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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城里 美艳寡夫(9)


在这个封建又传统的小农村,  雪郁这么做,是在把乖孩子往深渊里拉。

        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这人有多坏。

        宋桡荀手指曲了下,  胸腔里澎湃的情绪左右翻滚,在大脑两三秒的空白时间里,  他差点想按住雪郁柔软的后脖颈,  撬开那两瓣浸满男人气味的唇肉。

        那两瓣经过无数遍教导的嘴唇,  殷红饱满,应该最知道怎么讨好亲他的人。

        不对。

        ……他在想什么?

        陡然回神的宋桡荀后背浸满了冷汗,  喉结压抑地缓慢滚动,拢住雪郁的目光深沉锐利。

        这是程驰的家、程驰的家……

        他不能着了道。

        雪郁不知道眼前的人在进行什么思想纠结,他稍稍坐起来了一些,软如无骨的手搭在了男人肩膀上。

        宋桡荀不似程驰那般肌肉健硕,  但也常年和苦力活打交道,  要是他想对雪郁做什么,也是绰绰有余的,雪郁睫毛轻颤,涌上艳色的嘴唇微抿了一下,好半天才尾调发软地问:“你也想的对不对?”

        男人嗓子干哑,  无止境地沉默。

        雪郁也不介意,他和宋桡荀在一起的时候往往是他说的比较多,放在肩膀上的手指蜷了蜷,  只是这么细微的动作就让宋桡荀脊背僵起来,他还没缓过神,又听到:“……想不想知道我以前丈夫是怎么亲我的?”

        宋桡荀的目光挪到了雪郁嘴唇上。

        还能怎么亲呢?

        不就是嘴对嘴,  和正常男女一样。

        半个身子都几乎和他贴近的人,  后颈都泛着密密的香气,  小脸漂漂亮亮的,用无辜的语气对他脑中想的事进行了细化:“他会把我抱在他的腿上,怕我疼,从来不会把……”

        “……别说了。”

        “他说我的嘴很甜,两个都是。”

        宋桡荀眼皮猛地跳了下。

        对这方面近乎白痴的男人,无师自通地领悟了含义,嘴角紧绷,他盯着脸蛋乖纯却糅着勾人风情的小寡夫,咬牙切齿地蹦字:“裴雪郁,你怎么能、你太不知羞了。”

        昏黄的灯光映在雪郁脸上,他喉头动着看了几秒,恍惚觉得水泥地面变成了一块巨大的火钳,烫得他连脊背带尾骨都烧起了高温,宋桡荀拂开肩膀两侧的手,怕听见雪郁再说什么,脚步飞快地离开了这里。

        在门口撞上程驰,也没打招呼。

        这是在礼仪方面吹毛求疵的宋桡荀身上,没看到过的事。

        程驰目光在宋桡荀背影上停了几秒,面色平静地收回来,高壮的身躯像座山似的挪到房间门口,而后就看到在他炕上睡了一下午的雪郁,散在炕边的腿莹白纤长,膝盖因为跪坐的姿势印上了可怜的红。

        程驰在物质生活上需求不高,而且人糙肉也糙,被褥和凉席的质地都不算好,确实和小寡夫一身娇气的软肉水火不容。

        几步上前,男人笨拙地把木柜里另一张薄毯拿出来,想铺在凉席上让小寡夫舒服点,小寡夫却不打算再窝炕上了,他停下手头动作,看着站起来的小寡夫,闷闷道:“雪郁,膝盖红了。”

        雪郁淡淡地嗯了声,脸上已经不复那番娇媚吸人的模样,他往自己红通通的膝头扫了眼,又漠不关心地移开视线,这很正常,他身子哪里变红都不奇怪。

        “外面的媒人都已经走了?”

        程驰正叠着那张毯子,被上面晃过的香气弄紧了松弛肌肉,常年劳作的粗糙大手紧张地握了握,慢腾腾说:“嗯,他们让我和别人见面,我没答应,以后也不会答应的。”

        雪郁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但见程驰态度强硬,还是忍不住提醒:“这是你的事,不过奉劝你,在这种地方最好还是循规蹈矩,走你该走的路,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往上看。”

        程驰被一通游说的大脑还晕乎乎的,一时没跟上跳跃的话题,声音低浑地开口:“……什么?”

        雪郁细长上翘的眼尾洇出红,不自在地动了动腿,颇有些烦地对着粗笨男人道:“眼睛往上看,不要看着我的腿和我说话。”

        略娇的嗓音滤过空气,在耳廓边游走,程驰见小寡夫面色不虞,顺从地收敛了视线,他站起来,汗衫下的胸膛宽厚发热,连带脸膛也在发热。

        他喜欢听雪郁说话,所以雪郁刚刚说的每个字他都没漏。

        ……结婚。

        要是能和雪郁结,那他一定会对雪郁很好。

        雪郁不喜欢穷酸,他就把房子翻新一遍,雪郁怕热,他就在家里装个能散冷散热的空调,雪郁怕疼,他就去找妹妹要那些画册多看几遍,研究研究怎么让雪郁舒服。

        天天把他肚子喂得饱饱的。

        程驰嘴巴不灵巧地动了动,笨拙道:“想结婚。”

        雪郁瞥了眼高大的男人,觉得他这么恐怖的体格应该配个同样高挑的对象,程驰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他垂了垂睫毛,漫不经心道:“那你就该多去见见媒婆,总有一个是你喜欢的。”

        程驰难得地皱了下眉,他是内敛沉默的性子,不会表达,在贫瘠的词库整理着措辞,还没整理完雪郁就说自己要走了。

        任再心急如焚,他也不敢拦,吞咽多次的嗓子微哑:“晚上早点休息。”

        “嗯。”

        雪郁抻了抻睡了一下午的筋骨,慢悠悠回了古宅,在开锁的间隙,他忽地想到什么,往不远处的平房扫了眼,黑透水亮的眼睛若有所思。

        要加快进度了。

        让宋桡荀和自己纠缠上,害他被村民指指点点,害宋父一病不起,再让戚沉对自己下手,早点领饭盒。

        ……

        宋桡荀回到家后洗了三次长达半小时的冷水澡。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对付不来那个浑身是媚的小寡夫。

        小寡夫对他没有真心,只是喜欢他的钱而已。

        到底怎么办?

        宋桡荀不合眼地想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得出结果,冷处理吧。

        冷得够久,他应该就会恢复正常了,而时间一久,雪郁就会转移目标,届时他和雪郁之间畸形的关系不会再存在。

        他是这么想的,但还没开始执行,裴雪郁先一步对他采取了措施。

        每每在青石小巷或者河边碰到雪郁,对方都会轻挑着妖冶眼尾,移开目光对他视而不见。

        第一次这样他还当是意外,直到那次在狭窄的小路撞上、他们不得不迎面相对时,他饱含浓烈情绪地盯着雪郁,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攀上来……

        等来的却是雪郁客客气气的“借过”。

        雪郁在和他划分界限。

        这本来是他想要的结果也是他一开始要做的,但不知怎么莫名就憋得又怄又闷,裴雪郁漠然的目光搅得他呼吸不畅。

        就这么憋闷地过了一周,他没和雪郁说过一句话。

        在这一周里,他屡次工作走神。

        雪郁却过得非常充实,经常有人打着鱼给他送上一条,要么就是把自己地里种的粮食给他捎上一份。

        人是复杂的,所有人都把雪郁当异类,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太漂亮了,没人经得住他有意无意的诱惑。

        那天下了场蒙蒙的小雨。

        村子位于内陆,气候干旱,很少下雨,这场雨有点久旱逢甘霖的意思,家里有田的农户基本上心情都相当激动,直到傍晚,这场小雨愈演愈烈,逐渐演变成暴雨。

        宋桡荀微蹙着眉,往窗外看了眼灰潆潆的天幕,心里涌上一股没来由的不安。

        村子山多,雨下这么大,很容易发生山体滑坡和泥石流。

        而前几天的这个时候,雪郁一般都在河边。

        宋桡荀心神不宁地看了会账本,什么都看不进去,在时针指向六点整时,他拿出家里的老式伞,淌进哗哗的暴雨中。

        干涸的地面被雨水浸没,长势茂盛的芦苇被压折,男人在这种天气下没走多久,裤脚就溅满了泥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灰暗的河边貌似也没有人。

        雨水翻飞。

        宋桡荀正要朝河边走去,耳边突然传进熟悉的声音,娇娇的、尾调习惯上扬。

        循着声音看过去,远处的凉亭站着两人,一人浓眉大眼面庭端正,脸颊涨红,他费劲心思搭话的另一人,小脸精致冶丽,柔软的黑发松散垂在两鬓,嘴唇殷红如血,衬得那双没受过苦累的腿白得过分。

        两人挨得极近,似乎在说什么悄悄话。

        雨声淅沥朦胧,在凉亭下避雨的两人似是一对佳偶。

        宋桡荀脸色沉下来,死死盯着那个表情淡漠、却也会懒懒回话的小寡夫。

        ……脑中一根无名的弦断了。

        雨线坠在伞上,往四处溅开,男人的脸比暴雨还要生冷,他一步步踏进凉亭,生生打断凉亭平和的气氛。

        那淳朴村民扫到他,连忙叫道:“宋、宋哥,你也是来躲雨的?”

        宋桡荀不搭腔,只看着雪郁。

        小寡夫仿佛没感受到一个大活人的存在感,轻轻避开视线,态度疏离又冷淡。

        怎么会有人一夜之间态度变得天差地别?

        前一秒柔情蜜意,后一秒冷如陌生人。

        这人到底想干什么,又想怎么折磨他?

        宋桡荀咬合过于用力,额边清楚浮出一条筋脉,他旁若无人地凝视雪郁,淬过雨的声音变得又低又哑:“我有话跟你说,你跟我走。”

        “裴雪郁,看着我。”

        两三秒后,雪郁奢侈地分了眼神给他,细长的眼尾扬着,眼睛更漂亮:“你有话和我说,我就必须得听?”

        宋桡荀呼吸微沉,他似是从未处理过这种情况,耳廓通红、脊背僵硬,也不知道凝了多大的勇气,他顶着村民诧异的目光,不容拒绝地牢牢握住了雪郁的手腕。

        晃眼,到了宋桡荀的小平房。

        一路上男人护得严严实实,雪郁半点雨水没沾上。

        却也被这不顾意愿的行为惹恼,冷着声:“宋桡荀,你是强盗吗?”

        雨伞被扔到了地面。

        宋桡荀转过头,他状态比雪郁差多了,苍白的脸狼狈地蜿蜒下雨水,没走多远胸膛却起伏不止,眼睛有一丝红,嘴唇紧抿着像是在竭力忍着什么。

        很少见沉稳正经的男人露出这副样子,雪郁眼底闪过一抹讶色,还未张嘴问,宋桡荀宽大的手蓦地钳住他两个细白腕子,毫不怜惜地折到胸前,滚烫的呼吸朝他嘴唇覆过来。

        一次次的漠视。

        一次次的刺激。

        乖孩子的道德束缚终于被打破了。

        第一次尝到荤腥的男人青涩又莽撞,磨着那过分娇嫩的唇肉,把受不了疼的小寡夫亲得呜咽不止,他也因为不得章法急得满头是汗,嘶哑着嗓子恳求:“……我不会做,你教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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