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三合一
石红觉得, 顾清阳当明星，挺好的。
他年轻帅气，又有才华。
靠着作词的功底，学学作曲, 当原创歌手。
再依靠人脉帮助, 出几首歌, 上几档综艺节目。
一定能红。
到时候，顾清阳独立出来, 加入许倚寒工作室。
石红负责两个艺人，把资源合理分配下。
还可以捆绑营销。
互惠互利。
看到石红问题的瞬间, 顾清阳的大脑空白了几秒。
“当……明星？”他是真没想过, “别了吧。”
对于光鲜亮丽的娱乐圈, 顾清阳没有深入其中的兴趣。
能够做一个优秀的作词人和制作人, 帮许倚寒在歌手路上越走越远。
才是他真正感兴趣的事情。
“我帮着倚寒，管管工作室, 再写写东西，就好了。”
稳定心态后, 顾清阳正经回答：“没有进娱乐圈的想法。”
石红有些遗憾。
但她早有猜测, 并不意外。
要是顾清阳想进娱乐圈, 在加入永威音乐影视集团时，就可以进了。
回绝了询问顾清阳想法的各位经纪人。
石红拉开电子日历，发现今天晚上, 许倚寒要直播《帝王荣耀》。
她连忙联系兔牙直播官方, 让他们准备好推流。
又提醒工作室的员工, 时刻关注许倚寒的直播, 如果有比较趣味性的内容, 记得发到微博推广。
很快, 到晚上七点。
许倚寒按时开播。
早早等候的粉丝们，看到直播间屏幕亮起的刹那，便疯狂地开始刷弹幕。
把许倚寒的直播间弄得卡顿了几秒。
“大家好啊，”许倚寒摆弄着摄像头，调整着角度，“没有直播的时候，我偶尔会玩两把《帝王荣耀》，已经拿到了空莲的国五十标。”
“今天再玩几把，打一打空莲的分数。争取月末能有个国服空莲。”
【哇，寒寒就连打游戏，都这么厉害】
【别的明星打帝王荣耀是娱乐，我的爱豆打帝王荣耀，是事业】
【空莲代言人打空莲的国标，牛啊牛啊】
巅峰赛分数，每个赛季，都会卡在某个数字区间。
很难再升上去。
因此，许倚寒只需要花费少量时间，一鼓作气地打上去。
就能达到和其他主播差不多的巅峰赛分数。
还免去了战绩输输赢赢、分数上上下下的烦恼。
许倚寒的《帝王荣耀》账号，很多粉丝都知道。
不少铁粉都偷偷下载辅助软件，关注了许倚寒。
许倚寒游戏上线下线时，会有提醒。
【其实许倚寒游戏玩得不是很多……这个月过去二十天了，我记得她每天连一个小时都没打到】
【一个小时，基本两三把，中午一把，晚上一把而已，根本不算网瘾】
【不过打的时间太少了，巅峰赛分数上不去，感觉国标不一定稳啊】
就在弹幕刷着“巅峰赛分数不够高”时。
许倚寒点开了巅峰赛的匹配界面。
明晃晃的“2356”挂在最中央。
让很多粉丝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多少？两千三？】
【两千三百五啦！五十分也要赢两三把才能拿到呢！不能省略掉！】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我关注的几个帝王荣耀主播，现在也只多小一百分】
【hhhh我认识的一个主播，每次都匹配到摆烂队友，一天掉了二百分，现在刚两千一……还没有不怎么打的许倚寒分高】
点击“匹配”，等待着匹配到合适的队友。
许倚寒挪动鼠标，点开直播间的弹幕区，和弹幕聊了起来。
“我现在正在酒店，刚拍完《天然好声音》，可以回别墅准备团专辑了。”
“想要团专辑的剧透？那可不行哦。”
很多粉丝虽然看着许倚寒打《帝王荣耀》，可刷屏问的，都是其他问题。
挑拣着回答了几个。
许倚寒突然看到，一条弹幕从屏幕上方滑过。
【我看大家都说你没怎么玩游戏，两千三百分是怎么拿到的？】
“这个很简单啊。”许倚寒看完弹幕，点名回答，“只要多赢几把，多拿点MVP和金牌银牌，加的巅峰分数就多了。”
【……】
【我当然知道，可问题是这个吗？】
【可恶，好凡，被凡到了】
许倚寒随意说出口的话，让整个直播间观众都怒吼着“禁止凡尔赛”。
笑了下，许倚寒还想再逗逗粉丝。
但看到屏幕上弹出了“匹配成功”的提醒。
便正色端起手机。
进入游戏，开始ban选英雄。
十分钟后，平推了对面的水晶。
她的四个队友，从最开始喊着“别吃我中线”“打野怎么不来支援”“打野去打龙”的独狼队友。
迅速变成了“大佬吃我的线”“大佬快来拿buff”“大佬求求了，让我蹭两个助攻”的舔狗队友。
变脸速度之快，让直播间观众震惊。
不过，她们更震惊的，是一局游戏的结束速度。
两千三百分，赢得比赛，很正常。
可是十分钟结束一局游戏，就不太正常了。
【原来你打游戏都是这种速度……怪不得能上两千三】
【我以为许倚寒打一小时游戏，只能玩两三把，是我见识短浅了，原来你能打四五把。】
【我的天啊，她的操作花里胡哨的，我根本看不清，只见到英雄一阵乱飞，对面的人就死了。】
你一言我一语地夸完许倚寒的优秀操作。
大家兴致勃勃地要求许倚寒再来一把。
没看够。
许倚寒勾起嘴角，退到排行榜，看了眼空莲的榜单分数。
“我到第十三了，”她拖动排行榜，查看前面几人的分数，和自己的做对比，“再用空莲赢几把巅峰赛，过两天再打两把排位，就能上国服了。”
【666，寒寒真厉害】
【主角是空莲国服？接不接代，市价】
【前面的弹幕，你走错区了，许倚寒不代打，她每周只直播两个小时】
没想到许倚寒看排行榜的行为，能引来想花钱买国标的老板。
直播的观众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退出排行榜，许倚寒打算继续打巅峰赛。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上，弹出一条邀请。
“‘中单一毛不拔’邀请你进入房间。”
“同意/拒绝”
熟悉的起名风格。
许倚寒看了眼挂在昵称后面的备注，果然是“秦飞文”。
她点击同意，几秒后，进入房间。
【是文神啊，寒寒好久没和文神一起打游戏了。】
【文神是谁？为什么你们都认识，还很激动的样子？】
【之前的直播你没看吗，还有上次和主播的联谊……秦飞文和许倚寒是好朋友，当初天天双排的。】
弹幕的一片好奇声中，秦飞文开麦打招呼：“好久不见。”
“也没多久。”许倚寒笑眯眯地回答，“上周不是在巅峰赛遇到一次吗？”
“嗯。”秦飞文嗓音沉稳，“你要继续打巅峰赛，还是打几把双排？”
许倚寒没有立刻回答。
她点开秦飞文的游戏主页，发现他的巅峰赛分数，是两千四。
“你怎么不打巅峰赛了？打不上去了？”许倚寒扫了眼秦飞文一片红的战绩，明知故问。
秦飞文苦笑了声，“是啊，连输好几把了，勉强爬回到两千四，想着至少要在两千四过夜。”
“你看我的名字，是今天刚改的……就知道我多痛苦了。”
听着秦飞文的倾诉，许倚寒自然地挪移视线。
看向秦飞文的游戏昵称。
“中单一毛不拔”。
“噗”，许倚寒笑出声。
许倚寒轻柔的笑声，顺着网线传过来，声音被秦飞文的耳机扩大，让他半边身子都酥酥麻麻的。
原本因连跪而郁闷的心情，有所缓解。
秦飞文无奈地叹了口气，干脆把自己当成笑料，继续逗许倚寒开心。
“最开始，我想着中单本来就是做牛做马的工具人，所以谁来吃中线，我都让。”
“其实工具人也没什么，只要队友吃了钱能带飞，我绝食都可以。”
提到“绝食”，秦飞文的话音微妙地停顿了一秒。
他还是没忍住，将心底的记忆翻找出来：“比如你。”
“我把中线让给你，你吃完，就能去抓人滚经济，后期给我让蓝buff，帮我把经济拉回来。”
“但我最近排到的队友，吃完中线就去送，拿到buff就去送……”
越说越怨念，秦飞文委委屈屈地点点自己的名字：“没办法，我干脆玩法刺，不让中线了。”
“拿了法刺之后，虽然打得很艰难，但赢了好几把。”
聆听完秦飞文的抱怨。
许倚寒点击“准备”，“你开排位吧，我带你赢几把，让你享受下躺赢的滋味。”
接下来的两把，许倚寒都选择了空莲。
成功让秦飞文摸鱼胜利。
蹲在草丛里站视野，秦飞文滑动画面，偷窥许倚寒。
许倚寒正在打龙。
开龙前，她靠着小规模逼团，把敌方打野杀掉。
没了打野抢龙的压力，许倚寒打得分外轻松悠闲。
“你最近工作很忙吧？”秦飞文没话找话，“我总在综艺上看到你，好像参加了很多综艺。”
“不多。”许倚寒按下惩戒，收掉龙王的最后两千残血。
伴随着游戏内传出的一阵龙王咆哮，许倚寒位移到红区，开始收新一波的野区。
“现在我常驻的，只有一档音综。”
“我看很多人都在聊你，以为你上了很多综艺……”秦飞文轻咳一声，“你说的音综是《天然好声音》吧？我还没来得及看。一会儿直播完，打开看看。”
“对了，”秦飞文耐心地蹲草，终于抓到一个落单的中单，他一套技能飞快地控住对方，配合着前来的射手，收掉敌人，“我记得你是空莲的代言人？”
“对。”
使用空莲，将对面的射手切掉，许倚寒连续点按技能，逃出敌方的包围圈。
丝血回城。
回城时，许倚寒不需要操作，她就把双手松开。
语气也轻松了不少：“我是空莲的代言人，肯定要优先打空莲的国服。”
提到《帝王荣耀》“代言人”以及“综艺”。
秦飞文突然想起什么。
他好奇地询问：“霜霜，我记得《帝王荣耀》要办一档真人秀节目，叫……《人人是王者》，你是不是也要去啊？”
许倚寒按在□□上的手指，顿了一秒。
她思索了下。
《人人是王者》的嘉宾人选，大致都定了下来。
明明没开播，已经开始预热。
而许倚寒参加节目，也是被官方透露过的。
想法在脑海中一掠而过。
许倚寒淡定地颔首：“是啊，我肯定要去。”
“好的。”秦飞文应声，“……打野从旁边摸过来了。”
许倚寒正在打龙，被秦飞文提醒，连忙减缓刷龙的速度。
谨慎地观察秦飞文提示的草丛。
等龙王血量到一万，许倚寒便留了个小霸体位移技能。
靠着平A降低龙王血量。
待龙王的血量掉到五千。
一抹身影便从草丛里冲出来。
许倚寒迅速位移换位置，把龙王拉脱。
敌方打野急匆匆地想要秒龙，又想全身而退。
手忙脚乱中，没注意到龙王恢复了一大截的血量。
按下惩戒。
龙王还健康地蹲在龙坑旁。
因为许倚寒拉脱了仇恨，敌方打野又过来放了个惩戒。
龙王的仇恨值，自然落到了敌方打野头上。
见势不妙，敌方打野转身就想跑。
可他的运气实在是差，刚走出两步，就被龙王一巴掌拍起来。
晕眩了一秒。
一秒时间，看似很短。
但对于技能充足的空莲来说。
完全足够绞杀掉敌人。
可怜的打野被龙王拍起来时。
是活着的。
从半空中落到地面，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哇，厉害。”组队麦里，秦飞文忍不住发出一声赞扬。
杀了打野，拿到龙王，跟着龙兵一路推翻两座高地。
下一波，靠着卡线运线，成功让对手三路全破。
水晶破掉，也只是时间问题。
结束游戏，许倚寒的英雄评分，又加了不少。
退出房间，许倚寒拉开排行榜。
发现她已经是国十一空莲。
在弹幕的一片“祝贺”“老婆好棒”中。
许倚寒看了眼时间，结束直播。
另一边，秦飞文意犹未尽地退出房间。
然后苦着脸，把常用英雄，从刚改的工具人，换成大法师和法刺。
【蚊子好可怜，刚被打野带飞两把，就又要去巅峰赛感受人生百态了】
【要是许倚寒经常打巅峰赛，按照你们差不多的分数，很有机会非法双排到的】
【去看看许倚寒拿没拿到空莲国服】
改完常用英雄，一想到接下来要面对牛马队友。
秦飞文打游戏的欲望骤减。
于是，在看到弹幕的好奇后，他点开英雄排行榜。
选择“空莲”。
下拉排名，找到了许倚寒。
“国十一。”秦飞文叹了口气，“离月末还有十天，再打打排位和巅峰赛，应该就稳了。”
他又点开自己的英雄，发现大部分都是“国五十”水平。
只有两个中路英雄，擦着边有个暂时的国服名次。
“她到底是怎么打的啊，”秦飞文嘟囔着，拉开好友栏，发现许倚寒已经离线了，“每天没见她上线多久，段位和巅峰赛分数，都和我差不多。”
“甚至还能拿到空莲的国服。”
不少弹幕听秦飞文的语气，知道他没有嫉妒许倚寒，甚至很为许倚寒高兴。
便开玩笑地嘲笑了秦飞文几句，让他也去玩打野。
“别为难我了，我上次玩打野，打了个0-9，被举报封了三天……”
就在秦飞文和弹幕拉扯时，他的电脑，突然发出“叮咚”的声响。
【谁给你发消息了？】
【看看是不是超管给你发消息】
直播间左下角的摄像头，只能拍摄到秦飞文的上半身，和桌面的一部分。
拍不到电脑屏幕。
因此，直播间的观众再好奇，也看不到秦飞文收到了什么消息。
只能通过秦飞文莫名其妙扬起来的嘴角，猜测他是遇到了什么好事。
秦飞文飞快地敲着键盘，回复《人人是王者》节目组。
秦：“之前你们邀请我参加节目，我考虑了很久，觉得可以参加。”
秦：“只是我每晚都需要直播，不知道节目平时的拍摄时间，是什么时候？”
《人人是王者》的负责人，很殷勤地解答。
“我们是真人秀类型的节目，拍摄场地半户外。拍摄时间大部分都在白天，绝不会耽误到您的工作。”
“如果您愿意，可以参与到我们晚上的《人人是王者》嘉宾直播活动中。”
“不仅可以直播，还能参加节目，两全其美。”
对着负责人的回复。
秦飞文犹豫了会儿。
最终下定决心。
“好的，我愿意参加《人人是王者》，麻烦你先联系我的经纪人，商讨合同的细节。”
和《人人是王者》负责人聊完。
秦飞文转移注意力，看到直播间的弹幕。
却发现屏幕上飘的，都是粉丝对他的调侃。
【看到什么好东西了，笑得这么荡漾？】
【要不是知道文神是个单身狗，我还以为你在回复女朋友的消息】
【nonono，我觉得文神的表情，不像是回复女朋友的消息，更像是在给女朋友准备惊喜……】
“不要胡说八道。”秦飞文不知道被戳中了哪里的隐秘心思，脸骤然红了起来，“我是在谈工作。”
胡乱解释完，秦飞文就匆忙点开巅峰赛，开始匹配。
直到游戏开始，才重新和弹幕互动。
直播结束后，许倚寒睡到次日早上。
飞回B市，配合着把部分MV镜头再拍摄一遍。
“今天晚上赶完后期，明天就能上架了。”许倚寒工作时，兔牙娱乐的工作人员和她们分享消息，“作为我们YG-girl的出道后首张专辑，销量非常重要。”
“接下来的半个月，都需要大家多宣传，多发微博与粉丝互动。”
因为YG-girl众人所处的，是兔牙娱乐的练习室。
工作人员说话更多一些，态度也更为放松。
“你们知道吗？”想激起大家的斗志，工作人员神秘兮兮地开口，“nx7那边，一直看不惯我们，觉得我们在和他们抢资源。”
工作人员说着，不屑地撇撇嘴：“他们签的公司，是什么杂牌公司，怎么能和兔牙娱乐比？真是有毛病。”
YG-girl的成员，平时都在关注网上舆论。
知道nx7对她们的态度。
此时再被工作人员一提醒，更是火气上窜。
“nx7到现在都没有个正经的打歌舞台，凭什么说我们？”姚可不满地反驳，“反正我们有综艺上，还能上央视，比他们强多了。”
“对啊。”工作人员不住点头。
“我认识几个和nx7合作的内部人员，她们说，nx7的经纪人觉得我们YG-girl的粉丝消费量不行，等着看团专辑的笑话呢。”
“所以，”工作人员挤眉弄眼，“你们记得多宣传啊。最好是开个直播，多和粉丝聊聊。”
“特别是重点催专辑，让粉丝必须购买，达到宣传目的……”
“会宣传的。”许倚寒打断工作人员的话，“我换好衣服了，我们继续去补拍吧。”
几人跟着许倚寒离开化妆间。
从化妆间到拍摄棚，需要经过一片空荡荡的小广场。
注意到附近没有摄影机对着她们，也没有工作人员。
杜巧松了口气：“这个工作人员的态度好奇怪啊，我们肯定会好好宣传首专的，她干嘛要一直催我们。”
“难道我们要直播读销售量吗？”另一个成员不满道，“正常的宣传肯定是有的，不需要反复强调吧。”
许倚寒回忆起员工脸上过于夸张的笑。
没说话。
他们到了摄影棚，很快开始投入地补拍专辑内容。
因为许倚寒镜头感好，很快就完成了拍摄。
回到化妆间卸妆。
工作人员仍待在化妆间附近。
透过门缝，看到坐在镜子前的许倚寒，她小心地推开门，走进来。
“我帮你把头发上的饰品拆掉吧。”她开口。
许倚寒放松身体，靠在椅子上：“麻烦了。”
工作人员小心地解开许倚寒头发上的束缚。
同时继续未说完的对话：“我觉得nx7的粉丝和经纪人都挺可恶的……明明只凭你的粉丝量，就能吊打nx7全员，可他们还要拉踩你。”
“嗯。”许倚寒垂眸望着脚尖，“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他们太可恶了。”许倚寒捧读一般继续。
工作人员手上动作一顿。
她觉得许倚寒的表现不太对劲，奇奇怪怪的。
可是许倚寒说的话，又的确是她想要的。
于是，在片刻的犹豫后，她试探着开口：“应该动员下粉丝，让她们多花点钱冲专辑？”
“你说得对。”许倚寒赞赏地点头，和颜悦色询问，“怎么动员比较好？”
“直播？在直播里，催一下粉丝买专辑？或者是发几条微博，多夸一夸专辑的优秀，粉丝就能明白你的态度，努力买专辑了。”
“哦？”许倚寒似是似非地应了一声，“可是……”
“我的粉丝量足够用的话，催不催，又有什么区别？”
许倚寒坐在足有半人高的镜子前。
工作人员正站在她身后。
一抬起头，二人就隔着镜子对视。
许倚寒表情平淡，乍一看还有几分恬静温和。
可工作人员和她对视的刹那，却感觉心底的一切想法，都被许倚寒剖析得一清二楚。
只差彻底地晾晒开来，让一切大白。
被许倚寒的眼神吓到，工作人员迅速地低下头，专注地凝视面前乌黑微卷的长发。
许倚寒仍在慢悠悠地说话。
看似是自言自语，实则，字字句句都砸到工作人员的心上。
“如果我真的直播和发微博催专辑销量，粉丝会打鸡血一样疯狂凑钱购买。”
“专辑销量会上涨，但我的举动，就会被对家粉丝抓住，说我催氪，说我只顾自己，不在乎年轻粉丝。”
“还有……”许倚寒沉吟几秒，用指尖捻着掉落下来的一根长发，“nx7的粉丝，也有借口挽尊，说YG-girl的专辑销量，之所以超过他们，是因为YG-girl的成员催销量。他们健康追星，从不逼着粉丝花钱。”
许倚寒每说出一句话，工作人员的双手，就颤抖一次。
等到最后，她抖如筛糠。
她虽然在兔牙娱乐工作，实际上是nx7的粉丝。
加入了核心粉丝群，感觉到nx7粉丝们对YG-girl的警惕。
和对销量的不自信。
工作人员升起了莫名的英雄心思，想靠着自己的工作内容，接触到YG-girl的人。
她不敢多做什么，怕丢掉工作。
冥思苦想很久，决定劝说YG-girl众人催氪。
到时候，nx7的粉丝，就能借此挽尊。
没想到……许倚寒精准看穿了她的心思！
原本漂亮得像是仙女的许倚寒，再落入工作人员眼中，就成了摄人心魄的恶鬼。
“是……”工作人员鼓起勇气，尽量不颤抖地将话说完，“我想得不够周到……”
“没关系。”许倚寒抬起头，温和地笑，“以后在职场中，少说点话，老实做事。”
“要知道，兔牙娱乐才是给你发工资的公司，只要你老实地为公司服务，生活会越来越好的。”
“是吧？”许倚寒问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勉强说了两声“是”，就找借口退出化妆间。
工作人员关门前，许倚寒提醒她：“以后别把喜欢的爱豆印在手机壳上。脑袋扣掉一块，看起来挺吓人的。”
关门的动作一顿。
随后，工作人员逃跑的速度更快了。
许倚寒无奈地耸肩，把头顶最后一个头饰摘下来，整齐地摆放到饰品盒里。
大部分nx7的粉丝，都在为销量忧心。
她们经过对比，清楚地意识到，nx7的粉丝量，完全比不上YG-girl。
主要是许倚寒的粉丝太多了。
nx7的粉丝有自知之明。
但nx7的经纪人，毫无自知之明。
范德伦点开热搜榜单，一眼看到挂在前排的“YG-girl新专辑明日发售”。
“晦气。”他抱怨一句，关掉热搜榜。
几秒后，他没忍住，又挪动肥胖的手指，点开热搜。
看到了“YG-girl新专辑”的更多具体信息。
售价和nx7的首张专辑一样，都是12块。
“这不是抄袭我们吗？”范德伦不甘心地戳了两下屏幕，把售价后面跟着的艺术字“12元”放大。
如果说双方的专辑单价不同，还能有点说法。
但是单价一模一样……不就是直白地对标两个选秀团。
谁家销售额多，谁家粉丝就多。
刚开始，范德伦有些不安。
但在他点开nx7的官博，和nx7各位成员的微博主页，看完大家的粉丝量后。
他重新恢复了自信，挺胸抬头，从胸腔里哼出一声不屑。
“YG-girl真有意思。”他找到nx7的首张专辑销售量，“真以为能踩着我们这个前辈团上位？”
“我们的首张专辑，加起来卖了三个亿！”
“YG-girl的那点粉丝，能买出三千万吗？”
处于盲目自信状态的范德伦。
本着“痛打落水狗”的冲动想法，他联系了微博工作人员。
YG-girl的首张专辑，将会在明天早上九点发售。
那他就要在明天八点半，买个“nx7首张专辑销量过三亿”的热搜，羞辱YG-girl！
收到范德伦要求的工作人员，难得沉默了几秒。
他试图劝说范德伦：“老师，你要不要考虑下？YG-girl的专辑销售量还没出来，就算想上这个热搜，也等她们的专辑售卖一个小时，大致估算出总体销售额，再上吧？”
这位微博工作人员知道范德伦唯我独尊的性格。
劝说得很委婉。
即便如此，他还是惹怒了范德伦。
“不用！！！”范德伦连着打了好几个感叹号，借此表达心中的不满，“就八点半上热搜，相信我，绝不会错的。”
“反正上热搜的后果与你无关，你把热搜报上去，让专人安排就行。”
“……好的。”
工作人员翻了个白眼，不再劝说范德伦。
他刷微博时，看到了nx7粉丝做的估算表。
YG-girl，特别是许倚寒，粉丝量非常庞大。
粉丝横跨选秀圈、音乐圈、舞蹈圈、综艺圈、乃至美妆圈、厨艺圈。
因此，就连擅长估算成绩的秀圈粉丝，都不敢定下许倚寒粉丝的购买力上限。
最后，她们将范围圈定到许倚寒的死忠粉中。
就算死忠粉每人只买一张专辑。
销售额都能冲个小一亿。
可“死忠粉”怎么可能只买一张专辑？
就算再没钱，也能拿得出24元，买一张电子专辑自己听，另一张送给朋友。
这么算，只凭借着许倚寒粉丝，在粉丝毫无压力的情况下，就能薅出至少两亿的专辑销售额。
剩下九个选手的粉丝，买一个亿，岂不是轻轻松松？
在微博工作人员看来。
范德伦买“nx7首张专辑销量过三亿”的热搜。
就是自取其辱。
想着，工作人员将范德伦的要求汇报了上去。
将一切准备完毕，范德伦期待着第二天的九点。
“一群小姑娘，能有多少粉丝？”睡前，他进行最后一次自我劝说，“追星的都是女粉丝，喜欢的都是小帅哥，谁闲着没事儿喜欢长的好看的同性？”
“就像我，从来不看男明星的微博，但关注了一堆女明星的微博……”范德伦又用自己举例一番。
终于安心睡去。
次日，范德伦八点半准时醒来。
洗漱完毕，打开微博，热搜前排，果然出现了nx7的相关热搜。
可惜，热搜里，都是水军和nx7粉丝发的问号。
“谁这么缺德，买的热搜啊？”
“对家吧，想要借此嘲讽我们……真的好没品。”
“他们愿意花钱，我们就把热门和评论都用好，增加曝光，给nx7做下宣传。”
“某家粉丝，有钱给你爹买黑热搜，不如留着钱买点专辑，万一连三亿都没有，就出丑了哈。”
望着nx7粉丝们的发言。
范德伦疑惑地皱紧眉。
她们为什么觉得热搜是兔牙娱乐买的？
这条热搜，明明是他买的，还花了不少钱呢！
打定主意，绝不能将功劳让给对家。
范德伦迅速登录自己的专属工作账号，截图了#nx7首张专辑销量过三亿#的热搜排名。
加以文字描述：
“看到另一个组合出新专辑，忽然想到几个月前，nx7发新专辑时的好成绩。”
“就特意吩咐了官方，把词条放到前排，让各位nx7粉丝都能借此回忆过去，体会美好。”
发完微博，范德伦美滋滋地自我欣赏了两遍。
才不舍地刷新微博，打算看看评论。
热评第一条，是十分干脆的一句“你有病？”
短短几秒，点赞过百。
后面的几条热评，用词同样很不客气。
“我就猜到了，肯定是你这个naocan”
“吐了，nx7何德何能，有你这种智障经纪人啊……”
“人生最大的梦想，就是给nx7换个经纪人，如果换不了的话，我就祝福nx7早日解散。”
一条条谴责他的评论，看得范德伦头晕眼花。
“又带着点赞团来了吗？”
范德伦刚成为团队经纪人时，粉丝们对他十分客气。
可是眼看着范德伦做出了一桩桩莫名其妙的决定。
反复坑自家团员。
粉丝们坐不住了，团结起来，定时爆破范德伦的微博评论区。
nx7内部，七位男团成员的粉丝，经常彼此撕逼。
可在面对范德伦时，却是难得的一致，甚至会毫不计较地给对家粉丝点赞。
不过在范德伦看来，有一波过激脑残粉，带着点赞团，经常骚扰他。
他绝不认输！
“按热度查看，全都是点赞团……”范德伦的脸颊肉随着动作颤抖，“我要倒序看看真正的民情。”
倒序显示的，是微博的最新评论。
然而，情况没好多少。
都是“你没事吧”“去看看病吧”“为什么选在今天买热搜啊”。
更有nx7的粉丝无情感慨：“我就说，对家团不可能这么好心，给我们买热搜……原来是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叛徒啊。”
“……”范德伦一口老血堵在喉头。
幸好，YG-girl的新专辑预热，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
范德伦连忙联系业内人士，想要第一时间知道YG-girl新专辑的销量。
而兔牙娱乐，以及YG-girl的成员，也都紧张地蹲在手机前。
秒针跳到0，她们便迅速地点开兔牙音乐。
首页跳出一个弹出广告。
“新锐女团YG-girl，首张专辑开售！野性与叛逆，自我与社会，无数议题，等你来讨论！”
杜巧手速最快。
连忙点开广告栏，跳转进专辑。
点击“购买”，迅速指纹支付。
“我买到了！”她惊喜地叫出声，“看看我的专辑编号……我的天，已经是五百多万了？”
她明明是卡着零点进去的啊！
“真的吗？”
“我的手机卡住了，一直付款不成功……”
“我更悲催，兔牙音乐直接崩了，我点了好几次，都打不开页面。”
YG-girl里，十个人都打算第一时间买专辑。
然而，除了杜巧，另外九人，都被崩掉的兔牙音乐，拦在外面。
“是崩了吗？”一位成员疑惑地退出不停加载的兔牙音乐，打开微博。
热搜榜单上，出现了一条新热搜。
简单明了。
#兔牙音乐崩了#
词条里面，全都是YG-girl粉丝的控诉。
“我都要付款成功了，APP却崩了！看到银/行/卡扣了钱，但不知道会不会把我的专辑崩没！”
“兔牙音乐的服务器，不是说世界先进吗？”
“究竟有多少人和我抢专辑啊，电子专辑又不限销量，你们等一等不好吗，哭哭”
还有买到了专辑的粉丝，兴奋地将截图po出来，在实时广场上炫耀。
成功收获了大片唾弃。
没想到YG-girl的粉丝抢专辑，能把兔牙音乐抢崩。
兔牙娱乐趁热打铁，买了不少营销号，宣传兔牙音乐崩了的原因，借此给YG-girl增加热度。
而nx7粉丝们，分外煎熬。
她们一面觉得，兔牙音乐就是被YG-girl粉丝挤崩溃的。
又怀着一丝幻想，猜测着，或许YG-girl的粉丝，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多。
心中焦虑万分，nx7的粉丝就轮流到范德伦的微博和私信里撒气。
连着收到上万条唾骂。
原本淡定的范德伦，也不安起来。
“不至于吧。”他嘀咕着，在聊天界面，焦急地催促人脉，“快帮我问问，YG-girl的专辑销量，现在有多少啊？”
兔牙音乐很快修复了服务器。
无数YG-girl粉丝涌入，再次将加固过的服务器冲得不停卡顿，摇摇欲坠。
幸好，兔牙音乐这次挺住了。
范德伦等待着人脉的回复，但许久没消息。
他实在耐不住性子，就自掏腰包，花十二块买了张专辑。
“购买成功”字样出现的瞬间。
专辑海报左上角，缓慢浮现出一行镂空的字样。
No.999999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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