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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不忧城(二)


江秋渔没想到还能有人比她更让人难以招架。

        在她愣神的片刻,  灵漪已经将衣襟解开了,露出内里的子姜色肚兜。

        她看上去年纪不大,但行动力着实让江秋渔和林惊微都有些吃惊。

        江秋渔尚且还能维持笑盈盈的模样,  她倒不是真想让灵漪替她暖床,  而是她明白,林惊微绝不会任由灵漪接近她。

        不管是为了保护灵漪,还是为了稳住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  她都不会让第三个人插足她们之间。

        江秋渔想明白后,神色里带上了几分八卦的意味,她用手帕掩唇,  眼神柔得能掐出水来,羞答答地看着林惊微,仿佛在等着她表态。

        就跟做妹妹有了心仪之人,  急不可耐地想求得姐姐的应允一般。

        林惊微深吸了一口气,  闪身来到床前,挡在灵漪身前,同时也挡住了江秋渔看向灵漪的目光,“灵漪姑娘。”

        她的眉眼清冷,神色淡淡的,说话时的语气也很平静,  却不知为何,  总给人一种锋芒毕露的攻击感。

        “我师妹不过随口一句玩笑罢了,多有得罪,  还望见谅。”

        江秋渔这句玩笑话,若是换个脑子正常的人来听,  怕是会气得摔门而去。

        谁会让才见面的姑娘替自己暖床的?

        可灵漪偏偏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或许江秋渔那话说的不错,  剑修的思维的确跟一般人不一样。

        灵漪敞着衣襟,眼里一片疑惑,“可是方才,这位姑娘的确是这样说的。”

        她只是脑子直,并不傻,这位身着黑色衣裳的姑娘似乎不太待见她。

        灵漪从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气息,这约莫是剑修之间特有的感应,虽然这位姑娘并不曾使剑,可灵漪却能笃定,她一定也是剑修。

        林惊微绷紧了身子,感受到后腰被人用指尖轻轻划过,那一瞬间的麻痒使得她脸上的神色越发严肃紧绷。

        江秋渔仗着灵漪看不见,林惊微又不能及时阻止她,便开始在林惊微背后偷偷使坏。

        她用指尖勾住林惊微的腰封,往后拽了拽,剑修站得稳稳的,身子却僵的更厉害,腰上的皮肉柔韧有力,抵御着江秋渔的偷袭。

        林惊微刚才亲口承认了,她是她的师妹。

        江秋渔琢磨着,等灵漪走后,她得好好跟林惊微玩一玩情趣。

        想到这里,江秋渔将手掌贴在了林惊微的后腰处,指尖在她的后背打着圈,感受着掌下的身子越发紧绷,她弯了弯唇,嗓音又娇又柔:“师姐……”

        林惊微咽了咽喉咙,压下紊乱的吐息,她的眼眶泛起了一圈薄红,看向灵漪的神色却越发冷淡不近人情。

        “师妹顽劣,灵漪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我二人也看不惯那男子,不过是出一出气罢了,即使不是灵漪姑娘,我们也会出手相助的。”

        江秋渔翻译了一下林惊微的这段话:所以你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我师妹也不是真的想让你暖床,快滚吧!

        她憋着笑,心想看上去霁月光风的清蘅君,讽刺起人来也这般伶牙俐齿,不给人留脸面。

        不过这灵漪也是真的奇怪,为了这点小事便要来报恩,连她故意提出的,如此过分的要求都愿意答应,可见她从一开始的目标便是自己。

        毕竟方才江秋渔已经告诉过她了,真正出手的人并非自己,而是林惊微。

        可她却放着林惊微这个恩人不管不顾,一心只想接近她,所求为何?

        即使没有这所谓的报恩,她也一定会寻得其他机会接近自己。

        江秋渔自认行事低调,除了有点喜欢演戏之外,并无其他装逼的爱好,这灵漪为何独独盯上了她?

        总不能真是看上了她这张脸,想要替她暖床。

        江秋渔勾着林惊微的腰封,心想还是让清蘅君来替她解决吧,毕竟是师姐么,可不得替师妹解决一下烂桃花?

        她对凤桉那么好,对自己也不能太差。

        师姐怎么可以偏心呢?

        必得一碗水端平。

        林惊微虽然不知江秋渔在想什么,却也知道这狐狸向来喜欢看戏,越是有趣的戏码,她越是喜欢。

        不到最后一刻,她怕是不会叫停,自然也不会现在就出声赶走灵漪。

        林惊微不傻,江秋渔能看出来的,她也能看得出来。

        这个灵漪一看就有古怪,她是如何在紧张的打斗中,察觉出究竟是何人出手相助的?

        林惊微怀疑灵漪不止金丹修为,毕竟她自己便是隐藏了修为,灵漪自然也能做同样的事。

        只是她既能骗过自己,想来修为应该不低,既如此,她明明一开始便能赢那男子,又为何要拖延时间,直至自己出手相助?

        林惊微想,江秋渔应该能看出灵漪的真实修为,只是调皮的狐狸是不可能告诉她的,至少在灵漪离开之前,她都不会提醒自己。

        单看她在自己背后的这些小动作,便能知晓她此时的想法了。

        江秋渔:ouo

        小狐狸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她只是想看一看,端的是一本正经的清蘅君是怎么把人赶走的嘛。

        林惊微不肯让开分毫,江秋渔躲在林惊微的身后,只露出一双眼眸,眼含秋波地看着灵漪。

        灵漪问她:“所以恩人不需要我来暖床吗?”

        林惊微点点头,语气依旧生冷,“灵漪姑娘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灵漪摆着一张与她同款的面瘫脸,“既如此,恩人便提其他的要求吧。”

        她将自己松散的衣襟拢好,神色认真地看着江秋渔。

        江秋渔攀着林惊微的腰,懒懒的声音从林惊微身后传出:“灵漪姑娘,方才我便已经说过了,救你的是我师姐。”

        “你要报恩,还是找她吧。”

        江秋渔脸上依旧带着笑,语气里却已显出了一分不耐。

        她喜欢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控在自己的手心里,最不耐烦这种超出计划之外的事,且此人一看便是对她不怀好意。

        江秋渔还记着林惊微方才叫的那一声师妹,今日的调情一而再再而三被打断,灵漪若是还不肯说出自己的目的,仍想在她面前装疯卖傻,江秋渔便要将她扔出去了。

        灵漪听出了她语气中的不耐烦,且这位黑衣姑娘一直挡在江秋渔身前,不让她靠近。

        灵漪别无他法,只得道:“我并非有意打扰姑娘,只是方才我与那登徒子打斗时,隐约瞧见他的身上似有魔气萦绕。”

        林惊微心道一声,果然如此。

        刚才她用霜须偷袭那男子时,那人异常古怪的反应便引起了她的怀疑,只是林惊微不便追上去查看,只得让他逃走了。

        此时灵漪的话,恰好证明了林惊微心头的猜测不假。

        灵漪见眼前二人的脸上并无任何异样之色,便明白她们早已知晓那人体内有魔气一事,她的神色微松,知道自己没找错人。

        “方才我假装不敌,故意诱他调动体内的魔气,此人并非生了心魔,而是坠入了魔道。”

        灵漪道:“正待将他击败之时,姑娘忽然出手,击中了他的腿骨,我观他体内的魔气竟然散了一些。”

        霜须专克一切魔气,能将魔气从人体内彻底驱散,此法用来对待魔修恰好不过。

        堕魔之后,魔修依靠体内的魔气才能实力大增,若是魔气消散了,便会成为毫无修为的普通人。

        林惊微刚才那一招不仅仅是伤了那人的腿,更是损了他的修为,所以那人才会如此忌惮,生怕暴露自己堕魔一事。

        灵漪也是瞧出了这其中的关窍,才会追着林惊微和江秋渔而来,可她为何会将主意打到江秋渔身上?

        灵漪老实道:“因为我仔细观察过二位姑娘的相处,你们似乎以榻上那位姑娘为尊。”

        虽然江秋渔嘴上叫着林惊微师姐,可她对待林惊微时的态度完全瞧不出师妹对师姐的尊敬。

        也许这所谓的师姐师妹之称,更像是两人的一种玩笑话。

        不过做师姐的愿意宠着师妹,似乎也不足为奇。

        灵漪无意探究两位姑娘真正的关系,她只知道在这两人之间,那位在榻上的姑娘说的话更有用,这便足够了。

        林惊微闻言,却并未放松片刻,她挡在江秋渔身上,看上去倒真有一点儿师姐的样子。

        “灵漪姑娘,方才那一席话,也不过是你自己的猜测罢了。”林惊微知道江秋渔不想引起过多的注意,她自己也不想暴露身份,眼下最好的方法便是死不承认。

        灵漪摇头,她不愧是剑修,说话很直,丝毫不拐弯抹角:“我知道两位姑娘不想引起轰动,此事暂时只有我们三人知。”

        她顿了一下,随后又解释道:“我与旁人不同,虽然只有金丹修为,这双眼却从小就比其他人独特些,能看见更多的东西。”

        她主动暴露了自己的秘密,只为了取得林惊微和江秋渔的信任。

        “我知道两位姑娘的修为不止如此,只是你们究竟是何境界,我却也看不出来。”

        灵漪说着,目光落在了林惊微的脸上,“我还知道姑娘姿容绝艳,容貌之盛,怕是只有榻上的姑娘才能与之争锋。”

        只是她们有意藏拙,因此在外人看来,这位黑衣姑娘的姿容不过清秀而已。

        此事灵漪一早便验证过了。

        江秋渔这会儿才是真的来了兴趣,林惊微的脸上有她布下的障眼法,江秋渔向来对自己的实力十分自信,不想却被一个才认识的女子看穿了自己的障眼法。

        她的心头涌上了一点儿好奇,虽说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但也并非人人都像灵漪这般厉害。

        江秋渔拍了拍林惊微的腰,示意她让开,自己则是翻身下榻,想与灵漪仔细聊聊。

        两只玉白的足踩在地上,不染纤尘,脚趾颗颗透着粉,像一粒粒圆润的珍珠。

        林惊微眉头微蹙,想让她穿好鞋袜,江秋渔却浑不在意地在桌前坐下了,还招呼灵漪过来坐。

        等灵漪坐在了江秋渔的对面后,林惊微也在江秋渔的身旁坐下,她才刚坐好,一双脚便踩在了她的脚上。

        林惊微垂眸一看,一对雪白的足舒舒服服地踩在她的鞋面上,足尖还戳了戳底下踩着的脚,似乎不太满意。

        有点儿太硬了。

        江秋渔在心里哼唧两声,勉强踩一下吧,如今漂泊在外,不比在魔宫时的舒适奢华,只得将就一下了。

        系统:【???】

        【你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你踩的可是女主的脚!

        人家都还没说什么,你还嫌踩的不舒服?!

        江秋渔不理她,足尖却暗暗往上爬,顺着脚腕滑到了林惊微的小腿处。

        林惊微抿紧唇瓣,腿也不敢挪开,只能任由江秋渔使坏。

        那只调皮的脚在她的小腿上轻蹭,将林惊微整齐的裤腿蹭得往上滑了一截,露出一段光滑细腻的肌肤。

        江秋渔岂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

        她顺势将自己的足尖探了进去,没了那一层裤腿的妨碍,同样瓷白细腻的皮肤贴在了一起,滑溜溜的,又在蹭动中火星四射,燃起了燎原的大火,烧得林惊微心跳如雷,耳骨染上了一抹绯红。

        她别无他法,只得双腿并得更拢,紧紧夹住那只作乱的脚,不让它再调皮地蹭来蹭去。

        江秋渔倏然感觉自己的脚被禁锢住了,紧贴着林惊微小腿的脚背,似乎也泛起了一股灼烫的温度。

        原来清蘅君并非无动于衷啊。

        江秋渔用一只手撑着自己的下巴,指尖在自己的唇上点了点,媚眼如丝,直勾勾地盯着林惊微瞧,狐狸眼中似乎藏着说不尽的风情和媚意。

        桌下的脚倒是老实了。

        林惊微只觉后背出了一层冷汗,她闭了闭眼,敛下眸中的躁动和隐忍,而后伸手拿过茶杯,替江秋渔倒了杯茶。

        “师妹,天气干燥,喝杯茶润润喉吧。”

        这是在拐弯抹角地让她消消火呢。

        江秋渔笑盈盈地接了过去,“谢谢师姐,师姐可真贴心。”

        她将杯沿抵在自己唇边,饱满殷红的唇被压得凹下去了一点儿,随后又被微凉的茶水染湿,越发显得湿润柔嫩,像枝头熟透了的蜜桃。

        江秋渔喝完一整杯茶后还不算完,她状似无意地舔了下自己的唇,舌尖却“不小心”扫过杯沿,留下了一点儿湿润的痕迹。

        江秋渔仿佛喝到了什么琼浆玉露一般,回味地咂了咂嘴,撒娇道:“师姐,可否再替我倒上一杯?”

        她将茶杯递给林惊微,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恰好只露出了被自己舔过的地方,林惊微默了默,伸手将茶杯接了过来,指腹微湿。

        她喉间滚了滚,脑海中又浮现出某些不该出现的记忆,柔若无骨的狐狸趴在她的怀里,被她锁住后颈,肆意亲吻。

        那些灼热的,粘腻的记忆太过放肆,林惊微只是想了想,便出了一身的汗,吐息都跟着乱了起来。

        被她夹在腿间的足就跟烧红的烙铁似的,灼伤了她的小腿,也让她再难使出力气,去抵挡江秋渔对她的逗弄。

        林惊微已然溃不成军。

        灵漪对两人桌下的交锋丝毫未曾察觉,她只是有些好似,这房间里难不成很热吗?

        为何这位黑衣姑娘的鬓发都快被汗打湿了?

        另一位姑娘则是喝了两杯冷茶。

        真是太奇怪了。

        灵漪清了清嗓子,“抱歉,两位姑娘,我并非有意打扰,只是别无选择,这才不得不来麻烦两位姑娘。”

        原来灵漪有一好友,向来是乐观开朗之人,最近却频频垂泪,黯然神伤。

        灵漪再三询问,好友才愿意告诉她,原来她还有一同胞姐姐,两人自幼走失,直到最近才相认。

        只可惜好日子还没过多久,她姐姐便在无意中遇上了魔修,败在了那人的手上不说,还被那人的魔气侵入体内,如今境界跌损,竟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灵漪想方设法,想要挽救好友姐姐的性命,却也无可奈何。

        那魔修不知是何境界,留下的魔气竟然格外难缠,还极有可能侵入施救者的体内,稍有不慎,便会中招。

        江秋渔了然,这个世界的设定便是如此,虽然人类修士拥有更高的天赋和更多的修习资源,也比魔修更容易度过雷劫,但魔修也并非毫无优势。

        他们的魔气就是最难缠的东西。

        越是修为高深的魔族,他们的魔气便越是难以剥除。

        就连六大门派之一的南月楼,也拿魔尊的魔气毫无办法,能眼睁睁地看着徐采霁逐渐凋零。

        为了对抗魔修的魔气,修士们也炼制出了许多的法宝,以防止魔气入体。

        只是再精密的防护,也总有中招的时候。

        灵漪那位好友的姐姐便是如此。

        灵漪也是没招了,她见这位黑衣姑娘竟然能祛除人体内的魔气,这两位姑娘又故意藏拙,兴许是哪个门派出来游历的大能也不一定。

        虽说林惊微的手段也是伤人的法子,可只要小心谨慎,未尝不能替好友的姐姐博出一条生路来。

        灵漪愿意豁出去一试。

        她将自己的本命剑放在一旁,竟直直地朝着林惊微和江秋渔跪了下去,“恳求两位姑娘出手相助,灵漪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两位姑娘!”

        江秋渔动了心思,她等的就是灵漪的这句话。

        早在方才灵漪说起好友的姐姐中了魔气时,江秋渔的心中便有了主意。

        对付魔气她最在行,谁能玩得过魔尊呢?

        剥除魔气对她来说,不过是一件挥挥手的小事。

        但江秋渔向来奉行不多管闲事的准则,若不是灵漪主动暴露了自己双眼的秘密,江秋渔也不会耐心地听她说上老半天。

        她刚才忽然想到,灵漪竟然能看出人体内的魔气,还能看穿她在林惊微脸上布下的障眼法,那她是否能找到灵脉所在之处呢?

        反正现在她暂时也找不到更多的线索,不如试一试,用一件自己能够轻松解决的事情,为自己谋得一份潜在的助力。

        林惊微听完灵漪的话之后,思索片刻,看向江秋渔。

        她从狐狸的眼中看见了饶有兴味的神色,便知道此事江秋渔已经决定要管了。

        林惊微对灵漪方才的一番话,只信了三成。

        修仙之路困难重重,总有人动歪心思,防人之心不可无,林惊微不是那等悲天悯人之人,更不会在听说了别人的苦难后,便立刻决定出手相助。

        盲目的善意很容易被人利用,行善积德的前提是能保护好自己。

        若是要她来看,她必得在辨明了事情的真伪之后,再做决定。

        只是江秋渔向来没有那个耐心去仔细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林惊微叹了口气,竟有一种面对凤桉时的无奈。

        唯一的区别在于,凤桉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压根儿不明白人心险恶;江秋渔则是仗着自身修为高深,不惧一切阴谋诡计。

        偏偏林惊微又不能像面对凤桉时那样,拎着江秋渔的衣领,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这坏心眼的狐狸压根儿不会听她的。

        林惊微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在操心江秋渔的事情。

        毕竟她一直将江秋渔当成自己的死敌。

        无论这人想要做什么,会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都应该与她无关才是。

        她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林惊微没有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江秋渔则是暂时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灵漪身上,也未曾捕捉到她神色间的异样。

        倒是灵漪,方才还不曾察觉,此刻跪在了江秋渔的身前之后,猛地发现,这位姑娘竟然将自己的脚放在了黑衣姑娘的脚上。

        这……师姐妹之间应当如此亲密无间吗?

        灵漪有些疑惑。

        或许是她少见多怪了吧?

        灵漪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去看这对师姐妹之间的勾勾搭搭。

        江秋渔虽说已经决定要答应她了,但她也并非那等什么都不问的大傻子,她是修为高深,可是这世上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还是苟命要紧。

        江秋渔问她:“只听你这样说,我与师姐尚不能确定你那位好友的姐姐是何种情况,能否让你那位好友来见上一面?”

        灵漪眼眸一亮,心知这两位姑娘未曾直接拒绝她,便是可以再商量的意思。

        她当即道:“我那好友正是这春云楼的花魁,扶姎姑娘。”

        江秋渔方才出去看热闹时,似乎听围观的众人提到过这个名字,听说她国色天香,细柳扶风,自有一番韵味。

        江秋渔还没见过花魁呢,“能请扶姎姑娘出来相见吗?”

        灵漪起身,抱了抱拳,“二位姑娘稍等,我这就去叫扶姎过来。”

        她说完之后,便拿着自己的本命剑急匆匆地走了。

        可见剑修的行动力的确惊人。

        她走后,林惊微转头看向江秋渔,“我替你穿上鞋袜吧。”

        指望江秋渔自个儿动手是不可能了,这人在魔宫时,便有许多的侍女侍候在侧,事事皆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

        林惊微大抵是见惯了,也不觉得江秋渔娇气,总归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她说完便站起身来,从床边拿过林惊微的鞋袜,半跪在地上,握着她的一边足腕,仔细地替她套上罗袜。

        她才刚替江秋渔穿好一只鞋,正握着对方另一只光裸的足,准备替她套上剩下的鞋袜时,灵漪便推门而入,身后还跟着一位容貌姣好的女子。

        林惊微:……

        灵漪:???

        灵漪心想,方才不是还不想穿吗,怎么这会儿又要穿了?

        话说回来,师姐对师妹都是这么好的吗?

        扶姎在春云楼待了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方才灵漪告诉她,这两位姑娘乃是师姐妹,可现在一瞧,这哪里是什么师姐妹?

        分明是人家道侣间的乐趣罢了!

        灵漪竟然还带着她直直地闯了进来,扶姎顿时窘的不知该看哪里。

        也就灵漪觉得这很正常,毕竟刚才她还看见了更亲密的呢。

        灵漪是不懂,江秋渔则是不在乎。

        至于林惊微,她太能装了,外人很难从她那张冷清如玉的脸上窥见她内心的真实想法。

        即使被人注视着,林惊微也依旧面色自然,手上的动作不停,替江秋渔穿好鞋袜,随即起身洗干净自己的手,而后一语不发地在江秋渔的身旁坐下了。

        她坐下后,灵漪跟扶姎也跟着坐在了两人的对面。

        灵漪率先道:“这便是我说的那位好友,扶姎。”

        “这两位是……”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还没问过这两位姑娘的姓名。

        江秋渔接过话,“我叫阿渔,这位是我师姐,林姜。”

        林惊微没说话,默认了江秋渔给她安排的身份。

        “阿渔姑娘,林姑娘好。”扶姎笑着打了招呼,只是她的眼眶通红,即使是笑着,也给人一种愁苦的感觉。

        不过在场几人,没人觉得有何不对。

        扶姎的亲姐姐出了事,她天天以泪洗脸,如何还能笑得出来?

        江秋渔等她平复了心情之后,才道:“扶姎姑娘,灵漪姑娘刚才已经跟我们说过了,只是我与师姐尚且不知,你姐姐魔气入体之后,究竟是何种情况?”

        徐采霁尚且坚持了十年,虽说她是有南月楼的天材地宝续命,可扶姎的姐姐未免也虚弱的太快了,这才几日,便已经快不行了?

        扶姎说起姐姐,又是止不住地流泪。

        “我与姐姐自幼走失,我在不忧城长大,姐姐则是辗转到了外地。”

        扶姎的姐姐名为许窈,乃是一名器修,她于一年前来到不忧城,种种巧合之下,才得以与扶姎相认。

        在扶姎看来,姐姐生性温柔本分,从不惹事,更不会仗着一身修为欺凌弱小,乃是最和善不过的一个人。

        她与姐姐虽然才相认不到一月,姐妹俩却已亲密无间,仿佛从来不曾分离。

        只是扶姎总觉得,姐姐似乎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她的脸上总是藏着淡淡的愁绪,可每当扶姎问起时,许窈便会顾左右而言他。

        扶姎虽然担心姐姐,却也不愿意逼她。

        可她没想到,姐姐竟然会遇上魔修!

        那一日,扶姎从春云楼回到家里,只见家中一片漆黑,往常总会点着灯,煮些好吃的等她的姐姐不知所踪。

        扶姎等了半个时辰,还是不见许窈的身影,她别无他法,只得出门去寻找姐姐。

        说到这里,扶姎泪如雨下,一双眼红得几欲滴出血来,话里有着藏不住的怨恨和愤怒。

        “我竟在离春云楼不远的巷子里发现了姐姐的身影!”

        当时许窈昏迷不醒,浑身上下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扶姎大惊之下,将她带到医馆,这才发现姐姐的体内竟有魔气肆虐。

        扶姎不知道姐姐究竟遭遇了何事,许窈也只醒过一次,断断续续地告诉她,她在春云楼外遇上了魔修。

        许窈想叮嘱妹妹,要多加小心,警惕那名神秘的魔修,只是话还没说完,便晕了过去。

        随后便再不曾醒来。

        扶姎说着姐姐的惨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那双眼已经红肿不堪,极度克制之下,下唇被她咬得鲜血淋漓,她却浑然不觉,一双眼里满是对那魔修的怨恨!

        “魔修没一个好东西!我姐姐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将我姐姐逼到如此地步?”

        扶姎对魔修可谓是恨极。

        江秋渔心想,那还真是巧了,你对面坐着的我就是所有魔修的老大,是最大的魔头。

        不过她并不觉得扶姎的态度惹人不爽,毕竟扶姎的亲姐姐被魔修害成这样,她会讨厌魔修,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江秋渔非常愉快地接受了扶姎的地图炮。

        林惊微却不着痕迹地看了江秋渔好几次,担心江秋渔会被扶姎的这句话激怒。

        毕竟江秋渔乃是魔尊,扶姎的这句话,把她也骂了进去。

        林惊微知道江秋渔喜怒无常,又极讨厌被人挑衅,便是对她忠心耿耿的姣玥,说错话时,都会被她斥责惩罚。

        更何况是与她并不相熟的扶姎?

        可林惊微观察了好一会儿,却只见江秋渔面露同情,仿佛并不在意扶姎方才的那句话,甚至还应和道:“这魔修简直欺人太甚!”

        林惊微握紧的手指松了些许,她想,江秋渔虽然脾气不好,却也懂分寸,大抵不会在此时暴露自己的身份。

        是她多虑了。

        扶姎好不容易平复自己的情绪后,这才看向对面的江秋渔和林惊微,“两位姑娘可有法子救我姐姐?”

        江秋渔沉吟片刻,“此事有些棘手,具体的还得等我与师姐看过你姐姐的情况后才能知晓。”

        扶姎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不过也能理解江秋渔的谨慎,更何况这位阿渔姑娘并未拒绝自己,说明她心中尚有几分把握。

        扶姎已经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要牢牢地抓住。

        此时她也想学着灵漪那样,给江秋渔和林惊微跪下,江秋渔眉头微蹙,林惊微则是扶了她一把,“扶姎姑娘不必如此多礼。”

        扶姎只好擦了擦眼泪,站在一旁不说话了。

        她虽然心急,但此时天色已晚,不好太麻烦江秋渔和林惊微。

        几人便约好明日再去扶姎家。

        扶姎再三谢过二人,便要同灵漪一起出去,她才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察觉到身后的灵漪停了下来。

        扶姎方才大哭了一通,眼睛还酸疼着,她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头看了一眼,却正好看见灵漪格外认真地对林惊微道:“林姑娘,你跟你师妹同住一间房,会不会不太方便?要不我为你们再开一间房吧?”

        扶姎:???

        你在说什么鬼话??

        人家道侣之间亲亲密密地抵足而眠,哪用得着你来多事?

        扶姎惊得睁大了眼,随后便要伸手去将灵漪拽过来。

        与此同时,林惊微掀起眼皮看了一眼面前的灵漪,这人说话时,视线还时不时地瞥向一旁的江秋渔,脸颊莫名有些红。

        想来,她方才所说那些话,未必全是真的。

        她独独盯上江秋渔,是真的认为她能做她们二人的主,还是,只是单纯看上了江秋渔?

        毕竟她的好师妹,端的是一副柔若无骨,清绝独艳的姿态。

        林惊微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江秋渔的手背上,淡声道:“不用了,多谢灵漪姑娘关心。”

        “我师妹身娇体弱,夜晚衾被寒凉,没有我她睡不着。”

        江秋渔:哟嚯!

        清蘅君出息了!

        为了争宠,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能说的出口。

        方才也不知道是谁,高冷地拒绝了她的主动邀请,甚至宁愿贡献出自己的灵力,都不愿意上她的床。

        怎么这会儿又这般主动了?

        江秋渔似笑非笑,“师姐真是好贴心啊。”

        林惊微面不改色,却将江秋渔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她极少主动亲近江秋渔,此时竟莫名有种心跳加快的感觉。

        难道是她的身体出问题了?

        为何每每靠近江秋渔时,都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心跳。

        林惊微思索片刻,心想,这大概便是狐族的媚术吧。

        江秋渔最擅长使用媚术,即使淡漠如她,也无法同江秋渔抗衡。

        所以这些反应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她不必为此感到奇怪。

        她尤在心中思索着自己的不对劲,灵漪却皱起眉头,越发觉得奇怪。

        这位林姑娘同阿渔姑娘真的是师姐妹吗?

        单看林姑娘的言行举止,似乎并无不合乎礼仪之处,可灵漪不知为何,总觉得心里不太舒坦。

        这位林姑娘虽然神色淡淡的,却好似不太喜欢她,话里总带着刺。

        她正要出口询问,扶姎便飞快地拽住了她的手腕,一把将人拽了出去。

        房门在二人身后合上了。

        扶姎拍着胸口,嗔怪道:“你没事去管人家道侣间的事情做什么?”

        灵漪恍然大悟,“她们是道侣?”

        她就说,寻常师姐妹怎么会如此亲密?

        扶姎忍住了翻白眼的冲动,“林姑娘和阿渔姑娘感情甚笃,一瞧便知。”

        灵漪沉默了半晌,“可是阿渔姑娘叫她师姐。”

        扶姎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还小,不懂这些也正常,不怪你。”

        “你只需要知道,林姑娘和阿渔姑娘十分恩爱,用不着你替她们操心。”

        灵漪这回沉默的更久了,她跟着扶姎下楼,走到拐弯处时,忽然语气平静地说道:“可是阿渔让我替她暖床。”

        她连姑娘都不叫了,亲密地唤江秋渔为阿渔。

        扶姎此时的心情格外复杂,并未察觉到灵漪话里的这一点儿不对劲,她只是随口道:“阿渔姑娘怎么会让你替她暖床?”

        灵漪便认真地将方才的事情解释了一遍。

        扶姎听得忍不住笑出了声,“傻子,那是你正好撞见人家道侣两个闹矛盾了,你说阿渔姑娘让你替她暖床,那她可曾真的让你靠近她了?”

        这倒不曾。

        灵漪尤不服气,“可是我解开衣襟时,阿渔也并未阻止我,是林姑娘拦下了我。”

        扶姎总算听出了不对劲,她方才满心都只有姐姐的事情,哪还来得及细想灵漪的话?

        可此时,灵漪已经表达得如此清楚,扶姎再听不出来她的意思,便是脑子有问题了。

        她睁大眼,“难道你看上了阿渔姑娘?”

        这倒也正常,这位阿渔姑娘的姿色之绝,天地间怕也只有那么一个了。

        灵漪不说话,脸却默默地红了起来。

        扶姎扶额,“我劝你趁早打消了这心思,免得惹怒了林姑娘,没你的好果子吃!”

        灵漪心想,可是阿渔那样好看,又温柔的不像话,兴许她愿意接受自己呢?

        她替自己辩解:“我又不是想让阿渔离开林姑娘,我只是想和她待在一起而已,这并不妨碍阿渔同林姑娘在一起。”

        扶姎:更离谱了!

        她一把抓住灵漪的手腕,“不行,我得好好跟你说一说!”

        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

        房内。

        江秋渔尚且不知道灵漪说了多么惊人的话。

        她反手按住林惊微的手指,指尖勾了勾剑修的掌心,笑得格外好看。

        “师姐。”

        “春宵苦短。”

        “咱们不如早些歇息吧。”

        林惊微无视了自己激烈的心跳声,默默同江秋渔对视,眼底清晰地倒映出了江秋渔含笑的脸。

        “师姐要是不愿意,我只好将灵漪姑娘叫回来了。”江秋渔叹了口气,指尖却在林惊微的掌心打着圈,故意引诱正经的剑修堕入凡尘。

        林惊微收紧手指,抓住了坏狐狸调皮的指节,沉声道:“不用叫她。”

        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喉咙发紧,一张如谪仙般不沾情爱的脸终究还是泛起了淡淡的红。

        嗓音里仿佛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妥协:

        “我替你暖床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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