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半路杀
“姜霂山,我干你祖宗十八代……”丁骨师嘴上骂不及,直扑进巷子拐角,后面又一大片金光盖过来,若不是他躲得及时早就被打成了灰烬。
“儿子追老子追得这么紧……”丁骨师喘口气的工夫都没有,急急忙忙往巷子里钻。
姜霂山在后面穷追不舍,他知道师弟那种死板不知变通的性格,对付那个不择手段的云洲城叛徒一定会落于下风,所以他急着解决了丁骨师赶紧回去,只要看见丁骨师的脑袋顶就是一片金光打过去,他想速决,可丁骨师属耗子的,见缝就钻,为了活命逃得飞快。姜霂山脸上不动声色,心里也被丁骨师激得毛躁起来,下手不分轻重,毁了街上不少墙面摆设。
丁骨师眼前一片光亮,他钻出巷子,跑到赤源镇的瓦舍夜市来,这里灯火通明,平时就是赤源镇夜晚最热闹的地方,今天龙舟会这里人少了些,但还是聚集了不少晚上出来寻乐子的人。
丁骨师慌忙钻进人群里,姜霂山也追了过来,看见这一大片人姜霂山几乎气得三尸神暴跳,他朝着人群喊了一声:“丁骨师,滚出来!”这一声吓得那些来喝花酒的、门口迎客的都看向姜霂山,仿佛他是个来耍酒疯的。
丁骨师好不容易才喘了口气,心想我是蠢货我给你滚出来。他猫在人群里悄悄地走,走过一家露天茶摊,茶摊坐着一个脸上都是红紫淤痕的红衣瞽女正自斟自饮,她如此的外貌街上的人都避之不及,只有丁骨师没注意到,从她身边偷偷摸摸地走过去。
那瞽女听到丁骨师这名字笑了笑,一把拉住旁边猫着腰的丁骨师的领子。
“老丁头,我一闻就知道是你,怎么,惹上仇家了?”
“谁!”丁骨师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差点没认出来:“老裴!居然是你!”
他仔细看了看裴红雪的脸忙问道:“你这……你眼睛怎么看不见了?”
那一边的姜霂山再也耐不住性子,紧握住三尺水,面前再多的人他也不管了,索性放一把金光让他们都滚开。他扬起三尺水,照着街面挥了一刀,突然暴涨的刺眼金光将整条街的人都笼罩其中,如同曝露在烈日下一般灼热,所有人都惊呆了,有的人还被吓得坐在地上。
“都闪开。”姜霂山说道。面前的人们搞不清哪家神仙下凡,连忙给他让出路来。
随后姜霂山看到了丁骨师,他没继续逃跑,而是被一个红衣女子拎着衣领。
那女子似乎是瞎的,她走到街正中,脸上的微笑掩不住莫名的欣喜若狂。
“姜霂山,你真是让我好找。”她松开丁骨师,丁骨师整理了下衣服,假装镇定地说道:“老裴,这人就交给你了。”
裴红雪红衣翻飞,周围地面上的尘土落叶都围着她旋转起来,她摸着自己的眼睛道:“新账旧账一起算吧。”
姜霂山万万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裴红雪,更惊讶于她的内力比七年前更强了许多,姜霂山一时脸色如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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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艇龙舟漂在河上,顺流而下,曲慎思站在船尾,姜弃坐在船头,他们顺着水漂了一阵子,终于彻底离开了那厚厚的白雾。
这时曲慎思看了看姜弃,忽然问道:“你刀呢?你没刀怎么跟我打?”他完全不记得刚才是自己把那柄断刀打落的。
姜弃还是觉得头很晕,紧紧抱着龙头,急切地呼吸着周围新鲜的空气,她愤恨道:“没刀也揍到你跪地求饶……”
龙舟行到一处岸边,姜弃四肢发软,从龙舟里爬出来,曲慎思则一下跳上了岸,在岸边的林子里伸展伸展胳膊腿。
“就这吧,清静得很,无人打扰。”曲慎思提起双锏。
姜弃一只脚还在陷在泥里,艰难地从河岸走上来。
曲慎思道:“看你这样状态不是很好,不过没关系,刚才我也吐了,咱们都一样,打起来也公平。”
“没错。”姜弃干巴巴地说。
“那你准备好了吗?”曲慎思问。
“来吧。”姜弃紧紧攥着手里唯一的兵器——一只木质船桨。
“好!”说话间曲慎思的双锏就照头砸下来,姜弃慌忙躲开,双锏紧接着横抡过来,姜弃又再躲开,她顾不上攻击,只是一味地躲。
曲慎思:“你别光是躲啊。”
姜弃:“你要求怎么这么多。”
“那我就让你躲不掉。”曲慎思笑了笑猛攻上来,一锏从右抡过,姜弃刚躲过去,另一锏又从下横扫她的小腿,姜弃匆忙跃起,翻身向后,曲慎思双锏一劈,从上到下砸过来,姜弃刚落地来不及再躲,只好将那木桨横了上去,咔啦一声,木桨就断了,木屑纷飞,姜弃站不住向后坐倒,又及时滚开,这才躲开了那对金锏。
此时她已经大汗淋漓,胸口就像一个风箱,呼呼地喘着粗气。
“看来你要输了啊。”曲慎思笑道,他又将金锏劈来,姜弃干脆将手里的断桨丢向曲慎思脑袋,曲慎思不屑地打开。姜弃趁机突然冲上去,手里攥了一把木屑朝曲慎思眼睛撒去,曲慎思赶忙后退,挥手扫掉头上脸上的木屑。
“你怎么用这种招数!”曲慎思气道,这次他密不透风地抡起两只金锏,“看来你就只会嘴上逞能!”
姜弃没答话,不断后退,她这次是真的没招了,退着退着,她撞在一棵树上,心叫不好,此时曲慎思手持双锏左右夹攻而来,她一时急了,右手直接抓住金锏,曲慎思一抽手,手心顿时被那四棱锏割得鲜血淋漓,另一只金锏也照她头抡来,姜弃只能拿胳膊挡住,手臂如那木桨一般,咔啦一声,她痛得惨叫一声,一瞬间被金锏打飞出去,身后的树也折了。
姜弃摔在泥土上有些懵,下意识想用双臂撑起来,左臂完全使不上力气,身子一歪,她两眼发黑,眼前冒出许多金星,此时她就只能感觉到左臂上钻心的痛,疼得直冒冷汗。
“你输了,那就只能让你死在这。”曲慎思颇为无趣,他提着双锏走过来,姜弃忽然感觉自己身上掉下来什么东西,她睁着眼睛努力分辨,一把将那东西抓在手里。
曲慎思看她坐在地上垂着头,浑身因疼痛剧烈发抖,已经完全放弃了抵抗。他走近说道:“放心,给你个痛快。”
说着曲慎思挥起双锏,打算给姜弃来个脑浆迸裂,那一瞬姜弃突然抬头,右手里什么东西弹出来,直直射向曲慎思的眼睛,打在眼眶上,曲慎思顿觉左眼发苦,疼得睁不开,眼上肿起一个鼓包。
“你又拿什么东西打我!”曲慎思吼道,他在地上摸了摸,摸到一个棱角圆滑的东西,拿起来用右眼一看,是一块髀石,这种东西丁骨师那里一大堆。
“你怎么有这个?真是倒了血霉。”曲慎思骂道,抬头看去,姜弃已经抱着左臂跑出老远。
“臭丫头,不是逃跑就是使这种下三滥的招。”曲慎思提起双锏在后面追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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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羽拖人拖得肩膀的伤痛起来,他在河边停下来歇息,周围有些轻薄的白雾,流羽没在意,一旁的任大震看到,立马喊他:“那个人,别在雾里坐着,离远些!”
流羽赶紧起身,继续拖人,又和黄芋头一起把人抬到街上去。
任大震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番流羽,问道:“你是谁?怎么我从来没见过你。”
“我……我只是附近来帮忙的。”流羽答,他看黄芋头等人都很听任大震的话,知道这大汉大概是他们的头领。
“好,多谢,只是小心点,那雾有毒。”任大震嘱咐过后就走开,去帮别人。
听那大汉这么说,流羽更想搞清那雾到底是什么,尝试往更深处走了走,他身上没有不适感,只觉得有些厌恶,像是偷偷溜进别人宅邸的那种不安感,也有些像站在裴红雪身边的感觉。
浓雾中,靠在岸边的画舫里还有人倒着,流羽淌着浅水爬到船上,把船摇到岸边来,然后再慢慢把人拖下船。
如此两三趟,黄芋头发现了他,捂着口鼻站在岸边喊他:“你怎么进雾里了,没事吗?”
“没事,我把船上的人也拖回去。”
“哇,那你小心。”黄芋头一点薄雾都受不了,连忙跑回去呼吸新鲜空气。
河中央的雾依然很浓,流羽听到里面隐隐有打斗的声音,又有冰块碎裂的声音,只是听不分明。
那里面到底是谁,会是血海教的人吗?流羽正思索着,忽然看到身侧漂来一艘画舫的顶上倒插着一把刀。
他跳下水急忙游过去,费尽力气爬到舫顶,把刀拔了出来,确实是姜弃的断刀。
“姜弃……姜弃!”流羽喊了几声,并无人应答,这些雾似乎连声音都能阻隔,他连着几艘画舫龙舟找了一圈,都不见姜弃的身影,他知道姜弃总是刀不离身,现在这刀插在船上,姜弃却不见踪影,他心里越发担心起来,把断刀收在身上,往雾更深的地方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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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弃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被曲慎思逮到脑袋就要砸开花,她不得不跑,这是河岸边的一片林子,林子中一条小路,前后都是黑漆漆的,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跑到哪里。
夜里看不清,她忽然被树藤绊了一跤,磕到左臂,痛呼了一声,忽然听到前方路口传来声音:“什么人?”
姜弃连忙爬起来,屏住呼吸听着前面的动静,前面影影绰绰似乎有很多人,脚步杂乱,还传来兵器磕碰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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