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逃脱
云弘渐去扶起自己的儿子,回头质问金雨凰:“这俩是什么人?”
金雨凰犹豫了下只好回答:“女孩是姜霂山的女儿。”
云释弓受了些内伤,并无大碍,云弘渐这才放下心,对着那边站在一起的三人冷哼一声道:“姜霂山果真已经与魔教勾结起来。”
姜弃听见回头:“你胡说什么?”
一旁的金雨凰道:“姜弃,你现在都站在魔教那边对付我们,还想让我们相信你吗?”她指着流羽道:“他又是什么人?”
“冯安,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混进我们乞儿帮?”任大震上前一步盯着流羽。
姜弃诧异看着流羽:“冯安?你就是什么冯安?是你中了毒?那你……”
流羽打断她的话,把她拉到身后对任大震和那些乞儿帮兄弟说道:“任帮主,抱歉我欺骗了你们,我绝无恶意,你信不信我都没关系……”
“你到底是谁!”任大震手中的月牙铲举起来吼道,声如洪钟。
“你凶什么啊!”姜弃不忿道。
流羽捏了捏姜弃的手,叹了口气,道:“我就是你们要杀的那个魔头之子。”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拿起兵器对准流羽,任大震怒道:“我真是看错了人,还把你当成是我们的兄弟。”
金雨凰也气道:“姜弃!我之前不相信姜大侠会投靠魔教,还帮你隐瞒,你就这么报答我?”
“你们到底为什么说我爹投靠魔教,他人呢?”
金雨凰道:“你自己都跟这个血海魔教的新教主站在一起,这不是证据确凿吗?”
“金雨凰!我说过,他不会做教主,流羽,你自己说!你说你会不会。”
流羽知道这些人不会相信他,回答与否都没有意义,但他此时却没有之前那种疲惫不堪的感觉,姜弃就站在他的身后,让他心中轻松了许多,他回过头对姜弃笑了笑,对着姜弃一个人说:“我不会。”
流羽的神情非常平静欣然,姜弃看得愣了一下,心中却涌上从未有过异样的感觉,她想起自己在石室里亲了一下翾风,离得那么近,突然觉得脸上发烧,忙低下头。
云弘渐道:“不论如何,血海魔教对武林危害极大,既然他承认自己是晏无虞之子,那这三人都不能放过。”
姜弃站出来道:“我不管什么魔教不魔教,你们想伤他们两个就是不行。”她拔出刀来,不管能不能打得过,干脆直接跟他们拼了。
而此时巫见白听着姜弃的话摇头笑了笑,事已至此,她早就什么都不在乎,伸手操控将血雾扩散出去,石厅四周的墙壁在血雾下逐渐溶解,碎石沙砾哐当当砸落,洞窟像是快坍塌一样……
云弘渐急忙道:“释弓!杀了那个白发妖女,她要毁掉这个地方!”
云释弓提剑而上,剑身骤发黑色的剑气,如一只巨大的黑鹰袭向巫见白。
姜弃也不管自己能不能正面拦下这黑色剑气,她直接举刀迎上去,结果被流羽一把扯回来……他另一只手用了御血,将施术的巫见白隔空推进旁边的血池,随后便拉着姜弃一起跳进去,血水四溅。
石厅的坍塌总算停下,周围一片废墟,众人急忙围到血池旁,水花平息之后,血池中再无任何动静。
“他们会不会都淹死了?”云释弓问道。
“不,恐怕这血池下面有暗道。”云弘渐凝重道,“还是让他们跑了。”
金雨凰抬头看周围的一片狼藉道:“我们还是早点想办法出去,那些掉落的岩石将洞口都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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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流羽每每在噩梦中发现自己浸在血海里,这次却是真的,在腥臭的水流中他睁不开眼,只感觉手上紧紧拉着一个人的手,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开。
血池下的水流很急,洞窟中的暗道纵横交错,把他们三人一起冲到洞窟中的一处浅滩。
洞窟中的水流冰寒刺骨,只从手上传来些温热,流羽哆哆嗦嗦醒来,一身漉湿的姜弃正盯着他的脸——他的睁眼把她吓了一跳,她赶紧看向别处,假装自己没有盯着他看。
一股酸楚从心头冒上来,流羽想说什么,姜弃却先甩开他的手,看着旁边的巫见白道:“你来看她是怎么了。”
巫见白似乎非常痛苦,她紧紧蜷缩成一团倒在旁边,浑身遍布血红的纹路,姜弃探身过去推了推她也毫无反应。
流羽看着巫见白,那一瞬间心中凄凉,慢慢扶着石壁起身,道:“她没什么……”
姜弃迟疑着:“她好像很痛苦。”
流羽在血水中浸得头晕目眩,他身子打晃,抵靠着石壁才能站稳:“我们得带她离开这里。”
“她到底怎么了?”姜弃又问,流羽却依旧回避这个问题,脚步虚浮地朝巫见白走过去俯身:“我来背她……”
问了好几遍都没得到回答姜弃气得从旁推了一把流羽,把他直接推了个跟头。
流羽出乎意料,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姜弃:“怎、怎么了……”
“你不是怕血吗?你能走吗?还想背人你当我是死的吗?”姜弃一说话就冒火,她自己把巫见白背起来,没好气道:“这里你熟,往哪边走你指路。”
流羽指了指旁边一条隧道,姜弃背着巫见白生气地走在前面。
流羽跟在后面,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叹气,他就知道,她肯定不会记得要多添件衣服,来了冰天雪地也依旧是一件薄薄的单衣,现在湿透了贴在身上……她看着长高了,袖口和裤腿都短了些,露出一截皮肤,手腕和脚踝突起的骨头处冻得通红……她有了一把新刀,看起来很贵重,流羽很担心这刀是不是来历不明,会不会给她带来麻烦……她整个人和以前一样,还是那么犟,要做什么几头牛都拉不回来……
想到这流羽心里有些发堵,是他没照顾好她。
姜弃突然转回头看他,生气道:“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流羽茫然问:“什么眼神?”
在姜弃的眼里流羽正流露出熟悉地为她担忧的神情,她越发生气:“就这种!”
说完她扭头就走,流羽看起来瘦多了,看她的眼神还是让她很烦躁,好像她从头到脚都没有让人省心的地方似的,流羽果然还是那个分开前的流羽,她也依旧讨厌他。
不久之后他们走出洞穴,刺眼的阳光照在雪上,天地一片白晃晃,亮得人一阵晕眩,流羽把披风解下来将巫见白从头到脚都遮住,对姜弃说道:“累吗?换我……”
“你烦不烦?”姜弃本来想喘息一下结果流羽一问她就努力把喘气压下去,假装自己不累。
“跟你在一起真是累死了。”姜弃突然道。
她现在发现流羽还不如林檎呢,至少林檎哪里对她不满就直接表现出来,可是流羽总是一声不吭,偏要处处隐忍着,把自己的心思全藏起来,姜弃猜不到他到底哪里难受,到底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担心,到底自己该做什么他才不担心。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姜弃真不知道自己的火该往哪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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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雪山的一条小路走下山来,远远看到前方云洲城设下的关卡,姜弃和流羽带着巫见白一起躲在雪顶的树丛后面。
流羽道:“他们派了许多人将酎雪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得想办法出去。”
“闯出去呗。”姜弃不以为意。
说着姜弃忽然从那些人中看到一个认识的,是那天上山时拔剑出来拦截自己上山的女子,似乎金雨凰说过那人是云洲城城主的爱女,名字记不住,但那把冰蓝色的长剑倒是令人印象深刻,姜弃颇有敌意地看着那女子。
“姜弃,云洲城的人抓了你爹爹回去。”流羽看了一眼昏迷的巫见白,“这恐怕是误会,得去跟他们解释,让他们放了你爹爹……”
姜弃道:“怎么解释?他们会听吗?还是要把你们两个魔教人捆起来送上门去将我爹爹换回来?”
流羽摇头道:“让我去说……”
姜弃猛地瞪着他:“那你还能回来吗?”
流羽沉默不语。
姜弃压住火气,不想才见面就一直跟流羽发脾气,她咬着嘴皮思考着:“我有一个办法……”
“什么?”
“你那个可以控制人的奇怪功夫呢?我们把那个女的抓了,拿她去换我爹爹。”
流羽呆了片刻,总觉得姜弃出来闯荡江湖这些时日好像长歪了,做事越来越不正派,但看到她眉头紧锁认真盯着那女子盘算的神情,他也只好不去拂她的意,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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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展姿抱着自己的剑,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石头上朝雪山上望着。
父亲和释弓他们已经去了半晌,也不知是否顺利……
想着想着她忽然拔出灵台光,爱惜地拂过光滑如镜的冰凉剑身,叹了口气。
“喂!”忽然从前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云展姿急忙抬头,她面前不远处一颗披雪的高高的松树尖上,上面正坐了一个女孩,杵着一把青色刀鞘的刀俯视着她。
“你叫什么来着?”姜弃朝她抬了抬下巴。
云展姿站起身仰头道:“我倒是知道你叫姜弃,姜霂山的女儿。”
姜弃笑道:“多谢提醒,我也知道我叫什么,我就是想不起你的名字,金雨凰还跟我说过呢,但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云展姿冷笑道:“在下云展姿,不过我不喜欢在下抬头看人。”说罢她的灵台光突然出鞘,冰蓝的剑气如同凛冽寒风袭向松树,松树震颤不已,满树的白雪簌簌落地,姜弃被晃得站立不稳从树上栽下来,“噗”得一声落进厚厚的雪层里,人一下没入雪中看不见了。
云展姿从石头跃下来,带着剑过去寻她。
走到跟前只看到雪中一个陷下去的坑,人却不见了,云展姿环顾四周,随后毫不犹疑一剑挥出,蓝影闪过,松树齐齐断成两截……
断开的树干后面,站着一个人,那人神情平静地看着云展姿,却不是姜弃,是个面带疲倦的年轻男子。
“你是什么人?”这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男子却让云展姿心中十分不安。
流羽无奈道:“抱歉。”说罢他朝云展姿抬起右手,那只手通红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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