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屋外人
十一位无念者望着平台上的先驱，不少人眼里都含着泪水。
但白少平没有，他还有太多的疑问。
同时白少平也是少数留意到先驱刚刚消失了一瞬间的人。
消失回来之后，先驱对着大典现场最上面最外围的一个不起眼角落，点了点头。
白少平大惊！
这是先驱在行礼，虽然点头是同辈之礼，但这里能有谁有资格和先驱同辈？
不过白少平顺着先驱点头的方向看去，看清楚之后，便释然了。
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有一个淡淡的人形光影，此刻也刚抬起头。
是佑华司那位神秘的副司长，甲子。
没想到他竟然和先驱是同辈，白少平虽然知道他是素神，但依然忍不住心中暗暗惊叹。
甲子和先驱互相行礼之后，淡淡的人形光影便不见了。
而先驱也转过身来，直愣愣的看向了白少平。
白少平感受到先驱的目光，双眼大睁，浑身一震！
只感觉眼前一亮，进入到了一个周围全是白色的地方。
白少平好奇的看了看自己的身体，发现这里好像是一个意识空间，有点类似先前龚季津和谷南日做的那个远程记忆连接头盔里的地方。
白少平还感觉到，来到这里之后，心里变得异常平和，仿佛之前的所有情绪，悲伤、痛苦、愤怒、激动，全部都不见了。
先驱就站在旁边，挥了挥手，出现了一张长椅，自己率先坐了下去。
接着拍了拍旁边，示意白少平来坐。
白少平犹豫了片刻，还是去坐了下来。
不是他有什么想法，而是先驱从来没有如此亲昵，并且主动邀请白少平坐到跟他这么近距离的位置。
先驱此时，完全没有了先前的天人之姿，而是敛去气息，更像是一个慈祥和蔼的邻家老爷爷，微笑道：“你们辛苦了。”
有时呢，满腔的憋屈，委屈，难受，自己一个人扛着，没一点事，就怕有人安慰，一安慰就炸了。
白少平此时就是这样，这一路走来，都只是因为你老人家一句话，要赶快找到其他人，结果遍地荆棘，满是坎坷，诸多心酸可与何人说？
现在这一句，你们辛苦了，倒是让白少平瞬间破防，想要流泪，却惊奇的发现，这里竟然哭不出来，光有念头，没有情绪。
白少平想了想，用先驱给自己的话回了过去：“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先驱欣慰的点了点头：“善，此乃一方小世界，无因果，无岁月，无需慎言。”
白少平微惊，还有这种地方，连忙脱口而出：“行，那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整古腔？”
先驱微微皱眉，有些疑惑。
白少平解释道：“就是你刚才那句话，应该这么说。好样的，这里是一个私密的空间，没有人听得到，说再久外面时间也是停滞的，可以随便逼逼。”
先驱这才淡淡道：“原来是这样，可以。”
白少平抿了抿嘴，立刻黯然的问道：“能让兵活过来吗？”
这个问题，其实问出口之前，白少平就知道了答案，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先驱摇头道：“不能，死亡不是失去生命，只是走出了时间。即便将时间的进度条回拉，该发生的始终还是会发生。”
果然，白少平也没抱什么希望，若是可以复活，刚刚先驱就已经做了。接着不带着责怪，却有着一丝不甘心的继续开口问道：“为什么不早一点？”
白少平问这个问题之前，其实也猜到了答案，先驱要是能早一点出现，王炳当然不用死，但先驱能早点出现肯定早就出现了，不会等到现在，一定有他的理由，白少平就是试着问一下，也改变不了什么。
只是因为王炳的死，实在让他意难平。
先驱有些黯然，“因为董君临。”
这三个字一出，白少平身躯一震，他是第一次从先驱口中听到董君临的名字。
同时心中恨意滔天，只是在这里表现不出来。
这感觉很奇怪，就像你明明想动你的左手，大脑发出指令，但左手就是动不了。
虽然害他们无法及时阻止王炳自绝的是乔沛，虽然趁人之危植入原罪的是冯余安，但罪魁祸首，还是董君临。
白少平沉声问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先驱目光变得幽远起来，长叹一口气。
“他，本该是我的接班人。”
！！！
若不是这里没有情绪波动，白少平此刻肯定会惊讶的合不拢嘴。
“苏青告诉过你，无念者要换届，而我，也是要换届的。上一任的先驱，就是在上一次九星凌日之时将位子传给了我，这一次九星凌日又要到了，我便开始物色我的接班人，最后确定了他。”
白少平皱眉问道：“上一次九星凌日？那是什么时候？”
“五胡乱华。”先驱淡淡的道，然后顿了片刻，才开始继续说。
“那时候的科技，无法完好保留潜灵的相关资料和数据，所以关于那次伏羲大典和异界入侵的的记载全部在历史的长河中被淡化，被销毁，被遗失了……流传到现在，就导致很多人开始不相信这《潜灵守则》的最后一章。”
白少平心中再次震撼不已！
五胡乱华？那可是华夏历史上有名的黑暗年代，距今一千七百多年，也就是说，先驱已经一千七百多岁了！？
白少平慢慢在消化先驱的话，接着问道：“那为什么董君临会变成这样？”
先驱露出了一丝无奈，叹道：“启庚星，也有一位他们的先驱，叫混沌，他也是原罪的始作俑者。五年前，董君临被我培养成了素神，混沌却在这时将原罪强行植入到了董君临的脑中，目的是为了断我传承，在我们这边埋下一颗邪恶的种子。而代价，是混沌会陷入沉睡，直到九星凌日才会苏醒。”
果然！董君临是素神！
白少平惊恐的问道：“混沌竟然可以跨界把原罪植入董君临的脑海？”
这手段太过匪夷所思，让白少平难以置信。
先驱语气平静的道：“原罪是他们那边蓄谋几千年的手段，阻止不了，但我也去启庚星杀了他们一位素神。”
白少平很想竖个大拇指，给先驱点个赞，但是转念一想，又生疑惑。
“你既然能杀素神，为什么不考虑直接把董君临给灭了？”
先驱横了白少平一眼，道：“杀素神没那么简单，素神没有实体，要完全抹除，需寻到其本源，若是他自己刻意隐藏，几乎无从下手，你所看到的银发男子，只是董君临最早的肉体，他若想舍弃掉，也可变成甲子那般无形无相。”
白少平被横了一眼，弱弱的问道：“那……你是什么境界？”
先驱淡淡一笑，道：“不是早告诉过了你们，我是屋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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