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承让了!
越临最终还是走入了烟雨楼中,他并没有带着越墨三人过来,省得阿白和阿赤感到不适。
那名小厮带着他走到了三楼,在擂台正上方的楼面,越临见到了赵轻寒,对方在楼门前站着,仿佛是在专门等他一样。
见面后,两人相互客套了一番,越临被他带到露台,面前的景象正好能看到底下的擂台。
刚才破损大半的擂台,在有返虚镜至强者出手的情况下,擂台早已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刚才在越临上楼的时候,有个不开眼的霸体镜武者上台挑战,想来是感觉顾望津已经力竭,看看能不能捡个漏什么的。
“越兄,请到茶酒桌小酌几杯,底下这场比斗可没什么可看的。”说完,赵轻寒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越临微微一笑,不置可否,以他的眼力不难看出,那霸体镜武者落败是迟早的事。
辟谷镜修士只要还能站立,就不是寻常武者可以撼动的。
两人转身坐到了酒桌前,在越临位置的对面,坐着一个粉衣女子,正是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名女子,片刻不见,对方还是那般出尘绝丽。
那女子见到越临没有跟自己打招呼,表现出的眼神像是完全不认识自己,这让她也不好说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赵轻寒打破了沉默,他对着越临介绍道:“这是我刚才在路上结识的姑娘,我见她孤苦伶仃一个人,特意就把她请过来和我喝盏茶了。”
“说得真好听,明明是你用强的!”
女子这声碎碎念可没有避讳,桌上的两人都听见了,越临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赵轻寒轻轻一笑,对着越临解释说道:“越兄莫疑,这名女子是个天弃,既然我在街道上看到了,哪有不捡回来的道理,像这种上乘炉鼎,真可谓世所罕见啊!”
越临看了那女子一眼,对方并未作答,看样子是默认自己天弃的身份了。
这让越临更加不解了,他对着赵轻寒问道:“这种姿容的天弃,既然敢堂而皇之走在街道上,赵兄这样把她捡回来,难道就不怕惹祸上身吗?”
“并不需要顾虑这么多,我们赵家在烟雨城的势力是数一数二的,家父更是城主手下的重臣,无论这炉鼎是谁家的,既然被我看到了,那只能算他们倒霉。”
“原来是这样。”越临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下一刻,越临再次问道:“那这女子好端端走在路上,赵兄是如何识破她天弃身份的?”
赵轻寒露出邪魅笑容,他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这种事情,像越兄这样的正人君子自然是发现不了的。刚才我在与她交谈时,她面露不悦想要转身离去,我顺势提炁抓住了她的手腕,没想到她体内并无炁息波动,这才让我发现了她的身份。”
听完这些话,那女子一脸愤慨,越临没有接着询问下去,先天无炁的女子生来便是这种出路。
在她们生下来时,脸上也是会被留下印记的,可如果那个女子长大后姿容非凡,被达官显贵或是至强者看上,对方是不介意帮她们去除印记的。
“越兄若是看上了这女子,我可以把她转赠与你,之后如果有人问起,你尽管提我赵家便是!”
赵轻寒这试探性的问话,引起了侧边女子的注意,她抬眼看向越临,哪知对方朝她轻轻一笑,随即说道:“这就不必了,在下潜心修行,若是被女色所扰,恐会影响自身的问道之心,赵兄好意,越某心领了。”
“越兄不愧为天骄人物,耐力真不是我等凡人可比,赵某在此敬越兄一杯,望越兄早日问鼎大道之路!”
面对赵轻寒这番肺腑言语,越临同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约摸交谈了一盏茶的时间,越临从赵轻寒口中清楚了不少事情,比如这烟雨楼上还有何人,再比如顾望津之所以上台打擂的缘由。
期间,那坐在越临对面的女子,从始至终都没流露出丝毫异色,压根没有一个遭人胁迫的样子。
这楼上交谈的功夫,擂台中的比斗也彻底结束了,那霸体镜武者最终被顾望津一脚踹下了擂台。
比起最初跟那人打斗的时候,顾望津此刻的状态貌似更好,这一场战斗下来,他不仅没有消耗多少炁力,反而还恢复了少许。
在顾望津抬头望向烟雨楼时,擂台上再次跳上了一个人,这个人的出现,让得顾望津悲从中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赵家的供奉,田光。
此人刚才也在烟雨楼上,很明显是官宦人家的门客,这种有官家背景的修士,按理说是不允许参加擂台比斗的。
可对方此刻居然敢堂而皇之的跳上来,若没有城主的授意,顾望津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
“那个人终究还是不肯让我带走汐儿吗!”顾望津面色凄然,苦涩说道。
“顾道友既然看出来了,何不妨自己跳下擂台,如非必要,田某实不想与阁下动手的。”
顾望津没有说话,做出一副准备出手的动作。
田光看到对方的举动,再次提醒说道:“顾道友可要想清楚了,城主大人下达的命令是,除非你自己跳下擂台,否则我绝不能留你活路。”
“此事无需多想!今日但凡顾某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走下这个擂台!”
言毕,顾望津调动起了全部真炁,汇聚于佩剑之上,剑身又如先前那般附着上了红色火焰,他朝着田光欺身而上,攻势看似凶猛,奈何他已竭力太多,速度根本没有多快。
田光的炁海本就比他浑厚,如今顾望津这种状态,他很轻松的就躲过了这一击。
饶是如此,田光还是被他这武技给惊骇到了,那被他剑击波及到的擂台,地面整整陷下去了一大块,整个长达十丈的擂台,俨然被他这一剑毁去了三分之一。
见识到这一击的威力,田光不免暗自庆幸,好在自己选择了避让没有接下,否则且不说能不能接得住,光是因此耗费的真炁,就是一个不必要的事情。
顾望津一击落空,再也没有了出手的机会,地面停止颤动的一刻,田光立马冲了过来,对着他的手腕就是一记掌刀,顾望津拿着的佩剑顺势掉落,后面的一切,就是田光单方面的摧残了。
对拼到了这一步,即使是台下的民众,也看出了这场擂台战的结果,可田光仍是没有停手。
他只是一味地攻击顾望津,而对方纵然已经遍体鳞伤,却丝毫都没有开口认输的迹象。
烟雨楼上,越临看着这一幕,脸上无悲无喜,那叫田光的修士很明显留力了,虽说这样持续打下去更能摧残顾望津,可若是他肯开口认输,对方不见得还会如此。
坐他对面的女子却是不清楚这些,她一开始便认出了顾望津,看到越临这么镇定的模样,她起初还有些疑惑,可现在却只剩下了同情。
对于田光那种拳拳让人吐血的架势,真的很难不激起别人的同情心。
“言姑娘,你若是不忍心看这么血腥的场面,可以移步内堂休息,赵某可不舍得让你面带忧愁。”
赵轻寒表现出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可那粉衣女子却是压根没正眼看他,只听她幽怨说道:“别以为我没有看出擂台上那人是你的护卫!”
“言姑娘,你误会赵某了!”
赵轻寒在内心里大呼冤枉,面前这女子的容颜委实是倾城倾国,以至于对方即使是天弃的身份,他也不想将那女子视为普通人。
就在他刚想解释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越临开口了。
“这女子居然还有名字吗?当真是一件稀罕事。”越临言语中带着些许惊讶。
“忘记跟越兄介绍了,这位是言辰,言姑娘。”
闻言,越临对着那女子狡黠一笑,意有所指说道:“言辰吗?倒还真是一个好听的名字,言姑娘刚才不说,我还真以为你无名无姓呢!”
越临这句话没有得到回应,在他们交谈完这些时,楼下的比斗也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越临缓缓起身,对着赵轻寒轻声说道:“越某一直以来都有个习惯,每逢饮酒我就想与人切磋切磋,此时正好借着这个擂台,我想与田前辈练一练手,还请赵兄莫要怪罪了!”
还没等赵轻寒回话,越临已经迈步走向了护栏方向。
擂台上,顾望津俨然已是一个血人,田光每一拳打出,他肉体上的疼痛就每多一分,有好几次他险些都要昏厥过去,但内心那股不甘情绪,一直支撑着他的意识。
“你若是还不认输,我可真的就要杀了你了!”田光在顾望津耳畔说完这句话,一手把他扔到了数丈之外。
田光等了片刻,趴在地上的顾望津一声不吭,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右手握成了拳状。
看到这一幕,田光无奈摇了摇头,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给对方一个痛快了。
霎时间,一道肉眼可见的炁劲出现在了田光掌中,他缓步朝着顾望津走去,台下的民众此刻没有一丝话语,全场一片寂静。
顾冲一直在用手挣扎着,早在顾望津被单方面殴打的时候,越墨就捂住了他的双眼,现在就连越墨自己,都没有勇气去看接下来的一幕。
田光在顾望津身前站定下来,他右手掌击没有丝毫迟疑,对着顾望津的脑袋直接落下。
瞬息间,田光身后的气流出现了明显的异常,这一怪异现象被他感知到了,出于多年以来的江湖经验,他直接做了个侧身躲避的动作。
正是田光这一动作,让他刚刚躲避过了右上方直射而来的佩剑。
田光抬眼看去,一道青衫身影从烟雨楼上飞落下来,田光对下落那人并不陌生,这让他内心泛起疑惑。
越临双脚落地,缓步走到了形殇剑前,伸手把剑拿了起来。
他看了眼地上的顾望津,轻笑说道:“真没想到顾兄只看了我的剑招一次,居然就能被你这般熟练的使出来,这可让越某我对你刮目相看了!”
地上那人没有回应,想来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越公子这是何意?刚才那手偷袭,是打算置田某于死地吗?”
“并非如此,那一剑实属无奈之举罢了。越某虽说不才,可如果真的想要杀阁下,好似并不需要出手偷袭。”越临傲然说道。
“阁下纵然是天骄人物,可这种言语还是过于放肆了,在下哪怕不是你的对手,今日也不可能硬咽下这口闷气!”
田光调动起了炁海半数真炁,一道火红色的炁劲在他的掌中形成,他一步踏前,右手直接一掌轰出,只是这片刻的功夫,田光居然还从越临脸上看到了笑容。
“淡然出尘来,一剑定江山,三式,惊魂刺。”
言语落下,越临以一种肉眼难以扑捉到的速度,抬剑刺向了前方,田光那道掌击在这剑指的位置,丝毫不得寸进半分。
越临表现出来的淡然深深刺激到了田光,他仍是不敢相信,两人的差距居然能达到这种地步。
在田光心绪飘飞的时候,越临感觉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他手臂微微一抖,一股更大的真炁灌输到了剑尖位置。
下一刻,刚才两方还处于平衡的攻势瞬间被打破。田光被这股剑气逼得倒退了几步,等他站稳身子回过神时,他脖子前面已然横放了一柄黑色长剑。
越临此刻正斜眼与他对视,嘴上言道:“承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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