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幕后黑手出来了
冯渊此人虽然有些阴柔,但是骨子里倒是有些硬气在的,薛蟠如此暴打一番,换做是昔日盐运使杨贝伦,早就是跪地求饶了,冯渊如此硬气,薛蟠虽然和他敌对,倒是有些佩服起来了,“是条汉子,”他放下了冯渊的衣领,将他丢在地上,“那么我就不逼着你了。”
“不过呢,”薛蟠转了转眼珠子,将视线投在边上,瞧了瞧冯天亮等人,“却是不知道你冯公子治家是否严谨?来人啊,”薛蟠从袖子里拿出了手帕,擦了擦手上的血迹,“把冯天亮给抓起来,好生伺候着,我昨夜就瞧着他不爽了,一个管家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就连甄总裁府上的管家都没有他的谱儿大!是时候好生教育他如何做人了!”
冯天亮被拖了下去,突然之间杀猪一样的惨叫声响起,殷天正复又把冯天亮拉回来,冯天亮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不已,“小的说,小的说,是王家,是王家!”
“王家?”薛蟠疑惑的问道,“什么王家?”
“就是和贵府上是亲眷的王家,金陵王家!”
薛蟠微微一呆,上前朝着那冯天亮就扇了一巴掌,“你胡说八道什么?”
“实在是不敢胡说八道,”冯天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喊着道,“若不是有人来给我们壮胆,我们家大爷如何敢如此行事?”
“这如何可能?”薛蟠微微冷笑,“王家和我薛家乃是最好的亲戚了,我薛家建码头,和他有什么想干?”
这个最好的亲戚,实在是没错,金陵四大家,贾史王薛,同气连枝并不是说都是互相嫁娶的,只是彼此来往甚多,但是薛家和王家却是实打实的亲戚关系,薛蟠的母亲就是昔日王家的二姑娘,这样的关系在,虽然王家长房也在京都,但是这边的旁系,相处的极好,素日里头都是亲眷走动的。
薛蟠连连冷笑,冯天亮还在杀猪一般的嚎叫,冯渊也是连连冷笑,他喝止不住冯天亮,这时候既然薛蟠知道了,那自然也没什么可掩瞒的,“我瞧着你薛大爷就是蠢猪一头,我问你,金陵最大的那些码头是谁的生意?”
薛蟠脸上的冷笑凝固住了,冯渊躺在地上摇摇晃晃,嘴角露出了鲜血,虽然躺在尘土之中,倒是风雅的很,“你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我冯家的田地是小事儿,断了人家的财路才是大事呢。”
“你丫的就闭嘴吧!”薛蟠这时候很明白了,冯渊说的不错,王家靠的就是海上贸易发家的,昔日下西洋的商队,外头人都号称“船可以一路排到广州府去”现如今海上的贸易是大不如前了,可港口这些,倒还是他们赚钱的生意,薛家以前的船只都是停泊在王家的码头,的确,现在想起来,的确就是王家最厌恶自己建这个码头!
若是商业竞争,这倒也罢了,横竖谁都是不可能和所有人交好的,但是为了这码头的生意,居然想出了杀人,这样毫无底线的行为不免让薛蟠心里一阵阵发凉,这就是豪门大户吗?薛蟠自问还不敢如此草菅人命,他拿着马鞭指着冯天亮,“若是王家来怂恿你,必然有往来联络之人,这时候是谁联系你的,若是说不出来,少不得要再挨我一顿鞭子。”
“是鹤山先生!”冯天亮哭喊道,“王家联系我家之后,又派了一位唤作是鹤山先生的师爷来冯家主持大局,陈老三和农户们都是他想出来的毒计,和我们冯家无关啊!”
冯渊怒喝,“好你个杀才,怎么把鹤山先生都说出来了!”
“那一位鹤山先生现在何处?”
“就在冯家居住。”
薛蟠翻身上马,“走,先去抓了那狗日的鹤山先生!”
殷天正却是知道轻重,拉住了马缰,低声说道,“大爷,这可不太好,咱们若是直接闯进了人家家里,事儿闹大了,大越律可是要处置的。”
“怎么处置?”
“若是不得按察使命令或者是中枢谕旨或者是地方府县命令,擅自闯入他家,以强盗论处,起码也要流放三千里。”
薛蟠倒吸一口气,这他妈的的怎么玩,法律定成这样,还怎么行使作为恶霸的权力?“抓不住那鹤山先生,怎么和王家对质?!”
“先让冯家的人写个供词来,”殷天正不愧是出色的狗腿子,连忙出谋划策起来,“有了供词,咱们再请大府下令,抄了冯家,”他显然很喜欢抄家,颇有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之感,“抓了那什么鸟厮鹤山先生,那就齐全了!”
“不错,不错,”薛蟠赞许道,“想不到你老殷还有这样的套路,来人,”薛蟠吩咐家丁,用马鞭指了指冯天亮,“我以为是什么英雄好汉,没想到也是怂包一个,打了就招了,真真是贱骨头,拉下去,写了供词叫他按手印,”他这时候既然知道是谁主使,“冯公子看人还需要谨慎些,这些的狗奴才日后就不必用了。”
既然是知道原委,他也不去继续折辱冯渊,命人把冯渊拉起来,丢进马车,然后把那些跪在地上躺在地上的人一股脑儿丢在边上去,这时候集市早就是空无一人了,只剩下场内的和冯家有关系的人,薛蟠坐在马上,见着手下家丁在打扫战场,突然之间边上又有人鼓噪起来。
“不相干,不相干!”刚才那个还预备着和冯渊做生意的中年男子站了起来,摆着手摇来摇去,“这位爷,我并不是冯家的人,只不过是来和冯家谈生意罢了,”他嬉皮笑脸的对着拦着他的家丁点头哈腰,“您大人有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那家丁却是也不听他瞎说什么话,这会子大爷的心情不太好,可别触霉头才好,他把那男子推到了薛蟠面前,那男子许是喝的有些多,这时候酒劲上来,一个踉跄,就倒在了地上,边上突然窜了一个影子出来,拉住了那男子,连忙要把他扶起来。
薛蟠看到地上的人,懒洋洋的说道,“你是何人啊?”
那个人借助少女的扶持,站了起来,对着薛蟠赔笑道:“小的是李三,这是我家的闺女,今个真是福气从天边来了,我原本是和冯家在谈生意,不曾想,大爷来了此地,小的不敢耽误您,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他连忙打千请安问好,生怕薛蟠就要迁怒于自己,心里不免哀叹,好不容易找了一个好主顾,却不知道今个是怎么滴,大约是出门没看黄历,遇到了这么一位煞神,把自己的金主给打的头破血流,看看,眼下这时候,生意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做呢,只求着赶紧走是了。
“哦?”薛蟠如今是风声鹤唳,什么人居然和冯家做生意,是不是又来针对自己的?这说不等要问清楚了,他摆摆手,让那李三站起来,“做什么生意啊?能不能和我说说看?”
“一些不值当的东西,”李三陪笑着不愿意说,殷天正微微冷笑,拿起手边的一块砖头,在李三惊恐的目光之中把那砖头捏的粉碎,李三连忙据实以告,把刚才和冯渊的话又说了一遍,说是买卖人口,薛蟠倒是也没多大兴趣,只是这时候反正横竖都在等着,故此也说说话打发时间,随便理一理思路,问:“你女儿几岁了,叫什么名字?”
“回这位大爷的话儿,小女今年十一岁了,唤作香菱。”
“香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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