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是牲口咬的


  “可我只喜欢你……”

  他说这话时用的是气音,可听在季长青的耳朵里却如同一声闷雷,从头皮到脚跟都被震的发麻。

  毡包其实就和帐篷差不多,完全达不到隔音的效果。

  山上的野兽刚见过血,为了保证营的安全,守在外面巡逻的士兵也增加了不少。

  小皇帝脸皮薄,被男人欺负到眼里都氤氲着水光,却也只是委屈隐忍的发出闷哼,短促的喘息滚烫潮湿。

  后腰被季长青一只手抬起,后脑勺也被扶住,逼得他只能向对方靠近。

  男人一边低头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边细细亲吻。

  苏郁白拽住季长青发尾时用的力气微不足道,他专心的在皮肤上流连,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季长青被妒意笼罩心头,又被他身上清冽好闻的檀香吸引,只想要更多。

  他以为会把人欺负到哭,可苏郁白的反应并不在季长青的预料之中。

  反应了好一会儿,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刚刚说什么?”

  苏郁白没再理他,下巴扬起的弧度刚好将他脖子上的红痕显露出来。

  季长青:“……”

  他喉结滚动,不着痕迹的动了两下放在苏郁白腰间的手指。

  这些都是他留下的,痕迹一路延伸到衣领下方被挡住,看着还怪可怜。

  季长青毫无悔改之意,假惺惺的想着。

  他的陛下都被弄成这样了,既没说要砍他的头,也没有让他滚开,而是趴在耳边小声说喜欢他。

  呼吸在短短的思忖之间变得沉重。

  他或许是苏郁白为数不多可以依靠的选择,可现在当真如此吗?

  暂且不提对皇室忠心耿耿的暗卫营,就如同青年说的那样。

  喜欢他的人有很多,萧家的、云家的,还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哪个背后不是世家大族?

  只要苏郁白能沉得住气,徐徐图之,即便没有他也不见得坐不稳这个皇位。

  想到还有一个态度暧昧的南阳王,季长青脸色阴沉的难看,这人总喜欢抢他身边最珍贵的东西……

  苏郁白的眼神朦胧,他抬头观察着季长青脸上凌乱的神色,将被压住的小腿勉强抽出来,下一秒就被对方反应迅速的抓住。

  “你觉得我在骗你?”

  季长青涣散迷茫的眼神重新聚焦落在苏郁白身上,男人常年锻炼的身体十分高大,手臂上都是硬邦邦的肌肉,他轻松制住青年挣扎的动作。

  无声亲吻着苏郁白光洁的额头,下意识对他低头认错。

  “宝贝说什么我都信。”

  听见苏郁白矜持的轻哼了一声,季长青没忍住笑了一下,无意间的亲密拉近了彼此的关系,鼻息间潮湿的空气似乎都变甜了。

  季长青温柔抚摸着苏郁白身后的长发,犹豫了一下,问出他一直憋在心里的问题。

  “宝宝当初为什么要去南阳王的府上?”

  难道不知道那样很危险吗?

  4842早就下线遁走了,在他和男人独处的时候,系统很少会在旁边守着。

  苏郁白的目光顺着季长青的下颔往上看,也没和他对视,而是停在男人的眉骨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去看看你。”

  季长青哑然,“……看我?”

  苏郁白:“嗯,去南阳王府上看看你。”

  看你在不在那里。

  季长青欲言又止,不等他说话,怀里的人又主动向他靠近了。

  温软的手指搭在他的嘴唇上,苏郁白揽着他的脖子借力,用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巴,眼睛与男人深沉的眼眸对上。

  “你不准再问了……”

  苏郁白没说是什么原因,也没有告诉男人为什么会过来看他,只是任性又不讲道理打断了对方的疑问。

  季长青:“……”

  他抿直唇线,当真没有再多问,沉默的将苏郁白抱起坐到他的怀里。

  低头用比小皇帝更正式也更认真的语气道:“我也喜欢你,只喜欢你,我的陛下。”

  季长青很少对他用敬称,就算用了也多半是夹带私货。

  我的陛下……

  一句话涵盖了他的太多私欲。

  蹲在角落里的两个暗卫:“……”

  他们无声对视了一眼,麻木的脸上看不出太多表情,动作略显僵硬的转身对着墙角自闭。

  围猎出了这么大的乱子,很多人都没能休息好,除去被男人凶巴巴的啃了两口,苏郁白靠在季长青温热的怀里倒是睡得很香。

  临近晌午,总管俞书德亲自进毡包叫人起床。

  刚绕过屏风就看见躺在他们陛下床上的南阳王世子,季长青的手臂还搭在苏郁白腰上,把人圈在胸前只露出个后脑勺,呼吸一下子没匀过来!

  就算在宫里撞到过很多次,俞书德还是有点适应不了这样的画面,看着眼睛疼!

  他捂住胸口后退了一步,努力平复着心情。

  在苏郁白还是小皇子时,俞书德就被调到身边贴身伺候。

  此情此景,他深觉对不起把自己调过来照顾陛下的先皇后。

  季长青就是塞北长大的野狼,被他盯上,陛下以后还能有皇后吗?

  还能有继承人吗?

  皇室怕是真的要彻底绝后了!

  俞书德一脸的痛苦面具,他身后的两个下人倒是没他反应那么大,深谙在宫里生存的道理。

  埋着头,对塌上的贵人是一眼也不敢多看。

  早在他们靠近的那一刻季长青就醒了,他在苏郁白的背上顺了顺,抬起眼皮,冷漠的眼神看过来,噎的俞书德也不敢跟他呛声。

  真该让他们陛下看看季长青背后的嘴脸!

  等苏郁白起床洗漱带人到达议事的主帐时,该讨论的问题一干臣子已经自行解决了。

  让人意外的是,本该在礼部任职的萧珩之也坐在下面。

  有位大臣恰好是他的族亲,萧珩之便坐在那人旁边。

  据说是在事态危机时提出了很有用的建议,破例被拉了进来,要不然以他的资历也坐不到这些大臣之中。

  季师南神色淡淡的坐在一旁喝茶,看着似乎对此事不太感兴趣,任由众人讨论。

  被困在山上的人都已经救了回来,死了的回不来,重伤的也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确实不用太紧张。

  但围猎被迫中止,他们的行程也被迫打乱,想要现在就回去大抵是不行的。

  还要查出涉及此案的人有多少,等伤员们的伤势好一点才能上路。

  看到苏郁白的到来,萧珩之眼前一亮,起身问候。

  昨天他被季师南带的人救下山时,这位新晋探花郎萧珩之碰巧不在营地,没能第一时间知道他的情况。

  苏郁白对他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没什么大碍。

  本是受了惊又淋了雨,身边的下人还很担心苏郁白会感染风寒,季长青充当人形火炉抱着他休息了大半天,目前没看出来身体有什么不对劲的状况。

  萧珩之注意到苏郁白脖子上的痕迹,不禁皱眉问道:“山里的虫子这么毒?陛下脖子上是被咬了吗?”

  不怪他的问题天真,就算自己没玩过,其他世家子弟的风月之事萧珩之也是见识过的。

  只是苏郁白脖子上这一大片红痕实在太过凶残,他完全没有往那方面想。

  “……”

  苏郁白忍着没去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神向后移,暗暗瞪了季长青一眼,面无表情道:“山里不仅虫子毒,畜生也毒,爱卿注意带好御医配置的防虫药,莫要被伤着了。”

  季长青在他身边就像个不可控制的牲口,发起疯来谁也制不住,好使唤但也很危险。

  萧珩之没察觉出他语气里的怪异,一脸关心的让苏郁白别忘记上药。

  “哼。”季长青掀了掀眼皮,喉咙里发出一声很轻的冷笑,仗着青年的袖子长,从后面勾住他的手指把玩。

  苏郁白:“……”

  走出营帐,人前温润如玉的季师南面色阴沉,捏碎的杯子随手被他扔到一旁。

  手下硬着头皮提醒,“王爷,您的手受伤了,要让御医过来吗?”

  季师南动作一顿,神色不明的低头看了一眼手心上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在指尖低落。

  就在手下以为莫名生气的主人不会搭理他时,忽然听见季师南用放松下来的语气淡淡道:“营地里的伤员众多,御医们都在忙,让他们跑来跑去也不好,还是我们亲自过去一趟吧。”

  手下有点不明所以,低头恭顺的应了一声。

  这边,苏郁白刚把季长青送走,他休息的营帐里就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季师南还是如往常一样,笑的很好看,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他。

  “陛下的气色看上去很好,嘴巴都比昨天红了不少。”

  苏郁白:“……”

  那是被季长青按在怀里亲的,男人陪了他大半天,见小皇帝没有受惊的后遗症,身体也没生病,这才放心的出去见自己手下。

  见他不理人,季师南也不恼,从袖子里拿出药膏,低声道:“这是微臣从御医那里拿到的药,陛下的脖子上伤势严重,可不要忌讳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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