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024章】
“……”
裴焕一怔, 总觉得裴意这声招呼来得让人心颤。
他看着屋内已然昏死过去的孙业隆,深感大事不妙——
对方很显然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东窗事发后反倒把自身赔了进去!
秦以舜被裴意的招呼声戳得心头一片柔软, 但转眼就对裴焕带上了从未有过的审视意味, “小焕,听说这位孙会长你也认识?”
“是、是认识。”
裴焕对上他深黑一片的瞳孔, 卡壳。
秦以舜比裴焕、裴意都还要年长五六岁, 从小就是不苟言笑、少年老成的性子,总是爱替大人长辈看管着两位弟弟。
有一回裴焕背地里做错事,不料被秦以舜当场抓包, 在再三道歉和求饶下, 对方才没有告诉裴老爷子等一众大人,但私下还是对着他好一阵黑脸。
从那以后, 裴焕对于这位名义上的表哥就存在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畏惧。
他几乎不敢在对方面前表露出真实情绪, 每回碰面都是用笑意来掩饰关系生疏。
秦以舜高中起跟着父母移居到了云城,每逢暑假才能回帝京一趟。
再后来, 对方报名入伍,凭借着出色的能力通过选拔到了特种队伍,和家人间越发好几年不曾见过一面。
之前裴焕就听裴老爷子提起过, 秦以舜就快退伍回来了——
没想到转眼, 他们就意外在这里碰了面。
裴焕快速回神, 勾起一抹常有的笑容,“大哥什么时候回帝京的?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好让……”
“小裴总, 现在不是你们兄弟间寒暄的时候。”
薄越明出声打断, 一针见血地将话题带了回来, “作为你们邀请来的贵客, 孙会长明知裴意和我有婚约的情况下,还背着我将他拐骗到房间里,是谁给他的胆子?”
秦以舜听见‘婚约’两字,不赞同地蹙了蹙眉。
“……”
裴焕笑容微僵,瞳孔深处掠过一丝紧张。
孙业隆作为薄、裴两家的合作方,他肯定不能置之不理,可眼下面对着裴意这一左一右的护法大山,他想要立刻送人去医院,恐怕没那么简单。
思及此处,裴焕立刻换上震惊的眼色,矢口否认,“孙、孙会长对小意起了歪心思?这事我不知道啊!”
“二少,孙会长的确是我和薄总邀请来的客人,那是因为他和薄、裴两家即将有业务上的合作,所以才邀请他来的。”
裴焕似乎是觉得自己解释得不够恰当,连忙补充,“对了,刚刚宴会过半,孙会长就说自己年纪大了、不胜酒力,所以薄总才让侍者开了间套房,让他上楼休息。”
“大哥,小意是我的弟弟,我要是知道孙会长对他起了这种心思,我能不第一时间制止吗?”
裴焕急喘了一口气,后悔交织着庆幸,“幸好你们发现得及时,小意要出了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和爷爷他们解释了。”
裴意对上裴焕欲红不红的愧疚眸色,在心底啧啧称奇——
第一句话,先是否认自己知情。
第二句话,把对孙会长的关系上升到两家商业合作的层面。
第三句话,把开房间的事甩锅给当事人和不在场的薄冠成。
第四句话,还不忘以‘打亲情牌’结尾。
这哪里是‘慌张震惊’到不会说?分明是不打草稿就流畅的一通狡辩啊!
看来,原著对这位男主受确实存在了行为美化,真正的裴焕根本就是一位善于伪装的利己主义者、假善白莲花!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酒店排班的救护人员走了进来,张口就问,“是这里出了事吗?伤者在哪里?”
“是是是!”
全程不吭声的酒店经理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各位先生,还是先把伤者送去医院吧?这要是真闹出了人命,我、我们酒店可承担不起啊。”
裴焕顺势接话,“二少、大哥,还有小意,这事是我疏忽没顾到位,但孙会长毕竟是薄、裴两家的合作方,真要出了事追究起来,两家都不好办。”
秦以舜没有直接回应裴焕的请求,而是将目光重新投向裴意,暗含关切——
对方从小就是易惊吓的软性子,这会儿眼角鼻尖还都是红红的,一看就是没缓过来的可怜模样。
“薄二少,小意都敢拿东西砸人了,可见孙业隆这畜/生确实把他吓狠了,我想先让他先缓缓,有些事情延后再慢慢处理,免得他听着再受刺激,你同意吗?”
一本正经的语气,却极致双标。
秦以舜完美合理化了裴意最初攥在手里的沾血的铁质摆件,以及孙业隆那头上的血洞大窟窿。
在他的心里,即便自家幺弟犯下了天大的错事,那也是对方先给脸不要脸!
“……”
啊?
是这样的吗?
听见秦以舜滤镜全开的护弟言论,裴意旋即心虚地将脑袋压得更低了。
这一米七八的个子,夹在两个一米九的男人中间,越发衬得——
弱小,可怜,但绝没错!
薄越明同样怕裴意缓不过来,颔首同意,“嗯。”
有些账,他们可以私下一笔笔算清楚,不是非要当着小猫的面。
裴焕看见两人因为裴意达成一致,而自己解释了半天却得不到半句认可,内心再度被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充斥。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对着酒店经理和医护人员快速吩咐,“还不赶紧点!”
“哦哦,是!”
一行人拿着简易担架,将半昏半醒的孙业隆抬了出去。
他的额头上的伤口还没有凝固的迹象,血顺着脸颊浸湿了半开的浴袍衣领,欲睁不睁的双眼看向裴焕后,居然还有力气哆嗦着手指叫骂——
“你等、等着!”
说完,又脱力晕死了过去。
裴焕终于意识到孙业隆伤得有多严重,眼中焦灼更甚,心底的不安越来越浓烈,他甚至还有一种可怕的直觉——
事成之后追加合作投资款?
不,这份和德商协会板上钉钉的大合作,这场他们已预支投入前期工程款的大项目,恐怕是要彻底泡汤了!
…
心系项目的裴焕硬着头皮跟着其他人去了医院,套房内很快只剩下了薄越明和裴意等人。
凯叔开口提议,“二少,要不我现在就让司机准备着,我们带小先生回去再说?”
“等等。”
秦以舜直言拒绝,暗含审视的目光径直投向了薄越明,“薄二少,我想和你单独聊聊,可以吗?”
看似友善询问,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强势。
薄越明自然听出了这点意味,也明白对方是为谁开的口,于是先吩咐,“凯叔,你去弄些甜点和热饮给裴意压压惊。”
凯叔应下,快步出了门。
秦以舜环视了一下整个套间的布局,对着裴意的语气又来了一百八十度地转变,“小意,你先乖乖在小沙发上坐一会儿,好不好?”
裴意视线在两人脸上游荡,点了点头就朝沙发走去。
不该掺和的时候别掺和,该沉默的时候就要保持沉默,当然,该出手的时候也不能含糊,这是他一贯的处事作风。
“……”
薄越明感受到裴意的听话离开,眉心短暂地拧了拧。
下一秒,他就听见秦以
舜冷漠了声调,“去里面房间聊,薄二少的眼睛不方便,需要我帮忙领你进去吗?”
薄越明摘下自己的导盲眼镜,从越来越多的光点变化里找准秦以舜的大致方向,“不用那么麻烦,秦先生稍微放慢点脚步,我自然能跟上。”
“好。”
短短三两句对话,让坐在沙发上的裴意感受到了一种潜在的敌对感。
他看着秦以舜和薄越明前后走进了隔间,脑海中快速回忆起了和两人相关的剧情——
秦以舜在原著中是绝对的正向角色,书中对他的形容十分简洁明了‘护弟大狂魔、沉稳但双标’。
他从小就很维护‘裴意’这位表弟,得知‘真少爷’黎于安回到裴家后也曾给予过短暂的关心。
但最集中描写这个人物的片段,还是在原主坠河意外去世后。
得知这事的秦以舜匆匆赶到警局认领处,结果看见向来乖巧的幺弟就这么被水泡得面目全非,心中仇恨和怒意四起。
然后,他就听‘裴焕’和‘晏岑’提起:
因为黑化发疯的薄越明吓到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原主,受了刺激的‘裴意’因为害怕从薄氏庄园偷偷跑出,这才导致了悲剧下场。
那时的薄越明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合格的大反派,着手对付起了晏家和裴家,得知‘实情’的秦以舜为了给已经去世的弟弟报仇,遂才决定联手晏岑和裴焕一起反击。
至于结局嘛,不言而喻。
自然是反派落马,正派阵营大获全胜。
…
因为秦以舜的剧情描写大都在中后期,今天这场庆功宴只能算是早期剧情,对于秦以舜的提早出现,裴意实在觉得意外。
想了半天,他也只想到一种可能性——
原著围绕男主攻受的视角去写的,在同样的时间线里,而其他角色不代表就没产生过交际,只是‘剧情不重要’所以才没出现在书中而已。
裴意看向已然关门的小隔间,他料到里面的话题应该是围绕自己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按耐住好奇心,起身轻着脚步靠近、竖起耳朵偷听。
…
隔间内。
秦以舜走到了落地窗边站定,转身对向了沉默跟随的薄越明,“薄二少,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薄越明心中有数,“秦先生今天会突然出现在宴会,是为了来找裴意?”
“是。”秦以舜坚定,丝毫不含糊,“不仅是要来找他,而且我想要带他回去。”
“秦先生是打算把他带回哪里?裴家?”
薄越明眸色微变,又透露出事实,“看来秦先生是还不清楚,这门联姻可是两家老爷子共同拍板的,既然秦先生反对,当时为什么不站出来?”
“……”
秦以舜垂落的双手攥紧了一瞬。
他在一周前才正式退役,因为工作和任务环境,之前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
秦以舜原本是打算在云城家中稍作停留、规划完后续打算后再返回帝京,结果昨晚后知后觉在餐桌上听说了‘裴意和薄家二少’的联姻。
得知这一消息的秦以舜当即坐不住了,他收拾东西买了今早的航班,同时还联系帝京圈的朋友打听,所以刚下飞机时就得知了裴意的最新下落。
只是没想到,一赶来就遇上了这样的局面。
秦以舜内心后悔,承认错误,“是我这些年没顾上小意。”
薄越明没料到秦以舜认得那么干脆,心头又生疑惑,“秦先生,你和裴意只是表兄弟,而且还差了那么五六岁,何必对他这么在意?”
他顿了顿,补充说明,“恕我冒昧,这段时间我接触过裴家众人,能从言行举止中察觉出裴意这些年在裴家的处境,
几乎没有亲人真心对他、过得也不好。”
“你现在说你想要带走裴意,我又凭什么相信你和裴家其他人不一样?”
秦以舜陡然出声,“我把小意当成亲弟弟看待,怎么会对他不好?”
薄越明察觉出他的情绪突变,微挑眉心。
秦以舜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那点激动,干脆不瞒眼前人,“我妈在裴家排行老大,最早出嫁结婚,她生下我之后,秦家在产业出现了资金波动……”
那时的秦氏夫妇几乎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无力照顾才上幼儿园的儿子。
秦以舜清晰回忆,“我五岁那年,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我大舅舅接送的。”
他口中的大舅舅,正是裴意的亲生父亲裴如烨。
五六岁的很多事情,秦以舜都已经记不清楚了,但他记得那时的裴如烨每天都会接他放学,还将他带到自己家吃饭,再陪他等到秦氏夫妇忙完来接。
那时的裴如烨已经带着妻子舒婉自立门户了,他们不仅有一位很可爱的女儿,舒婉肚子里还有一位刚刚怀上的小宝宝。
在年幼秦以舜的心里,裴如烨夫妇和自己亲生父母差不多,他也在裴如烨的玩笑嘱咐中,将未出生的裴意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对待。
再后来,秦以舜被秦氏夫妇带去了云城。
“过了两三年,我才跟着他们又回到了帝京,从长辈们的聊天中得知了大舅一家的遭遇。”
“我八岁第一次在裴家看见出生后的裴意,那时的他才两岁多点,走起路来歪歪扭扭的,明明之前都没见过,但他张嘴就知道喊我‘哥哥’,浑身白得透着奶香……”
秦以舜回忆到这里,刚毅沉稳的脸上破开一丝少有的柔软笑意。
薄越明想象了一下画面,也跟着松动嘴角弧度。
秦以舜继续说明,“我父母把我安排在帝京读书,而我也自愿住进了裴家,一直到初三前。”
比起有亲父母照看的裴焕,秦以舜和裴意的兄弟关系显然更亲近,后者整天跟在他的身后一个劲地喊着‘哥哥’。
后来,裴意在一次生日宴会上意外掉进泳池,也就是众所周知的那场意外。
“昏迷几天醒来后,他和记忆中得很像,但又不太一样。他知道我是谁,但就是不愿意多说话,偶尔旁的动静大些就会大哭大闹,受不得刺激。”
“我一次又一次地尝试和他沟通,发现他还是愿意跟我亲近,也会偷偷小声和我说点简单的事情。”
“只是我那会儿还在读书,能陪着小意的日子不长,后来再回帝京就发现他变得越来越胆怯自闭,连话都不愿意再多说。”
薄越明听见秦以舜的叙述,脑海中的猜测逐渐成真——
小时候的裴意应该是有机会完全治好的。
只可惜,因为裴老夫人的去世、裴老爷子的轻视,再加上裴如章夫妇表里不一的做派,日复一日之下反倒加重了内心封闭。
秦以舜收好对往事的回忆,重新挪回话题,“薄先生,我这次退役打算在帝京定居,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小意。”
“以前年纪不大、能力有限,但现在不一样了,未来我会补上兄长该尽的义务。虽然来得迟了些,没能赶在联姻前阻止,但总好过长时间拖着。”
“薄二少你一贯能力出众,我猜这门联姻大约也非你所意。”
秦以舜重新看向薄越明,带着足够的尊重和直白,“只是小意的情况特殊,你现在的眼睛也无法护他周全。”
秦以舜虽然远离豪门纷争,但料到薄家内部绝非简单,他不想心思简单的裴意生活在这种错综复杂的环境中。
“今天这种事情能发生一次,以后就能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发生第二次,而你不一定每
次都能及时赶到。”
“……”
比起平日里绵里藏针、心口不一的假意关心,秦以舜这样坦诚中带着尊重的口吻,其实薄越明完全能够理解接受,何况他无法否认——
裴意今天会经历这一遭,确实和自己的疏忽和大意脱离不了关系。
一想到孙业隆可能从看见裴意的第一秒就起歹心,而站在裴意身侧的自己却无法及时感知、避开危险,薄越明的心尖凝上一丝难以言语的涩意。
秦以舜继续着自己的措辞,“薄二少,横竖双方借着‘联姻’已经完成了商业上的合作,不然就让我带着小意离开,你意向如何?”
薄越明眉眼间泛起波澜,却怎么都应不下一个‘好’字。
秦以舜没懂薄越明的犹豫,追问,“薄二少?”
啪嗒。
紧闭的隔间门就突然被人推了进来。
秦以舜迅速投去视线,薄越明同样朝着声源侧过了身,猜测,“裴意?”
“唔。”
裴意推门而入,鼓囊囊的嘴巴飞速嚼着,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小蛋糕。
陪在边上的凯叔有些尴尬,无奈解释,“二少,秦先生,小先生一直就站在门口不肯走,我实在不好强拉硬拽。”
“……”
偷听被供出的裴意抿了抿嘴,看着自己还来不及吃完的半块小蛋糕,眨眼间是有那么一点心虚的成分在。
但是他再不冲进来,怕是薄越明就要借着这个机会将他送走了。
裴意不想自己的计划被打乱,于是勉强将纸托小蛋糕塞回到凯叔的手里。
他走到薄越明的身侧哼唧,“你说、不赶我的。”
薄越明知晓话中的意思,眉心一松,“我没赶你。”
秦以舜却是一皱,“小意?”
身为老一辈的凯叔将三人的心思明确了七七八八,“小先生,是不想跟着秦先生离开?想继续留在薄家,对吗?”
裴意明确点头,心里自有一番打算——
对他而言,薄越明和秦以舜都是他在穿书后遇到的人,他对这两人的印象判断和原著中所立的‘角色正反面’没有关系。
比起已经接触过一段时间的薄越明,这会儿初次见面的秦以舜对他来说更为陌生。
当然,裴意相信秦以舜的好都是出于真心,可他毕竟不是原主,自然就不是对方真正想要保护的那个人。
前进一万步去说,即便秦以舜能保他一时,又能护得住他一辈子吗?
如果对方以后遇到心仪的另一半呢?总不能继续带着他一起生活吧?这不是耽误人嘛!
裴意从来就没想过要依附于其他人过一辈子,现在选择待在薄家也只是暂时性的。
既然如此,何必要来回折腾麻烦呢?
秦以舜看着已然站在薄越明身侧的裴意,涌上一种久违的失落,但还是耐着性子发问,“小意,你不愿意跟哥离开?”
裴意对上秦以舜带上隐约失落的眼色,还是狠心点了点头。
他想,以秦以舜对裴意的关心程度,估计在原著前期应该也发生过类似的剧情,只是因为‘非主角剧情’而未被展现。
“……”
秦以舜从来不会逼迫裴意去做不愿意的选择,只是向来坚定的眸底涌出了一抹失落,“小意,为什么不想走?”
裴意想了想,还是决定‘真心护弟’的秦以舜一个理由交代。
他看着身边的薄越明,想到一个最简单明了的合适理由,忽地拉住男人往前强行拽了两步。
薄越明被裴意带得一趔趄,反手抓住他稳了稳重心,“小心,慢点。”
裴意早已经习惯了两人偶尔的牵手接触,低
应了一声,“二哥。”
站在对面的秦以舜听见这声称呼,盯着两人不经意相握的手,心底涌上些许不得劲的酸意,没等他出口制止——
对面的裴意更为乖巧喊了一声,“哥。”
秦以舜酸意尽褪,克制着浮动的喜色,“嗯,你说。”
裴意视线在两人间打转了一个来回,想着从现在就斩断两人间‘正反派’的对立线,于是学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口吻慢吞吞介绍。
“哥,他是我老公。”
“……”
薄越明喉结一滚,本就看不见的视线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飘。
平时第一次被人用‘老公’这个身份对外介绍,毫无准备的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拘谨,不自觉就正了正身形。
“……”
秦以舜同样没料到裴意的理由来得如此直白,反应过来的他目光犀利,和审问罪犯似地默默盯了许久。
对着薄越明这张俊脸,向来不爱以外貌评价他人的秦以舜破天荒在心底冷哼一声——
就这?
做他弟婿够格吗?
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应了一声,“二哥。”
站在对面的秦以舜听见这声称呼,盯着两人不经意相握的手,心底涌上些许不得劲的酸意,没等他出口制止——
对面的裴意更为乖巧喊了一声,“哥。”
秦以舜酸意尽褪,克制着浮动的喜色,“嗯,你说。”
裴意视线在两人间打转了一个来回,想着从现在就斩断两人间‘正反派’的对立线,于是学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口吻慢吞吞介绍。
“哥,他是我老公。”
“……”
薄越明喉结一滚,本就看不见的视线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飘。
平时第一次被人用‘老公’这个身份对外介绍,毫无准备的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拘谨,不自觉就正了正身形。
“……”
秦以舜同样没料到裴意的理由来得如此直白,反应过来的他目光犀利,和审问罪犯似地默默盯了许久。
对着薄越明这张俊脸,向来不爱以外貌评价他人的秦以舜破天荒在心底冷哼一声——
就这?
做他弟婿够格吗?
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应了一声,“二哥。”
站在对面的秦以舜听见这声称呼,盯着两人不经意相握的手,心底涌上些许不得劲的酸意,没等他出口制止——
对面的裴意更为乖巧喊了一声,“哥。”
秦以舜酸意尽褪,克制着浮动的喜色,“嗯,你说。”
裴意视线在两人间打转了一个来回,想着从现在就斩断两人间‘正反派’的对立线,于是学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口吻慢吞吞介绍。
“哥,他是我老公。”
“……”
薄越明喉结一滚,本就看不见的视线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飘。
平时第一次被人用‘老公’这个身份对外介绍,毫无准备的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拘谨,不自觉就正了正身形。
“……”
秦以舜同样没料到裴意的理由来得如此直白,反应过来的他目光犀利,和审问罪犯似地默默盯了许久。
对着薄越明这张俊脸,向来不爱以外貌评价他人的秦以舜破天荒在心底冷哼一声——
就这?
做他弟婿够格吗?
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应了一声,“二哥。”
站在对面的秦以舜听见这声称呼,盯着两人不经意相握的手,心底涌上些许不得劲的酸意,没等他出口制止——
对面的裴意更为乖巧喊了一声,“哥。”
秦以舜酸意尽褪,克制着浮动的喜色,“嗯,你说。”
裴意视线在两人间打转了一个来回,想着从现在就斩断两人间‘正反派’的对立线,于是学着‘相亲相爱一家人’的口吻慢吞吞介绍。
“哥,他是我老公。”
“……”
薄越明喉结一滚,本就看不见的视线突然不知道该往哪里飘。
平时第一次被人用‘老公’这个身份对外介绍,毫无准备的他竟然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拘谨,不自觉就正了正身形。
“……”
秦以舜同样没料到裴意的理由来得如此直白,反应过来的他目光犀利,和审问罪犯似地默默盯了许久。
对着薄越明这张俊脸,向来不爱以外貌评价他人的秦以舜破天荒在心底冷哼一声——
就这?
做他弟婿够格吗?
怎么越看越不顺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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