何奶奶拢拢衣服，“行了，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马上就要吃饭了，你赶紧说完，我们也就不留你了，毕竟你家也还有不少人，离不得你！”
何美华咬咬牙，“爸妈，我想找你们借钱买店面，我们已经看好地方了，现在就是差钱。”
何爷爷终于开口了，“房子多少钱？你们差多少？”
她犹豫了一下，“房子三千块，我们差我们差”
何爷爷直视着她，“差多少？”
“差三千。”
何奶奶冷笑起来，脸上满是冷色，“哈，这倒是好笑了，你们要买房子，结果是一分钱都不打算自己掏啊，全指着我们呢，你倒是好打算啊！”
何美华露出一脸苦笑，“妈，你也知道我日子难过，两个孩子还在读小学，住的房子都是租的，每个月开销那么大，是真的没存下来钱。”
何奶奶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伸手挡住，“别，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可怜你，谁来可怜我们这两个老的。这么大年纪了，你家孩子还要我们帮着养不成。再说了，你家石同现在不是在给人当家教，我可记得他挣的钱都给你了。再说了，你们两口子现在一个月工资也有快八九十吧？一个月房租就三块，你们能存不住钱？”
“可是我们自己也要花啊！”
“怎么花，打牌赌钱，我可不知道你们都能赌钱了还缺钱？”没错，何景的这位姑父好赌钱，以前实在没钱能忍住，到了这里即使很忙也还是能找到时间去赌钱。他也不赌多了，身上的钱输完了就算，倒是没有人找到工作的地方和家里去。所以现在手里没钱应该是真。
早前何父他们还想着是要帮帮这个妹妹，毕竟两人都去找工作了，看着就是要好好努力的样子了。可是谁能知道，谁能知道，这个居然是个好赌的，也就是何盛华认识的人多，否则他们还真的被瞒在鼓里了。
要说如果何美华不回来还好，一旦回来，何家总会受到她的影响，所以这些事情都是要调查清楚的。当时何爷爷就气得不行，想着去找何美华，可被何父他们拦住了。这事何美华不可能不知道，可看她的态度，就知道她是不会听他们的话的。
何美华听到何母的话也惊住了，根本没有想到和家人居然知道了这件事，她有些慌了起来，“妈，虎子爸也是为了家里好，赚钱实在是太难了，哪有赌钱来得快，说不定哪天就发财了。”
这话可真好笑，何景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姑姑，你见过哪个赌钱的发财了的，那些发财的都是坐庄的，就你们这想法，还不去买彩票呢！”
这个时代已经有彩票了，还是在去年，哦，不，应该说是前年才成立的，现在应该叫“花国社会福利有奖募捐券”。还很简单，没有那么多套路，就是一元彩券。只不过现在人对这种东西都存在偏见，知道和愿意购买的人并没有多少。
何美华的态度也差不多，“我们才不买，那都是骗人的，赌钱还能见到钱呢，有次虎子爸就赢了两百，只是后来又输了。”
说着她还有些丧气，似乎是觉得那只是运气不好，以后还是能挣钱的。
何景无语了，这种妻子是真的存在吗？面对赌博的丈夫不规劝就算了，居然还真觉得对方能靠这挣钱。何景不由得怀疑，是不是每次赌博，他这个姑姑都跟着。
至于何奶奶真的是要气死了，虽然早就告诉自己，这个女儿就是有自私又愚蠢的蠢货，但听到这个话她还是忍不住想将人拉出来打一顿，真的是就不该生她。
“你给我滚，告诉你，钱没有，就你们俩还做生意，别笑死我了，蠢货！”何奶奶是真的一点都不客气，直接站起来就骂了起来。
何美华只觉得十分委屈，“妈，你怎么这样啊！我可是你女儿！”
“是啊，我真希望你不是我女儿，又蠢又自私，和那个姓石的天生就是一对。幸好你当初是跑了，不然就害了人家正常人的一辈子。滚，以后没事不要上我家门，等我死了，你也别来给我磕头，免得让我在地下也不好过。”
这话就十分严重了，感觉都有些在诅咒自己的意思，何父赶紧扶住人，不赞同地叫了一声，“妈。”
“您可千万不要乱说。”
他有些厌烦地看着这个妹妹，“二妹，爸妈年纪也大了，该是颐养天年的时候，你以后还是不要来打扰他们比较好。”
何爷爷也站起了身，走到了何美华的边上，“何美华，你以后就不要再过来了。这一辈子我和你妈也算对得起你了，给了你一条命，养你那么大，也算没有亏待过你。后来你自己选择断绝关系，拿走了家里的钱，那也算是给你准备了嫁妆。现在你也四十多快五十，有自己的家了，我们的责任也早就尽完了。按说我们这个年纪了也该是你孝敬我们，如果以后还想来往的话，也可以，每个月十块钱的养老钱你们得出。”
何美华脸色急变，“什么养老钱，我一个姑娘出什么养老钱，这不是大哥他们的责任吗？”
何景忙道：“现在国家讲的都是平等，妇女也能顶半边天，生儿生女都一样，当然女儿也有赡养责任，姑姑不知道的话可以去街道问问，当然去法院也行。”
何美华是真的有些吓到了，何爷爷的话她可以不信，可这个侄子的话她不敢不信，这位可是有学问得很，既然都这么说了那肯定是真的。
“我，我没有钱”
何父：“那你赶紧走，我们家也不欢迎你。”现在大家也算是撕破了脸，何父真的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何美华也没有办法，她唯一能依仗的是血脉亲情，是何爷爷何奶奶对她的不舍得，可是现在，她清楚的知道，那点血脉带回来的感情已经消失殆尽了。
何美华灰溜溜地走了，但何家人也觉得够糟心了，这可是阳历的新年，本来应该是欢庆的日子，现在这样真难受。
何景一连在家休息了几天，当然他也不是完全闲着，时不时还是看看书什么的，现在这个年代可没有多少可以玩的东西。
颓废的日子总算是过去了，假期结束，何景再一次去了实验室那边，仍旧还是回旋加速器项目组那边的办公室。办公室里面很安静，几个研究员都积累了不少假没有放，所以过来上班的就没两个人，除了何景就是周成河。
何景进去就看见周成河正在打瞌睡，连何景进来了也没有发现。
何景走过去，指节在他桌上敲了两下，周成河立即被惊醒，“啊，你来了啊！”
何景放下东西，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这么困，昨晚去做贼了？”
周成河揉着眼睛，仍旧是满脸困倦的样子，“昨天玩游戏玩到太晚了。”
“玩游戏？”
一提到这个周成河似乎就立马精神了起来，兴奋地对着何景道：“就是那种最新出来的游戏机，听说是仿制r国那边的，我跟你说啊，那些游戏可好玩了，还可以两个人一起对战”
说到游戏机周成河真的是有很多话要说，已经算是喋喋不休了，一看就知道十分沉迷游戏之中。
游戏机何景当然也听说过，这个从r国传过来，后被花国人发扬光大，影响了八零、九零两代人。这算是童年的记忆，但事实是有很多孩子沉迷于游戏之中，不长时间之后，有些是很多家长的噩梦。而且大人沉迷的也不少，毕竟男人至死是少年嘛。
周成河诚心邀请，“怎么样？哪天去我家一起玩呗？”
何景摆手，“算了吧，我对游戏不怎么感兴趣。”未来游戏的花样多多了，说实话他对这种对战游戏并不是很感兴趣。
“你也太无聊了吧！”周成河只觉得十分无趣，何景这个人真的是除了搞研究就没有什么了。
“搞研究有趣得很，怎么会无聊，倒是你啊，千万不要太沉迷游戏了，看你的样子，一点精神都没有，要是做实验的时候打瞌睡那你就完了。”虽然平时周成河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但备不住受到影响太大，真出了差错就玩完了。
见何景认真的样子，周成河也知道这的确是有些不好，赶紧让何景讨饶，“知道了，知道了，这不是最近没事嘛，我在家就有些没控制住。”
周成河一副受教的样子，何景也就没再多说了，毕竟交浅言深，还是不要太干预比较好。上班的时间自由安排，两人就都选择了看资料，现在国内科研机构已经能收到不少国外的科研资料和杂志。他们能从上面知道不少消息，并且学习到一些东西。
“何景，赶紧点，带你去个地方。”正看着书，韩教授就急冲冲走了进来，何景有些惊讶，但见他着急的样子也没有多问，只是应了声就开始收拾东西了。
可能是时间真的很着急，韩教授根本就没有关注到一边的周长河，见何景起来了他就转身离开了。何景冲着周成河挥挥手也跟着出去了，只剩下周长河一个人孤单可怜地待在办公室。
才下楼车子就已经停在那了，两人赶紧上车，才关上门，车子就启动了。何景这才有时间问韩教授他们要去哪？
韩教授却只是神秘一笑，“去个好地方。”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反而是开始闭目养神。
何景也没有办法，他总不能强压着韩教授说吧，这位可是他亲老师，他也不敢不敬师傅。
车子开了很久，一路不停，经过的方向也越来越偏僻，似乎已经要开出首都了。何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想着之前过来的方向，看能不能想出他们要去的方向。只可惜时代有些久远，何景也不能确定这个时候有什么很重要的单位在这个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就在何景想着身边的人是不是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韩教授突然睁开眼睛，然后便看向了窗外的地方，何景也跟着望了过去，那里是一座山吧，不算高，只能算是个山丘。
随着车子靠近，车速也渐渐慢了下来，透过窗户影影约约能看见不少建筑物，这里守卫十分严格，没一会何景他们就经过两道岗哨，还是前面司机出示了证明文件他们才顺利进去。
最终车子停在了第三道岗哨那，车子已经不能再进去了，韩教授先下车，何景赶紧跟在他后面。韩教授待着何景通过检查，顺便得到了一个临时证件，这能保证何景在这里顺利出入。
韩教授像是对这里很熟一般，带着何景直接就往里面走去，一点都不给何景问询的机会。
出乎何景意料的是韩教授带着他去的居然是地下，往下，通过长长的隧道，两人终于抵达了地方，韩教授笑了一下，让开位置，一个庞然大物就出现在何景面前。
那一瞬，何景愣住了，直接呆愣在原地，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对撞机啊！花国第一台对撞机，没想到他居然能看见第一台对撞机，还是在这个年代。这个很大，很重，看起来还像个羽毛球的对撞机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何景的面前。要知道他前世就对此十分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选择研究加速器了。
韩教授看他这反应直觉好笑，不过想想自己之前的表现，也就没有取笑的心思了，“怎么样？是个好地方吧？”
何景已经反应过来了，赶紧点头，“好地方，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了。”对于他们这些搞高能物理研究的人来说，有对撞机的地方那就是最好的地方了，不会有比这更好的了，除非是那里有另外一台对撞机。
韩教授对他反应十分满意，指了指下面的地方，此时下面很多人都在忙碌着，似乎马上要开始进行一次实验般。
“马上就要进行一次粒子对撞实验，这是自对撞机建成后的第一次，你算是来见证历史的。”
这台对撞机才建成没两个月，花费了巨额资金，每一次的实验也是要花费巨大金钱，所以这真的是见证历史。
何景忍不住激动了起来，他真想下去帮忙，只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他能进来都是因为韩教授的面子，怎么可能加入进去呢！
“老师，谢谢你！”感谢韩教授，不然他就错过了。
韩教授却是神秘一笑，“谢我做什么，要谢谢你自己吧！”
何景有些疑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正想问，韩教授却伸手在嘴唇上比了下，示意何景安静下来。
何景没办法，只能安静地看着。除了下面忙碌着的人之外，同何景他们一样参观的人不少，不过大家都很安静，安静地待在位置上，时刻关注着下面的场景，没有人出声，也不敢打扰。
眼前这个庞大的机器经历了无数风雨，从建国时便已经开始规划，几次方案被否定，数次差点夭折，哪怕一次不坚持，似乎就会无疾而终。经历方案落后，经济贫乏，技术不达标等等问题，对撞机终于还是呱呱坠地。
何景十分激动，手忍不住紧握着栏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靠近。
时间一点点流逝，下面的人越来越忙碌了起来，何景都能听见时钟一点点滴答着的声音。终于时间临近晚上八点，现在出现了倒数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对撞机上面。
“10、9、8”
何景的心里也跟着一起倒数，3、2、1启动！对撞机按键被按下，机器启动，正负电子加速，之后便会形成束子流，注入主加速管道，再然后碰撞。就和宇宙诞生一般，嘭的一下子，巨大的能量被激发出来，新的粒子被发现
对撞机最大的作用便是发现新粒子，它更像一个照相机，会收集对撞过程中的所有数据，研究者们就是通过这些数据来分析和寻找新的粒子。每一秒会有无数的数据流产生，这是个十分艰苦困难的工作，也许人们很快就能发现成果，当然，也有可能很难发现。
无数的数据在蓝色屏幕上闪现，那是人类探寻物理真理和宇宙奥秘的成果。
第一次启动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毕竟要维持高强度的粒子能量流是需要代价的，更需要金钱，这是个耗费巨大的实验。对撞实验结束，下一步便是检修机器和对所有数据进行分析。
这一次实验产生的数据很多，仅这个实验室的人分析是没有用的，那可能一两年都分析不完。这些数据会被分配到国家各个高能物理相关的研究所和高校，最终在对撞机实验室这边进行汇集。而韩教授这边的实验室也得到了一份数据，他们需要在两个月内完成对这些数据的整理和分析。
等坐上回城的车时，何景仍旧是十分激动，他的眼睛几乎是黏在了韩教授的口袋上面，里面装着个硬盘，是他们要分析的数据。
韩教授有些无奈，“眼珠子收一下。”他的目光都快给他衣服烧着了。
何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就看看。”
“这能看出什么来，一点都不稳重，我记得图南研究所也有对撞机吧，据说是质子对撞机，比我们这个正负电子对撞机好多了，按理，你应该没这么激动吧？”
何景之前也跟着导师去过几次图南研究所，当然也见过那里的对撞机，不然图南研究所也不会给他发工作邀请了只不过那是原主，不是他，他可是没有见过的。
“可那不是我们国家的啊，自己家的再怎么比都是好的，稀罕。”
何景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让韩教授忍不住笑了起来，不过他也十分认同，点点头。
“看来你对这些数据很感兴趣啊？怎么样？你要不要来分析？”
这就太好了，何景听到这话立马就猛点头，“要要要。”
韩教授认真地看着何景，“这是一份很枯燥的工作，需要很认真，很用心，最少都要两个月，你确定要做？”
何景没有犹豫，“当然。”他知道这个工作很难，他们现在没有专业的技术进行筛选，也没有多少电脑进行辅助，很大程度都是依靠自己来进行。
韩教授满意笑笑，“行，你明天早上过来找我，这个工作就交给你了，放心，我会给你找几个帮手的。”
“好。”
车子一路开着，路程中两人便已经商量好了后续的工作安排。何景再一次韩教授送回了家，此时大家都已经睡着了。
何景去厨房看了看，灶炉里还烧着火，锅里温着馒头，一看就知道是给他留着的，何景也客气，就着水三两下就给吃完了。肚子终于饱了，但一时也睡不着了，何景也不耽误，回到房间，找出笔记本和笔，就写起了处理数据的各种方法。
虽然何景昨晚睡得有些晚，但第二天很早何景就醒了，可能是因为心中有事情，何景也没有多贪恋被窝里的温暖，一下子就爬了起来。
昨晚又下了雪，何家已经有人起来了，是何父和何盛华，他们正在外面扫着雪。雪积了很厚，他们需要尽快扫出一条路来，免得等会孩子们上学不好走路。还有就是担心家里老人不好走，摔倒什么的。
每年冬天摔伤的老人可不少，特别是那种被用脚踩实的雪地，特别滑，老人骨头脆，一下子就会被摔骨折，不然何父他们也不会起那么早。
何景戴着帽子，西北风呼呼地刮着，格外的冷，看见忙碌着的两人，天那么冷，两人脸上却是满是汗，显然是已经干了一会了。何景赶紧上前，抢过何父手中的铁锹，“爸，你歇会，我来吧！”
何父也不客气，见儿子过来帮忙就松了手，“行，你来一会，我先歇一歇。”
他拉开衣服，直接用衣袖擦了擦汗，忍不住低声感叹，“唉，还是年纪大了，这才干了多久就受不住了！”
一边的何盛华也停住了，笑了起来，“哈哈，大哥，你可终于认来了，也不想想何景现在都快三十了，你还以为你是小年轻啊？”
何父脸色立马就变了，他说自己老那叫自我调侃，何盛华这么说那就是赤裸裸的嘲笑了，简直不能忍。
“就你能说，你倒是比我年轻啊，也没看见比我多干了多些，没用极了，是不是身体虚？让你大嫂给你煮点好东西补补？”
何盛华却一点都客气，乐滋滋地道：“好啊，冬天吃羊肉补，我们今天喝羊肉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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