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彻的场合(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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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 这个案子的背景好吓人啊,那么多等身人偶晚上看着都会做噩梦吧!这馆长还敢一个人在这待一晚上,是个狼灭]
[久违的三选一, 二男一女选一女, 我梭|哈阿秀!]
[那个水也宽太跳了吧,嘴那么欠肯定是凶手, 我压满!]
[我就不一样, 我压人偶!]
[啊啊啊!这是toru吧?是toru吧!笑起来那么甜感觉不像是格兰!(胖达跳舞)而且眼神看起来好深情哦嘿嘿嘿麦外敷终于回来了嘿嘿嘿, 老贼听我说谢谢你,温暖了四季~]
[他好像一直在看着那个红舞鞋的人偶,难道那是破案的关键吗?]
[草笑死我了, 我懂了,怪不得目暮警官叫他询问嫌疑人的时候呆了那么久, 脑补格兰不耐烦破案直接把自闭的彻猫猫踹出来,而彻一睁开眼睛好家伙, 案发现场!]
[toru:我是谁?我在哪?这个叫我的胖乎乎的警察是谁?哦草——远处怎么还有那两个家伙!(土拨鼠尖叫)(草泥马狂奔)哈哈哈哈格兰夺笋呐!]
[哈哈哈松田这个形容也好绝,神tm的狗看肉包,一骂骂俩, 不过他直觉真的好准,对toru来说,可不就是许久不见格外眼热嘛!]
[就这样啥都不知道还能跟着破案, toru也是很强了!他现在用柔软的目光望着大家,是想着哪怕是短暂的时间, 也想多看看这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世界吧]
[“真相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犯罪者”, 草啊啊啊, 这是不是在暗示什么?等一切真相大白, 格兰自然也不会被放过, toru不会要表演我杀我自己吧!(呆滞)]
[不止想杀格兰,某种程度上来说,toru自己算是胁从犯]
[焯,为什么笑着笑着就提刀剁砧板了,格兰你这个屑!!!]
[组织你欠我的拿什么还——(声嘶力竭)]
[敲……如果是从目暮警官叫住格兰的那刻切换的话,那么toru确实不知道水川秀让别人叫他阿秀的事情,就这么一个细节就被马自达发现了!!啊啊啊toru有救了!!]
[马自达a上去!!直接抓住彻让他不要跑了!!格兰什么的被反压制的话,这胜算不就来了吗!]
千代谷彻只问了几个问题。
一,水川秀昨晚的咖啡来源。
“我和馆长都有喝咖啡的习惯,昨天回来时看到有咖啡便直接喝了,我以为是馆长泡的。”
旁边的鉴识科警员道:“死者体内没有发现□□,他没喝咖啡。”
二,水川秀什么时候听到类似狗叫的声音。
“好像是十一点多……因为当时实在是太困了,我本来想起来去巡逻的,但是这个时间馆长也没睡,我以为很安全,就又眯了一会。”
三,水也宽手指上的伤是不是被细线划到的,以及对人偶的维修情况。
“只是不小心被割伤而已,至于人偶维修,我天天都会化妆修理的。”
水也宽看着有些紧张,他摊着手道:“你该不会说这是我杀人的证据吧?如果是徒手用钢琴线的话,不可能只有一根手指受伤!”
目暮警官也迅速地道:“千代谷,别学侦探卖关子了!”
千代谷彻安抚地朝目暮警官笑了笑,直接道:“凶手确实是水也先生,但你是利用了人偶对吧?”
水也宽脸色一白,大声道:“你怎么能凭空污蔑人?”
“那就重新还原一下现场好了。”
千代谷彻捏着证物袋左右看了看,还没来得及说话,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就走了过来,两人手中拿着一捆钢琴线,一个圆弧状的卡扣,然后站在“红舞鞋”人偶旁边,将卡扣别在人偶的肩膀处。
人偶奇怪的衣服褶皱来源便是如此。
阿秀惊呼道:“啊……这个不是平时用来控制玩偶行动的卡扣吗?”
“让我们来帮忙咯。”萩原研二朝脸色愈发难看的水也宽眨眨眼睛,“毕竟这个手法,还是要动点脑子的是吧?”
松田阵平吹了个口哨:“风头也不能让某人一人占尽?”
千代谷彻只是看着两人笑,笑容如沐春风,把本来跳脱的两人笑得顿时一身鸡皮疙瘩。
“这,这也太肉麻了吧?”松田阵平借着放装置的动作,小声嘀咕道,“难道toru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情?”
萩原研二深沉地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在心里想着怎么折腾我们俩——因为我们刚才围观他被目暮警官训?”
松田阵平倒吸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出一份力。
以千代谷彻这黑心包子的性格,还真很有可能!
“水也先生,你也可以提前准备解释一下,为什么人偶的衣服纤维会粘在你头发上——我记得你今天好像没有接触到人偶?”
水也宽专注地看着松田阵平等人的动作,闻言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道:“可能因为我回去没洗澡,之前化妆的时候可能带到了。”
松田阵平拉长调子喊:“哦——没洗澡没换衣服,所以‘红舞鞋人偶’身上粘着的纤维是你昨天留下的?作为一个天天维护人偶的化妆师,该不会注意不到这点细节吧?”
“我……!”
千代谷彻抖了抖自己手中的证物袋,里面的衣服纤维就是从人偶身上摘下来的。
前面山下木亲自抱了新型材质的人偶,还骂了一声这种人偶容易掉纤维的特点,同样他的衣服纤维也沾在了那个人偶的身上。
这说明这种材质的人偶必须通过卡扣和滑勾来操作,不然经过人的触碰就会沾上杂质,变得不美。
既然水也宽是每日都会维修人偶的化妆师,那么他不可能仍由自己的衣服纤维留在人偶上。
而他八点下班,之后馆长进去检查,如果发现纤维,肯定会大发雷霆,那么留夜班的水川秀不可能没听到动静。
因此可推出,在水也宽八点离开时,人偶身上是没有他的衣服纤维的。
水也宽面色格外难看,他现在哪怕改口说昨晚洗澡了,他也不能确定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残留人偶的衣服纤维。
这些警察好奸诈!
“你昨天晚上根本就没有离开。”千代谷彻接着松田阵平的话道,“前面水川小姐所说的狗叫,你却不假思索地说不可能,因为那狗是被你毒死的,你提前煮好了下有强效安眠药的咖啡,水川小姐喝了之后陷入沉睡。”
“那你说我是怎么杀死馆长的!”水也宽咬着牙道,“他又不可能站着让我杀,而且他没喝咖啡吧!”
“我们两个如果打起来,我不可能毫发无损!”
就这时,有个警员急匆匆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地递出一袋衣物给目暮十三:“目暮警官,我们已经取来了!”
“嗯?”目暮十三一愣,“这是什么?”
千代谷彻言简意赅:“目暮警官,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目暮十三“哦”了一声,将袋子拆开,把里面红色的衣服取了出来,顿时拿远,皱紧眉头道:“好臭!”
只见有着黑色花纹的长裙上还勾着一顶金色的假发,以及——一堆烂菜叶,花纹湿哒哒的,糊成了一团,一看像是画上去的。
“这是在这附近垃圾桶里找到的衣服。”千代谷彻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表面依旧淡定地道,“有没有跟红舞鞋身上的很像?”
众人顿时哗然,对比之下,发现竟然还真的有些类似!
萩原研二看着千代谷彻的小动作,忍俊不禁。
松田阵平将人偶抱起来,放到面色铁青的水也宽旁边,啧啧道:“看,你们好像也差不多高?”
“作为化妆师,人偶的面妆你应该也很熟练吧?”
红舞鞋少女人偶的标准身高是一米六五,而本就矮小的水也宽与它高度一致。
萩原研二慢悠悠地道:“在深夜,闪着灯的人偶大厅,代表着永不停息舞蹈的红舞鞋突然行动,它越转越快,天永馆长惊慌失措地抓住人偶,将它的卡扣卸下,却依旧因为异常,害怕得想要离开,在这个过程中,他袖子的绒毛蹭到了人偶身上。”
“唰!”
松田阵平将装置套好,然后开始拉动细线,人偶顺着舞台上方早已装好的滑轨,在钩子的带动下迅速移动,而他站在原地,目光炯炯地看着水也宽。
不知何时,水也宽变作了舞台的中央,他的四周都是警察,连两个同事也用异样的目光看他。
“这时,大门突然‘砰!’得关起来了。”千代谷彻低低地笑了一声,在说到关门的时候陡然提高嗓音,吓得在场人浑身一抖。
松田阵平单手勾着自门口穿到房间内的鱼线,用力地一拽,大门立马关上,他的食指出现了一抹血痕,顿时“嘶”了一声。
千代谷彻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他刚想开口说什么,松田阵平立马扯着嗓子道:“然后!然后啊!被吓退回唯一有光的舞台中央的天永宽和,在一堆还有可能移动的人偶中,自然会下意识移到了刚才被他取下卡扣的,不会动弹的红舞鞋人偶旁边。”
“殊不知藏在舞台边缘的凶手这时已经利用他目光的死角,完成了一波偷天换日,让与人偶装扮相似的自己挡在红舞鞋人偶前面!”
“装扮成人偶的水也宽,你身上是不可能有移动人偶的卡扣的!”
水也宽脸已经快变成灰色的了。
如果说原本直接见面天永馆长敢跟凶手对打,但是突然冒出来要杀他的是站在他身后的,已经取下移动卡扣的人偶呢?
这没反应过来就被藏在红绸缎中的钢琴线勒死,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千代谷彻先是凉凉地看了松田阵平一眼,接着对水也宽道:“水川小姐听到的疑似狗叫声,应该就是你勒住馆长时他发出的几声哀嚎吧?”
他勾了勾唇:“我们可没直接说凶器是钢琴线,割喉的话,手术刀应该也能做到?”
“你的手之所以没伤,是因为红舞鞋的手中,还有着血红色的绸缎……”
之后的内容便不用多说,水也宽一拳锤在地上,咬着牙道:“如果不是那个家伙不尊重人偶,为了牟利把传统的换掉,我怎么会杀他!我那么热爱着那些人偶,他却完全不听我的意见!”
“他只是为了让人偶事业发展得更好!”山下木反驳。
他冷笑道:“但凡他在意人偶本身,怎么可能连我和红舞鞋都没认出来。”
松田阵平抽了抽嘴角,水也宽这操作,一般人晚上都能吓个半死,别说还去仔细区分了。
“那‘秀’字是怎么回事?”目暮警官有些迷茫地道,“这个不是死亡讯息吗?”
水也宽冷漠地道:“是我写的。”
水川秀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为什么?!”
“明明他喜欢你,如果你答应他的话,完全可以劝阻他不要换掉之前的人偶,可是你却一直在拒绝!”
已经完全疯魔的男人面容扭曲,甚至为如此扯淡的理由,现在还想去抓水川秀的领子。
就这时,一声到肉的碰撞声响起,水也宽顿时趴在了地上,身上还穿着警察制服的青年甩了甩手腕,淡定地道:“目暮警官,先把犯人带走吧。”
“诶?!”
在场众人下意识露出了豆豆眼,萩原研二惊恐地抱住了松田阵平,被后者嫌弃地推开。
千代谷彻微微一笑:“水也宽先生看来是通宵了一个晚上,有些低血糖了呢?”
目暮警官:“……”
他是信了千代谷彻很乖的邪!
当面殴打群众什么的,这要是被记录下来……目暮警官扫视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默契地低下头,或者左顾右盼。
“千代谷,这次笔录由你来录。”目暮警官最终还是轻拿轻放,没好气地道,“没有下次!”
千代谷彻眉眼弯弯:“明白!”
[三人联合破案!我竟然嗑到了糖!!你一言我一语接话什么的太默契了(幸福)]
[松甜甜这演得也太卖力了,看toru想鲨人的目光(点蜡)]
[这案子脑补起来还真吓人啊!!半夜人偶突然行动,想离开发现被关门,看着其他带着卡扣的人偶不敢靠近,馆长便退回唯一一个被自己取下卡扣的人偶那边想要打电话求救,谁知是把自己送到死神手上]
[草!!恐怖片起来了,抱住我家toru瑟瑟发抖]
[楼上,然后你发现格兰举起了枪(恶魔低语)]
[只能说要是馆长不取下人偶的卡扣,或者不凑过去,水也宽就没法杀人了吧?]
[不啊,你想想要是发现人偶主动追着你跑什么的,是不是有种吓尿的爽感(狗头)]
[私密马赛虽然人死了很糟糕,但是能见到toru这么活力破案的一面还是好感动呜呜呜,他是真心热爱着正义的啊!]
[黑心包子这一锤打得好!这种小心眼没逻辑还想嫁祸小姐姐的人渣就应该□□翻!]
[话说这个案子在暗示什么吗?长相相似的人偶和犯人,最终的结局犯人进入监狱,失去主人的人偶被废弃(呆滞)]
[啊啊啊别说了!我开始怕了!这不会是在暗示千代谷姐弟的结局吧?神索和toru一直被组织控制,从某种角度来看,也像是人偶,而格兰顶替toru的位置,则是代表了犯人]
[我哭的很大声,为什么要显微镜抠刀啊?!]
戴着帽子的警部摇摇头,让警员帮着搬人离开,而千代谷彻则是回头看着站在原地一个望天一个望地的某爆处组警察,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松田警官,我要不要先夸一下你的敬业程度?”
“先回去,先回去再说!”萩原研二一副牙疼的模样,举手投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在说旁边这个卷毛,他却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
toru这是去夏威夷而不是去叙利亚的吗?两个月怎么变凶残了那么多!
松田阵平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痕,轻咳了一声,表面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他将墨镜别回脸上,朝正在收拾东西的水川秀告别:“那么阿秀小姐姐再见啦。”
“再见。”水川秀有些局促,接着提高声音对千代谷彻喊,“谢谢千代谷先生!”
“不客气……”千代谷彻的目光在松田阵平身上扫过,话语在嘴中滚了一圈,“阿秀小姐。”
三人就此离开,一看时间也已经到了吃饭的点,水也宽被揍晕估计还要去医院检查一趟,怎么折腾也得下午才能审讯,目暮警官直接将人带走就是默认让他们三人聚一聚。
所以说有个好上司的感觉真不错。
在萩原研二的提议下,三人选了个安静的拉面店吃午饭。
千代谷彻又变回了安静的模样,他如同警校时期那般又找老板要了个碗,放凉了再慢慢吃,好在冬天凉得快,也不会太拖累时间。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青年的示意下,挑挑拣拣选了爆处组的案子来说,还有关于警视厅的八卦,而大部分的时候,千代谷彻都是充当一个倾听者。
在聊天的缝隙中,萩原研二咳了声,还是没忍住道:“toru,你老实说。”
黑发青年一愣:“啊?”
萩原研二严肃地道:“如果是因为目暮警官训你,我们没挺身而出的话是我们的问题,但是我觉得你可以直接告诉我,下次我保证冲过去就替你捡本子!”
松田阵平疯狂点头,真诚地道:“快收了神通吧!我头发都快被你的视线biu着火了。”
千代谷彻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他怀疑人生地问:“我看你们的目光,很明显吗?”
“toru我跟你说,小阵平一开始以为是被什么会汪汪——嗷!”
松田阵平一脚踩到损友的脚背上,磨着牙道:“没有的事,别听hagi乱说。”
谁料黑发青年竟然来了个仰角四五十度忧伤的动作,还佯装凄凉地抹了抹眼泪:“这不是那么久没见,想要好好看看你们胖了还是瘦了吗?我的好大儿——”
萩原研二:“噗咳咳咳!”
见鬼了!明明早上千代谷彻还一副温和冷淡的样子,让他觉得生疏得不太对劲,怎么破个案子就变成了这般沙雕的模样。
难道是受到那个脑子不正常的水也宽的刺激了?!
松田阵平也手一抖,不小心把面抖到裤子上,他瞬间蹦起来,控诉地道:“toru都怪你啊!”
黑发青年单手撑着脸颊,嘴里应道:“嗨——私密马赛!”
敷衍!
松田阵平抗议,架着他想要强行塞面,千代谷彻任由他晃着,对他吃面时戴墨镜耍酷的举措发出啧啧的调侃。
萩原研二敢肯定自己从千代谷彻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喜悦和怀念,但其中挥之不去的一抹伤感就像是映在湖面上的银月那般,看得见却又摸不着。
明明他完全可以早些从夏威夷回来见他们的嘛,也就两个月的时间。
自己跑得那么远还老联系不上人!
所以千代谷彻还是有什么心事?
“话说toru,你去夏威夷有找到人吗?”萩原研二不提自己和松田阵平装搞笑艺人碰瓷千代谷彻姐姐的事情,反过来去打探他。
千代谷彻怔了一下,旋即无奈地笑道:“没在那找到……但是我大概知道她现在在哪了。”
“不去见一面吗?”松田阵平挑挑眉。
黑发青年脸上的笑容淡了,他搅了搅面,垂眸道:“现在还有点早吧?不如等我功绩有成再见她岂不是更好。”
毕竟一开始所想的,便是他穿着警服,站在光明之下。
而现在……
‘近乡情怯!’松田阵平转头朝萩原研二做口型,两人自认为都懂。
“那你要什么时候?”卷发警官转着墨镜道,“以你的破案效率,升职肯定很快吧。”
“为了让你有揍我的机会,努力个警视总监?”黑发青年努力将难过敛在心底,打起精神开玩笑。
萩原研二笑骂:“那都几十年了!你们到时候还打架的话,我可不负责劝架,丢人!”
“知道了知道了。”千代谷彻道,“为了不让hagi有劝架的机会,我争取将松田一次干翻!”
“谁打得过谁还不一定。”松田阵平表示不屑,“我这两个月可是天天有去健身房的。”
“那到时候就让我看看松田警官的能耐啦——”千代谷彻起身,“我先去一下卫生间。”
松田阵平看着自己脏了一块的裤子:“等等,我也去擦擦裤子!hagi你就留着帮忙看着面!不准偷吃!”
萩原研二好笑地道:“我要偷吃?我光明正大地吃好吧!”
嘛,看样子小阵平还是不放心。
只不过……他担心的,确实有些道理啊。
萩原研二看着千代谷彻没被吃下去多少的面条,腾腾的热气已经散了,变得冷冰冰、硬邦邦的。
264
两人说去上厕所,实际上在厕所外的洗手台那便站定了,松田阵平打开水洗了洗手,用纸巾擦着裤子上的污渍,千代谷彻站在他的旁边,只是望着他的动作。
“不是说要去上厕所?”卷发青年有些胡乱地擦了两下,抬头看他,有些轻佻地道,“难道是害怕了要哥哥陪你进去?”
千代谷彻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说我一直盯着你,倒不如说说你没事看我做什么?”
松田阵平站直,挠了挠脸颊:“很明显吗?”
“……”
这对话似乎有点似曾相识。
两双黑瞳对视着,谁也不愿先挪开视线,犹如正在角力的猛兽,互相找着对方的破绽,松田阵平看着认真等着他回答的千代谷彻,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问出口。
停顿了一秒有余,他问:“toru,你最后怎么改口叫水川秀阿秀了呢?”
“就……随口喊的。”千代谷彻没想到他问这个问题,蹙了蹙眉,有些疑惑,“有什么不对吗?”
话越多越容易出破绽,松田阵平有些希望自己的智子疑邻,但见他一副真的想不起来,神色间有些谨慎的样子,还是觉得头脑一阵昏沉,仿佛听见审判前的钟声响起。
有什么不对?
别人或许会随口喊喊,但在外人面前格外注重礼节的千代谷彻会随便喊?
他怕是通过旁人的反应——尤其是他的反应,推测出来的吧?
·
在破案之前,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有过短暂的交流。
toru那么细心的人,怎么会在水川秀明确说明后,还一口一个水川小姐呢?
“可能是没听见?”萩原研二猜测,“他开始看着有些恍惚。”
松田阵平觉得不合理:“你见过toru之前破案的样子,怎么可能连问询都要人教!如果他是连目暮警官的指示都没听见的话,倒是也说得通,但是他会那么久没听见吗?”
两人心中不由得产生猜测,幼驯染的默契让他们一同说出口。
萩原研二:“toru该不会听力出问题了吧?”
松田阵平:“他该不会心理问题严重起来导致健忘了吧?”
萩原研二:“……”
松田阵平:“……”
“小阵平你想的也太离谱了吧?”
“hagi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两人互怼了一会,最后放弃猜测,选择到时候直接a上去问当事人。
但实际上松田阵平还有个更离谱的想法没有说出来。
早晨碰到的千代谷彻,与他现在碰到的,并非同一个。
——这有可能吗?
无数的记忆在脑海中闪回,几个月前失踪后突然回归的青年变得冷淡生涩、在寝室里无法抑制的崩溃、之后重新重归的柔软下又有对部分事情的茫然。
千代谷彻似乎有些记不清他们几个找借口回教室的事情了……
哪怕时隔几个月的今天,松田阵平也依旧觉得破案前的千代谷彻与现在的他相差甚远。
·
松田阵平的父亲,松田丈太郎是个职业拳击手,曾被误认为杀人犯而被警方逮捕至此错过比赛,一蹶不振,甚至终日酗酒,偶尔耍起酒疯来还会跟他打上一架,但在清醒后又会疲惫地向他道歉。
因为父亲心理压力过重,松田阵平有陪他去医院做过心理疏导,而在等待期间,他有听到护士的交谈。
“真可怜啊,302室的那个,据说是从小被父母家暴才会变成这样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直接变成另一个人了!”
“害,别说他可怜了,你不知道我去给他送个药,结果把我抓的。”
“did患者就这样,下次可以试着挑他主人格在的时候去……”
那时的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病,只是觉得真有意思,一个人怎么会变成另一个人呢?又不是魔法!
“did,分离性身份障碍,显著特征是一个人体内拥有2或者更多的人格。”
产生的念头犹如迅速生长向上攀爬的藤蔓,很快就缠绕了松田阵平的脑海,他一路上便拿着手机搜索各种信息,还谨慎地防止别人看到。
“记忆不连贯是日常最大的麻烦。”
“根本原因在于主人格无法忍受痛苦,为了保护自己,会分裂出其他人格来承受苦难。”
“没有针对性的药物可以治疗。”
……
假的吧!
千代谷彻看着那么积极向上,一个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想法的小混蛋而已,他还说要好好当个警察,届时去姐姐面前邀功。
这家伙早就被他们暴力镇压,摁头签下绝对不瞒报、不乱闯、安安分分过日子的协议。
真的吧
千代谷彻有着严重的火灾ptsd,寻找姐姐都找出了执念,办案的热情仿佛能把自己都给烧没,仿佛入学时的体检都是走后门。
还有那段失踪的日子,为什么所有人都对此三缄其口?
就连夏威夷,千代谷彻去那里真的只是找之前的资料和休息吗?
越想越离谱,松田阵平快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得有些手颤。
这种离谱的猜测全起源自幼时那次记忆深刻的一次听闻,他也不觉得这是能跟萩原研二一起分析的内容,将这种严重的状况安在同期头上,他浑身上下都别扭。
但是松田阵平没有任何能够确定事实的渠道,千代谷彻的演技向来是极好的,哪怕是一无所知,在明面上也能演个运筹帷幄,对付这种人,迂回反倒没有任何用处。
真是难搞的家伙啊……
松田阵平莫名有些想叼根烟。
·
“有什么不对吗?”
一堆念头已经乱窜完毕,耳边千代谷彻的声音才刚落下,松田阵平挑了挑眉:“没什么不对,话说——toru,晚上你说去哪里聚餐来着?”
黑发青年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眼中茫然转瞬即逝,他抵唇轻咳一声,再说话便是:“我什么时候说过聚餐地点了?这不是还没定吗?”
松田阵平一拍额头:“是hagi那小子说的要去看什么表演,我给记错了!”
“记错了?那家伙所说的人偶表演八成也看不了,毕竟化妆师和馆长都没了。”千代谷彻转身去洗了个手,问,“你还没说阿秀怎么了。”
“没什么。”松田阵平又觉得自己的猜测好像没那么有道理了,他打哈哈道,“回去吧,不然hagi那家伙怕是要把我的肉都给夹走了。”
“松田。”千代谷彻喊他,表情平静,“你在试探我什么?”
松田阵平“啊”了一声,将浮夸的演技收回,平静地又一次说出那个问句:“很明显?”
“很明显。”千代谷彻又一次给了他肯定。
养成一个习惯只需要两个月,在警校里朝夕相处了那么久,几人的默契自然不用言语。
松田阵平站直,靠近,借着比黑发青年高上那么一点的身高,微微低头看着他的眼睛,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彻你是你吗?一直是你吗?”
“你这话问的就很有意思。”对方失笑,似乎觉得距离有些太近,便后移一步,轻巧躲过他的对视,“我不是我,我还能变成其他人?”
“did。”松田阵平突然道,他紧盯着千代谷彻的眼睛,不给对方逃离的机会,“你有听说过吗?”
千代谷彻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很快,一只冰凉的手放到了松田阵平的额头上,黑发青年面容古怪:“没发烧吧,松田我记得我心理学成绩比你们好多了?你也真敢乱想,要真有这种毛病,我还能好好当警察?”
被否认了。
松田阵平下意识松了口气,千代谷彻当的是刑警,入职可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而且这种病一般都是小时候受到创伤才会有的吧?
是假的,只是他想到小时候的事情,被带偏了!
他胡乱地在心里找着理由。
“真没事吗?那你怎么态度忽冷忽热的。”卷发青年嘟囔道,“还有水川秀……”
“我觉得我对你们的态度一直很好?”千代谷彻打断他的话,微笑着道,“我只是当时在关注人偶,没听到她的自我介绍而已,你早上问我要伴手礼的时候还说目暮警官最近——”
“行行行我信了。”松田阵平投降,不想在厕所让自家长官再丢一次人,“所以你就没听清那一句啊?”
“水川小姐让人叫她阿秀对吧!就这一句。”
“就因为这一句话你怀疑我精神有问题,松田阵平你认真的?”千代谷彻的态度很坦然,他甚至也沉下声音道,“松田,是你吗?你是不是被什么卷毛笨蛋猩猩附体了?”
“啊……嗯。”松田阵平被他这么盯着,也开始怀疑人生。
原来就真的是走神了?
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题大作的大猩猩连卷毛都仿佛耷拉下来了。
“噗哈哈哈!”
看着他这副傻兮兮的模样,黑发青年直接笑起来,笑得很夸张,连带着那双眼睛都笑出了泪水:“松田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不要乱看奇奇怪怪的东西!”
“哈哈哈我说你怎么一路上看我那么奇怪,搁这你还不如说我是被妖怪俯身了呢!这事情告诉zero他们肯定很有意思。”
“还有下次带你去我家乡那边,江古田町关于这类的传说可太多——”
“啊啊啊!别说了!”松田阵平直接揽住他脖子,一手捂住他的嘴,脸“唰”得就红了起来,语语速极快地道,“我知道我想的离谱但是没必要这么复述一遍再告诉那个金毛混蛋的好吧!”
“唔,唔!我错惹!”
黑发青年迅速一只手挡在了两人中间,避免被激动的某只大猩猩直接勒死。
千代谷彻的记忆确实没问题,除了走神漏听的那句外,其他的内容他都记得。
松田阵平暂时找不出其他的线索,同伴无事的庆幸和真的问出口的羞耻卷席上来,让他也一时间无法关注到更多的细节。
他被千代谷彻拍开手后便恼羞成怒地道:“回去吃面啊混蛋!你这半碗都吃不到哪里有力气跟我干架!”
“跟脑袋里都是肌肉的大猩猩打架哪里要什么力气。”
黑发青年后退一步,防止松田阵平被他的骚话气到揍人,接着先发制人地张开手,拖长调子道:“好久不见,松田——我的第一个拥抱交给你?”
松田阵平拳头都攥紧了,又被他这老熟悉的以柔制刚套路打败,他叹了口气,看着仿佛又清减了不少的同期,还是别扭地张开手,轻轻地给了个拥抱:“真的是……谁叫你不早点回来啊!”
“嗯嗯,我的错,没有早点回来。”轻飘飘的声音听着完全没有任何道歉的感觉,让松田阵平顿时磨了磨牙,“你还好意思说!”
回不去了
松田阵平嘴里还在不满的絮叨着,殊不知靠在他肩上的黑发青年犹如摘掉了假面一般,收回了所有的表情,只有那双仿佛是笑出泪而蒙上一层水意的黑眸,有些难过地看着洗手台上方的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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