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一夜之间，整个玄门或闭关多年、或失踪已久的响当当人物，忽然重出江湖。
一个接一个的秘密会议、视频通话，彻底搅乱了整个玄门原本平静的水面。
没有人知道这些大佬都商量了什么。
但所有感知敏锐的天师，都忽然嗅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
玄门的天，要变了！
地府里。
搅动一潭池水的鬼门关，已经重新沉寂下来。
但它修复后的模样，跟以前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仍旧是古朴厚重的青铜色，上面的浮雕褪去锈迹，变得栩栩如生。
一个个凶神恶煞的阎王、鬼差和凶兽活灵活现，自带一股无可比拟的煞气！
若胆小一些的鬼魂来到，恐怕都不敢往前一步。
酆景宸收回手，仰视着这巍峨的天地造物，眼中异彩连连。
忽然，一道头发丝粗细的功德金光从天而降。
重启鬼门关，同样是大功德一件！
酆景宸看着这一缕金光，右眼突然闪许多玄妙的光芒，脑海中灵光也开始翻涌。
等到金光彻底抹去体内。
酆景宸右眼中，突然有一道金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原来如此！”酆景宸双眸发亮。
他的声音更因为谜题揭开，兴奋得微微颤动：“功德公式，不是用计算的！”
或者说，想要计算它，难度堪比创造一个虚拟世界！
因为功德的获得，取决于当下世界每分每秒的变化。
就好比同样是发现了高产作物，在灾荒年代，那就是救世的天大功德。
但如果是平常的年代，那也仅仅有发现新作物的功德而已。
除非，能够掌握一整个世界的数据，否则谁都无法精确计算自己这个举动，究竟能获得多少功德。
但，这并不代表“功德”这条规则没有用！
酆景宸闭上眼睛，回想起自己攫取到的信息，低声呢喃：“功德公式，可以用来验算！”
每个人身上的功德金光，其实都可以看作是一个数值。
只要利用功德公式简单验算一下，就可以算出个人功德金光精确的量。
精确的量！
这对于科学研究来说，是最关键也最基础的条件！
只有明确每一个定量、变量，研究成果才有能重复实现，以至于到推广应用！
否则，一切都只不过是碰运气的玄学。
而一个可以精确计算每个人功德的公式…
酆景宸研究了半个月，终于在这个新世界，找到第一个“科学”的锚点！
这一瞬间，酆景宸脑海中浮现出许许多多的应用场景。
他猛然睁开眼，神情已经迫不及待地跃跃欲试。
这时，阎王印终于从酆景宸体内跳出来，整个印的颜色都仿佛璀璨不少。
它兴奋地围绕着酆景宸转：“宸宸你看我！是不是变好看了！”
酆景宸一把将它抓住。
右眼中闪过几抹光芒，轻而易举地就从代表阎王印的光团中，看到了功德金光的存在。
他正好用阎王印来验证自己的发现：“你也得到了功德金光。如果以审判一只鬼魂获得的功德为1的话…”
酆景宸又打量了阎王印几眼，将它身上的功德金光代入简单的算式当中：“你应该获得了将近89的功德值。”
阎王印听酆景宸这一串奇奇怪怪的话，兴奋的情绪微微一顿。
但很快，它决定无视这些，雀跃兴奋道：“没错！没想到重启鬼门关的功德我也有份，要是多来几次，我很快就能晋升啦！到时候你也会有好处的哦~！”
酆景宸：“晋升？什么好处？”
阎王印不由嘚瑟起来：“我跟你绑定之后，咱们俩就是一体的。我强你就强，你强我也会强。”
“以前地府里可不止一个阎王，大家的实力也有高低之分。而且阎王之外，还有鬼帝。鬼帝之上，还有酆都大帝！”
“现在这些职位空悬，这可都是咱们的机会！宸宸你要努力鸭！执掌地府，你可以的。冲鸭！！”
酆景宸目光微闪：“执掌地府么？”
他对权力倒是没多少渴望。
但是如果能走到那一步。全新的地位、全新的世界，应该会更加有趣…吧？
酆景宸眼眸微敛，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
但忽然，他转头看向鬼门关之外。
鬼门关并不是地府的尽头。
在鬼门关外，还有一条非常漫长的黄泉路。
但是此时黄泉路同样被垃圾山所掩埋，酆景宸的视野看不了太远。
不过，他敏锐地察觉到黄泉路那端 ，出现了些许陌生的气息波动。
阎王印激动得跳起：“哇！这么快就有鬼自动来到地府了！宸宸，咱们去看看！”
酆景宸正有此意，大长腿绕过鬼门关，往前方迈去。
远处的温欣妍和翁晓姝对视一眼，最终还是没敢太过好奇，乖乖留在原地。
酆景宸越过几座垃圾山，很快就看到了第一位自动来到地府的鬼魂。
这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男青年。
身穿格子衬衫、脑袋顶上头发稀疏，一脸黑眼圈。即使成了鬼，还是一副憔悴到不行的模样。
不过，对方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原本站在原地，神情无比迷茫。
此时见到酆景宸，目光猛然一亮：“小哥，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附近哪里可以打到车吗？”
酆景宸目光在他身上扫过，还开启真实之眼观察了一下。
这鬼身上没有功德的痕迹，应该是个无功无过的普通人。
酆景宸：“这里是地府，你已经死了。”
“啊？”男青年愣住。
就在这时，半空中突然传来十分尖锐的“滴——”声。
还有一个焦急的男声：“不行，病人心跳停止了。快上除颤仪！”
“哔——”
“滋啦滋啦”
“不行，加大电流，再来一次！”
……
随着一阵又一阵杂乱的声音，男青年的身形也会随之时而凝实，时而透明。
这诡异的情形，让男青年再度呆愣。
酆景宸目光微凝：“小印，这是…”
阎王印在酆景宸耳边悄悄道：“这家伙来早了。这是生魂濒死时的现实投印，如果等下他从地府消失，就代表他被救活，回阳间去了。”
“以前也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咱们等着就行。”
酆景宸暗道一声“果然”。
许多民间传说中，那些濒死的人都会说自己到了地狱或天堂。现在看来，其中并非全都是的臆想。
而这时，男青年似乎也终于反应过来。
他低头呆滞地看着自己的半透明的双手，身体不由轻轻颤抖：“我…要死了？”
“不。”他猛然抬头，突然变得面目狰狞，“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他转身拔腿就跑！
他不能死。
他要回去，他要离开这古怪的地府！
男青年越跑越快，但他的身形却愈发凝实。
而半空传过来的急救声音，也越来越衰弱…
男青年也意识到了什么，歇斯底里地呕吼：“不，我不能死！快放我回去啊，滚蛋！！”
“砰——”
他被一块垃圾绊倒，直接啃了一嘴的泥。
可他一回头却发现，自己跟酆景宸的距离根本没有任何变化！
“不…”青年终于绝望了。
他崩溃地瘫倒在地，抬头看着眼前这神情淡漠的少年。
一滴无形的魂之泪在他脸颊滑落：“你在骗我对不对？这里究竟是哪里？不要骗我…我没死对不对…”
他连滚带爬靠近酆景宸：“小哥…不，大哥！求求你，放我回去好不好？我不能死，我真的不能死！”
“我爸妈还在等着我回家过年，我已经三年没回家…”
他话还没说完，天空中的所有动静陡然消散。
青年体内一股犹如实质的阴气窜出，迅速将他彻底转化！
从此生魂变鬼魂，再也无法还阳。
青年自己似乎也有感觉，浑身陡然一颤，不可置信地呆愣在原地。
酆景宸垂眸看着他，语气淡然：“节哀顺变。”
男青年没有反应，整个人恍若一根木头。对外界所有的一切，已经没有了感应。
酆景宸微微摇头，轻声道：“跟我来。”
仿佛言出法随。
酆景宸转身迈步。男青年竟整个鬼都飘了起来，紧紧跟在他身后。
这就是阎王在地府中的权力。
实力低于他的鬼魂，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只不过酆景宸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一现象的原理是什么。
一人一鬼很快回到鬼门关前。
原本紧闭的鬼门关大门，忽然自动打开一条能容纳一人进入的缝隙。
酆景宸新奇地抬眸。
阎王印给他介绍：“一般的鬼魂过来，都是打开这么大点门缝。只有十世大善人那种级别，鬼门关才会大门洞开迎接噢~”
“当然，宸宸你是阎王。也可以随时让它彻底打开。”
酆景宸有些惊讶：“也就是说，它也能分辨鬼魂的功德？”
阎王印：“啊？应该是吧。”
酆景宸却眉头微皱。
那这么看来，包裹鬼门关的那张金色大网里，应该也有一道“功德”公式。
可是…
刚才他并没有看到熟悉的公式！
是他看漏了吗？
酆景宸正准备打开真实之眼，再好好找一找。
可突然，他和阎王印又齐齐转头看向后方。
阎王印飘到他肩膀，高兴道：“宸宸，又有好多鬼魂过来啦！咱们去接吗？”
酆景宸目光微敛，轻轻摇头：“不用。”
刚才男青年临死前那一幕，让酆景宸想起来传说中的一个设定。
只要魂魄没过鬼门关，都可以被抢救回去。而一旦入了鬼门关，神仙来了也没用。
黄泉路，也是世人挣扎求生的最后一段路。
他就没必要提前去毁掉人家的希望。
就在鬼门关后，等着鬼来吧。
反正鬼魂进了地府，除非复活，不然根本无法逃离。
“不过…”酆景宸看着气息越来越驳杂的黄泉路，不由轻声低喃，“有点麻烦了。”
“什么？”阎王印顿时戒备地四处张望，“出什么事了？邪天师又出来做乱了吗？！”
酆景宸：“全球平均每秒有1.8人死亡。就算其中只有一半是自然死亡，不会化成厉鬼。那每秒，也差不多会有一个人来到地府。”
这么多的鬼魂到来。
就算他一天24小时不吃不喝，勤勤恳恳地拍生死簿，那也审判不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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