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时姜昨晚上气的胸口疼, 无处发泄,憋的心口难受,和祁开扬聊完后, 感觉他们叔侄俩这辈子就是来报复她的。
被祁见浔拒绝一次不够,还接连两次拒绝, 她可能是疯了才会觉得两人之间情趣不够上赶着被拒绝第二次。
面子里子全都栽到了祁见浔身上。
不是不愿意回房间睡?
时姜也是气急了,直接把房门锁上,想进来没门!
她昨晚睡得极早, 躺下一闭眼便是祁见浔拒绝自己的画面, 跟过电影似的一帧一帧的慢节奏的播放着, 折磨着时姜这颗被反复‘践踏’的心脏。她两只耳朵都塞上耳机,播放音乐,把声音放到听不到外界任何动静的程度,试图驱散脑子里‘屈辱’的画面。
就这样, 还辗转到了半夜才睡得着,一晚上睡得也不踏实,早上自然醒得也就晚了。
手机和蓝牙耳机因为放了一晚上的音乐而没电自动关了机。
时姜给手机充上电, 开机,一边等待着一边醒神。
由于她昨晚的主观排斥,也根本没听到卧室以外的任何动静,自然不清楚现在祁见浔是死是活,是在家还是去公司了。
不过她猜测这个时间跟昨天一样,他已经去公司了。
一开机, 微信里果然进了好多消息。
有经纪人的,有助理乔圆的, 有简黎的, 有祁开扬的, 还有各种群消息,唯独没有祁见浔的。
哪怕一句简单的“去公司了”都没有。
此刻,时姜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明明昨天生了好大的气,但现在看着空荡荡的对话框,却半点气都生不起来,心头甚至涌上了一股莫名的沮丧和无力感。
他不作回应的态度让时姜觉得自己昨天的气愤像一场可笑的供人消遣的闹剧。
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入戏太深,并认真演绎。
如果说昨天早上祁见浔的那句‘上班去了’是对她前天被拒绝的哄。
那么,今天是连哄都不哄了吗?
时姜拉下脸,本来就刚刚睡醒的脸色有些偏白,此刻更是有种微弱的病态之美,秀气的眉型拧着,充斥得不再是烦躁,而是倾斜而来的淡淡失落。
她甚至都忍不住猜测祁见浔是不是真的对她没兴趣了,还是说不再喜欢了…
时姜双手搓了搓脸,不再想这些糟心的事,开始着手处理微信上的消息。
祁开扬发消息来的时间最晚,排在第一个位置,还在凌晨两点多的时候发的。
时姜以为他是发来的什么口水话,不怎么走心的点开了对话框,指尖扒拉着往上滑。
【哎,时姜,你知道我叔昨晚去酒吧买醉了吗?】
【我昨晚去酒吧接丁哥,他跟我说我叔失恋了,我叔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我踏马当时就想到了梁程屿!】
【我靠,你不会是真喜欢那个梁程屿了吧!】
【你是直接跟我叔摊牌你喜欢别人了?!他怎么知道的?】
【摊牌了你昨晚还想跟我叔玩情趣,我的妈,你到底怎么想的?】
【怪不得我叔接二连三的拒绝你!】
【你们俩到底在搞什么?】
【崩溃 jpg】
【抓耳挠腮 jpg】
祁开扬的一通炮轰也把时姜搞蒙了。
但她也很快的挑拣出了一大段话里的重点。
祁见浔去酒吧买醉?
失恋了?
还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梁程屿?
时姜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唇瓣,眼底一片茫然之色。
她有喜欢的人?
还是梁程屿?
祁见浔从哪听来的消息?
这话从祁见浔的口中说出来比那天祁开扬跟她说梁程屿是她高中喜欢过的人还要来的震惊!
时姜不由得想到那天祁见浔指着她手机屏幕上梁程屿的照片问她,这人是谁,所以在此之前,他当时就看到了祁开扬后来发上来的那句【高中那会儿,你还说喜欢人家来呢】?
然后,祁见浔就认定了她喜欢梁程屿?
那天晚上她就觉得祁见浔有些反常,然而不是因为她要回去横店了,祁见浔舍不得自己,而是他当时误以为她喜欢梁程屿在闷闷不乐,在害怕,在吃醋?!
接连之后在导演的生日宴上碰面,祁见浔突如其来的质问以及他最后的那句‘死心塌地总得是相互的吧。那你…还加了别的男人的微信’,其实是因为看见她和梁程屿站在一起、互加微信而生气吃醋!
再之后,就是这次。
她和简黎梁程屿三人一起打游戏,也是因为自己又在和梁程屿接触还忽略他的感受,他受不住了所以才去书房的睡的,并且接二连三的拒绝她的邀请。
这一刻,时姜的大脑转的飞快。
祁见浔就是误以为她喜欢梁程屿了。
所有的时间及一切的细枝末节仿佛都和这个答案对上了。
昨天梁程屿的话也不由得涌入脑海,他笑着开玩笑说,她和祁见浔闹别扭别不是因为他吧。
时姜当时真的没往深处想,此刻想想还真的是因为梁程屿!
她是真的没想到祁见浔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男人而跟她置气。
所以现在把所有的问题都缕通顺了之后,祁见浔连续拒绝她不是因为他对自己没兴趣了,也不是因为不喜欢她,而是在他自己生闷气,吃飞醋。
时姜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这个地方跳得飞快,仿佛要冲破胸腔了,一下一下的鼓动着脉搏,心脏喷涌而出的血液如洪流般涌向四肢百骸,滚烫且热烈,又回流熨帖抚慰着不平静的心。
之前,她还有些烦躁因为祁见浔的一些话或者举动而出现心跳失衡的状态,但现在,她却爱死了此刻的心跳失衡。
时姜深深的吸了口气,低头给祁开扬发消息。
即使如此,她发现自己打字的指尖都是抖的,连续按错了好几个字母,才把这句话打完整。
【那他现在人在哪?】
等消息发上去后,时姜才意识到这个时间祁开扬可能还在补觉不会回复自己,可她还是等了几分钟,在确定没回复后时姜才关上了手机。
如果昨晚祁见浔是宿醉回来的话,那么他现在很有可能是在补觉?所以才没有给她发消息的?
那他是回家了吗?还是去公司了?
昨晚祁开扬没接到祁见浔吗?
到现在,时姜才发现能联系的人都没有。
祁见浔的那些发小们,她都没有联系方式。
时姜掀开被子随意的床上拖鞋往外走,打算先去看看祁见浔在不在书房或是其他的客房,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鞋子穿反了,但没管。
她开门往外冲的动作略显急切,也不曾垂眸去看什么。
只觉得自己脚下踢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她脚脖子一疼,脚步一个踉跄,由于惯性身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的前倾。
眼见着就要和地板来一次亲密的拥抱了,悬空着手臂忽的被一双强有力的大掌握住,她身形稳不住,亦没有支撑点,身形便随着那双大掌的方向往下,直直的栽进了身下人的怀里。
骨骼相撞的冲力迎来的闷疼感令时姜眉头一皱。
身体上的疼痛还没过去,紧接着时姜又是鼻头一痛,生生的撞在了祁见浔的下巴上,酸疼感直冲脑门,眼泪都差点彪出来。
祁见浔虽然不是那种特别清瘦的体型,但也不胖,基本上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一挂的,胸肌腹肌都有,摸起来都硬邦邦的,更别说撞上去了。
时姜人都被撞懵了。
她还在闭着眼等待疼痛缓解过去,男人的指尖已经探了过来,指腹轻柔着她的鼻头,关切问道:“撞疼了?”
时姜微微睁开些眼,看清了眼前的男人,意识从疼痛中抽离,人也反应过来了。
她栽进了祁见浔怀里,而祁见浔,他倚靠在卧室的门口边。
她刚刚出来就是踢到了祁见浔才栽倒的…
祁见浔身上的这身衣服还是昨天的那身,现在皱巴巴的,浑身还萦绕着不太好闻的酒气,他一条腿抻着,一条腿曲着,腿长的有些过分。面色略显憔悴,没戴眼镜,眼底晕染着红血丝,满是困倦之色。
看这样子,像是在门口睡了一宿…
他是知道自己反锁上了门才在门口睡的?
客房也有床,为什么不在客房?
“你…”时姜张了张唇,眼前这一幕她还没有缓冲过来,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好一会儿后,才闷声吐出了一句,“你…昨晚在这儿睡的?”
祁见浔垂了下眼皮,长睫掩映在眼窝下的那一小片阴影仿佛都在表达着落寞,没了眼镜框的阻挡,眼角的小痣随着神情的低落也没了志气,好似在跟时姜示弱。
他沉默片刻,似是默认了这个回答。
祁见浔掀了下眼皮,嗓子因为喝酒后又长时间没喝水而干涸到发出的声音喑哑,“还生气呢吗?”
时姜舔了舔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跟祁见浔说这件事。
说生气是该生气的,那是在得知祁见浔的醋意之前。
但知道后,又不晓得是该气他还是该怨他。
时姜没说话,意识到此刻两人一上一下的姿势也不是适合谈话的姿势。
她撑着祁见浔的胸膛爬起来,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皱眉的嫌弃道:“你先去洗洗吧。”
“……”
祁见浔才进卧室没多久,门铃便响了。
门外是快递小哥,抱着一个四四方方得纸盒子。
她最近也没买什么东西,难道是祁见浔买的?
快递小哥也确实说是祁见浔的包裹,签字时,时姜看到快递单子上寄件人的名字写着喻朗。
时姜知道喻朗,他也是祁见浔的发小之一 。
这一大箱子也不知道装的什么。
时姜抱着箱子往回走,适当的晃了晃,哗啦哗啦的,看样子东西还不少,挺杂。
她把箱子放到了茶几上,又找了把小刀子,打开了箱子。
一一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茶几上轮流摆放着从箱子里拿出来的搓衣板、键盘、榴莲和遥控器……
时姜懵了会儿,又从箱子里看到了一张小卡片。
上面的字龙飞凤舞的,勉强能认得出来,应该是喻朗写的。
[鉴于你肯定是不会跟你老婆哭一把的,所以,这些送给你,好好认错吧。]
“……”
时姜有点想知道昨天晚上他们喝酒到底聊了些什么,怎么祁见浔就像是想通了般有想和她和好的意思。
还是说祁见浔知道他自己误会她喜欢梁程屿了。
在时姜胡思乱想之际,祁见浔也已经洗完澡出来了。
男人换了件黑色的休闲衬衫,肩宽撑起,版型较松垮,衣袖向上翻起了两截,露出一段骨感十足的手腕,领口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一小片白皙的肌肤及锁骨,脖颈修长,颈侧隐隐还沾染着从发丝流下来的水珠,没入到衣领看不见的位置里。
他头发半干,发梢堪堪掩眉,脱离了眼镜的笼罩后,眼皮一抬一合间,眉眼凌厉,却还是觉得少年气息十足。
那种不受控的心跳失衡感再度袭来,时姜抿住唇,稍稍稳住气息。
祁见浔走过来,已经坐在了她身边,清淡的沐浴液香气不住的往鼻息间涌。
“咳…”时姜清了清嗓子,指着茶几上的一堆东西,装作若无其事说:“这些都是喻朗寄给你的。”
说完,还单指捻住那张小卡片移到了祁见浔的跟前。
祁见浔抬眼看去,眉梢一顿,目光再度移到那张卡片上。
“……”
时姜瞧着祁见浔的神色,略微不自然。
谁知,男人转而看过来,两人视线蓦然相撞上…
祁见浔如墨般的漆黑眸底潜着诉不出来的委屈和哀伤,只两秒,时姜率先收回了视线。
一时间谁都没有再出口说话,仿佛都知道即将所谈及的话题和昨天有关,但无从开口。
这件事说起来也复杂,话题里又涉及到梁程屿这个敏感人名,说清楚不能表现的很刻意,但又不能完全的把整件事都掰扯的特别清楚,给彼此留有余地及面子。
时姜也不知道从哪开始说。
梁程屿…
想到昨天和梁程屿的交谈,时姜眸光微亮,她舔了下唇,试探的开口,“…梁程屿的合同快到期了,想签来华业。”
提及到敏感人物,果然祁见浔更沉默了,周身萦绕的气息仿佛都令空气沉闷了。
时姜之前不觉得,在意识到后反而觉得憋得慌。
“你想让他签过来?”祁见浔问。
“你是老板,你决定。”
祁见浔收回视线,喉结轻微的滚动,他似乎是略带了几分赌气的成分,说:“我不想要他。”
“……”好吧,她知道了,祁见浔应该还是在误会着她喜欢梁程屿。
“为什么?”时姜问。
“你想让我签他?”祁见浔再度看过来,眼底的红血丝隐隐浮动着,他下颌绷着的弧度微紧,沉默一瞬,再次开口的声调都哑了一个度,“还是说…你喜欢他?”
时姜瞳孔微缩,令她没想到的是,他直接甩过来了个直球。
看着祁见浔此刻的模样,她心脏微抽,一瞬的顿痛,她咬着下唇,眨着眼,“我喜欢啊。”
祁见浔没想到她能轻而易举的就出了喜欢。
而此刻,时姜的小嘴还在叭叭,“长得好看,人又不错,谁不喜欢?”
祁见浔咬着后槽牙,“哪种喜欢?”
时姜与之对视,丝毫不怯,“你觉得是哪种喜欢?”
祁见浔淡淡的收回目光,“以后离他远点。”
“祁见浔,”时姜幽幽喊他名字,没忍住哼笑出声,“你不能剥夺我交朋友的权利吧。”
“他是朋友吗?”祁见浔狠狠的做着吞咽的动作,眉宇间浮现了几抹急躁之气,“他难道不是你高中喜欢过得人?”
终于说出来了。
时姜长叹一口气,她反而放松了下来。
“谁跟你说我喜欢过他?”时姜双臂撑在沙发沿上,歪头凑近祁见浔几分,眨着眼说。
时姜盯着祁见浔的眼睛,那双狐狸眼微微弯起,眼底笑意吟吟的开口,“祁见浔,你有过情窦初开么,就是那种…年少时青涩朦胧的情绪?”
祁见浔眸光微滞,唇瓣微张又悄无声息的合上。
看时姜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深情。
“哎呀,说了你也不懂!”
时姜扯扯唇,直接坦白说,“就是青春期正常的心理反应,会对好看的人产生些朦胧的好感,就一段时间的事儿,我对好多人都有过,梁程屿算是其中一个吧,甚至有段时间看闹闹都眉清目秀,哪就成了什么你口中的喜欢了。”
“对好多人都有过?”
“嗯。”
祁见浔的眉宇无声的舒展开,他凝视着时姜的眼睛,眸光中包裹着几分柔和,他动了动唇,认真问:“对我有过吗?”
作者有话说:
祁总,支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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