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二章 热闹的背后
弟弟的脸肉肉的，记得小的时候，高茹就喜欢摸自己的弟弟的小脸蛋。
她抓起弟弟的手，十指皆在，高茹长舒一口气。
高茹似乎还有些不敢相信，撸起弟弟的袖子，弟弟的右臂上有一块像个双峰驼一般形状的胎记。
没错，胎记很清晰，只是随着弟弟个子长高了，胎记也变大了一些。
她叫高茹，是一个落罪的官员之女，他的弟弟叫高兴，就是高兴的高兴。
几年前，父亲遭人陷害，高家被被满门株连。高茹在最后的时刻从家中逃走。
父母在被押送进京的途中就被人暗害，官府对外称是畏罪自杀。
年幼的弟弟被抓进宫中，受刑成为太监。这是很多罪官后代年幼男丁的结局。
高茹为了救出弟弟顶替他人入宫，成为宫女。
就在她找到弟弟时，被宫中之人发现。
那些人给了她两条路，一条是和弟弟一起死，一条是答应他们的条件，成为他们的暗子，为她们办事。
为了弟弟，高茹很自然就答应了下来。
因为她人长得漂亮又有一副好嗓子。那些人找来教坊司的人，教了她很多声律方面的知识。
她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到上海，潜入到一个舞厅之中。
粘杆处的人早已经知道这是淮海军的一处据点。高茹那时候打入这里是作为一个长线来培养，可以说是一步闲棋。
就这样高茹变成了梁晓茹，成为了大上海舞厅当红的歌手，因为她与董书恒暧昧传言，让周围的人都敬她三分。
这就要冤枉董书恒了，他也就抄了几首后世的歌曲交给了梁晓茹唱，实际上他跟这个女人真的一点关系没有。
现在弟弟就在自己的面前，梁晓茹才记起自己原来的名字。原来自己叫高茹。
她一直要救弟弟，一直到要保护弟弟。
现在弟弟就在自己的面前，她反而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
“兴儿，你怎么会在这里？”丝毫不顾及周围工作人员的眼光，高茹问出心中疑惑，仿佛她还要继续验证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
“姐姐，是总统他们攻破了圆明园，把我救出来的。”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高茹在想弟弟是不是从一座宫殿又转到了另一座宫殿，那样对他来说没有改变。
“这不总统结婚，我临时被借过来帮忙的，我现在在扬州的大博物馆工作。”高兴又些兴奋地说着，他现在的工作在淮海军内部都算是一个体面的工作了，可以说是往来无白丁。
高茹听了弟弟的叙述，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这么说淮海军就是她的恩人了，她刚才差点就要恩将仇报。
不，不对，事情还没结束，高茹刚刚见到弟弟的兴奋，被一种惊恐所替代。
除了自己，另外还有一条线。
高茹让弟弟站在那里，自己则跑到了一处岗哨那里。
她是去自首。
听到高茹的陈述，哨兵也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事情有些大了。士兵立马上报，很快就传到了董书恒的耳中。
董书恒的心中翻江倒海，但是当着这么多的宾客的面，董书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他找了个由头离开了现场。宴席和演出依然还在继续。只是周围的警卫不知不觉间严密了很多。
在一间密闭的房间中，董书恒见到了梁晓茹和高兴，不对，现在应该说是高茹姐弟。
高茹已经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但是除了去了杨兮妹那边的云司饰以外，高茹的口中并没有更有价值的情报。
高兴也是被带到了小房间中才知道自己的姐姐是清廷的密探。
随着高茹的述说，高兴知道姐姐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高兴知道，姐姐的罪名非常大，但是他还是想向总统求一下情。
不过此时董书恒心中没有心情听取姐弟俩的感人故事，他过来只是最后确认一下情报。
“总统，那枚药丸已经确认，是一种剧毒，易溶入水，无色无味，一颗药丸要是毒死上千人都有可能。“季明山说道。
此时他已经是一身冷汗，这次的事情，他有很大的责任。这个歌女还是自己的姘头介绍过来的，不用说白玫瑰也要担上主要责任，自己的身边潜伏了清廷的密探都不知道。
“郑剑带人出发了吗？”
“已经出发了，带上我们这边两个最好的狙击手。”
刚才得知的消息的第一时间，董书恒就将郑剑给派了出去。
董书恒结婚这么大的活动，作为行动局头号打手的郑剑肯定要亲自坐镇总统府的。
今天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档子事情，郑剑的心中也感到万分的羞辱。
最后，混进总统府的刺客还是自己自首的，虽说厨房那边都安排了行动的局的暗哨，那里是重点照顾的地区。
但是对方竟然都混到了厨房门口，要是那枚药丸真的投到了水缸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用董书恒的话说就是：“你们情报部每次都要等着敌人良心发现过来自首才能破案吗？”
“那样的话，淮海军每年花那么多钱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这会儿季明山跟在董书恒的后面大气都不敢出，他此时多希望董书恒能够多骂自己几句。这样他才能够在心中更加有底啊。
像现在这个状态，明显是总统在强型压制心中的怒火。
见董书恒这幅状态，季明山的心中虚得很。
“备马，不，备车，我去一趟杨府。”
董书恒对身后的季明山下命令道。
见到董书恒还能够想到要备车，知道总统没有乱了方寸。
众人这才放心了一些。
内卫中选了一批好手去开路，然后接连几辆相同的马车呼啸着冲出了总统府的大门。
杨府现在也在派人往总统府赶。
就在高茹自首的这个当口，刚刚赶到东王府的云司饰，正在杨府女官的引导下向着杨兮妹的闺房赶去。
不是杨府没有会盘发的女眷，只是杨府的人觉得杨兮妹应该打扮的更加漂亮一些。也是存着攀比的心思。
杨兮妹知道家人是为了自己好，也没有反对。这辈子，能够嫁给董书恒那样的男子，马马虎虎凑合，其他的男人她压根就看不上。
跟魏玉珍一样，她最看重的就是董书恒对女性尊重。不像大多数的高门大户那样，把女人关在大宅深处，完全就是生孩子、养孩子的工具。
想着那样的生活，杨兮妹的心中就莫名地恐惧。
这时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子，在女官的引导下走了过来。
杨兮妹是个练武之人，哥哥杨秀清做了东王之后，更是请了名家指导她的功夫。
当初在扬州南面，董书恒手底下好几号特战队员才将她制服。
所以说董书恒娶杨兮妹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就凭着董书恒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在杨兮妹的手下走不出三招。
杨兮妹知道家人帮自己请了一个盘发女回来。
可是杨兮妹看这个女子的时候，没有被她的外表吸引，偏偏就将视线落在了她的脚步之上。
这个女子走路的时候下盘很稳，一双天足，这没什么奇怪，许多贫家女子为了帮家里干活也都是留着天足。
但是她的腿是o型的，这个是长期练习下盘的练武之人才能够达到这样的程度。
“慢着！”杨兮妹对那个女子喊道。
可是那女子却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去，她右手顺势摸向跨在左胳膊上的木箱，也不知道从什么位置抽出了一个半尺多长的三棱锥子。
在她前面引路的女官正好被杨兮妹的喊话给吸引了注意，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云司饰一锥子捅进了后心窝。
那个锥子的造型怪异，似乎根本不会被骨头卡住。
只见那女子又快速地将锥子抽了出来。
身体前冲就向杨兮妹刺了过来。
房间里此时还有杨府的家眷，都是女子，此时早已经吓的花容失色，惊叫连连。
只有穿着一身绣花红袍的杨兮妹还保持着镇定。
她下意识地想要摸向腰间，可是今天是自己的大喜日子，自己心爱的镀金左轮手枪没有别在腰间。
下意识地扔出了自己坐在屁股底下的小圆凳。正好跟云司饰扔过来的木箱在空中相撞。
云司饰没有想到自己刚刚进门就被二夫人给认出来。那声“站住”的语气分明就是认出了自己。
第二个令云司饰震惊的是，这个董二夫人竟然在自己杀人之后还保持如此的镇定。
难道说她就是传说中的长毛女将，一直听人说长毛中有女兵营，设置女将率领。
没想到自己今天的刺杀就碰到了这样的主，还真是倒霉。刺杀一个女子本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这时第三件令她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杨兮妹一个跃起躲过了她必杀的一锥，然后在空中顺势抽出墙上做装饰的一把宝剑。
人还未落地，杨兮妹手中的剑就已经挥向了那个云司饰。
云司饰慌乱地格挡住这一击重剑。
她感觉到自己的手腕瞬间麻木了。
这时杨兮妹没有给她更多的反应时间，第二剑已经劈了过来。
这个时候就是一寸长一寸强了，任凭那云司饰再是灵活，也没法用锥子连续格挡杨兮妹的长剑。
见杨兮妹的长剑一击重过一击，云司饰干脆将锥子当成暗器，向杨兮妹甩去。
杨兮妹只得收剑将这根飞来的锥子挡开。
那边云司饰趁着这个空档，飞身就要往房外退去。
杨兮妹又如何会轻易地让她离开？
她仗着自己的腿长，几个跨步就追到了云司饰的身后挥剑便砍。
云司饰变换身型，在地上翻滚一圈躲过这一剑。
却不知，杨兮妹这一剑只是虚招。
她通过挥剑的力度，反向踢出一脚正好踹到了这个云司饰的后背之上。
这一脚借助上身挥剑的反作用力，势大力沉，直接将这个云司饰踹飞出去。
云司饰撞在一根廊柱之上，滚落在地，嘴中涌出一口鲜血，这时府中的护卫已经赶到。
“扒开她的嘴。”
云司饰此时处于半昏迷的状态，为了防止她在嘴中藏了毒药，杨兮妹赶紧吩咐护卫扒开她的嘴查找。
此时的杨兮妹站在门前，穿着新娘子的大红喜袍，单手还拎着裙子的下摆，简直是帅气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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