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好戏正式开始
程建军推着单车，迈步在一条街道上，他眼神在周围两边街道上看了看，最后在一个杂货部前停下。
他上前笑着朝窗口里面的大妈喊了一声，随即拿起公共电话，开始拨打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电话那头是一个老头，程建军连忙朝喊了一声，随即又过了一会，电话那头，终于传出一个男声。
程建军连忙低声喊道。
“晨晨，事情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男声随即说道。
“事情已经办成了，就在三天后，建军哥，这事不会有啥危险吧？”
程建军听到事已经成了，顿时脸上压抑不住的喜色，但是很快恢复正常，随即朝电话那头说道。
“能有啥危险，放心，这事过后，哥一定给你买一辆新的自行车，晨晨，你帮哥盯着，三天后，他们交易成功后，你马上给我打电话，还是老地方，我会一直在这里等！”
听到一辆新的自行车，对面传出欣喜的声音，连忙答应了下来，随即两人很快放下电话。
程建军放下电话，连忙笑着掏出几毛钱，从窗口递了进去，随即推着单车，转身便走。
刚刚和他通电话的是他大姨儿子，也就是他表弟，对方和他打电话的地方，是他大姨那边的公社，他大姨夫就是公社会计，这自然很方便。
程建军嘴角不自觉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随即转身朝另外一个方向骑了，一路骑了半个多小时，最终在一个胡同口停下。
程建军一直在胡同口旁边转悠，直到看到一个小姑娘提着菜篮子，从胡同口走出去，程建军才把车停好。
他左右三步两回头，朝胡同里面走去，走了十几步，在一户大门紧闭的人家前停下。
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注意，这才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随即从门缝中塞了进去。
他此刻心跳得特别厉害，现在计划到了最后一步了，要是事情成了，那韩春明就彻底栽了！
程建军放完信后，连忙低着头，走到胡同口，骑上车，很快离去。
直到程建军的人影彻底消失，胡同口深处，走出一个身影。
此人正是韩春明，他走到程建军塞信的门前，朝这栋房子看了看，若有所思。
这栋房子面积不小，但是看样式，倒像是独门独户。
能在这个年代，住这么大面积独门独户的人家，而且刚刚那小姑娘应该还是保姆，这样的家庭，自然而然不是普通人家。
韩春明左右看了看，随即缓缓走到这栋房子围墙处，这足有三米多高的围墙，一个借力，翻跃而上，韩春明稳稳地落在围墙上。
韩春明朝院里一看，见没人在家，随即一个溜身下了围墙。
韩春明丝毫没啥慌乱，缓缓在从院里走进屋内，上了铁锁的房门，轻轻用铁丝一捅便开了。
走到主屋大门口，韩春明捡起程建军塞进去的那封信，随即打开看了看，看完信上的内容，韩春明顿时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没想到，还真是程建军搞的鬼，有意思！”
韩春明收起信，转身便原路返回，几乎没留下半点痕迹。
信上的内容只有短短几行字，但是韩春明从字里，已经猜测到大概的来龙去脉。
程建军从这户人家搞到那五件青花瓷瓶，而且这个方法，不是很正规，甚至可能是偷。
搞到五件青花瓷后，他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买通那个老无赖，把五件青花瓷放到老无赖那。
最后又设计了一番，让破烂侯无意中去那个小山村，最后发现那五件青花瓷瓶。
因为咬死价格，最后只能韩春明出面，一旦双方达成交易，程建军这边就会得到消息。
他通过匿名信的方式，通知这家人在三天后，去抓人。
为了不暴露自己，他在信中，只提到韩春明和破烂侯的个人特征，并且说三天后，对方有可能在某某地方出现，并没有提到两人具体信息。
韩春明怎么也没想到，程建军还会玩借刀杀人的把戏，虽然这套阴谋诡计还有些青涩，但是的确玩得漂亮。
要是原著中程建军这样设计韩春明，估计这牢房是蹲定了！
程建军这次，是真的触碰到韩春明底线了，他已经不准备再给他机会了。
不过这事，既然要玩，那就继续玩罢！
韩春明笑了笑，随即转身便离去。
很快到了第三天，这天韩春明大早推着单车出门。
待韩春明走后，程建军缓缓走出大门，看着韩春明的背影消失在大院门口。
他神色有些复杂，但是很快，他眼神中的仇恨值重新唤醒，随即转身回屋。
为了一次定乾坤，把韩春明彻底搞废，程建军这次策划了足足好几个月。
那五件青花瓷瓶，的确是他偷的，为了保住万无一失，程建军在对方家附近蹲点了一个月，才下的手。
而且对方来头非常大，足以把韩春明整得再无翻身机会。
他偷了那五件青花瓷后，就开始物色目标，最后选择了他大姨家隔壁村一个老无赖身上。
他并没有主动去接近那个老无赖，而是通过他大姨儿子的口述，让那个老无赖和他做一个局。
这种老无赖为了钱，连亲爹都不认识，这就是最好的目标。
他让那个叫晨晨的年轻人和去老无赖说，就说自己亲戚，会放五个假古董让他这里。
过一段时间，会有一个收古董的老头过来收，到时你就说是自己祖传下来的，并且你要咬死价格。
最后对方让你出价，你就出一千八百八，只要你价格咬死，对方就不会怀疑那是假的古董。
并且他还让他表弟晨晨，告诉那个老无赖，让他千万别降价，如果降价了，到时人家怀疑，就会去查探古董的真假。
并且他承诺，只要事成之后，这钱分老无聊五百块钱。
老无赖刚开始对这事半信半疑，但是没想到，很快收古董的老头就出现了，而且对方出价，从一百块钱五件到最后开价到三百。
这让老无赖那心情激动得无法言喻，也开始按照程建军设计好的计划，开始咬死价格了。
结果果然如程建军设计的那样，很快韩春明就上钩了，最后一千八百八都愿意出。
程建军开出这个价格，自然是有原因的，为了了解古董，他这几个月疯狂地研究这方面的知识，并且通过蔡晓丽和其他韩春明关系好的人口述得知，韩春明只要遇到自己看中的古董，价格喊得很高。
喊出这么高的价格，两个原因，第一就是让韩春明凑钱，这样自己就有时间运作了。
第二就是，这么大一笔交易金额，一旦被抓到，那韩春明就彻底完了，几乎没啥翻身可能了。
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了！
这次去交易，是韩春明一个人去的，他让破烂侯歇息几天了，这几天尽量别出去，先看看情况再说。
钱，韩春明的确准备好了，程建军他不是想看着自己去交易吗？
那就让他看看吧！
韩春明一路骑着单车到了那个村，很快到了老无赖家。
老无赖也早已经准备等待多时了，看到韩春明出现，顿时满脸笑容，连忙给韩春明倒了一杯水。
韩春明看着这破破烂烂的房子，再看了看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瞎子，顿时叹了叹气说道。
“老刘，我出这么高的价格，是看在你家条件实在太差了，我和你说呀，这钱是我凑了好些亲戚朋友才凑齐的，你拿了钱后，可要好好孝顺你爸呀！”
老无赖之所以叫老无赖，自然是见风使舵是一把好手，此刻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连忙笑着附和着韩春明话，笑着说道。
“放心，放心，程老弟这么看得起我，我一定以后好好孝顺父亲，我下个月就建房子，让我爸好好安享晚年！”
韩春明点了点头，随即说道。
“老刘，那行吧，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老无赖听到这话，急不可耐地从床底下拿出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放着五个青花瓷瓶。
韩春明蹲下身，故作小心翼翼弯腰去检查瓷瓶，看到韩春明仔细检查的模样，老无赖顿时心提了起来。
韩春明看来半天，神色有些不确定似的放下瓷瓶，随即朝老刘说道。
“我看得不太准，我准备带回去找老师傅好好看看！”
老无赖听到这话，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连忙出声道。
“程老弟，那不可行呀，这钱货两清，没钱，我可不能给你拿走呀！”
韩春明故作考虑状，好一会儿才仿佛下定决心似的，朝老无赖说道。
“老刘，这样，我钱给你，但是先说好，要是到时这都是假货，我得找你退钱！”
老无赖听到这话，眼珠子溜了溜，随即笑着说道。
“行，行，就按老弟说的办，要是假的，那到时你来找我！”
韩春明点了点头，随即朝门外看了看，才小心翼翼似的，从麻布袋中，找出一大捆用报纸包好的钱。
这个年代最大一张是十元的大团结，一千八百八，是这个年代，很多人一辈子都没见过的巨款，老无赖更加如此。
见到韩春明缓缓打开报纸，露出里面那一捆捆大团结，老无赖心都在发颤，嘴角微微颤抖，强忍心中的贪婪，看着韩春明把钱一扎一扎数好，再递到他面前！
“老刘，您点点，一千八百八十元，一分不少！”
老无赖颤抖着双手接过一捆又一捆钞票，这些钞票有一元的，有五元，十元的，整整齐齐。
老无赖拿起一捆一元的钞票，连忙开始数了起来，但是数了几张，他连忙反应过来，随即抬起头，朝韩春明说道。
“可以了，可以了，程老弟，你这么爽快，我也不能太小气不是，我相信你的为人，这钱对了，那我们钱货两清，你拿着货回去吧！”
韩春明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那好，大家都是爽快人，那货我拿走了，老刘，我再说一次呀，要是这货不对，我可得回来找你呀！”
老无赖此刻脑海中，全是自己手上的钞票，也不假思索地笑着说道。
“可以，可以，程老弟你就放一百个心，这是我爷爷传下来的，我爷爷可是李莲英拜把子的兄弟，这绝对是真货，不会有假的！”
韩春明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箱子，连同箱子，小心翼翼把它放进麻布袋，随即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我就不坐了，我得先去找老师傅看看货，老刘，那我走了哈！”
老无赖连送的意思都没，站在原地，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慢走，慢走！”
韩春明笑着提着麻布袋，随即推着单车，也不敢绑在后座，随即一手提着麻布袋，骑上单车，慢悠悠朝村外驶去。
老无赖这房子正在村边上，和程建军大姨家隔一条河，这个村有些偏僻，老无赖这房子附近，就三户人家。
因为老无赖平时的为人太烂，周围谁也不愿意理这家人，所以这段时间，破烂侯和韩春明，到老无赖家谈了这么久，连一个过问的人都没有。
这或许也是程建军看中老无赖的原因之一吧！
眼见韩春明的单车已经消失，老无赖整个人跳了起来，看着手上一捆一捆的钞票，他只感觉脑海中有着眩晕感，自己发了，发了，有了这么多钱，自己能喝多少酒！
老无赖麻利地从床底下也拿出一个小的麻布袋，又重新把钱用报纸包扎好，随即放进麻布袋，他甚至连衣服都没换，随即就朝门外走去。
走出自家大门老远，老无赖才回过头，看了一眼坐在门口沉默无声的父亲，又看了看自己手上提着的麻布袋，最终咬了咬牙，不再理会，转身便朝村外奔去。
老无赖之所以是老无赖，从他见到钱的第一眼，他就已经想好这钱怎么花了，至于河对面，和那外村的年轻人谈的分钱，他早已经抛之脑后了。
这钱都得是自己的，而且必须是自己的！
分钱？去他☞妈的吧！
或许程建军早已经想到这一幕，他从一开始就想过，老无赖不会按照约定，把钱分给自己表弟。
这正是程建军的高明之处，从偷青花瓷瓶，再到韩春明被抓走，自己自始至终都没露过面，唯一的破绽就是自己大姨的儿子晨晨。
但是只要老无赖把钱贪了，那这个破绽的风险，自然而然就变小了。
到时，就让韩春明和老无赖狗咬狗去吧，一个是交易者，一个购买者，这两人都是主犯，钱和货，只要被查到了，那就和自己没啥关系了。
何况，就算老无赖最后被抓住，交待出这事是外村自己表弟安排的，那程建军只要死不认账就可以了。
那时候，韩春明已经进去了，这事最多也就在表弟那里断了，至于大姨儿子晨晨会不会有危险？
这已经不是程建军考虑的事了！
坑亲人，坑邻居，对于程建军来说，没丝毫心里负担。
老无赖这边，他看到韩春明离开后，拿着钱一溜烟就开始跑路了。
此时不跑，难道等到下午那“程建军”带人来找他麻烦？
老无赖嘛，人如其名，这个时候，钱在自己手上，那自己就是老大，管他“程建军”还是外村那个年轻人。
韩春明刚刚故意说出自己叫程建军，也是一种恶趣味吧！
老无赖提着麻布袋，一路跑了五六里，才松懈下来，他脑子里，现在全是五颜六色的幻想，想着这钱怎么花。
他在城里有个姐姐，他准备等下过去找他姐姐，先把钱藏在那边，再去小酒馆美美喝上几杯，必须得来几盘好菜，想着那溜肠肚，老无赖就感觉自己口水都要流出来了，不由脚步再一次加快几分。
转过一个弯，老无赖见不远处就是一座小山坡，顿时加快脚步，刚走到山坡下面，老无赖只听到背后有一声鸟叫声，刚想转头看一下。
突然一块足有手臂粗的木头，正中他后脑门，老无赖只感觉眼前一黑，彻底不醒人事。
韩春明走到老无赖身前，捡起地上的麻布袋，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上前摸了摸老无赖的脉搏，见没啥事，这才转身便走。
好了，现在钱已经回来了，那接下来，才真正好戏开始吧！
过了十几分钟后，老无赖迷迷糊糊清醒过来，他摇晃了一下脑袋，只感觉后脑勺还隐隐约约有些疼痛，他摸了一下，见没有血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待脑袋中的迷糊清醒许些，老无赖突然想起什么，猛的站起身，看着周围空空如也的土地，他顿时只感觉脑袋再一次有些眩晕感，他强行站直身子，脸色一变，顿时嗷嗷大叫起来。
“是哪个天杀的呀！抢了我的钱呀！”
程建军站在昨天那个杂货部前，手上拿着一袋零食，一边吃着，一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见时间已经到了十点半，顿时眉头皱了皱。
时间又过了半小时，杂货部的电话终于响了几下，他连忙拿起电话，连忙说道。
“晨晨，你搞什么鬼？我不是说了吗？等那边交易好了，就到公社打电话给我，怎么搞了这么久？”
电话那头，一个气喘吁吁的男声响起。
“建军哥，我去找老家伙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那老家伙跑了！建军哥，你说咋办呀？”
程建军强压心中的愤怒，呵斥道。
“跑了就跑了，我是问，他们已经交易了没？”
对面男声连忙回道。
“交易了，交易了，我看着那男的提着麻布袋离开的，但是后来那老无赖也跑了，我就去追，追了半天没追到，我就回来给你打电话了！”
听到韩春明已经和老无赖交易了，程建军这才松了一口气，强压心中的情绪，连忙朝对面说道。
“晨晨，这事，你别管了，记住，如果有人去你那边调查，你就说不知情，也不知道老无赖和那年轻人交易的事情，懂了吗？”
对面的男生迟疑了一下，随即支支吾吾想说什么。
程建军自然知道对方想说什么，连忙说道。
“放心，这事过后，最迟一个月，我就把车给你骑过去，但是你一定守住秘密，知道吗？”
对面男生听到程建军的承诺，顿时答应下来。
程建军放下电话，给了电话钱，推着单车朝前走。
他眉头依旧紧皱着，这事已经稍微有点脱离他的控制了，这都已经十一点，韩春明应该已经回到城里了，可那个林主任到现在还没半点动静，这到底怎么回事？
难道是对方没看到那封信？
不对，对方是肯定看到那封信了，难道是对方不想追究这事？
按道理不会呀，自己可是从老爸那里得知，这个林主任对古董是最喜爱的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了，这事必须扳倒韩春明，林主任不追究，那其他人会追究，只能想办法举报到其他部门了！
抓人要抓脏，可韩春明会把脏物藏在哪呢？
程建军此刻胡思乱想着，有些忧心忡忡，他讨厌这脱离自己掌控的局面。
正走着，程建军看着前方，突然整个人一怔，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睛，他看着前方转角处，一个人影一手推着单车，一手提着一个麻布袋。
对方正朝他这边过来。
那的确是韩春明，程建军只感觉心中狂喜，没想到，自己还想着抓人要抓脏，结果得来全不费功夫！
程建军连忙推着单车朝右边走去，完美和韩春明错过，待韩春明走远后，他连忙跟了上去。
程建军不敢跟太近，远远跟着，他好几次想去打电话举报，但是最终还是忍了下来，必须先探明韩春明这藏脏物的老巢！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半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程建军看着自家门口的四合院，顿时有些愣住了，但是转眼他便想通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韩春明想得挺美的呀！
正好，那就让韩春明彻底身败名裂，要是他当着全院人的面，被公安带走，那场面，想想就激动人心呀！
程建军压抑着心中的激动，推着单车进了院，今天他特意请了一天假，就是要见证这场好戏！
他坐在窗前，一直盯着韩春明的家，见韩春明一直待在家里，顿时这才放下心来。
他偶尔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待时间到了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他才嘴角露出一抹阴恻恻的微笑，转身出了门，推着单车，朝外面走去。
他之所以要等这么久才出门去打举报电话，就是要等大伙都下班了，亲眼见到韩春明被带走，那场面才刺激！
待程建军推着单车走出大院后，韩春明的身影也悄悄出了门，站在大院门口，看着程建军的背影消失，顿时嘴角也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好戏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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