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第132章
“真好看……”丝黛拉喃喃着说, 她贫瘠的语言完全无法描述眼前的景色，她只知道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天。
甚至希望这片刻能变成“永远”那么长。
可永远又是多久呢？
“是吧。”马尔科附和她的话，扭头看着背上的女人, 烟花早就不能吸引他, 可那双倒映了烟花的金色眼眸却让他久久移不开目光。
他们在空中停留了片刻, 马尔科轻轻上下煽动着翅膀,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看着几乎笼罩了整座岛屿的烟火大会在近在眼前之处绽放，谁都没有说话。
半晌后, 马尔科说：“抱紧我。”
他突然俯身下冲，丝黛拉抱紧了他的脖子惊呼一声, 他带着她在空中迅速下落、又盘旋而上, 她最开始还不敢睁开双眼, 可又觉得看不到景色会很可惜, 慢慢试探着睁开一边眼睛, 才发觉自己错过了什么。
比过山车还要刺激——毕竟她要自己紧紧抱住不死鸟的脖子, 可现在她明白为什么人类总是羡慕能够飞翔的鸟类了，她自己从来无法从这个角度俯视烟花、俯视岛屿、俯视……大海。
随着最后一枚烟花在空中燃尽，马尔科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他带着她慢慢盘旋下落, 最后停栖在山顶的一处悬崖之上。丝黛拉从不死鸟背后跨下来, 双脚踩在草上时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马尔科并没有解除变身的形态。
丝黛拉马上就被发光的火焰不死鸟吸引了目光，在空中、在他的后背上, 她没办法看到他这个形态的全貌，但现在终于能好好观察他了。
现在幻兽之鸟已经收拢了双翼, 优雅地站在她面前望着她。
她简直移不开双眼，现在丝黛拉明白为什么人们称这颗恶魔果实为“幻兽种”了，这确实是人类幻想中才会有的鸟类。
她走进两步，轻声问道：“我可以摸摸你吗？”
“当然。”马尔科温顺地稍微低下头, 让她抬起手就正好能抚摸到不死鸟的脑袋。
丝黛拉试探着伸出手，用食指轻轻捋顺他的头顶，像是真正的鸟类一般、羽毛轻柔的手感很好，她忍不住笑起来：“马尔科，你的火焰比烟花还要耀眼，岛上的人会不会以为是神鸟下凡了？”
马尔科思索了两秒钟，然后把一些可能认出自己变身形态的海贼发现他居然在海神岛天上飞这种社死的事情踢出脑袋。他用喙轻轻啄了两下她的手指，又用脑袋供她的手心，好像很喜欢她摸他一样。
“你是什么时候吃的这颗果实呀？”丝黛拉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很小的时候就吃了。”不死鸟眨眼，修长的颈部偏了偏像是在歪头。
她羡慕地看着他：“那你是不是就可以经常在天上飞了，真好。”
“偶尔吧。”马尔科轻笑了一下，他向崖底看去，现在太靠近地面、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了，“我太显眼了，还是变回来比较好。”
不死鸟最后轻咬了一下她的手指，慢慢消失在她眼前，重新恢复成了人型。
丝黛拉刚要说什么，马尔科怀中突然出现一阵‘布鲁布鲁’的声音，他脸上温和的笑意立刻就消失了。
他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如果不是有紧急的事情，他们不会给他打电话。
马尔科做了一个稍等的手势：“抱歉，我必须得接这个。”
丝黛拉理解地点点头，看着黄发男人转身走远几步，从怀里掏出小蜗牛电话虫，压低声音和对面说话。
她甚至都不用见闻色都能感觉到，马尔科的“气息”冷了下来。一定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发生了，她推测还是和之前维布伦那件事有关。
他并没有多说，只和对面讲了几句就挂了电话，马尔科转过身望着丝黛拉，只是犹豫了几秒钟，然后便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样走近她，拉住了她的手，认真道：“丝黛拉，和我一起走吧。”
“走？去哪？”她一开始以为他是在说要从这处悬崖下去，可马上又从男人的神情中推断出来，不仅仅是这样。
马尔科要离开海神岛了，而且还想要她和他一起离开。
“我……”丝黛拉不太确定地说，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
黄发男人表面上故作轻松道：“过几天的船票如何还不能确定，你没有固定的目的地，乘坐我们的船，你也可以随时在中途下船。”
“所以你有一艘船？”她惊讶地挑眉，“你是船长吗？”
“不，不是。”马尔科含糊地说，现在又开始为他最开始的那个善意的小小谎言头疼了，“我们大家的船。”
就在马尔科以为丝黛拉最终会摇头拒绝的时候，粉发女人点头了：“好。”
他还在等着她接下来的什么半句话，或者一些附属的条件，谁知道这一个字就结束了，她看起来并不想说别的。
“……等我们上船之后再详谈。”他匆忙地一把抱起丝黛拉，连招呼都来不及打，直接带着她跳下了悬崖，丝黛拉小小的尖叫了一声，“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但是船必须要马上起航，刚刚队员告诉他，斯密戈的船已经出发了——他们看到了不死鸟的形态在岛屿上空盘旋，以为是他在寻找他们一行人的痕迹，慌不择路地打算离开。
他迅速去了刚刚存放丝黛拉行李的那家商铺取了皮箱，在心里庆幸没有去定旅店，不然退房一定会花费更长的时间。
从挂了电话到两人登船，前后不到五分钟。
见到队长回来了，队员们都围上来：“马尔科队长，刚刚他们已经——”
“我知道，”马尔科打断道，利落地分配不同人各司其职，“联系主船，全速前进。”
这时，大家才看清马尔科身后还有一个人，她的身型比队长小了一圈，刚刚被马尔科挡住，加上心思全都在斯密戈一行人身上，谁都没有注意到。
几个队员立刻露出了暧昧的微笑，甚至有人认出来这就是好几天都和马尔科在一起的女人，打趣到：“队长，这是……”
他咳了一声，正色道：“赶紧干你们的活儿去。”
马尔科回过头，却发现丝黛拉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在说什么，而是在抬头观察桅杆顶端悬挂着的旗帜——白胡子海贼团的旗帜。
他心下一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应该解释什么好，只好低声道：“先和我来吧，丝黛拉。”
一番队的船是莫比迪克号的辅船，这次出任务也并不满员，马尔科给丝黛拉找了离自己在这艘船的房间最近的一个空房间。
他把丝黛拉的皮箱放在地毯上，低着头摸了摸鼻子，然后打算勇敢地面对这个问题——希望能活得她的原谅，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诚恳地说：“丝黛拉，很抱歉第一天见面的时候……我没有告诉你自己的真实身份，其实我是海贼。”
丝黛拉并没有他想象中的愤怒，或者感到被欺骗的伤心，她反而轻轻微笑了一下：“我们认识的第一天，从在餐厅分别不久之后，我就想明白这个问题了。”
这次轮到马尔科惊讶了：“所以你一直都知道？”
难得见到他能露出这种神色，丝黛拉还觉得有点儿好笑：“当然。”
“但是——”马尔科仍然很困惑。
可丝黛拉再次把他打断：“而且我还要为第一天的话道歉，现在我明白了，不是所有海贼都是我想象中那样。”
她相信艾斯、路飞即使当了海贼，他们本身的品格也不会有任何改变，她一直都将她的两个兄弟与海贼划清界限。但独自旅行一年之后，再加上遇见相识马尔科的经历，让她脑中固有的某些想法已经产生了改变。
马尔科一定和艾斯、路飞一样，是因为追求某种东西而出海的。
然而出乎丝黛拉的意料，马尔科反而严肃地说：“那你应该记住这一点——我是海贼。”
粉发女人兀自摇头，她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任何“恶意”，就像每一次她都能敏锐地感知、听到某些带有暗示的“声音”，现在她相信马尔科，也相信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
她主动坐在房间的单人沙发上，抬头看向马尔科问道：“所以，我可以问问，你为什么选择要当海贼吗？”
黄发男人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坐在她旁边的长沙发上：“没什么复杂的理由，我……很早就失去了家人，而老爹——我的船长白胡子，给像我们这样的人提供了一个‘家’。”
这和她预设中的所有理由都不同，丝黛拉不由得愣住了。
马尔科敏锐地从她的神色中察觉了什么，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同情地说：“我很抱歉，丝黛拉。是什么时候……？”
她垂下头，一缕短发从耳后落下来，神情有些伤感：“我刚刚出生不久之后……不过我早就没有什么记忆了。”她对着马尔科扯了一下唇角，“不过我现在还有三个兄弟，结拜的。”
而马尔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她对海贼的想法已经改变，而恰巧她也像他们一样都失去了原本的家人——白胡子海贼团就是这样凝聚而成的。
“丝黛拉，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他凝视着她，“白胡子海贼团更像是一个大家庭，我们会照顾好你的。每天你都会很开心，没有其他的烦恼，而且我们也去新世界的很多不同岛屿。”
丝黛拉几乎就要心动了，但她及时反应过来，道：“马尔科，我没有被海神‘诅咒’，所以你不必因为之前说要‘负责’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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