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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或许是因为情绪太过兴奋地奔跑了一番,也或许是因为和程宗遖激烈地接了一场吻,她的高反好像更严重了一点。

        程宗遖连忙将她带回了酒店,回到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吸氧。她们三人住的是一个普通的标间,程宗遖替她们升到了总统套房,他原本不住这个酒店,但虞粒在这儿,他也在这个酒店办了入住。

        虞粒躺在床上插着氧气管吸了两个小时左右的氧。她不太舒服,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程宗遖就坐在床边守着她,陈妍宁和吴琪给他们两人足够的空间,新奇地参观着这个豪华的总统套房,姐妹俩拍照都拍了不下百张,之后又下楼去附近逛逛吃吃。

        虞粒吸着氧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没有头晕恶心的反应了。程宗遖还坐在床边,应该是在处理公务,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一手握着她的手,一手在触摸板上轻点着。

        她睁开眼,刚睡醒那股懵劲儿还没过,她怔怔地盯着程宗遖发呆,一度以为这是自己做的梦。

        可他手上的温度太真实,将她的手包裹,虞粒这才渐渐清醒。

        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程宗遖是真的来了西藏,他们在雪山相遇了,还在冰天雪地里接了吻。

        想到这儿,那种脸红心跳呼吸急促的感觉又回来了。她深吸了口气,调整好情绪后,她转了转手腕,手指轻轻地在他手心里挠了挠。

        程宗遖扭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已经醒过来,牵着她的手递到唇边亲了亲,将电脑搁到一旁,然后倒了一杯热水。将她半搂进怀里,她靠着他的胸膛,将水杯递到了她的唇边,“喝点水。”

        虞粒手捧着,喝了两口。

        “好点了吗?”程宗遖问着的同时,还吻了吻她的额头。

        虞粒“嗯”了声,她推开水杯,昂头看他。程宗遖嘴唇上有一个很小的伤口,是她咬的。

        当时见着他实在太惊喜太激动了,一时情难自抑,咬了他好几下。

        现在想起来当时那场景,她的脸就像是火炉一样,尤其是周围还人来人往,她理智回归时,他明显还不过瘾,他像是将所有都屏蔽,只顾着吻她,一边吻她还一边抱着她往车子走过去,哑着声说:“去车上,有防窥膜,防震效果也还不错。”

        她知道他什么意思。

        甚至也坚信,如果不是后来她出现了高原反应,他真的能直接把她摁在车上给办了。

        想到这儿,不好意思再看他,摘掉氧气管,退出他的怀抱。

        她知道,从他出现的那一刻,从她奔向他的那一刻,从她吻上他的那一刻,他们过往所有的那些不愉快和隔阂都统统随风消散了。她其实在他说爱她的那一刻就已经原谅他了。

        无意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她突然间想起来:“宁宁和吴琪呢?”

        “不清楚。”程宗遖看了眼时间,问她:“饿了吗?饭点儿了,叫来酒店还是出去吃?”

        “出去吃吧。”虞粒掀开被子准备起床,发现她原本穿着的藏服已经被换成了睡衣了,而且连内衣都脱了。

        “你给我换的衣服?”虞粒问。

        “不然?”程宗遖起身,将她的羽绒服递给她,见她那欲言又止的样子,觉得她问这明显多余的问题很好笑,没忍住乐出了声:“不应该是我么?”

        他摸了摸她的脸,故意凑近,呼吸扫过她的面颊,在她耳边低着嗓,语气轻佻:“你在别扭什么?又不是第一次见,进都进去过了……”

        他的骚话还没说完,虞粒就反应极大地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她其实不是别扭他给她换衣服这件事儿,就是那一瞬间脑子里联想到了很多事,当然全是那档子事儿的画面。当他又说“进都进去过了”时,耳边不由又响起那天在视频中他说的那句“用都用过了”。

        身体仿佛瞬间过了电,她下意识收了收腿,不得不说,她真是被他带坏了,自从初尝禁果之后,体验到其中快乐,她也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去想这种事情,甚至看一些少儿不宜的东西。

        他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撩动她身体里的情潮,虞粒神色不自然地咳了声,不想让他看出来。

        佯装羞愤地瞪他一眼:“你能不能别老说这种话!”

        妈的,其实她可喜欢他说这种话了!

        可转念一想,凭什么每次都让程宗遖给吃得死死的。

        她得反击一下心里才能平衡。

        于是灵光一闪,她狡黠地冲他笑笑:“我就是怕你看到我身上有别人留下的痕迹会受不了呢。不瞒你说,学校里的男生不仅年轻,精力还旺盛……”

        “虞粒。”他果不其然黑了脸,严肃打断:“别跟我开这种玩笑。”

        明知道她就是皮一下,可程宗遖光是听听都觉得火大。

        虞粒见他吃瘪,简直大快人心。她得逞地昂起下巴,冲他略略略几下之后,跳下床。

        房间很大,有单独的衣帽间,她的行李已经被拿过来了,她去换了身衣服,穿上羽绒服。

        程宗遖走过来,替她戴上帽子和围上围巾,她的脸被遮住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

        虞粒去拿了手机,走出房间,找了一圈没看见陈妍宁和吴琪,她给陈妍宁打了通电话过去,刚拨通,门口就传来滴滴的声音,陈妍宁她们回来了。

        手上还带着买的小吃。

        之后程宗遖就开车带她们去了拉萨最有名最正宗的藏餐厅吃饭,回到酒店后,陈妍宁和吴琪先一步进了房间,虞粒故意将步子放得很慢,想看看程宗遖会不会留她。

        结果将她送到房门口了,程宗遖抱着她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嘱咐道:“早点休息。”

        虞粒一个惊天大动作的失落,这就完了?他居然这么老实?

        即便再不舍,她也没有表现出来,善解人意地回了句:“你也是。”

        虞粒准备推门进去,程宗遖又拽住她,弯下腰贴在她耳边,低声说:“如果实在睡不着的话就来找我,我可以陪你聊天,聊什么都行。”

        还是这样的说辞,还是同样的不正经,充满了蛊惑性。

        “谁要找你。”虞粒推开他,迅速钻进了房间。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这才毫不掩饰地弯起了唇角。

        陈妍宁和吴琪跑了出来,围着她起哄,“哟喂,某人脸都要笑开花啦!高兴坏了吧!”

        虞粒傲慢昂起下巴:“是啊!”

        摘掉帽子和围巾,脱下羽绒服扔到沙发上,跑去倒了杯水喝。

        陈妍宁和吴琪又跟上去,八卦道:“这就回来了?今晚高低不搞点事儿出来?”

        虞粒干咳了声,反问陈妍宁:“你不是让我多吊吊他吗?”

        陈妍宁翻了个白眼:“您还记得这茬儿呢?见着他的时候恨不得飞过去!”

        话锋一转,又说:“他都追到西藏来了,再吊就过分了,我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所以,他通过考核了,我支持他一波吧!”

        陈妍宁一副大家长的姿态,语重心长的口吻。

        虞粒噗嗤笑一声,她做出作揖状:“我替他谢主隆恩。”

        “哈哈哈哈。”

        虞粒去洗了个澡,慢慢悠悠地敷了个面膜,看了眼时间,快十点了。这才不紧不慢地去了程宗遖的房间。

        她很礼貌地敲了两下门,结果发现房门开了一条小缝,没有锁。

        她推门缓缓走进房间,环视一圈,发现程宗遖不在。还以为他出去了,可走去浴室,浴室里有淅淅沥沥的水声。

        意识到他正在洗澡,便条件反射想起来上次视频,他故意露出裸体给她看的事情。

        那画面实在太香艳,她想一想都觉得受不了,于是她转移注意力,在房间里闲逛了会儿,床上摆着程宗遖脱下来的衣服,虞粒闲着没事儿做,就将他的衣服挂了起来。

        然后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玩。

        过了差不多两分钟左右,浴室门打开,程宗遖裹着浴巾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擦头发,看见突然出现的虞粒,似乎不怎么惊讶,笑了笑,揶揄道:“来找我聊天了?”

        虞粒蹭地坐起身,朝他翻白眼。

        目光不受控制地往他上半身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为什么感觉他的肌肉更性感了一点?也或许是她单身久了吧,不像以前天天看,现在冷不丁一看,顿觉口干舌燥了起来。

        他一出现,房间里的空气就越发稀薄,温度也徒然升高。此刻的气氛,尴尬中,透着几分微妙。

        虞粒扭过头,不动声色地吐了口气。

        相较她的拘谨不自然,程宗遖就显得过分淡定从容了,头发擦到半干,将毛巾扔到一旁,他挑起眉,抬抬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琳琅满目的酒柜。

        “喝点儿助助兴?”

        虞粒又是一个世纪大白眼,“神经。你不是不让我喝酒?”

        “我可没这么说过。”程宗遖啧一声,煞有介事地强调,“我说的是,我不在,你喝酒我不放心。”

        “你在我就可以喝了?”虞粒深表质疑,“我看你在才最危险吧。”

        程宗遖偏头笑了声,笑声沉甸甸地,胸腔微微震动,连带着块块分明的腹肌都起伏了一下。

        对虞粒来说,这无疑是最大的诱惑了。她甚至怀疑他是存心的,明知道自己招人,他就故意用自己的优势来迷惑她。

        她又吞了吞唾沫,“既然要聊天,你就不能把衣服穿好?”

        “穿上衣服怎么聊?”他反问。

        虞粒:“你故意没关门的?不怕来的人不是我?”

        程宗遖严谨以待:“放心,不是你的话,我会保护好我自己。”

        紧接着,又吊儿郎当地耸耸肩,点点下巴指了指自己:“是你的话,这不,我会乖乖洗干净等你。”

        “……”

        她不由自主攥了攥手,忍了半天了还是没忍住。便自暴自弃般妥协,朝他勾勾手:“你过来。”

        闻言,程宗遖顺从地走过去。

        刚走到床边,虞粒就半跪起身,双臂勾住他的脖颈,将他往下一压,昂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

        一旦迈开这一步,他们之间这扇窗户纸其实根本用不着她来捅破,他只需要接收到她有想要去捅破的信号,他便彻底暴露自己的兽性。

        程宗遖永远都是程宗遖,永远强势,永远专制。在这一方面,他从不屑于当谦谦君子,也从不玩循序渐进那一套。

        在她吻上的那一刻,几乎是同时,他便夺过了主导权,俯身扣住她的下巴,促使她被迫抬起头承受他来势汹汹的吻。

        她得承认,她很想念这样的程宗遖,想念他的霸道和凶狠,甚至这时候想要他对她更凶一点。

        她也不甘示弱,像是非要和他争个高下,她挺起身朝他靠近,牙齿咬过他的嘴唇。反复在他唇上的伤口碾磨。

        程宗遖故意嘶了声,热气喷过她的面颊,哑着声说:“还咬?”

        唇舌间蔓延开来一股腥甜味。

        虞粒故意跟他做对似的,侧过头一口咬在他脖颈上。

        力度不重,但却惹得程宗遖呼吸一紧,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她的舌头舔过他的大动脉,又一口咬下去,就像是吸血鬼,说不准下一秒,她的牙齿就会刺破他的肌肤,享用他的献血。

        他屏息,黑眸里情欲汹涌,握住虞粒的肩膀将她往床上一摁,她松了嘴,他的脖颈上顿时出现了一圈红红的牙印。

        还探出舌尖,慢条斯理地顺着自己的嘴唇轮廓舔了一圈,眉尾微挑,眼神傲慢又妩媚。充满了挑衅。

        她又撑起胳膊朝他靠近,手勾住他的脖子,吻他的耳廓和锁骨。

        程宗遖太阳穴猛跳了两下,暗骂一句。

        本以为是顺理成章的走向,可她的手探上他的浴巾边缘,想扯开的那一瞬,程宗遖忽而握住了她的手,制止。

        嗓音哑到了极致:“我们先好好谈谈。”

        虞粒一顿,皱起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还真是找她来聊天的?

        甚至眼神中还透露着深深的怀疑———你是不是不行了?

        “操。”程宗遖看懂她的眼神,气极反笑地爆了句粗,低头去咬她,“我行不行等会儿再做定夺。”

        虞粒被撩得不上不下,难受死了。她哪有心思跟他闲扯,一把推开他,有点气急败坏:“既然要谈,那你勾引我干嘛?”

        “嘿,讲点儿理,你先勾引的我。”程宗遖笑了。

        他比她更难受,明显能看见浴巾下撑起来的那一块令人无法忽视的部位,只是他还是硬生生地忍着。

        这种事儿什么时候都能做,毕竟来日方长,但该说的话还是得先说清楚。因为总有些事情比做-爱更重要。他又不是为了和她做才叫她来的。

        他们之间一直需要一个好的时机来好好谈谈,这段时间她忙,他也不好去打扰她。现在有机会能独处,自然就是最好的时机了。

        程宗遖坐在她身侧,将她凌乱的睡衣整理好。

        “我有话对你说。”

        他敛去所有的不正经,格外正式,“小鱼,你之前跟我说你不了解我,那好,我现在就郑重地向你介绍一下我自己。”

        说着,他挺直脊背,正襟危坐,当真自我介绍了起来:“我,程宗遖,性别男,身高188,今年三十一岁,有那么几家公司,以前做过乐队,是贝斯手兼主唱……”

        “噗。”虞粒被他这正儿八经的自我介绍给逗笑了,在床上滚了两圈,“你神经啊!干嘛这样!”

        程宗遖不满地“啧”了声,一把将她拉起来,正色道:“严肃点!”

        虞粒极力憋着笑,坐起身深吸了口气,注意表情管理:“好,你继续。”

        程宗遖清了清嗓,又字正腔圆地说起来:“我平时爱好挺多,喜欢挑战一切极限运动,赛车,跳伞,攀岩,滑雪等等。年轻那会儿没有拿感情当回事儿,谈过几段恋爱,我不喜欢束缚,永远追求自由。我也跟你说过,我是个有过去的人,过去的事情抹不掉,但它们始终都停留在过去了,不会造成任何影响。过去的我,有很多缺点,如果你真正接触了过去的我,说不准你不会喜欢我。当然,现在的我,也并不完美,不懂如何去爱。但现在的我,想要学着好好去爱你。”

        虞粒原本不以为然的态度渐渐被他的一字一句调动,心跳也逐渐加重。

        程宗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全是炙热的真诚。

        “你之前跟我说你总是患得患失,总会想我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我想告诉你,我不会。”

        不会再有一个人能让他手足无措,能让他念念不忘,能让他心痛,能让他甘愿放弃自由被束缚。

        只有她才会让他体会到人该有的七情六欲,只有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才会觉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爱从来都不是牢笼。

        “是我的错,是我让你这么没有安全感,你离开之后我每一天都很痛苦,也在反思我自己,我知道我不好,我很自私也很糟糕,甚至不配你的爱。关于tina那件事让你很伤心,也差点让你遭到生命危险,我真的很抱歉。”

        “但我还是想跟你解释一下,那晚和她见面是因为乐队,你知道我曾经有一个乐队,乐队也曾是我的梦想,但因为家庭原因我不得不退出,我愧对乐队的成员,他们不仅是我的战友,更是我的朋友。他们想重新做乐队,我想弥补,所以约了圈内人士牵线搭桥。之所以不告诉你,是因为怕你知道我和tina有联系会生气。我为我的隐瞒道歉,为你受的伤害道歉,对不起。”

        虞粒的眼睛湿润起来。捂住脸,不想让他看见她在哭。

        tina那件事确实是一根芒刺,卡在他们中间,她介意,她吃醋,也生气。但现在,好像那根刺,不见了。所有不满的,怪罪的情绪都统统消失了。

        程宗遖的手捧起她的脸,轻轻拂开她的手,她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他低下头,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

        模糊不清的视线中,她看见了他右臂上的鲜红刺青。

        她揉了揉眼睛,视线清晰起来,定睛一看,狠狠一怔。

        用力抓住他的手臂,仔仔细细地看。

        刚才没注意到,现在才注意到他有了新的刺青,确实是自己没错。还是那张十八岁生日时他给她拍的照片。

        “这……”

        程宗遖说:“这张照片被我弄丢了。纹在身上的话就永远不会丢,即便到死也不会消逝,它会跟着我一起化成灰,变成鬼都有你的标记。”

        生是她的人,死也会是她的鬼。

        虞粒的眼泪更加止不住。

        “什么死不死的,你能不能别说这种话。”她去捂他的嘴,哽咽着说。

        程宗遖还没说完,将她的手拿下来握住,“分开那天,你说我们的开始是不明不白。其实我想告诉你,从在唐家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就动心了,我承认我很卑鄙,故意织一张网等你靠近,但跟你在一起我一直都是真心的。”

        “我抗拒婚姻是因为原生家庭,我不打算结婚,以前也自私的想要就这样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可现在,我想和你共同组建属于我们的家庭。”

        “那么,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吗?”

        虞粒好像失去了语言能力,只能不停地哭,没出息极了。

        谁能想到过往那样轻狂高傲的一个人,和她说这番肺腑之言,她当然知道他付出过真心,只是当一切都袒露出来的时候,还是那么有力。

        她没说话,但用实际行动证明了自己的决心。

        那就是一刻也等不及地去吻他,每吻一下好似都在回答一句———我愿意

        程宗遖终于不再克制,他翻身将她压倒在床,炙热的吻像烙印,刻在她身体的每一处。一边吻一边去脱她的睡衣,还带动着她的手,扯下他的浴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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