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第139章
丝黛拉摸了摸脖子, 只能摸到大片温热黏腻慢慢变凉，她感觉不到疼痛，只能觉得整个身体都变麻了, 温度在迅速流失, 只有喉咙处是发烫的。
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挺过这一劫。
意识也在慢慢模糊, 她会死掉吗？在这种地方因为这种理由死掉……太可笑了, 她好想叫艾斯、叫马尔科，可是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连身体都没有力气动了。
她想起和萨博的约定，她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他和路飞了……？
丝黛拉慢慢闭上眼睛, 黑幕慢慢笼罩了她。
……
不对！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萨奇……对, 她还得起来看看萨奇怎么样了……
粉发女人慢慢把自己从地板上撑起来, 几乎是用了吃奶的力气才爬到萨奇身边, 厨师长趴在地面上, 后背处白色的衣服被血浸湿了。她先是检查了一下萨奇脖子处的大动脉，还有微弱的跳动，然后是背后的伤口, 深而细。
她不知道应该怎样应急处理这样的伤口, 只知道如果任由血这样流下去，萨奇很可能失血过多而亡。但即使能止住, 他也不一定能逃过内脏出血。
可是丝黛拉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只能做现在能做的。她扒着灶台沿站起来, 从抽屉里随便翻出来一把切肉的尖刀，打开煤气将刀片烧热，感觉温度已经差不多了，便闭上眼撇开头, 用力将发热的金属压在伤口上。
她甚至来不及看这到底是否有成效，就彻底陷入了昏迷。
黎明时，去瞭望台换班的人发现上一位值班人员陷入昏迷，知道应该是出事了，急忙通知全船。
其他位置一切正常，最后一名四番队成员在厨房里发现了丝黛拉和萨奇，两人双双陷入昏迷、倒在血泊当中，丝黛拉手里还握着一把刀。
其他队长赶到的之后，众人都脸色大变。
“怎、怎么可能……”艾斯脸色变得煞白，连忙焦急地说，“不可能，丝黛拉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说着，他马上就要冲出去，以藏一把拦住了他：“等等，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
马尔科的神情无比严肃，作为医生，他拦住其他所有人只身踏入厨房，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下两个人的伤口、又扫了一眼丝黛拉手里的刀，马上定论道：“是丝黛拉帮萨奇止了血，犯案者另有其人。”
比斯塔皱紧了眉头：“都还活着吗？”
马尔科的脸色不太乐观：“立刻送到医务室，准备抢救！”
这件事震惊了全船的人，白胡子下令严查。马尔科同时为两个人进行手术，其他队长封锁了莫比迪克号，调查事情的原委。
艾斯强忍着怒气和担忧，但现在他能为丝黛拉和萨奇做的也只有将凶手揪出来，而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就是他自己的二番队队员马歇尔·d·蒂奇不见了。
丢失的还有昨天那颗恶魔果实，现在已经在图鉴上确认为“暗暗果实”。
萨奇没有伤害到重要内脏，且因为止血及时，加上发现的时间不晚，他成功地挺了过来。可是丝黛拉颈上的伤口附着了一层黑色的物质，很难处理，应该是暗暗果实的能力，连马尔科都不能保证伤口是否还能重新愈合。
丝黛拉被判断为尚未脱离危险期，即使痊愈了，之后是否还能说话也都是未知数——那道伤恰好伤及声带。
“她怎么样？”
马尔科刚刚从医务室出来就听见艾斯问他这个问题，两小时之前他出来过一次，而上一次仅宣布了萨奇转危为安。
雀斑青年的状态看起来很不好，眼里除了担忧甚至还有一丝恐惧，以及愤然燃烧着的、无穷无尽的怒火。
可马尔科也只能摇头，干巴巴地说：“我……不知道，我不能向你保证，抱歉，艾斯。”
艾斯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怨马尔科，他一定也尽力了，黄发男人的状态看起来甚至比他还要糟糕，眼底发青满是疲惫，连续几个小时的精密手术已经消耗了他太多精力。
年长者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肩膀：“走吧，我们去见老爹。”
以藏和比斯塔在调查后，向白胡子还原了事情的经过。经过推理，应当是蒂奇攻击了携带暗暗果实的萨奇，被恰好来到厨房的丝黛拉撞见，蒂奇在攻击丝黛拉之后逃走。丝黛拉用高温金属帮萨奇止血——她昏迷时手中的刀并不符合萨奇的刀伤，燃气也一直没有关上，他们赶到的时候那罐燃气已经烧空了。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丝黛拉，萨奇可能活不到天亮。
整个甲板上一片沉默，白胡子眼中既有愤怒也有痛心。
艾斯咬咬牙：“老爹，我请求批准，让我去逮捕蒂奇！”
他绝对不会放过伤害了丝黛拉和蒂奇的人！况且蒂奇还是二番队队员，他从来没有受过如此羞辱，更别提现在丝黛拉甚至还未脱离生命危险！
“艾斯，这次的事情并不是你的责任。”白胡子沉痛地说，“你先不要贸然行动。”
“但是——”艾斯十分不解，为什么老爹不同意他去？难道背刺同伴不是犯了船上的大忌吗！？
“冷静点，艾斯。”以藏皱眉说，“先等他们两个醒来之后，再做决定也不迟。”
青年瞬间就哑火了，他张了张嘴，最后只能长长叹了口气，刚刚确实是他太着急了，他怎么能在丝黛拉最需要他的时候离开呢？
他强忍怒气深呼吸几次，然后道：“我去看看他们。”说完，他转身离开，往医务室的方向走去。
大家盯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
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了，影响也太恶劣，白胡子海贼团成立几十年从未出现过这种状况，而丝黛拉居然在加入还不到一天的时候遇到这种事。
马尔科无奈地伸手捂住脸，看起来有些颓废。
以藏感性地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下来安慰他说：“马尔科，这并不是你的错。”
然而马尔科缓缓摇头，声音发哑：“如果我没有坚持把她带回来……她也不会受伤。”
他一直以来担忧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虽然和他预想中出现偏差——伤害丝黛拉的不是敌人，居然是海贼团中曾经的伙伴。
被蒂奇袭击的时候，她会不会害怕？她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在连自己都可能活不下来的时候去为萨奇止血呢？
这让以藏有些哑口无言，他们本应该保护最年轻的小妹妹，非但没做到，还反而因丝黛拉才保住了萨奇一命。
“先确保丝黛拉脱离生命危险。”白胡子叹息着说，痛心地望着这个几乎是自己一直看着长大的‘长子’，“蒂奇的事情，等两个人都醒来之后再做决议。”
一天后，萨奇醒了，然而丝黛拉还是没有任何要醒过来的迹象。
她不得不接受多次治疗，幸亏有马尔科不死鸟的再生之炎，还能勉强与暗暗果实的能力抗衡。他每天几乎都泡在医务室里，随时为可能恶化的伤口做处理，可她的情况还是不太乐观。
艾斯也半步都不愿离开丝黛拉，他日以继夜地守在病床旁边，握着她的手希望她能早日醒来。
这个时候，两个人好像默认一般，同时放下了某些心照不宣的东西，在生命面前，其他的事情就太过渺小了。
其他几位队长每天也都会来探望，照顾萨奇的同时再看看丝黛拉的情况。
萨奇万分后悔，如果他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丝黛拉看暗暗果实就好了，这样也不会连累她。可谁又能想到船上20多年的伙伴会因为这种事背叛呢？如果丝黛拉不要，蒂奇直接问萨奇要这颗果实，他或许都能得到它。
比斯塔看着几乎寸步都不肯离开丝黛拉的艾斯，无奈地拍上他的后背：“艾斯，去洗把脸收拾收拾自己吧，”他状态很糟糕，下巴上长出胡渣都没有理会，“如果丝黛拉醒来之后看到你这副样子，心里一定会难受的。”
青年呆坐在那里半晌，像是才听到比斯塔在说什么一样，缓缓点了点头，机械地站起来往洗手间的方向去了。
两天后，马尔科被乔兹和比斯塔架走强制带去休息了，医务室里只剩下艾斯和丝黛拉，黑发青年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假寐。
床上的粉发女人缓缓睁开双眼，她呆呆地看了天花板一会儿，然后才扭过头看到一旁的艾斯。
头发在枕头上摩擦的声音一下子惊醒了他，艾斯猛地抬头，看见丝黛拉正扭头望着自己。
他一下子就精神了，握住她的手更加用力，向前倾身露出一个欣慰但忧伤的微笑：“太好了，丝黛拉，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丝黛拉虚弱地对他扯了扯嘴角。
“不许你再这样对我了，”他悲伤地望着她，“丝黛拉，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她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慰艾斯，她想说她不会抛下他的，他们都约好了，谁都不会死的。
可是嗓子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丝黛拉惊恐地摸上自己的喉部，眼里闪过一丝慌张，然而在意识到艾斯正在看自己，她马上想要把害怕的情绪压下去，可惜已经太晚了。
他看见了。
艾斯怜惜地抚摸丝黛拉的脸颊，他觉得自己的嗓子好像被一个肿块堵住了，心酸地说不出话，他的拇指轻轻扫过她的肌肤，半晌后道：“丝黛拉，你的声音会恢复的……我一定会找到蒂奇，给你一个交代。”
说着，他起身就要离去。
她试图拉住他，可惜艾斯不穿上衣，她连衣角都扯不到。
但是艾斯察觉了丝黛拉的动作，他最后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郑重地说：“等我，丝黛拉。等我回来之后，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
作者有话要说： 此处暗暗果实有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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