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大家都要找东西

　　对于楚牧入京之前被歹人劫持，孟达一直隐隐觉得有疑，不过碍于皇帝从没有明言，他也不便大张旗鼓的调查。

　　可自从楚牧用嘉靖和锦衣卫的故事暗示后，孟达一来了解了皇帝的秘密，二来也可以放开手脚调查。

　　要说楚牧终归不是专业人士，虽然暗地里派顾斩查了半天，但到头来所知不多，而四维门凭借着庞大的情报网，很快便查到了线索。

　　“这是什么？”楚牧看着孟达呈上来的文书问道。

　　孟达笑着道：“回陛下，这是从吴中道昆县县衙找到的卷宗，一位叫楚飞的举子曾前往县衙报案！”

　　“姓楚，也是皇室宗亲么？”楚牧问道。

　　孟达回道：“正是，他乃是太祖九世孙！”

　　楚牧隐隐记得自己好像是太祖十世孙，便道：“这么说来，此人还是我皇叔了！他去县衙报什么案？”

　　“陛下一看便知！”

　　楚牧翻开卷宗一看，马上脸色凝重了起来，道：“哦！他也曾被可疑之人联络过？”

　　卷宗上写明，那名叫楚飞的人曾道县衙报案，说是数次被不明身份之人骚扰，许诺重金让他入京为其做一件事。楚飞乃是皇室宗亲，虽然是跟过去的楚牧一样远房的不能再远的皇亲，但他还是有宗亲的自觉，感觉这些人心怀叵测后，便前往县衙报案。

　　楚牧翻完卷宗发现并没有记录后续的结果，便道：“后来呢，昆县有没有去追查？查到了什么情况？那楚飞现在何处？”

　　胖子抿了抿嘴，遗憾的道：“楚飞报案之时，适逢知县外出公干，等知县归来再传，发现楚飞前夜不慎落水而亡。”

　　“死了？”楚牧皱起了眉头，道：“不对，怎么会这么巧，他肯定是遭了歹人毒手！”

　　“县衙仵作并未验出异样，便草草结案！不过一个县衙的仵作么，那水平……臣也以为其人之死可疑！”孟达回道。

　　“白高兴一场，我还以为有什么重要发现呢！”楚牧叹了口气。

　　可孟达何许人也，没有发现岂会前来，又道：“陛下，臣派人将那楚飞的家仔细搜查过，并无所获！又详查了此子底细，却被臣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这楚飞也被选中要入国子监深造！”

　　“哦！跟朕一样！”楚牧一惊。

　　胖子微微一笑，心想皇帝和楚飞虽然同被选入国子监，但人家楚飞是真才实学，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得入国子监那是实至名归。而楚牧那是开了后门才被选上的，别人不知道，他孟达还能不知道么！

　　胖子微微一笑道：“正是！故而臣以为这帮歹人之目的或许与国子监有关！臣又派人私下去国子监探查了一番，不过好像其他监生并没有被歹人骚扰过！”

　　“这么说来，只有朕和那楚飞被歹人盯上过！莫非那楚飞也是家中贫困，举目无亲？”楚牧幽幽的问道。

　　胖子点了点头，那楚飞跟过去的楚牧一样，家道中落父母早亡，独自生活。

　　楚牧这下明白了，那帮人为何找他们俩，便是看重他们家贫或许能够上钩，而且家中也无他人，找他们一来容易，二来也避免节外生枝。只是这两人都没配合，一个不告而别就往京城去了，另一个甚至直接报官了！

　　又一思量，那么多监生不找，独独找姓楚的监生，想来接头人的目的只有楚姓监生能够完成！

　　“入选国子监的楚姓子弟和其他监生有何不同的地方，或者说有没有什么特权？”楚牧问道。

　　孟达似乎猜到了皇帝会问这个，马上回到：“据臣所知，过往皇帝会特别召见楚姓监生，有时还会让他们在宫中参观一番，只是今年先帝骤崩便耽搁了此事。此外，冬至大祭之日也会召楚家监生同往！”

　　“嗯，这么说，在国子监的楚家子弟是有机会入宫的！”楚牧幽幽的道，他想起了之前孟达告诉他的当年黑白侠盗之事。

　　根据四维门的秘密调查，黑侠盗入宫其实不大像是要行刺皇帝。目前来看确实如此，否则接头人后来也不会找楚牧楚飞这样连武功都不会的人了！看来真如孟达当初所推测的那样，幕后之人或许是为了来皇宫找什么东西！

　　皇帝贵为天子，宫中自是收藏了数不胜数价值连城的宝物，随便一件都是世所罕见的珍宝，楚牧根本想不出到底接头人是盯上了什么东西。而且他也感觉接头人大概不是什么文物爱好者会是执着的收藏家，会为了什么宝物这么大费周章。他们要找的东西要么是有着什么特别的意义，要么是其背后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

　　在西原，八十一大寺之中皆种有菩提树，其中最为繁茂的一株自然是圣光寺后院的那棵。

　　相传佛便是在这株菩提树下静思七日七夜而顿悟，千年以来树下更发生了无数的奇迹。

　　曾有濒死的乌鸦停落树枝而痊愈。

　　曾有食人的猛虎在树下悔恨落泪。

　　曾有断足之人卧于树下，一夜之后健步如飞。

　　曾有无臂少年久立树下，十日通透成为当世第一武者。

　　可老和尚却很纳闷，佛静坐七日为何没有饿死？自己坐了两天就差点饿昏了。

　　无臂少年为何十日就通透了，从寻常人变成了最强武者？而自己每天在树下转悠，十年了依旧无所突破。

　　没有道理啊！纵然自己比不了佛，但总是不会比那无臂少年差吧！好歹二十年前自己已经位列人间七神，要论武学造诣当世之中也算出类拔萃，可为何这么多年自己没有突破，然而感觉还有点退步呢！

　　“你说为什么？”坐在菩提树下的老和尚突然问道。

　　显然他已经感受到了身后有人走来，虽然那人的步伐是如此轻盈，连稍有动静便会飞离的雅雀都未察觉。

　　明律圣卿知道老和尚问的是什么，只是他给不了答案，只是笑着道：“或许是您的心还不够诚吧！”

　　“我在这里十年了，还不够心诚么？少年才待了十天，难道他比我心诚？”老和尚头也没回的说道。

　　“至少那位少年没有在菩提树下烧烤！”明律看着老和尚燃起的袅袅青烟道。

　　“嗯，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老和尚转过身拿起已经烤的焦脆的鸡翅膀，还不忘从怀里掏出孜然撒上，美美的咬了一口后，笑着道：“佛能七日不食，我可不行，这才坐了一上午我就饿的肚子直叫了！”

　　“没人说您该不食，您饿了我可以派人给您送饭来！”明律走了过来道。

　　老和尚很诚实的道：“可我想吃烧烤了！你吃么？清晨刚打的野鸡！”

　　“我就不必了！要是被佛在发现我吃了她养的孔雀，会跟我发脾气的！”明律幽幽的说道。

　　“哦！这是孔雀啊！我老是分不清楚野鸡和孔雀，哈哈哈！许是沾了佛在圣气，味道格外的好！”老和尚笑了起来，听到这些孔雀是佛在的宠物也并没有放下不吃的打算。

　　明律圣卿管理圣光寺一向严格，可对老和尚却格外宽容，要是别人在这棵神圣的树下烧烤早就被他拉出去千刀万剐了。

　　当然不宽容也没办法，圣境之中谁又能打得过老和尚呢，身为圣光寺的红衣武僧，更是西原唯一的人间七神，老和尚虽然把戒律破了个遍，可大家也只能装不知道。

　　“既然带酒了就拿出来，非等老和尚要啊！”老和尚早就闻到了酒香，明律笑了笑从怀里将一个酒囊拿了出来。

　　老和尚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道：“好烈的酒啊！过瘾！”

　　“这是中土的高粱酒，得来不易专门为您留下的！”明律圣卿说道。

　　老和尚高兴的一口酒一口孔雀翅膀，吃的不亦乐乎，笑着道：“这里没别人，把面具摘下来吧，你那些伤痕老捂着不好！”

　　明律点了点头，将面具摘了下来，老和尚看了一眼毫不在意的继续啃着翅膀，对于一个这辈子杀了上千人的人来说，明律那张可怕的脸并不能影响他的食欲。

　　或许是晒着太阳真的让脸上很舒服，明律抬起了头，幽幽地道：“您听说了吧，我要去中土了！”

　　老和尚点了点头回道：“好像听说了，圣光寺不是到处张榜公布了此事么！我听山下不少人骂你呢！”

　　“远赴敌国被人骂也是正常的！您愿意陪我挨骂么？”明律问道。

　　老和尚知道这是明律邀请自己同去大文，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抿了一口酒笑了起来。

　　“我知道您欲菩提树下顿悟，再演少年故事，成为天下第一，这么多年了是不是第一不得去验证一番么！”明律也笑了起来。

　　老和尚还是没有回答，而是转过身看着菩提树的树干上那张庄严的脸。

　　那是佛的脸！

　　相传这棵菩提树本来已是枯木，佛在它之下顿悟，它在佛之上涅槃重生。或许是为了感恩于佛，它便在自己的树干上幻化成佛庄严的法相。佛看见了微微一笑，在那佛像上轻轻一点，佛像眉宇之间便生成了一枚耀眼的宝石……

　　老和尚自然是不相信这个传说的，因为他知道每年圣光寺都会偷偷找来最好的工匠修刻佛像，否则佛的脸早就变形了。但这并不妨碍他崇敬这株菩提，佛像之事虽是假，但无臂少年那事却为真。

　　因为那个曾经无敌的少年正是他的师父。

　　看着树干上佛眉宇之间那个小坑，老和尚问道：“你为何要去大文？是要把它找回来么？”

　　树生佛像是自然是假，但佛像上曾有一枚耀眼的宝石却是真的，历代佛在都曾称赞过那枚耀眼的宝石，但当年大文兵围圣光寺后，那枚宝石便不知去向。

　　有人说是佛在怕宝石被大文抢去，便吞入了腹中。

　　有人说是大文派高手潜入抢了去。

　　只有少数人知晓，当时佛在出寺请降，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便将那枚宝石主动献上…………

　　自那以后，圣光寺便不再允许心中来朝圣这颗菩提，就是怕这件丢人的事传出去。西原上层一直希望能夺回那枚宝石。

　　“如今的佛在不能服众，你便想拿回宝石来增加她的威望，所以要去文国是么？”老和尚问道。

　　明律默默的点了点头，蹙眉望着老和尚。明律知道老和尚师父的故事，当然他不知道那位少年是不是因为在这里待了十天待成了天下第一。他所知道的是少年无比虔诚，立誓要夺回属于圣境的宝石，于是独身闯中土，历经百战不败，打出了自己的无敌之名，只是最终也没有找到宝石……

　　“您在这里坐了这么多年，是不是第一，不该去中土验看一番么？”明律再一次问道。

　　“虽是此理，但要验证却是不易，鬼知道能不能碰上那几个人！”老和尚幽幽的道。

　　“我能保证，此去一定能让您有机会碰上那几位！”明律笑着说道，他知道老和尚不像他师父那样会为了宝石而动，但说要去打架的话……

　　老和尚侧目看着明律，笑了起来：“我原还奇怪，弘法和承谕想和文国修好，为何去的是你！现在才知道，哈哈哈！”老和尚明白，明律要自己陪同前往，那去大文便不是修好，而是要去搞事情，又道：“也罢！那我便陪你走一遭！”

　　明律缓缓起身，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有武佛相陪，便是佛祖保佑，此行勿忧矣！”

　　老和尚很多年没有听到武佛这个称呼了，当年他行脚天下，挑战中土各大高手，打出了名号，引起僧侣打扮又来自西原，江湖便称他为武佛！

　　但佛在西原是不能乱叫的，回来以后他很识趣的没有提过这个称号。但如今被明律这么一叫，显然是很愉快的，脸上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明律也笑了，看到武佛很高兴他也高兴，又望向了佛像眉间的曾经镶有宝石的小坑，冷冷一笑。

　　那是一颗让圣境耿耿于怀的小坑，但明律却不在意，他也不认为找到那枚宝石能换来大家对佛在的认可，对于女人的鄙夷在那些反对者心中根深蒂固如冰山一般，又其是一颗破石头能化开的。

　　不过明律此行确实是要去找一件东西，一件恐扰了他多年的东西，只有找到了毁掉了，他才能安心，才能拜托日复一日的噩梦！也才能完全放心的放开手脚，大开杀戒将那些反对佛在的势力彻底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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