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你是他什么人
慕青寒原名就是慕御,青寒只是他的字,在公众场合直呼大名,可见这人的怨念深重。
除了刚刚威胁船主下去救人,墨白的情绪还算稳定,转头又看了一眼苏郁白的方位,面上不卑不亢道:“主人最近一直在家休养。”
对面的华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被皇帝收回兵权的二皇子。
他心情郁闷出来喝酒,如何想到在这里也能遇到讨厌的人。
之前一时冲动,暗中操作下来,反倒是给别人做了衣裳。
老大和老三一直在收拢势力,本来还被他压上一头,现在看到自己倒霉,心里指不定有多高兴!
二皇子眼神变了变,垂在袖中的左手默默握紧拳头,还真回来了……
一起出来游玩的这几人,虽然都是已经投靠自己的家族势力,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还真不能拦着船商不让救人。
先头的惩罚刚下来,父皇正对他记忆犹新,当面谋害想也知道是个昏招。
就算之后文武百官不会要他一个皇子给人偿命,但那皇位也基本无缘了。
二皇子这边正心思百转,楼梯口处忽然走上来一个人。
画舫上面两层都可以站人,水手拉人的时候也没执着于把人送到哪一层,先救上来再说。
船夫已经被送去换衣服了,上面有人拉着,苏郁白最后一个登船,但也只有衣摆湿了一点。
他将麻绳拴在腰间,轻盈的踩在船舷上借力。即便没有墨白那样潇洒,登船时的动作也称得上一句潇洒,甚至都没有让别人扶。
先是不小心撞到船,后面又耽搁了一点时间才救人,船主战战兢兢的抹了把冷汗,唯恐被问责,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船主背后其实也有贵人扶持,京中做生意者大多如此,只要不招惹大人物几乎都不会出问题。
苏郁白神色冷淡,气质不凡,身上的衣服料子极好,近距离观察之下船主有点想哭。
慕家都那么富贵了,为什么要租这种摇摇晃晃,只能坐几个人画舫啊!?
这样出行连护卫都不好带!
不管是赔偿还是交涉,这些事之后自然会有别人处理,苏郁白打量了一圈周围,提着衣摆顺着楼梯往上,快速来到墨白所在的楼层。
来到京城之后他几乎没怎么出过门,更没有跟随慕青寒去过任何公众场合,这也是考生们的惯例了。
考前不好好复习,频繁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到最后什么都没捞到岂不是得不偿失?
他和慕青寒有师徒之名,要是学生考得不好,先生脸上也不会太好看。
那些有老师带的考生,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这时候要低调一点,能不露面就不露面,再大的名声也不如成绩有说服力。
除非一开始就没想过能考上进士,背后又没有势力扶持,那尽可能的打响知名度,获得一些大人物的赏识也不错。
可权贵们也不是傻子,能被他们看中招揽肯定要有什么过人之处,光会耍嘴皮子可不行。
考试结束之后才是学子们真正的活动时间,该请客请客,该回家回家,酒席散去各奔前程。
少年身材窈窕,眉眼如画,美得清新脱俗,眼神淡淡看过来时不带任何感情,偏偏那眸光又能将人刺激的头一震。
画舫上的一干贵族确定自己没见过苏郁白,要是早点看清撞到的人,他们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吗?
墨白看到少年完好无损的身影松了一口气,正准备过去,有道身影闪得比他还快。
户部尚书之子名叫魏呈进,一听说画舫撞到了慕家那个不近人情的瘟神,第一时间躲到了二皇子背后。
但当一袭白衣的苏郁白出现时,他瞬间就坐不住了。
不仅热情的跑过去嘘寒问暖,还把随从备好的狐裘大氅还少年披上,半点不见方才的傲慢。
“吹了这么久的风一定冻坏了吧,我们那温了梅花酒,味道清甜不醉人,快来喝点暖暖身子!”
墨白:“??”
魏呈进身后众人:“……”
这家伙怕不是老毛病又犯了。
二皇子俊美的脸上黑如锅底,早就知道魏呈进只会吃喝玩乐,但没想到他能不着调到这种这种程度。
偏偏魏呈进胆子大的很,父亲还是户部尚书,他也不能把人怎么样。
雪白的狐狸毛将苏郁白的小半张脸捂住,他挡住魏呈进想要扶自己的手,默默将狐裘拉到下巴的位置,唇色红润还冒着热气。
苏郁白无视另一波人惊疑不定的目光,后退一步,淡声道:“多谢好意,但我不在外面吃酒。”
准确的来说,是不喝来路不明的酒,不过这些话他也没必要跟第一次见面的人解释。
少年身后就是楼梯,魏呈进怕他掉下去,主动往旁边走了两步,让出活动空间。
“不喝酒……那总能吃点东西吧?你应该还没用午膳吧?这家画舫的厨子手艺很好,我来做东,你就当我在赔礼道歉,行吗?”
魏呈进为了跟苏郁白凑近乎,请客理由也说的有理有据,围观的人都能看出来他有努力。
但在现场的人,除了他和苏郁白,面上的神色都有些麻木。
魏呈进是不是忘了刚才那小厮说的什么?
墨白早就听闻了户部尚书之子的一些奇怪名声,但他没想到这还是要色不要命的,连慕家的人都敢想。
他凭借着出色的身法挡到苏郁白面前,面摊着脸道:“府里有专门的厨师,我家小主人不在外面喝酒也不在外面用膳,现在就要回去了。”
什么时候请厨师了?给他做饭的人不一直是慕青寒吗?
苏郁白抬眸看向他,抿着唇没出声,浓睫掀起,黑白分明的瞳色如同上等宝石,在明亮的光线下清透漂亮。
他不说话,在别人眼里基本等于默认,当然也有可能就是单纯不想理会过于热情的某人。
魏呈进正伤心呢,二皇子终于找到机会,压着怒气让他赶紧回来。
这里是画舫,想离开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主人不松口,什么时候靠岸还是个问题。
二皇子也清楚两人暂时走不掉,这才能耐着性子等魏呈进闹完。
他深吸了一口气,盯着苏郁白沉声问道:“你是慕御什么人?”
少年忽然出现在这里,还有一副过于出挑的相貌。
正常情况下,其实很容易让人想歪,猜测他是男人养的宠物,亦或者跟慕青寒之间是否有什么暧昧的关系……
二皇子想得却更多,他不认为苏郁白的身份有那么简单。
贵族耽于享乐并不稀奇,但出现在慕青寒那厮的身上就有点奇怪了。
不是因为他对男人的评价有多高,二皇子只是单方面认定了慕青寒肯定有问题!
正常的贵族男子怎么可能完全无欲无求,但这么多年来,慕青寒活的跟个圣人也没什么两样。
庙里的和尚都知道偷腥,他呢?他连跟别人呼吸同一片空气都嫌弃……
慕青寒八成就是有病!要不然怎么解释他平时那么变态?
墨白是男人的心腹,他的态度某种程度上也代表了慕青寒的态度。
他刚才管少年叫主人,二皇子险些要以为马上就能看到仇人。
小主人也没什么区别,再受宠爱的美人也不可能跟主人平起平坐,慕青寒看重苏郁白,他们之间一定有其他关系。
好久没有听到慕御这个名字,苏郁白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茫然。
二皇子来者不善,少年却像是感觉不到他的敌意,也不急着让人放自己靠岸,平淡的语气很是随意。
“我们之间的私事也需要向外人禀告吗?”
二皇子默了默,“……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
苏郁白脸上的表情不多,但他身上的气息却很无害,很难让人提起戒备。
他从下往上将人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遍,疑惑问道:“难道你的衣服上写名字了吗?我从小镇上过来,我们那里没有这种习惯。”
苏郁白主动交代自己的来历,似乎是对地理文化的差异产生了疑惑。
正常人怎么也不可能这么没常识,可少年目光清澈,认真探究的态度莫名其妙的就是让人觉得就该相信他。
直接发火好像显得自己很没格调,但看到旁边神色各异的一群人,二皇子又觉得这口气实在难以咽下去。
魏呈进怕少年把二皇子得罪狠了,正在抓耳挠腮的想着怎么打圆场。
可惜他自己就是个没情商的,贸然开口很容易火上浇油,只会让场面更让人窒息。
那些留在岸上的护卫们也没有闲着,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弄来了一艘三层的画舫,墨白护在苏郁白面前,刚僵持不到几秒就开着船冲了过来。
二皇子听到动静,皱眉跟着看过去,下一秒整个人就僵住了。
船头边上立着一个所有人都十分熟悉的身影,等到两艘画舫快要蹭到一起,对方才堪堪停下。
船商脚下一软吓得瘫倒在地,差点以为这群人想把他撞沉……
慕青寒朝着苏郁白伸手,半搂半抱的把人扶过来,墨白自己从旁边跟着跳了过去。
男人眼神压抑,等确定小徒弟没事后才冷冷的看向对面。
“家里小辈不懂事,还要多谢二皇子的照顾,这份恩情在下记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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