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58
祁稚在很久以后都记得这个长夜。
应凝街寂静无声,她和许纵承在这张长椅上坐了一整夜。对面的棕榈树叶柄稍尖,鲜绿色在夜色里蒙上一层淡黄。
夜色渐浓,许纵承知道祁稚没心情吃蛋糕,吹完蜡烛,许完愿之后,便没有再动蛋糕。
那时祁稚许完愿,抽了下鼻子,说:“怎么办,愿望好像许多了。”
许纵承牵着她的手,声音有些沉:“我以后的生日愿望都给你许。”
祁稚眼圈朦胧,默片刻,说:“那以后你就没有生日愿望可以许了。”说完,她偏头看他,隔着一层薄薄雾气,他五官染上一点白,像是让人看不清他表情。
世界像是处在宁静的那一秒,远处的棕榈树被风吹得摇摆不停,鲜绿色看上去绿得没那么纯粹。
许纵承压低三分音量,认真地说:“那就不许了,都给你。”
他给祁稚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条tdjdht系列的缠绕式手链,纯银色,作美观设计,简单漂亮。
祁稚把手伸出去,白色细腻的手腕看上去小巧,许纵承给她戴上手链,那双漂亮的眼里全是她。
曦光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升起的,祁稚就那么一直靠在他身上。
许纵承也就那样承静静地陪了她一夜,天光大亮的时候,他早已将身上的外套悉数给了祁稚。
祁稚在长椅上睡着,不知道那天晚上许纵承等了她将近七个小时,也不知道那晚他静静地看了她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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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稚和父母身着黑衣,站在遂北陵园前。
黑压压一群人,都是相熟的亲戚和朋友。
黑色的衣,肃穆的景,压迫感稳稳袭来。走完最后一个流程,将奶奶送入极乐后,众人乘车离开。
樊晓颜是在祁稚上车前,最后一秒叫住她的。
祁稚视线淡淡,朝她投去。
樊晓颜抿着唇,说:“表姐,对不起。”
祁稚没出声,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
陵园植被覆盖率极高,一眼望过去,一片都是翠绿的植。
“我是被孙烟骗了,她是我在学习部认识的第一个学姐,我很信任她,所以她说你的坏话,我就相信了。”
樊晓颜沉默几秒,舔了下唇,说:“我知道错了,许蔼都好久没理我了。你也好久没理我了,我确实是举报你了,但我是误信了孙烟学姐的话。”
祁稚:“我对你不差吧?”
樊晓颜说:“不差。”她说:“表姐,其实我是太羡慕你了,所以才我知道错了。”
祁稚眉眼覆上一层寡淡,沉默片刻,说:“以后没什么事,我们也不会再联系了。”
樊晓颜嗯了声:“但我就是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
祁稚上了车,望了眼樊晓颜,说:“说完就走吧。”
樊晓颜:“表姐,你是不打算原谅我吗?”
不是但凡说了对不起,就会被当事人原谅。
祁稚唇角挑了下,说:“确实没打算。”
“可是你是我表姐,不应该我做什么事,你都该原谅我吗?”樊晓颜有点着急地说。
祁稚:“没这个道理。”
说完,她便将车驶到了公路上。
樊晓颜看着那辆黑色的车离开她视野,十分懊恼地说:“要怎么样才会原谅我?许蔼都好久没理我了。”
之后的两个月,祁稚整个人变得比之前沉闷了一点。但她知道斯人已逝,生者如斯的道理。
只是有时候做完手头上的工作,总会有一点恍惚,想起小时候奶奶带她的时光。恍惚片刻后,等再继续工作时,注意力反倒会集中一些。
时间过得极快,夏天是什么时候到的,祁稚记不清了。
看着身边的人从棉服换到薄外套,再从薄外套换到长袖,从长袖换到短袖,白昼一天比一天长,夜晚一夜比一天短,夏天便悄然而至了。
两个月的时间,对于奶奶突然去世这件事,祁稚从一开始的难以接受,再到慢慢地接受事实,再到极其缓慢地走出这件事带给她的悲伤,许纵承都一直陪在她身边,她情绪也逐渐好转起来。
在每个人的生命中,似乎都有一个那样的夏天。明明它与别的夏天比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同,但你又确实格外喜欢那个夏天。
而二零一五年的夏天,便是祁稚记忆里印象最深刻,也是最喜欢的一个夏天。
因为那个夏天,她与许纵承一起去了冰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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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岛像世界的尽头。
黛提瀑布,斯瓦蒂瀑布,塞里雅兰瀑布,两个人站在瀑布下,看清澈的水飞流直下。沿着冰岛一号公路,自驾开车,途经众多海湾、极区沙漠和大西洋海岸。
祁稚见到许多震撼而漂亮的景致,日落的那一刻,车停在冰岛一号公路的尽头,她和许纵承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绚烂的日落光色落在两人身上,冰岛依旧是白天,像勾勒出一道更为别致的景观。
身影在柏油马路上倾斜,光与影巧妙映出冰岛惊艳。
祁稚勾着许纵承脖颈,眼闭,长睫毛软软搭着,皮肤细腻光滑,五官在日落下显得格外漂亮立体。
许纵承手落在她腰处,贴着裙摆,整个人看起来冷冽而动情。
最后,祁稚被吻得缺氧,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
因为远处是火山,这时的光线便格外漂亮,许纵承眼神里参杂情|欲,看了眼祁稚,声音低沉道:“还得练。”
祁稚脸绯红,心情在这趟冰岛旅行中好转不少,她顿顿,不甘示弱地答道:“练就练。”
公路一边是火山,一边是大海,一只孤独的海鸥扑腾至天空,许纵承在太阳即将落下的那一秒,附身吻上祁稚的唇:“那再练一次。”
冰岛一号公路长得看起来像是没有尽头,远远地勾成一条线。许纵承和祁稚在海鸥的扑腾声中,持续加深这个吻。
两人倒影刻在柏油马路上,远处壮观景致增添几分安静,许纵承和祁稚的心跳在同一频率共鸣。
这个吻依旧是祁稚想先结束的。
亲吻一小会后,她呼吸频率急剧加速,心口起伏不平,勾住许纵承脖颈的手正欲松手。没想到许纵承在下一秒攥住她的手:“不许松。接着练。”
祁稚手忽然被攥住,整个人僵了下,过几秒,许纵承清冽味道铺天盖地再次朝她袭来,像是长久地沉溺在了爱|欲中。
祁稚大脑似乎都缺氧,像溺水般,长久地吻住许纵承。
许纵承在接吻时,压迫性和控制欲极强,但他依旧尊重她,并不会上手做什么。只是一贯喜欢吻久一点,直至冰岛的太阳完全落至海平线,而后又朝着同一个地方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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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冠希尔顿雷克雅未克市中心酒店。
两人房间靠近,祁稚洗完澡后,手里拿着一个吹风机,正准备吹头发。
忽然门被敲响,伴随着一道清冽低沉声音:“是我。”
祁稚头发湿透,水珠沿着发丝流淌下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
许纵承站在门外,看了她一眼,走进来把她的包放到桌上,顺手接过吹风机:“我来。”
祁稚笑着把吹风机递给他,挑了下眉:“行啊。”
许纵承便接过吹风机,认真帮她吹头发。他的手抚摸着她发丝,吹风机的响声不大,周遭不是寂静无声。
窗外是海湾,时不时有海浪掀起的声音,偶尔还可以看见海鸥。
空气里似乎有一股淡淡的潮湿海水味道。
白噪音伴随在耳侧。
因着吹头发,许纵承的手有时会碰到祁稚脖颈或是裸|露皮肤处。
他的手每碰一下,祁稚便感觉气血涌上来一点。
她的心肺像是聚焦了全身血液,身体也似过电。
她脖颈很白,肌肤细腻而白嫩,刚洗过澡,身上还漾着股浅淡沐浴露和身体乳味道。苹果花与小苍兰前调香甜,后调逐渐浓郁,悉数萦绕在鼻尖。
许纵承视线像是有如实质。
一旦想到脑袋里的画面,祁稚便忽然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时间过得极慢,她心脏也跳得越来越快。
噗通噗通,像是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好不容易吹完头发后,吹风机声音消失,整个房间只剩下两人呼吸声。
一下子似乎海浪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在这种极度安静的氛围中,祁稚静静地把吹风机放到桌上,在吹风机落到桌面的那一秒,许纵承忽然碰了下她脖颈,手指夹起一缕还没干透的发:“落下这缕了。”
祁稚被激得整个人都颤了下,这种触碰感让她气血直直地朝天灵盖上涌去。
过几秒,身后人逐渐附身,将她头发悉数扎在手里,世界都像是顿了一秒,紧接着,祁稚脖颈一凉,她愣了下,用余光扫到许纵承在她后脖处落下一个吻。
祁稚身体瞬间僵了下,指尖在半空中微扬了扬,随后又自然垂下来。
紧接着,许纵承的吻密密麻麻地落了下来。
先是后脖,然后沿着脖颈,自然地往下延申。
祁稚眼睫颤了颤,舔了下嘴唇,脑袋空白半瞬,氛围缠绵到了极点,在这静到不能再静的安谧中,她按了下吹风机。
吹风机响声瞬间盖过她无处安放的心跳声。
顿几秒,她忽然听到一道笑声。
祁稚抿下唇,便把吹风机关掉。
吹风机关掉的那一瞬,许纵承的手忽然贴上她腰际。
那触感太过分明,祁稚气血再次直冲天灵盖。
像是下意识,她吐出一句话:“你别乱碰。”顿几秒,她耳际染上点红,像是在警告他:“我会有反应的。”
许纵承在她腰际那按了按:“有反应?”
周遭延迟几秒。
他声音有点哑:“我早就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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