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猝不及防地双脚悬空,白夏竟没有反应过来。也不知是恼羞化成人后倒退的反应力,还是被裴延城夹在腋下的屈辱。
细白的双手用力地拍打裴延城的肩膀:“你干什么呢!这种东西对我又构不成伤害,你快放我下来!”
“你确定?”
这人还不信。
“我确定!快点放我下来,来人了啊!”
白夏被他的胳膊横夹在腰间,硬邦邦的腱子肉正好硌着她胃,颠得她差点泛酸水。
“抱歉,是我没问清楚,你还好吧?”
见她委屈巴巴地揉着胃,明媚的桃花眼也皱成了两弯月牙,五大三粗的裴团长倍感内疚。
他下次一定控制好力道。
还下次。
白夏心中憋屈极了,想她几百岁的年纪却被个男人箍在腰间健步如飞,全被山里的花花草草树木鸟兽看了去,她的老脸往哪搁!
正要开口约法三章,以后不要动不动上手拎人,余光就瞥见山脚的一行人已经走到了跟前。作罢,只能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余下的话回去再说!
可这一眼在裴团长眼里,却觉得她似娇似嗔,明明是被瞪的那个,耳根却开始发热,嘴里跟含了口蜜似的甜滋滋的。
“小情侣”间的把戏,自然也被赶上来的士兵看个正着。
进入136团,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基本操作。
啧,他们裴团长跟小对象真恩爱啊
一同上来的,除了裴延城的兵,还有卫志兵特地去医务处喊的军医——留过洋见多识广的孔长墨。
孔长墨穿着军区统一发的冬季军装,或许是因为体格相对较单薄,看上去竟比两旁的兵多了两分清隽贵气,胸前的口袋别了一只银色的钢笔。
裴延城冲他客气地点点头,就率先迈开步子将人往坑洞边带。
待士兵用木棍夹住铁桶两侧,将其抬出来后,立在几步开外的孔长墨,才掏出口袋里的医用手套带上。
半透明的橡胶手套紧紧裹住苍白的手指,虽然薄但是看上去却韧性十足,白夏头一回见,好奇地多瞅了两眼。
许是察觉了白夏的视线,孔长墨侧过头朝她笑了一下,半框的金丝边眼镜在冬日的冷阳下反着白光。
铁桶被埋在地里估计已经有了不少年头,底部边缘被严重腐蚀,拿棍子轻戳,就有液体顺着被腐蚀的裂缝溢出来,不知名的浓黑色的粘稠物,依旧散发出令人不适的恶臭。
“他很厉害嘛?”
见孔军医从随身的小木箱里,拿出了一堆她没见过的东西开始忙活,白夏悄悄移到裴延城身边,踮起脚附在他耳边小声询问。
温热的气息夹杂着常年不散的淡淡梅香,裴延城侧了侧头,忍住揉耳朵的冲动,闷声嗯道:“孔医生是咱们军区医院的高材生,用的都是德国进口的精细设备。”
看出白夏对孔长墨的医疗箱好奇,裴延城紧着自己认识的小声跟白夏开始了同步解说。
“旁边那一小盒是玻璃片,等收集完污染物回去,就可以沾一点到玻璃片上,放在显微镜下观察。”
“什么是显微镜?”
“一种光学仪器。”
对上白夏茫然的小脸,裴延城将回头收几本现代化机械图册的任务,暗暗记在心里。
将两人的嘀咕全收进耳中的孔长墨:
得,当他不存在吧。
“裴团长,这桶里的东西,初步判断是由好几种危险的化学原料合成的,可能是制作什么实验的废料,具体里面有什么以及存在什么危害,我还要再进行进一步的化验比对。”
孔长墨将从医疗箱拿出来的东西,又一件一件整整齐齐的码放回去,起身边脱橡胶手套边朝裴延城颔首,拧起的眉心没了刚来时的轻松。
“辛苦孔医生了,后面的就交给我们吧。”
有先前白夏的透底,裴延城已经预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先一步让手下的兵回去领化工桶,国外购进的聚乙烯化工桶,是目前放置这些不知名的污染物最好的容器。
当天山腰处发生的一切,除了在场的当事人,没有泻出去一丝一毫。只是食堂餐餐都有的白菜炖粉条,一连三天就只有粉条,没有白菜。
窝在裴团长宿舍内修炼的白夏,也一直在留意这件事的进展,可惜在结果出来之前,消息封锁得格外严密。
直到半个月后,她才终于从首都归来的裴延城口中,得知事情的最终进展。
先前从后山下来后,裴延城就将化工桶秘密运送到了医务处隔离存放,而孔长墨也进入了紧急研究。
内里装的东西化验出来了,但是来历却成谜。
从铁桶的腐蚀程度检测,被埋在土里至少有二十多年。所以从外观上,很难辨别铁桶的种类,以及可能存在的文字信息,单单以军区的设备条件来说,根本无法做到。
就在调查陷入僵局时,得知消息的副司令,当即拍板,让裴延城跟孔长墨将东西送去首都研究院。
经过为时一周的精细检测,最终通过桶底内部残留的钢片信息找到了线索。
结果虽不是大家所愿,但其实都在心里,多少隐隐有了猜测。
以我国现如今的工业水平,并没有能制作出这种精细钢的技术。再从铁桶埋入地里的年代,到内部的化学废料推断,始作俑者的身份不言而喻。
建国虽已有二十余年,但是那段沉痛岁月所留下来的创伤,依旧会感到疼痛。
包括这桶残留的化学污染物。如果不及时发现处理,外泄的污染物通过土壤中融化的积雪再渗入地下水,等迅速蔓延开来,后果可想而知。
不仅会对这一片的环境造成毁灭性的破坏,对饮用食用过被污染的水源蔬菜的人来说,也是一个非常大的安全隐患。
而最先受到迫害的,就是他们整个山北军区。
单从时间线上看来,铁桶埋藏的时间要先于他们军区的建立,但是裴延城却觉得事情没有这么凑巧。
所有看似巧合的迫害,大多都是千方百计的蓄意而为。
“请白夏去您家吃饭?”
翌日,来师部做报告的裴延城浓眉微皱,看向赵师长的眼神有些不乐意。
“臭小子你这么看我做什么!我这是代表军区感谢白夏同志!要不是她及时发现小日本先头干的坏事,我估计咱们全军区至少都要拉两天肚子!再说了,我就是让你转告白夏同志!至于你,爱来不来!”
上面要封锁消息,他也不好公开表彰白夏。
“您不是因为保密协议的事情想敲打白夏?”
嘿!媳妇还没娶进门呢,护得倒挺快。
“臭小子我在你眼里就这么个形象?哪不能关心关心你的人生大事,请你对象吃个饭?行了你出去吧!时间就这周日,中午你俩直接过来!”
赵师长家不在一般家属院里头,单独有个小院,里头只寥寥住了几户,但都是师级以上的干部,门口有配枪的站岗哨兵,非访客不可进内,防守很是严密。
“延城,是这户嘛?”
这称呼白夏越喊越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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