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第 211 章
等到墨玄离用术法将娄子涵狠狠的摔在地上的时候, 娄宣已经死了，娄子筱也失去记忆陷入昏迷。
娄子涵看到一切，瞠目欲裂, 开始大吼大叫，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魔性更重。
“娄宣！你偏心！你永远都偏向这个混种！你怎么能这么对我！如今你还是为了她去死的, 不是为了我！”娄子涵说着还想对娄子筱动手，但是被术法压着，根本没法做到。
她的目光扫到了娄子筱的手腕, 那根看上去无比简单的红绳, 其实是娄宣的本命法器, 可以缓解身上的疼痛, 抵御一切外来邪物侵害。
只有两条，一条给了娄子筱, 一条用来做密室的开关。
曾经娄子涵想要索要, 娄宣没有同意, 说娄子筱更需要。
说什么一样的, 从来都不一样，不知何时起, 娄子筱比她的地位更重了, 所以娄子涵变着法的折腾娄子筱，或者指挥别人折腾她。在这个岛上，还是她能说了算的。
娄宣阻止过一两次, 发现力不从心, 毕竟不是一个辈分, 他也难以管的这么细致, 面对娄子涵更是无法说教, 所以娄宣就改变了态度，开始不管娄子筱，也因此骗了娄子涵一段时间，让她以为娄子筱也不过如此，自然也就放过了娄子筱，当成了虚假的朋友。
可是随着长大，她发现娄子筱对娄宣起了心思，她开始怨恨这个健康开朗的女孩，能一直陪在娄宣身边，所以她又开始折腾娄子筱，想要让娄子筱知道自己才是娄宣最重视的。
可是……每次这么做了之后，娄宣虽然表面训斥自己的徒弟，维护她，但是等他们单独相处的时候，娄宣又只会用那一副冰冷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能看透她一般，娄子涵就知道了自己的表演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其实他心里都清楚。
这让娄子涵明白一切都是娄宣在演戏，所以每次他送完她之后都会回到娄子筱的身边。从来不会在她身边安慰她，因为娄宣知道娄子涵受的委屈是假的。
起初娄子涵不明白，她以为娄宣是顾虑她的父母所以不得不偏向她，但是直到她得知了娄子筱的身份，突然明白了一切。
娄宣要的就是岛上的人不要亲近娄子筱，关系恶劣，他怕娄子筱会露出破绽。
而现在更加证明了娄子涵的猜测，娄宣为娄子筱铺完了所有的路。
岛上不受人待见，没什么人际关系的娄子筱如果有一天消失，也不会有人在意。她本就是孤立的。
谷主自然不会外传自己丢了个混种，其他人也不会提起她，或者去找她，就算在外处再次相遇也不可能上前搭讪询问。
失去记忆的娄子筱，换了身份的娄子筱会真正意义上获得自由。
想通这一切，娄子涵嘶吼着，她还是觉得自己输了，娄宣明明为娄子筱费了更多的心思。
顾白卿抱着娄子筱看着娄子涵这样十分不悦，墨玄离也动了杀意，虽然直接杀了娄子涵跟仙医谷没法交代，但是她已经是食人魔了，没有挽回的可能。
墨玄离这般想着，就准备一掌击碎娄子涵的天灵盖。
但是突然一道声音传来，是谷主发现孙女不见赶来了。
一来看到眼前的情况大惊失色。“你们要做什么！”
顾白卿道：“娄谷主，你看仔细一点，你的孙女被食人魔蛊惑已经成了那广场上一样的食人魔。”
“怎么可能……不……”谷主震惊的疾步上前，却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娄子涵猩红的眸子，还有手上残留的血，以及娄宣胸前的洞，还有她现在对着娄子筱疯狂的样子，谷主几乎可以想象这里发生了什么，原本他就知道娄宣的情况不好，但是没想到……却是这样轻易死了。他可是自己最得意的徒弟，还想……
是子涵杀的吗？
娄宣，子涵……谷主几乎有些承受不住打击一般，颤抖起来。
但是谷主却还是不愿意放弃这唯一的后代，哪怕是入了魔。
“求求两位高抬贵手，我会想办法救她，也许可以救回来呢，我保证我会看好她，不让她出去，她将永远囚禁于这里，若是让她踏出这里一步，我一定亲自……除魔卫道。”
顾白卿犹豫了一下，毕竟每个门派的确有自己处理魔族的权力，紫霄宗就囚禁着一个，娄子涵的确交给谷主更合适，再怎么样，仙医谷也不可能任由变成食人魔的娄子涵作乱。而且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直接道：“可以，但是我们有条件。”
墨玄离没想到师尊会答应，但是当师尊答应的一瞬间，墨玄离就明白师尊要干嘛了。
“可以，什么条件都行。”谷主已经慌不择路了。
“这个混种快死了，尸体我们要带走。”顾白卿道。
谷主一愣，有些不明所以，“死了？娄宣没成功？罢了，两位若是觉得这尸体有用，尽管带走。”反正一具没有元骨的尸体也挽救不了外面的神树了，留着无用。
“第二，这里关于混种的研究，我们全部都要。”顾白卿继续道。
墨玄离愣了一下，心中微暖，师尊这是为了他。的确，他要这里所有的信息，他要研究透彻，自己是否跟娄宣说的那样无法用同样的办法改命。也算是除了诛神剑碎片之外的第二个办法了。
这一点，谷主倒是犹豫了一下，毕竟娄宣的研究还是很宝贵的，但是想想现在的局势，混种……估计不会再有了，于是也点头了。
不过大概谷主没想到，这一场交易最后也是白白交易，他终究留不下自己的孙女。
而此时谷主困住娄子涵，弄晕了她，带着人以及娄宣的尸体要离开。
“谷主来了这里，外面难道已经平静了？”墨玄离突然开口道。
谷主脸色有些难看，“不……因为神树的祝福已经开始，灵气在变动，聚灵阵都变得混乱了，虽然魔族已经消灭了大半，但是之后会更难，现在我们仙医谷也做不了什么，只能硬抗试试看了。尽量不让波动波及外界百姓，两位实力强劲，不如赶紧去帮忙吧。”
谷主说完就离开了密室。
神树的祝福，任务中的一环。
本该让墨玄离去完成的，但是顾白卿却犹豫了，顾白卿想了想还是转头跟墨玄离说了神树祝福的真相。
所谓的神树的祝福，是在神树吸收多余的碎片力量时爆发的一种情况，随着花的飘落，下方的人会收到不同的好处，原本也算是犒劳他们压阵的辛苦。
但是这些来自花的法力却不是源于神树和碎片，而是被抽去的混种灵魂之力，神树有些部分无法吸收，汇聚而成的花，所以颜色像极了混种的元骨。
“娄宣临死前说，你们若是接收到了神树的祝福，也就是等于是吸收了下面的那些……残留的灵魂之力，可以辅助压制内心的魔性，这是他在娄子筱接受祝福的时候发现的，十分有效。”但是因为娄子筱一靠近就头疼欲裂，之后娄宣就没有让娄子筱去过。
但是经过他的研究的确如此，所有接受神树祝福的人，都会附带净化心灵的感觉，以后修为时遇到心魔都简单一些，估计等于是可以减少魔化值的效果。
所谓系统要求的心无旁骛，心灵纯洁，估计也是因为那些灵魂之力本就是来自纯洁的少年孩童，自然做到这一点，接受到的力量就最大。
虽然是对墨玄离好，但是……总感觉有些膈应。而且细想整个所谓的神树祝福真的是无比的讽刺。
当顾白卿解释完了之后，果然墨玄离的脸色奇差无比，眼神中的愤怒和恨意十分明显。
“我不要……我不需要。”墨玄离怎么接受得了，一想到来历，他都感觉自己要干呕了。“我只希望那神树尽快枯败，最好是能被聚灵阵毁掉，这样……他们就不用死都不安宁，就可以入土为安了。”
墨玄离说完，眼神都黯然了。
若是可以，他多么想要直接砍掉那颗神树。
但是神树毕竟是神树，除非像是熬绗显出真身来拔树，否则根本不可能毁掉，只能等它慢慢枯败。但是他又怎么能明目张胆的指挥真龙做这件事情，会让他连同师尊以及紫霄宗都被人诟病。
顾白卿看着墨玄离的样子，其实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毕竟自己教养出来的孩子，还是了解的，他张了张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能默默问了一下系统，当初这个任务交代的时候并没说失败严不严重。
顾白卿也没有愚蠢到为了顾虑墨玄离的情绪，而不顾自己生死的程度。毕竟自己若是死了……怕眼前这只小墨狗会更加疯狂。
但是他会尽最大的努力维护墨玄离的心情。
得知只是积分减少，而且没有出现警告，证明不会清零，那一切都可行，只祈求能少减一点。
但是系统还是提示，这对墨玄离好。现在墨玄离的魔化值已经达到56了，接受一次祝福，至少可以减少10个点，顾白卿真的很心动，其实他平时看墨玄离看不出他正常状态下竟然有这么高的魔化值，所以没有什么紧迫感，总感觉还是自己身边纯良的小徒弟。可是有些时候不是有好处的事情就能做的。
最终顾白卿对着墨玄离道：“好，不接受，这样，为了防止意外，你把该带走的东西带走，然后安置好娄子筱，我先去神树那边。”
顾白卿说完就要走，但是却被墨玄离一把拉住，小墨狗极其敏感，双眸颤了颤，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不高兴？”
顾白卿一愣，应该没有吧，好吧，积分莫名要少很多，还是有些怨念的，只不过跟墨玄离无关，只是郁闷这神树的祝福原来是这么恶心人的东西，系统还让他去做。这不是逼他任务失败吗？没想到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情绪波动，小墨狗竟然看出来了。
顾白卿笑了笑，道：“我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墨玄离明明感觉到了，“我……想了想，还是去吧，毕竟对我有好处，我是混种，体内有邪恶的魔性，有的时候控制不住，不该任性的，师尊我错了，你等我，我们一起去。”
顾白卿却一把拉住墨玄离，有些头疼道：“我真的没有生气。如果这神树的祝福能完全驱除你的魔性，我倒是不拦着你，但是只是减缓，咱就没有必要委屈自己了。平时努力克制一下就行，再说了，还有我看着你呢。没事的。”
墨玄离心中一暖，还是赶紧道：“那你等我一起，你不能丢下我。”
这都几次了，顾白卿终于不得不板着脸说他一下了。
“玄离，我是答应不丢下你，但是也不能形影不离啊，该做正事的时候不要胡闹！我们把李修然和姬楚灵丢在那边本就不好，你不担心他们吗？而且聚灵阵……估计只有我能安稳处理。”顾白卿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所以打算先过去。
“可是……”墨玄离总是感觉不安，大概是他好不容易跟师尊走到这一步，幸福的时间还太短暂，一直都被事件推着走，他心中仍旧躁动着，他真的一点都不想顾白卿离开自己的视线。总是害怕顾白卿一离开，一切都跟幻觉一样，破灭。
想了半天只能道：“可是你的灵力。”
顾白卿挑挑眉，难得开玩笑道：“你放心，我的灵力现在多充足，你心里没数吗？”
墨玄离一愣，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顾白卿，就要亲。
“干嘛！”顾白卿赶紧推开墨玄离的脸。
“再给你补充点，”墨玄离无辜的亲在顾白卿的手心上。
“已经够多了，有这功夫，赶紧找齐资料，早点来跟我汇合！”顾白卿推开某人，也不再给他缠着自己的机会，迅速离开了密室。感觉这样发展下来，自己的徒弟都要变成恋爱脑了，怎么这么黏糊啊。
可是墨玄离还是一看到顾白卿离开，就失神的想要跟上，不过也只是失神了一步，然后就停下赶紧整理资料，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一切就要带着娄子筱离开。
突然一阵黑烟飘了进来。
墨玄离瞬间警惕的，一鞭子抽了出去，羽馨就显现了出来。
墨玄离放下娄子筱就要进攻。
“等等，我可不是来打架的，墨玄离，魔界圣女有话带给你，若是……懒得陪修真界的人玩道貌岸然的游戏，魔界随时欢迎你的加入，只要你去，你就是魔尊，你若是魔尊，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比如……你最在意的那个人将永远独属于你个人。”
墨玄离脸色一变，厉声道：“胡说八道，我是紫霄宗的弟子，跟魔族势不两立。什么魔界圣女，不论你们想要做什么都不会成功的！”
羽馨看着墨玄离一脸正气的样子，竟然比真正的修真界弟子更像是正派人士，倒是搞笑。
“墨玄离，我们可是给了你最锦绣的前程，跟着修真界的那些迂腐们混有什么好，你忘记太虚殿上他们怎么对你的了？你忘记你在这个世界受过多少苦了，我真搞不懂，明明变成魔族，你可以享受一切荣光和尊重，为什么这般不听劝呢。”
墨玄离却没有丝毫动摇，“你倒是知道的不少，果然你们从很久之前就盯上我了，不论你们使出什么手段，我绝不入魔。”说不清是从小的观念，还是内心的执念，毕竟他一生的改变就是从魔族入侵开始，他从小便恨透了魔族，或者现在仅仅是为了正大光明站在那人身边，他都从来没有一刻想过，若是入魔自己就能轻松了。
“你还真是固执，入魔怎了？你应该曾经进入过入魔的状态吧？随心所欲，有何不好？”羽馨不解道。
墨玄离眼眸一闪，识海中的画面浮现，的确是自己最随心所欲的时刻，多么令人心动，但是不好……因为师尊不高兴。
而且他也知道，混种入魔，并没有那么光鲜亮丽，毕竟他们是有两套修炼系统的，他们不像其他修真界的人一旦入魔就真的是魔了，他们可以入魔，也可以恢复。到哪里都是被人怀疑的命。只不过魔族更加崇拜力量，足够强大就能让人闭嘴，并不会明显的针对罢了。所以那个什么圣女说让他做魔尊也不是空口白牙的意思，只要自己入魔后是最强的就行。
“我就是固执，我不仅不会入魔，还要除魔卫道！”墨玄离说话间再度出手。
羽馨也不争斗，只是不断的闪躲，挑衅道：“我们是求着你来当主子，你不愿意，偏偏愿意在仙门手下当狗，还是一只随时可能被抛弃，被大骂怀疑的狗。你怎么想的？”
当狗怎么了？我也没有当别人的狗，只专心当师尊一个人的狗，我也能心满意足的过一辈子！
墨玄离不再浪费时间回答，魔族的元老级光凭着他一个人果然是难以拿下，之前羽馨跟他战斗的时候都是收着的实力的。
“哦，我明白了。”羽馨似乎看透了什么，笑道：“因为顾白卿，对吗？呵呵，你在当他的狗，那万一他抛弃你呢！”
墨玄离心神果然乱了一下。“师尊，不会！”
“不会吗？那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羽馨专门挑戳人心窝子的话说，“哦，难道是他之前都是没办法在演戏给你看，其实知道你是混种后，厌恶的一点都不想跟你待在一起，但是又有身为师尊的责任，不能随便处置你？”
“你胡说！”墨玄离猛然一击，终于伤到了羽馨，却也让羽馨找到了突破点。
羽馨笑道：“其实你心里清楚的，你是什么东西？混种，修真界的人哪有不恶心的，不过表现不同罢了，我承认顾白卿道德还算高尚，但是那能证明什么？他能相信你不会入魔，但是也会时刻防备你，他会继续留你当徒弟，但是绝对不会像以前那样亲近……”
羽馨说着说着，就感觉到墨玄离动作的凝滞，果然是大受影响。
“听说他以前一直待你不好，难道不是因为你是混种吗？像他这么高高在上的仙尊，又怎么会不在意元始魔的可能性呢？”羽馨说道这里，就看到墨玄离停了下来，整个人都僵住。
“不……你胡说，师尊不会……师尊对我是真心，师尊……”
师尊呢，师尊在哪里？师徒契为什么感应不到，对了，他还有指环，他……墨玄离愕然发现，师尊的储物袋因为换衣服现在放在他的身上。
所以他是失去了师尊的踪迹了？
不……不是，师尊现在在处理聚灵阵的事情，没有抛下他，肯定没有，他是相信师尊的，是相信的……师尊说的话，做的承诺，他都记得。
墨玄离瞳孔颤动，内心的不安却在不断的扩大。
心中的自卑根深蒂固，从来不是顾白卿三言两语可以挖空的。
可是就在这时，整个聚灵阵传来震动，这是有人在控阵！
只有可能是师尊！
墨玄离眼神一亮，立马暗骂自己多疑，就想着立马赶去汇合。
就在此刻，羽馨突然一掌打了上来，所幸神九变反应更快，直接挡在了前面，只让墨玄离受到了很小的冲击。
羽馨趁机逃走，只是临走前还留下一句话飘在空气中，令墨玄离当场怔住，脸色瞬间苍白。
“墨玄离，别做梦了。想想你的亲人们吧……都能被最亲的人抛弃，难道你觉得顾白卿会比亲人做的更好吗？墨玄离，你知道自己的命运，你注定是要被所有人抛弃的，只有力量可以永远追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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