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第74章
比起拿来的其他报纸, 这张被拿在丝黛拉手中的头条和其他的版头完全不同。
好像是在讲述一个故事。
几乎是以她在德雷斯罗萨听到过流传的童谣为蓝本,改编成了一个更加去细节化的故事,最后的童话结尾不再是皆大欢喜了, 国王和王妃的故事没有停止在大婚的典礼。
王妃在典礼前夕不幸病逝了。
即使国王不离不弃多年为她寻找医生, 在她醒来之后的短暂时间里, 她终究还是无法战胜病魔, 抛下国王一人离开了人世。
全篇没有提到过多弗朗明哥的名字,当然也没有提起丝黛拉, 只是用国王和王妃的称号代替了男女主角,唯一透露的信息背景便是德雷斯罗萨。
丝黛拉皱眉翻看了一下其他的报纸, 这不是什么当地的小报, 而是世界经济新闻社报, 是面向全世界发行的大报社!
伟大航路的其他人不需要知道谁是德雷斯罗萨的国王, 也不需要知道“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准王妃究竟是谁, 只要了解这个故事就可以了。
童谣的结尾, 国王伤心欲绝,并虔诚地向上天许愿自己会在天堂与他的王妃重逢。“我一定会再次与她相聚。”国王许下承诺。
如果让其他人来看的话,或许会以为报社是在颂扬国王的深情、描绘情比金坚的爱情, 但这只能让丝黛拉出一身冷汗。
多弗朗明哥权势滔天, 居然连世界经济新闻报社都能操控。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常的报道,以丝黛拉对那个男人的了解, 这是对她的警告、也是对她的通知。
他已经知道自己逃跑了,虽然现在还没有她的消息, 但是他一定会找到她——不,是绝对不会放过她。
无论丝黛拉在世界的任何角落,只要是送报海鸥能抵达的地方,她就能看到这份报纸。
多弗朗明哥是在用这种方式告诉她, 他在找她。
要么她就一辈子躲躲藏藏,要么就终有一天会被他找到。
丝黛拉再次谨慎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那篇文章,甚至将那些单词横着或者竖着穿起来看,却没有更多的信息。她甚至看了一遍藏头,但只有零星几个词在她眼里有特殊的含义:“e”、“back”、“now”、“forgive”,可惜的是它们并不连接在一起,或许是她想多了。
这次逃跑,她就已经做好了再也不会回去的打算,经此一事多弗也再也不会原谅她。只是……留在阿拉巴斯坦还是否安全呢?这里说是一个大国,可终究也在伟大航路上,距离德雷斯罗萨不能说距离太远,一定是不如四海的。
但想要从伟大航路回到四海,也并不容易。
丝黛拉将那张报纸揉皱团成一团,随手扔进了废纸篓里。然后挨个将拿回来的其他报纸也撕碎揉皱,不想被别人发现自己看过这些。
她苦笑了一下,多弗朗明哥终究还是踏出了这一步,打算对她下手了。
当时罗西南迪还在设想,罗吃掉手术果实之后他们三个就找一个地方隐居。若是真的实现了,也会被多弗朗明哥追到天涯海角,甚至不为那背叛了他的弟弟、也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心心念念的手术果实。
一想到罗西南迪,她的眼圈又开始发烫发红。
她从来不敢仔细回忆那些细节。
或许在知道手术果实会被交易的这个消息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最后的结果了,甚至在她还藏在小木屋当中时,他就已经想要交代遗言了。
有时候丝黛拉甚至会想,如果那个时候她没有生病,而是最后时时刻刻都在罗西南迪身边,会不会有不同的结局呢?
或许不会,多弗会把他们都杀死,他既然能杀自己的亲生弟弟,就能杀和他毫无血缘关系的她。
终于,在时隔几个月之后,丝黛拉在距离德雷斯罗萨王宫遥远的阿拉巴斯坦王国雨地,再一次哭了出来。
为她过去的遗憾,为她独自一人的弱小无力,为她……爱上那个恶魔而悔恨。
克洛克达尔回到办公室之后,迟迟没有等到丝黛拉下来。
如果是平时,他不会去管她在哪,但是今天就在他们三个人离开去绿洲的时候,巴洛克工作社最新一个月的特工任务单送达了,他需要尽快看到整理出来的结果——每隔一个季度便是统计任务量的时间,如果有变化还需要更换特工排名。
最开始他以为丝黛拉是和罗宾在一起,可是没过多久,罗宾来送了一趟文件,反而有些惊讶丝黛拉居然不在。
克洛克达尔眉头皱得越来越深,她之前从来不会出现无故旷工的时候,难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但罗宾又说,她确确实实是跟着她回到了赌场内部,在门口就分开了。
男人暂且按下不动,或许丝黛拉是有什么自己的私事耽误了。然而又等了半晌,还是不见她来,最终克洛克达尔打算亲自去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他上到赌场看了一圈,没有那抹粉色的影子,又到员工餐厅看了一眼,也没有。
那就只可能是在自己的房间了。
怎么会这个时间突然回房间?她从来都没有午睡的习惯,还是突然发生了什么别的事情?
克洛克达尔来到罗宾和丝黛拉居住的楼层,最开始出了楼道就听到一股微弱的声音,他没有在意,然而越是靠近丝黛拉的房间,那个声音反而越来越大了。
男人的眉头皱得更紧,那声音十分微弱、而且断断续续的,需要静下心来仔细聆听才能听清。
直到他走到丝黛拉的房间门口,那声音最开始听着像是幼猫还没睁开眼睛前的微弱叫声,他反应了一下,才明白那是什么声音,他已经很多很多年没有听到过了——是女人呜咽的哭声。
那种哭声很奇怪,又小又闷,好像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不能完全发出来。一瞬间,他还以为她是又遭遇了什么不测,但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再是她居住的那个公寓了,不可能有人越过那么多道安保来到这么深处的地方。
短暂地犹豫了一下,克洛克达尔还是选择用见闻色探查一下,虽然有些冒犯了她的隐私。
丝黛拉一个人在房间,正趴在床上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哭着,因为是闷在被子里,所以声音听起来才那么奇怪。
她似乎伤心欲绝,时不时哽咽一下,丝毫没有哭势减小的趋势。
半晌后,克洛克达尔收回了见闻色。
什么事情值得哭成这样?她从前也完全没有过这种情况,是刚才发生了什么吗?就在她和罗宾分开的这一小段时间?
男人的脸色有些凝重,他又在她门前站了一会儿,盯着那个金属的门牌号发呆,最后选择皱着眉头离开。
他重新回到地下的办公室,进到里屋之后却没有关上毛玻璃门。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丝黛拉推门而入。
显然,她没有料玻璃门是打开的,进来的脚步顿了一下,直接和克洛克达尔对视上了。粉发女人马上闪躲着移开了目光,她先是迈了一步走到房间里,然后立刻回头关上了门。
“我……咳、”一张口,她的声音十分沙哑,只能咳了一声,声音才恢复正常,“抱歉,sir,我来晚了。”
说罢,她有些紧张地望着克洛克达尔,但也没有任何解释缘由的意图。
“嗯。”背头男人应了一声,把那叠需要整理的文件从抽屉里拿出来扔到自己的桌面上,“这些是新到的任务单。”
见他没有盘问的意思,丝黛拉微微松了口气,快步走到他的办公桌前拿走了那叠纸,然后迅速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外间,还顺手带上了玻璃门。
里间的克洛克达尔若有所思。
虽然十分短暂,但刚刚的接触已经让他读出很多信息了。
头发更加蓬松,还带着一丝湿意,露在外面的皮肤不像是正午从沙漠中回来的人那么干燥,而是湿润的。脸颊比平时更红一些,唇也更加丰满。脸上没有泪痕,眼睛微微肿。
应当是哭过之后又沐浴了。
一直到晚上工作结束,她的状态还是有点蔫蔫的,没有平时精神,也不充满活力和朝气了,不过依旧在他离开的时候勉强微笑着打了个招呼。
克洛克达尔突然意识到,他从来都没有了解过她的过去。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应该有很重的心事,最开始他都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还不一定能真正留下。
然而等后来他做出承诺的时候,已经没有再收回的余地了,所以再问她的来历也没有任何意义。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决定留下她,那他就会像不在意罗宾的过去那样同等地对待丝黛拉。
但现在他开始好奇了。
离开办公室之后,他直线前往了罗宾所在的图书室。见到是他来了,罗宾还有些惊讶,他很少会来到这里。
他开门见山地问:“丝黛拉有和你提起过她的过去么?以前她是做什么的?”
罗宾诡异地沉默了一下,然后想起上次她请自己吃饭闲聊时谈到的出身。
“她出身北海,只是普通的家庭,过去……家里是开面包房的。”
克洛克达尔眯起了双眼,怪不得她的天赋那么普通,因为她确实就是个普通人。
但是这样普通的人从遥远的北海来到伟大航路,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她一定还有什么隐瞒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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