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恶犬
自大无礼的斯坦利竟然是安吉拉的男朋友！
斯坦利揽着安吉拉的肩膀，不屑地看着梁恬薇：“她就是你说的那个好心室友？”
安吉拉亲密地搂着斯坦利的腰，“是啊，她叫薇薇安，我和她相处的很不错呢。”
“斯坦利……你好。”
认识新人的时候，总会有直觉的第一印象。
对方很有礼貌、笑容很干净，那么初印象就会很好，可是这位斯坦利，脾气又差，说话没谱，在安吉拉表演的时候，他的注意力都在和那几个拉拉队员聊天的身上，梁恬薇对他没有一点好感。
“对了，薇，斯坦利是球队的防守截峰，他超厉害的，如果你的考验没过，斯坦利可以帮你和教练求情。
安吉拉是出于好心，也为了报答梁恬薇今天赶回来救她的场。
原来斯坦利是防守截峰，要不要这么巧的，那不是正好和伊曼是同一位置？
不过球队人数众多，撞了位置并不稀奇，只是这样的话，那他更不可能帮她说话，甚至是巴不得她完成不了考验。
果然，在安吉拉说话的时候，斯坦利就冷着眼瞥向别处，仿佛没有直接冷笑出来已经是最大的礼貌。
梁恬薇轻轻笑道，“没关系，我一定会通过史蒂夫教练给我的考验。”
斯坦利闻言勾起嘴角，一副我就看你吹牛的样子，“那预祝你成功。”
梁恬薇看他这如此不走心的‘祝福’，突然明白自己去应聘助理时，对方那莫名其妙的不友善从哪里而来。
因为伊曼。
每来一个新的助理，就越是证明史蒂夫教练没有放弃，证明他有多看重伊曼，多想伊曼成为首发的防守截峰。
傻甜白的安吉拉完全不知道自己男朋友和自己的室友是利益的对立方，还贴心地关心梁恬薇：“对了，你找到教练给你那个人联系方式了吗？”
“没有，我去的太晚，球队的训练已经结束了，史蒂夫教练也没在基地。”
安吉拉担忧道：“那你怎么办，明天再去那个偏僻的郊区吗？可是那个人是做模特，他不一定在诶。”
斯坦利耐心耗尽，突然生气道，“该走了吧。”
梁恬薇叫住对方，“噢，嗨，斯坦利，你有史蒂夫教练的号码吗？”
虽然知道希望渺茫，但还是想着对方会不会看在安吉拉的面子上帮她个忙。
安吉拉跟着点头，“对啊，宝贝你把教练的号码给薇吧，那个肯纳大道又偏又远，薇要是联系不上对方，明天再去都不知道对方在不在。”
男人想了想，才看回梁恬薇，“没有。”
需要想这么久吗？其实她本来也没有抱太大希望，不愿意给就算了，她没法勉强。
梁恬薇先回了公寓，快到十点的时候安吉拉才约会回来，不过她没了往日的喜悦，而是忧心忡忡地靠在梁恬薇卧室的门框上劝说对方，“薇，要不然你和教练说一下，换个考验吧。”
梁恬薇正在用平板看去年高中联赛的半决赛，她取下耳机看向安吉拉，“是斯坦利和你说了什么吗？”
安吉拉点头，今晚男朋友突然给她说了更多关于伊曼的事，听得她怕极了，如果说以前只觉得伊曼是个无礼又自以为是的混球，现在她还要担心起梁恬薇的人身安全！
“对，他说你要找的那个人脾气很差，之前的几个助理都被他揍了一顿！所以我现在很担心你，你明天还是别去了。”
梁恬薇被逗笑，“你说伊曼揍了那些去找他的人？”
怎么可能？伊曼又不是暴力狂……呃，虽然他在场上的风格很暴力，但他不会无辜揍人的，梁恬薇确信这一点。
“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薇。”安吉拉脚步轻盈地跑到梁恬薇的床边。
晚上她和斯坦利约会的时候，对方用了一个小时控诉薇要找的那个人，对方种种‘恶行’听得她心惊肉跳，一回来就赶紧劝说梁恬薇，为了自己的安全必须学会放弃。
“斯坦利还说，那个人一次练习都不去，大家都对他很不满，所以你想，如果你带着那么不受欢迎的人去训练了，就算成了助理，球员们也不会给你好脸色看。”
安吉拉清澈的眼里是真挚的关心，她转述的斯坦利描述的伊曼，一个自私自利，为了好处加入球队后，但一次集体活动和日常训练都没出席的家伙。
他因为过去的名气享受着教练的偏爱，占着全队最高的奖学金和待遇，却没有出一点力，队伍里可没人愿意接受他。
说话中途，平板里的视频正好播放到背号99号的球员想要擒抱对方四分卫，却因为体力不支被对方进攻锋线的三人狠厉地拉扯推开倒地的画面。
镜头慢放，男生的头被狠狠摁在地上，三个大块头扑向他，每一次重压都是难以承受的重创，不知有意无意，对方球员里最壮的那人粗壮的小腿狠狠地踹向男生的大腿。
安吉拉的视线本来被吸引了去，但是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捂住眼睛，“嘶，他看着摔得好疼，有必要这么拼命吗？”
梁恬薇垂眸，视线固定在99号球员身上，他还在挣扎，但无济于事。
梁恬薇解释道：“那时候比赛快结束了，而他们队还落后，所以必须阻止对方进攻。”
安吉拉当然知道橄榄球的规则，只是那人实在太疯了，就像一条疯狗冲进人堆里，朝着被众人保护的四分卫扑上去，却立马被好几个人拉扯推开。
“那也用不着这么努力吧，你看分数差了这么多，他旁边的队友都一副要放弃的样子。”
球场上是11人对11人，但这个人挺惨的，他不知放弃的冲劲与场上的画风格格不入，像是1对11。
“安吉拉。”
“什么？”
梁恬薇看着比赛结束揭开头盔露出一脸不甘心的金发少年，“他就是我要找的人。”
也就是斯坦利口中，自私自利、徒有虚名的伊曼劳伦斯。
-
第二天，本来该好好珍惜用来调整一周工作学习后倦怠心灵疲惫身体的周末，她再次出现在了摄影工作室的门口。
依然是艾希丽来帮她开的门，见到梁恬薇先是惊讶，明显没想到这人会来第二次，过了十几秒才说，“找伊曼？他不在。”
“那他今天会来吗？”
“不会。”
世界上有一种很奇妙的巧合，会让你担心的事，那种不好的预感总是百发百中。
艾希丽打着哈欠，“听说他们昨晚拍到了凌晨一点才收工，他现在估计在家睡大头觉呢。”
那就没办法了，不过怕再次扑空，梁恬薇只得求助对方：“艾希丽，你可以把他的号码给我吗？”
艾希丽惊讶地看着她，继而挺起胸脯，“小姐，你在做梦！”
对啊，她知道艾希丽99的概率不会给她，不是做梦是什么呢。
“薇薇安。”
身后突然响起的低沉男声带来剧烈的压迫感，大块阴影将她完全笼罩在中央。
“你找我，想要我的号码？”
是伊曼。
几乎是瞬间，艾希丽那双暗棕色的眼睛突然亮起，声音高亢兴奋，“伊曼，你怎么会来！我听比利说昨晚莫迪已经把今天你的拍摄计划都取消了。”
伊曼低低应了一声，视线却是落在梁恬薇的身上，昨日黑亮的马尾辫今天绕成一圈，露出少女白皙的颈项，看起来娇俏而可爱。
等女生脖颈的粉红蔓延到耳根染红了小巧的耳垂，伊曼才看向艾希丽，无所谓地丢出一句，“当然是来赚钱。”
以为对方的迟疑是因为昨天工作的疲惫，艾希丽埋怨地回头看了眼工作室里的摄影师莫迪，“昨晚收工那么晚，竟然还要求你现在来，莫迪也太过分了吧。”
“下周有球赛，平时要上课，只有今天有空。”伊曼打了个哈欠。
他的回答没带任何感情，更谈不上抱怨，但就是这么简单平淡的语气却把艾希丽听得同情心、爱慕情、怜悯感齐齐泛滥，心里忍不住感叹，可怜的伊曼帅哥，她以前都不知道对方为了赚钱这么拼命。
伊曼是暑假才搬来这座城市的，虽然她在对方刚来没多久便因为他出众的外貌和性感的身材向他告白并且被拒绝，但说真的，她并不了解他。
此刻她握着大门的把手，轻倚在门框上，忍不住脑补出伊曼是个打工度日，生活拮据却努力生活的穷学生，每天忙着功课和打工，自然没时间去训练橄榄球。
梁恬薇感觉到背包被人用指尖戳动，力度不重，身后那个的声音对着她又问了一次。
“你呢，是不是想要我的号码？”
她转身面对伊曼，明明视线平视他的胸口，但如此近距离接触的时候，他的脸让人根本注意不到他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短袖，做了什么青春打扮，不，完全注意不到。
来找他之前，梁恬薇想着找到他一定要义正言辞地告诉他，什么叫责、任、感！
找来这里却扑了空，一时失望地想为了避免下一次再次出现这样的事，一定要拿到他的号码。
可他像是听见她心声一般如她愿真的出现了，见到他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大脑转一个圈，她想起艾希丽说的，他不喜欢告诉别人他的手机号，很多模特都要不到，于是梁恬薇看向伊曼，在‘谈判’之前尽量释出善意。
“我们可以谈个条件，如果你今天能答应我回去训练，那我可以不要你的号码。”
有趣。
伊曼双手插在裤兜里，勾着嘴角看着梁恬薇，半晌没说话。
梁恬薇飞快地说：“不然艾希丽就会把你的号码分享给我喔！”
艾希丽疯狂地摇头：“不不不！我当然不会，伊曼，你的电话号码我谁都不会分享。”
可惜，好心的艾希丽并不配合她演戏。
梁恬薇仰着头，看着他浅金的发丝被阳光照得发亮，她提醒自己，这是伊曼劳伦斯，高中联赛曾经的大魔王，多少四分卫‘死’在他手里，他可不是善良的天使。
梁恬薇实在算不上是一个谈判高手，在丢下鱼饵之后，水面依然平静，她就有些着急，只能把自己的筹码全部推给对方，努力诱惑他。
“还有，我也不会来烦你，绝对不会，只要你回去训练，哪怕只有一次也可以。”
谈判说到后面，变质成了恳求，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语气里的可怜巴巴，立起一只细白的手指，“真的，只要一次，半小时，你去球场看看就行，哪怕随便传个球，跑个位……就行。”
伊曼对于不停请求的梁恬薇不仅没有收敛几分玩世不恭的态度，甚至唇角浮起一抹玩笑，“如果我继续说不，你会怎么做。”
……
固执的家伙，他还没被史蒂夫教练烦透吗？
他不知道就算她失败，也会有其他人……好吧，他不怕。
有恃无恐的伊曼劳伦斯什么都不怕，不怕他不受管教的态度惹怒教练，被教练放弃，也不怕更多的麻烦纠缠，他是被求的那一方，高姿态自然要摆足。
伊曼自满而惬意地看着她，正在等她抛下重磅炸弹，她的杀手锏。
梁恬薇的五官越拧越紧，像刚吃下一颗陈年腌制的酸梅，酸涩咸苦。
但如果伊曼问她，她可以解释她的表情只是因为仰头看着阳光被刺伤眼睛，并不是因为她觉得对方是个超级-无敌-大麻烦！
“那我就——”
她深呼一口气，“我会在这里赖着你，回学校也会去找你，既然你加入了球队，就应该正常出席训练不是吗，所以我会找教练要一份你的课表，只要你课后有空闲时间，我就会催促着你去训练。”
听听，这是不是很烦人，他对她可没有好感，而一个没有好感的人像一块黏人的牛皮糖，沾上了就甩不开，这是什么恐怖故事。
梁恬薇一边威胁恐吓，一边在心里说了三遍我很抱歉。
她并不想缠着他，老实说，她不是不知趣的人，所以她一开始也是想等价交换，帮他打工节约出时间，他去训练，这样就能完成双赢，不，甚至是三赢的结果，史蒂夫教练也能满意。
“史蒂夫教练会选我就是看中我的耐心，真的，我耐心十足，从不会轻易放弃，一旦我缠上你，你根本无法把我甩开……”
“你很有耐心？”
伊曼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后轻笑出声，像是做了决定，梁恬薇看着他唇形微张，仿佛就要等到她理想中的回答ye——
“不。”
梁恬薇一怔，“嗯？”
他绕过她进了工作室，并且不忘回头提醒挫败的她，“你可以试一试，我还没有被人纠缠过。”
因为那些人往往刚到他面前，还没发挥出1的本事，就被他吓了回去。
“……”
他当然也可以对女生温柔友善一点，但是一想到对方是那个老头派来的人，他就只想把这个麻烦赶回去。
“而且你的耐心还应该多多锻炼，如果你自认为的有耐心就是昨天那种程度的话，说实话，三岁小孩都比你强不少。”
他是在嘲笑昨天她说要等他，人却直接消失的事。
梁恬薇没想解释，借口这种东西，对方不会在意，而对一个本来就讨厌你的人解释，只是火上浇油嫌不够乱罢了。
他对她下了战帖，那她当然应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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