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又激动又紧张还有种天上掉下金馅饼的窃喜,这让花宜姝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起来,而安墨的讲述还在继续。

        “我之前跟你说过,这本书算是女强,还是个玛丽苏女强,每一个有魅力的男性角色都会爱上女主。不过因为时代原因,最后真正和女主在一起的男主只有一个……”

        “现在剧情已经进行到三分之一了,女主萧青儿化名萧青,混进了男三,也就是皇帝李瑜南下平叛的队伍当。岳州城破两日后,女主才会跟着皇帝的队伍来到岳州杀死反贼南平王,等离开岳州之后……”

        安墨原先讲故事的时候,花宜姝看似认真倾听实则神游天外,但这一次,她前所未有地专注,只恨不得将安墨吐出的每一个字都背下来才好,只是听着听着,花宜姝疑惑起来,怎么安墨只讲个大概,连个时间和地点也没有。花宜姝立刻说出自己的疑问。

        对此,安墨神情沮丧,“我看书就是图个乐子,故事也就看个大概,要是早知道会穿书,我肯定连标点符号都给背下来!”

        花宜姝并不知道标点符号是个啥玩意儿,但并不妨碍她一颗心突然从天上跌入了人间,她抱着一丝期盼道:“那、那你是如何得知两日后城破的?”

        安墨道:“因为杀了反贼的当天,女主感叹了一句秋节本该是团圆的日子……”要不是因为这个标志性的日期,安墨也不可能记得这么清楚,至于其他事件,由于不知道具体时间和具体地点,也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

        不,也不能说没有价值,只能说价值微乎其微。

        此时此刻,花宜姝终于从捡到金馅饼的极度喜悦冷静下来。

        她原本想着,不管在安墨眼,这个世界是什么样子,总归安墨能预知未来,而当今佛道两教昌盛,利用这一点,她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完全可以扮成下凡历劫的仙子,在这个世道里收获数不尽的名利,从卑贱的花楼妓子摇身一变,成为权贵追逐的仙家大师。

        然而安墨讲得越多,花宜姝就越发现这条路行不通。因为安墨说来说去,都是女主多么厉害,女主身边的男人多么俊秀,女主身边的男人为了她争风吃醋云云……哪个仙家大师只能预言几个人的儿女情长?就算你统统说了,这又有什么用呢?是能让百姓多种点粮食?还是能让皇帝长生不老?

        要你这仙家有何用!

        花宜姝摇摇头,果断放弃了这条既艰难又容易被拆穿的路子。

        安墨并不知道花宜姝脑子里转过了多少道弯,她还在讲,讲着讲着就愤愤不平起来,“我真不知道那个鬼楼楼主有什么好的,不就是有个江湖势力嘛?而且这种邪魅狷狂强取豪夺的人设早就已经过时了,男二是忠肝义胆的将军,男三是默默守候的痴情皇帝,哪个不比男主好?再不行,温润如玉的医师男四,活泼建气的奶狗男五,随便哪个都比后宫无数的男主强啊!”

        什么奶狗不奶狗的,花宜姝不在意,她只注意到“默默守候的痴情皇帝”,这世上男子向来是风流的多,更何况是坐拥天下的皇帝?花宜姝不能理解,“你说什么?皇帝不是个风流好色的糟老头子吗?这也能算痴情守候?”这本书对“痴情”的要求未免也太低了吧?

        谁料安墨比她更吃惊,“你可不要诋毁我们痴情男三,他明明是个刚刚十九岁的单纯处男好不好?”

        安墨认为是古代交通不便信息流通得慢,再加上青楼女子没有获取消息的渠道,并不知道京城里已经换了皇帝,还在耐心解释,“你知道的那个老皇帝早就嗝屁了,新帝登基都一年了。新皇帝跟老皇帝可不一样,他洁身自好守身如玉,直到遇见女主才有了交托终身的意图……”

        安墨还在喋喋不休地强调这位男三皇帝的好处,却不知道早在听见“十九岁”和“处男”这两个词时,花宜姝就迈不动腿了,她忽然一把揪住安墨的手,直愣愣地问,“安墨,你说得都是真的吗?寻常富户男子十几岁就开始议亲了,三瓦两舍都逛过几回了,大富大贵之家身边安排个丫鬟红袖添香更是寻常,更何况是坐拥天下的帝王,他怎么可能还是童男子?该不是他骗女主的吧?”

        所有男性角色里,安墨最喜欢的就是男三了,闻言小粉丝心态就起来了,“你怎么凭空污人清白?再说了,这可不是他自己说的,这是作者书里旁白写的,这是设定,一旦写了,就肯定是真的!而且他当太子时没有太子妃,当上皇帝又说要守孝还没选妃,身边连只蚊子都是公的!”安墨絮絮叨叨说出自己的猜测,“是女主和男主在一起之后,皇帝才开始选妃的!我猜啊,他一直都是为女主守身如玉呢,后面心灰意冷了才选妃的……”

        安墨说着说着,双肩忽然被花宜姝按住了,她愣愣地抬头,就对上花宜姝微微湿润的美目,“怎、怎么了?”发生啥事了,花魁怎么要哭了?

        花宜姝眨眨眼,一双美眸泪光闪闪,“安墨妹妹,你说得太感人了,可把人家感动哭了。我现在这心里呀,一想起陛下就难受得紧。”

        安墨:……?

        花宜姝继续她的表演,“陛下清风明月般的大好儿郎,怎么就瞎了眼,看上那木头似的女主呢?当他默默守候的那些日子,当他看着女主和男主卿卿我我的时候,他那冰清玉洁的心灵,该是被刀戳得砰砰响吧!”

        安墨懵逼:“啥?”

        花宜姝眼皮一跳,赶紧找补,“我是说,他情痴如琉璃,旁人一眼便洞明,女主那么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到呢?他一片痴心却遭践踏,咱们身为旁观者,尚且为他心痛,他置身其,该是有多痛苦,怕是一想起女主,便心痛如绞,像是有把刀在戳吧!我真为他心疼。”

        花宜姝这么一说,安墨顿觉找到了知音,连连点头,“你说得对,女主真是眼瞎,怎么就看上男主呢?所以你是想……”帮女主回心转意爱上皇帝吗?

        花宜姝:“所以皇后宝座非我莫属!”

        安墨:嗯?

        安墨:嗯嗯?

        安墨:嗯嗯嗯?

        这前后有啥联系吗?安墨一脸懵逼地看着花宜姝,心想这一位难道忘了她是个花魁吗?她怎么敢肖想皇后宝座?浑身挂满了胆吗?

        迎着安墨震惊的目光,花宜姝挺起了胸脯,胸有成竹,“你看看我这张脸,美吗?”

        安墨毫不犹豫地点头。说实话,哪怕是经过现代社会那么高信息量的冲刷,她依旧不能否认,这是一张她所见过的,独一无二的,最美的脸。直到现在,安墨都不能忘记初见时花宜姝给她造成的冲击。她记得当时她就跟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呆呆木木地盯着花宜姝看,脑子里一片空白啥也忘了。

        花宜姝抬起雪白纤细的手指,“那你看我这手,美吗?”

        安墨再次点头,然后她眼睁睁看着这只美丽的手从花宜姝精巧的下巴处往下点,一路流连过修长雪白的颈子、绵软鼓起的胸脯、纤细如柳的腰肢……再慢慢往下扫,撩起单薄的裙子,露出一双雪白细腻的小腿……

        她这一身皮子是青楼十几年来耗费人力物力精心养出来的,专为取悦男人而生,在女人眼里,也同样具有吸引力,安墨狠狠咽了下口水,突然可惜自己不是个百合。

        花宜姝单手支额斜躺在床上,另一只手撩拨似的在自己纤细的腰肢上轻拢慢捻,叹息道:“你看看我这天下无双的美貌,难道不该配那天下无双的男人么?”

        安墨竟然觉得有几分道理。可是、可是……“那可是皇帝啊!”她急急道:“你这样的身份,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呢?”

        话虽难听,却是实话,然而实话总叫人不欢喜。花宜姝也不装妖娆了,她气呼呼坐起身,“还说自己来自人人平等的现代呢,还不是一样看不起我是个妓.女。”

        安墨心想你这是诬蔑,她大声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不也跟你一样待在这里?可这个大环境它不允许啊,人怎么能跟整个世界做抗争呢?我无比同意你当皇后,那样我还能跟着鸡犬升天呢!”见花宜姝转过脸不理她,安墨忙绕到另一边跟她解释,“可你的身份确实无法接近皇帝啊,你又不能像女主一样女扮男装,女主武功高强能打能抗,你连桶水都提不起来,你怎么接近皇帝你说!”

        花宜姝转着帕子,眼异闪连连,“我可以假装流落在外的千金贵女。”

        安墨心想你说得简单,当人家不查户口噢!嘴上忙告诫道:“这是欺君之罪,要砍头的!被发现你就完了!”

        花宜姝嗤之以鼻,心道我连被人一刀两断都不怕我还怕欺君?面上却是眼一眨嘴一瘪,捏着帕子嘤嘤哭起来,“安墨,你也知道我出身低微,从小在花楼里见惯了负心薄幸的风流男人,嘴上说不信男人,实则我心里比谁都渴望一份真挚的感情,刚刚听你那么说,我内心大受震撼,不敢相信世上竟还有如此痴情专一的男子,我已经深深爱上了他,此生,非他不可!”

        花宜姝声声带着泣音,句句都是抑扬顿挫,连她自己都觉得这番表演甚是动人,然后她一抬眸,对上了安墨一双死鱼眼。

        花宜姝:……

        安墨:……

        四目相对,安墨语气真诚,“此诚危急存亡之际,咱俩就开诚布公,坦坦荡荡的好吗?”心里则在吐槽,虽然花宜姝的表演很真,但几句话就爱上一个男人,这三岁小孩也不能信吧!

        花宜姝:……

        花宜姝叹了口气,如果说之前她只想利用安墨获得自由,那么现在,安墨则是她注定不能放开的法宝。她想要实现宏愿,就决不能让安墨与她离了心。既然如此,那就只能以真心换真心了。

        花宜姝决定实话实说,她懒洋洋地靠在床头,对安墨道:“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我确实已经爱上了陛下。”

        安墨:……

        “离谱”就两个字。

        花宜姝抚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肌肤,不忘自吹自擂,“我不可能长久待在青楼,毕竟我生得天仙一样的美貌,若是谁有几个钱就能来嫖,那也太掉价了。其实原本,牡丹口的那位赵官人,就是我选定的良人之一。”

        安墨心想:这才对嘛,找个普通男人可比找皇帝踏实多了。可这跟你爱上皇帝有什么关系?

        花宜姝继续道:“其实嫁人跟做妓.女也没什么不同,反正都是卖身给男人。但都是被嫖,只有一个人能嫖,和随便什么人都能嫖,到底是不同的。能选的话,被一根干净的黄瓜嫖,和被一根在泔水里滚过的黄瓜嫖,那也是不同的。更何况,那根好黄瓜还自带权势地位。”

        安墨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你说爱上皇帝……”

        花宜姝用一种“你终于开窍了”的眼神看着她,“就是如此,不是你说他是处子么?”花宜姝双眼放光,“处子呀,我也是处子呢,皇帝也是干干净净的人儿,难道还配不上干干净净的我吗?”

        安墨:……

        所以花宜姝爱上的是皇帝干净的黄瓜?安墨表示自己不能接受这个离谱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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