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想在她这过关?!
刚和许纵承靠那么近,像海水漫上沙滩,祁稚耳朵轮廓边也蔓延上红意。
好不容易才平复好心情,祁稚挠了挠手心,低头看着她穿的蓝色拖鞋,声音几不可闻:“这还不是我一句话说了算吗。”
话虽如此,但待许纵承重新打开水龙头时,她还是抱着猫踱步走了出去。
猫躺在沙发上,祁稚摸着它毛发,漫不经心地打量客厅。
整体来说特别干净。装饰的家具也不少。除了必有的家具外,许纵承还添置许多在别人眼里没必要的物件。
比如随处可见的花瓶,里头搁了许多漂亮的花。鱼缸里的鱼游得欢快,红彤彤几条,鲜活又蓬勃。以及多副挂在墙上的画,给客厅添了几分书生气。
看起来是那种在认真生活的人才会有的客厅装扮。
祁稚很喜欢许纵承这一点,因为她不喜欢太丧气的人,做人嘛,当然要有朝气一点。鲜花和鱼儿在祁稚看来,除了它们本身就有生命以外,更多地,是带给人一种特殊的感情寄托。
就好像,它们都活得这么鲜活,作为人,也应当活得有滋有味,不应当不辜负每一天的阳光。
不知过了多久,祁稚被许纵承轻声叫了起来。
她慢慢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坐在沙发上睡着了。猫也睡着了,呼噜声有点大,听起来还挺治愈。
“做好了吗?”祁稚缓慢地走向餐桌,回头望了眼抱猫去猫窝的许纵承,说:“我先检查检查。”
许纵承:“检查之前先洗手消毒。”
祁稚:“”好的。
洗完手,看着许纵承从洗手间出来,她回头和许纵承对视一眼:“你做了好多菜啊。”
圆桌上摆了八个菜,五荤两素一汤,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尤其摆在最中心的红烧鱼,色泽鲜美,红辣椒切碎摆在汤汁里,白姜漂浮在上头,和外面餐厅里的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光是看着这些菜,祁稚都觉得,许纵承未免太厉害。
祁稚拿起筷子,夹了块鱼肉,正想尝尝味道,忽然看到许纵承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放个水,行么?”
“”祁稚义正言辞道:“你想什么呢,考试还带放水的?我是那种会放水的考官吗?其他考生会怎么揣测我?”
许纵承凉凉地看她一眼,语气微冷:“还有其他考生?”
“”祁稚顿了顿,好像她同意参考的学生,就他一个。
现实如此,但绝不能让许纵承知道。她当然得给他一点紧迫感,拜托,她很多人追的好不好。
“嗯,”祁稚应了声,“其他考生都做得很好,就是不知道你考得怎么样。”
许纵承沉默地给祁稚倒了杯水。
祁稚没有接过:“考试时,禁止贿赂考官。”
“”许纵承微仰,一口喝了,说:“还像是监考过挺多人的样子。”
这句话让祁稚信心大增,看来她演技还挺不错。
“当然。而且,我对每一个考生都是公平对待的,不会存在偏袒和放水的情况,”她指了指餐桌上的菜,“但是我私心觉得,你应该会被我打高分。”
许纵承日常被她逗笑,眉眼再次抬了抬:“你先试试,别着急下结论。”
祁稚把那块比平常大一点的鱼肉送进嘴里,咀嚼,咀嚼。
许纵承声音传来,像是在接他的上句话:“说不定是最高分。”
祁稚闻言,弯了下唇角,忘记咀嚼,直接大口吞了下去。
忽然,喉咙传来刺痛感,她愣了下,鱼刺好像卡在喉咙里了。
“鱼刺卡喉咙了。”她缓慢地滑动喉咙,刺痛感稳定袭来,像是摩擦着喉咙:“我宣布你,零分。”
许纵承声音在一秒内变得严肃:“弯腰,用力咳嗽。”
祁稚照做,大力咳嗽几声,但根本没有撼动鱼刺半分。
“没用。”她艰难道。
许纵承拿来一个勺子,“张嘴。”
祁稚张嘴,看到许纵承表情淡定,用勺子柄轻压住她舌头,舌头随之传来一种异物感。
舌根露了出来,许纵承在光线下观察鱼刺位置。
祁稚眼抬着,动也不敢动,全身感官变得敏感。
不知什么时候,许纵承握住了她的手。他手掌宽大,握起来非常舒服,祁稚依赖地握着他手。像根缘木攀住浮萍。
一小会后。
“等会再牵。”许纵承低声道。
祁稚脸红了,轻缓松开他手。
随后,许纵承拿着镊子,眼一动不动地盯着鱼刺位置,几十秒后,将其轻轻地取了出来。
而后,在心里松了口气。
祁稚像是重获新生,动了动喉咙,说:“好了。”
许纵承清理下桌面,沉声道:“可不可以小心一点?”
“”祁稚嗯了声,察觉到他不太正常的语气,说:“没注意。”
“为什么不注意?”
祁稚没把这当成一回事,轻松地说:“吃个饭而已。”
许纵承:“你也知道你吃个饭都能受伤?”
祁稚看向他:“我下次注意就是了。”
许纵承是真的有点生气了,一并把那天的帐一起翻了出来:“爬山那次也是,不舒服不会说吗?以后可以稍微注意一点吗?”
祁稚抿了下嘴,不说话,除了沉默就是沉默。
许纵承生气的时候,表现得也不太明显,但和平时的他,就是有不一样的地方。
比如,脸冷着,本就冷淡的眉眼看起来比平时更冷漠。
十几分钟过去,两人都没再开口说话。
祁稚知道许纵承是因为她不太注意这些事,所以有点生气。但她又做错什么了呢?吃个饭都能被鱼刺卡住,好不容易拿出鱼刺,还要被说一顿。
这个饭吃得可真够糟心。
越想越生气,祁稚勉强吃完后,放下筷子:“我先走了。”
许纵承早就坐在沙发那,也没回头看一眼,正在气头上呢,不明白祁稚为什么总是这么毛毛躁躁,一点也不把安危当成一回事。
祁稚也委屈,见许纵承不搭理自己,闷闷地走到鞋柜那,弯腰换鞋子。
白炽灯打在地板上,地板看起来冷冰冰,祁稚眼圈渐渐红了。嗯,是被委屈成这样的。
许纵承声音响起:“我送你回去。”
没有人应声。
听到祁稚关门的声音,许纵承捏了捏眉骨,从沙发上起身,穿过客厅,走到门口。
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的灯没有亮,漆黑一片,夜色在这一刻被放到最大。风吹过来是冷的。
许纵承叹口气,给祁稚打了个电话。
拨出去很久,但始终没有人接。
许纵承把门关掉,外套都没穿,穿着拖鞋就下了楼。
并且持续不断地给她拨电话。
许纵承走到停车场,把车开了出来。
给祁稚发微信。
【接电话】
【祁稚】
【我送你回学校】
祁稚没有回复。
过了会,许纵承又发送微信:【我还可以牵你的手吗】
这次,祁稚秒回:【你别妄想。】
许纵承被气笑了,打字:【你在哪】
祁稚又没有回复了。
许纵承沿着街道找人,车速极慢。沿着街道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祁稚。
九点多,他准备再次给祁稚发微信,却不小心点开朋友圈。
本想退出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第一条朋友圈就是祁稚发的。
地点是在一家酒吧,新开的,在逢青路那边。
许纵承看着那条朋友圈,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接着他在那条朋友圈底下评论:【等我。】
祁稚知道她有点无理取闹,但他就不能来哄一下她吗!怎么!这很难吗!就这么难做到吗!
她堵着一口气,恰好苏允刚刚发朋友圈说她在新开的酒吧,祁稚出了小区门,便打了辆的士直奔酒吧。
坐在的士上时,她越想越气,怎么会有这么木头的人!
她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许纵承,你是木头做的吧?当年是在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下,才化身做了人的?
!
是做木头的时候,木头界的大王没有教他怎么哄人吗!
在酒吧附近下了车,祁稚擦了擦眼睛,照了下镜子,补个妆,红眼圈瞬间不见了。
刚补好妆,苏允便在老远叫了声祁祁。
祁稚把化妆品放到包里,朝苏允走过去,耷拉的眼皮往上翘,看起来娇媚而动人:“进去吧。”
苏允瞅了瞅她:“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嗯,”两人从不在对方面前隐藏情绪,“喝点酒就没事了。”
苏允轻轻抱了下祁稚:“没事哈,姐让你开心开心。”
所以,当祁稚看到面前清一色帅哥时,她撇过头,朝苏允说:“你很朴实。”
“”苏允一笑:“但你很喜欢。”
“”祁稚也谈不上喜欢,和许纵承吵架那事时刻萦绕在心头,她怎么可能开心得起来!
片刻后。
祁稚哈哈大笑:“你输啦。”
其中某帅哥笑笑:“行,我喝。”
祁稚笑:“快喝!”
苏允默默望着这一切,她就知道!在男人那里碰到的伤害,只有在男人这才能重新找回来。
祁稚眉眼染上笑意,笑吟吟地看着一排的帅哥轮流喝酒,乐不可支。
去你的木头!
玩乐过一阵,祁稚笑得几乎断气。
但后知后觉地,那股伤心又再次卷土重来。
哎,她到底是太喜欢许纵承了,但许纵承并没有这么喜欢她。
连哄人都不会,算什么喜欢!
还想牵手,做他的清秋梦去吧。
“我想喝酒了。”祁稚趴在苏允耳朵边上,小声说。
这是她俩的规矩,在酒吧时,如果两个人同时在酒吧,只有一个人能喝酒。而另外一个人必须滴酒不沾,保持非常清醒的头脑。
苏允撇了眼她:“喝呗。你姐我滴酒未沾。”
祁稚便开始认真地放心地喝酒了。她许久没碰过酒,今天心情极差,便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不想再这么难受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比鱼刺卡在喉咙还要难受一万倍。
早知道她就把鱼刺吞进去了,这样许纵承也不会生她的气了。
祁稚越想这事,酒一杯一杯地,像水一样地,灌了进去。
毫不留情,也毫不在乎。
直到。苏允玩大冒险输了,要用祁稚微信账号发一条有关酒吧的朋友圈。
祁稚大方地把手机丢过去:“发!爱发什么就发什么,只要不辱骂党和国家,坚定地走在社会主义道路上,做共、产、党的拥护者。”
苏允:“”
十几分钟后。
祁稚有点醉的趋势,便不喝了。一个人趴在沙发上,苏允在身边玩手机。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祁稚?”
苏允抬头,蓦然问道:“帅哥你谁?”
贺执鹤是看到祁稚那天朋友圈,特意来这的。
他看到祁稚嘴唇弯弯:“来,我们打一架定胜负,我不想当妈妈了,我想当爸爸。”
苏允扯了扯嘴角:“玩得挺浪啊。”
贺执鹤知道,祁稚这是喝糊涂了,以为还是小时候。
他笑了笑:“行,我当妈妈就是了。”
苏允被惊起一身疙瘩:“能不能说点人能听的话。”
许纵承赶到酒吧时,看到的便是那样一幕。
一个男人弯腰站在祁稚面前,两人正说着什么,祁稚弯唇笑笑。
而后,男人摸了摸她头发。
祁稚又笑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和那个男人亲密得不得了。
许纵承站定几秒,喉咙滚动一下,眼神深不见底,大踏步朝祁稚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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