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措手我们母子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第二日朝堂, 如众人预料,顺帝勃然大怒,对宁王的不识抬举和一而再再而三地抗旨不遵发下雷霆大怒, 咆哮之声响彻整个朝堂。
向来不行『色』的帝王居然会发这么大的火,可见有多生气。
端王和景王互相看了看, 眼里的幸灾乐祸收起来, 接着两人前后脚出列,为刘珂求情。
端王:“父皇息怒,七向来随所欲, 儿臣听闻他在雍凉如鱼得水,乐不思蜀, 不愿来京也是常的, 并非真的抗旨不遵, 恳请父皇莫要计较。”
景王:“父皇, 端王兄说的对,七从小到大就不愿顺着旁人思来,越是求着他,他越是不屑, 不搭理反而能得到脸,不若就随他,等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了。”
两位王爷说着流表明的求情,可是咀嚼这两句话的意思, 是火浇油。
留在雍凉为什么, 当土皇帝啊, 谁也管不着。
这点道行自然逃不过顺帝的眼睛,他中微微一哂,脸『色』随之沉下来, “,,他既然不肯回来,就别回来了!”说完,连一声退朝都没有,就大步离去,徒留下群臣面面相觑,看样真的气狠了。
端王和景王平日里一见面不是冷嘲热讽,就是互相拆台,谁也看不惯谁,恨不得对当晚暴毙,第二前去吊唁,可是在对付刘珂这件事,达成了一致。
西北是什么情形,虽然他们『插』不手,可也陆陆续续传来消息,对顺帝为什么非得这个儿叫回来知肚明。
一旦刘珂回来,他们手里的权力必然被分薄,甚至连不容易笼络过来的朝臣都有可能倒向他。
“六,你说七还在京城的时候,惹是生非,让你跟在后面擦屁股,读书更是打渔晒网,不学无术,我还记得师傅们没一个喜欢,见着他就躲。结果一去雍凉,治下井井有条不说,新政还有声有『色』,招贤纳士,谁都得夸一句爱民如,咱们俩都被比下去了。”
端王闲闲的话传过来,让景王直接冷了脸『色』,他听得出其中的奚落和嘲笑,因为刘珂出自落英殿,每日朝夕相处,他都没看出这个弟弟的城府居然有这么深,包括皇贵妃都被耍的团团转。
“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端王兄还是想想你的新政吧,父皇摆明了就是要刘珂来接手,虽不知道这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样都不肯回来,但难保不定他忽然想通了呢?要是他力挽狂澜,端王兄,你该如何自处?”
这的确是端王最在意的事,明明新政是他一力支持,可到头来要是为刘珂做嫁衣,他非得呕不可。甚至若是在刘珂手底下成功,他求而不得的太之位……
“你待如何?”
“既然新政已经成为皇兄的拖累,就不必再继续下去了,反杨慎行也早已经不听你的,不是吗?”景王闲闲地说着。
端王中计较万千,他看着胸有成竹的景王,忽然笑起来,“六,我和七可没有什么矛盾,他若当太,可比你多了。”
景王眼睛一眯,冷光闪烁,接着嗤了一声,“这么说,端王兄是打算认命,向七俯首称臣?”
“这话为时过早,人还用雍凉没回来,你这也太急了,说实话为兄有点奇怪。”端王年长景王多岁,可没么容易说服,相反他想的更深一些。
“什么?”
“这么多年我一直想不通,七为什么这么恨你,恨贵妃?按理这养育之恩……”端王凉飕飕地笑着,不怀意。
这话一出,景王眉头直接皱起来,接着冷笑道:“这有什么想不明的,一头野勃勃的眼狼罢了。说来他的母亲母妃为姐妹,他按理还得比我尊贵一些,可谁让……做出样苟且之事,中嫉妒不忿也是常的。”
端王似笑非笑道:“是吗?”
“端王兄想说什么?”
“传闻贵妃踩着姐姐的尸骨才能有今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景王顿时怒气翻涌,厉声道:“端王兄,敬你一声兄长,可若是如此侮辱我母,就别怪兄弟不客气!”
端王笑了笑,毫无在意弟弟的怒目而视,反而叹道:“六,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你也应该听说了,七不肯回来,让人传了句话回来,叫什么……为人,孝悌。”
“又如何?”
“能孝悌的不就两个人吗?父皇让回抗旨不回,他就对谁孝呢?而且你有没有发,父皇看着大发雷霆,可实际除了臭骂一顿,什么惩罚都没有。”此言一出,让景王为之一怔。
“六弟啊,回去问问贵妃吧。”端王说到这里,拍了拍景王怔愣的肩膀,然后施施然走下台阶远去。
景王忽然想到曾经贵妃的话——我梦到姐姐了,她一直看着我……
一个激灵传来,只见一个小太监站在他的面前,“殿下?”
这是落英殿的太监,景王看见他脸的疑『惑』,不禁冷下脸道:“什么事?”
“皇贵妃娘娘想要见您。”
景王被端王这么一说,中有些烦『乱』,打算要去见皇贵妃,是便道:“带路吧。”
皇贵妃自从次被训斥之后,总觉得中惶惶,十几年的顺遂日仿佛就此远去,看到儿,立刻让腹屏退周围。
“母妃?”
皇贵妃也不多寒暄,直接看门见山地问:“今日朝堂如何?”
“父皇大发雷霆。”
皇贵妃闻言不地放下来,景王看着,鬼使神差地又加了一句,“可是七就这样抗旨,父皇都没有说出该如何处置,似乎不了了之了。”
皇贵妃才松到一半的气顿时噎紧,一把就握住了景王的手,而这个模样让他中不安,“母妃,七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他的孝悌究竟指的是谁?”
这是个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皇贵妃以为一辈都不会再提起来,可是如今的形势让她惊,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推着她往前走,而且化成一柄钢刀,她皇帝之间形成的种默契慢慢切割开。
“眼狼果然是知道了。”皇贵妃喃喃道。
“知道什么?”景王追问了一句。
皇贵妃看着他,中矛盾而犹豫,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必然就再也保不住。
“母妃,端王兄说你是踩着王嫔的尸骨才有今日,连他都敢这么对我说,您想想外头已经传成了什么样?”景王着急道,“京城从来不缺精明之人,刘珂这句话,有人怕是早就品出了味道!”
“母妃,我们母不能这么坐以待毙!”
坐以待毙这四个字让皇贵妃的眉眼顿时一厉,接着她闭眼睛,然后缓缓睁开来道:“也,皇既然要舍弃我们母,我也没必要再替他瞒着了。”
景王一听这话,惊讶不已,“父皇?”
皇贵妃冷笑道:“不然,你以为这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为何突然又被提起来?”
“这……究竟是什么回事?”
皇贵妃理了理自己的衣裳,坐得端,这些年她一直都是这般凤仪端庄,似皇后一般,她说:“你说的没错,本宫就是踩着姐姐的尸骨才有今日。”
景王虽然早已经有所猜想,可真听到母亲的肯定,中依旧咯噔一声,他不是觉得愧疚,后宫跟朝堂一样,从来都是阴谋诡计,刀光剑影,想要往爬,必然有所牺牲,被别人陷害而,是愚蠢。
他是想明了刘珂针对他的原因后,若此事大下,自己太不利。
“这件事父皇知道吗?”他问。
皇贵妃听此忽然咯咯笑起来,顿时打破了要原本的母仪下之姿,“他当然知道,要不是本宫为他善后,这皇位怕是都坐不稳呢!”
景王听此,只觉得头狂跳,口中生津,紧紧地盯着皇贵妃,后者既然已经开口了,也没必要再藏着掖着,眼里带着鄙夷道:“皇帝身边些模样端的太监,琅儿,知道是怎么来的吧?”
这件事说来难以启齿,也荒唐极了,景王讪笑了一声。
然而皇贵妃嗔了他一眼,“不意思什么,昨日被拉出去杖毙的个不是你走秦海的关系送过去的?”
此言一出,景王顿时面『露』尴尬,“万事都逃不过母妃的法眼。”
“法是对的,可是人没找准,不仅得看,还得有风骨,最是世贵族,像王大公一样,风姿无双的种。”
这话让景王的表情变得古怪起来,“王华?”
皇贵妃差点噎着,失笑道:“傻瓜,想什么呢,当然不是他,华儿怎么能跟位相比。”
“是……”能被称为王大公的,景王顿时福临至,脱口而出道,“王安如?”
“对,生当生王安如的王大公,我的堂弟,可惜……”皇贵妃说着思绪翻飞,仿若陷入回忆之中,但是很快轻轻一叹,“我至今都记得他的模样,温润如玉,芝兰雅树,世间所有美的词句堆砌在此人身亦不为过,他不屑科举,然世人皆知其才情无双,耀眼夺目。”
景王没见过这位王大公,然皇贵妃会这样的评价便可知此人的惊才绝艳,但是在这个时候提到他,必然跟此事有关,再加早些年的传闻,这位大公是忽然暴毙在皇宫中的……两厢结合,真相就已经呼之欲出,这让景王惊骇不已,整个人都愣住了。
都说宫闱藏污纳垢,阴私腐烂不堪,但没想到没有最脏只有更脏!
皇贵妃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儿已经想明了,便道:“皇的思我知道,可姐姐傻瓜以为只是因为她之故,皇欣赏之余才会如此亲近妻弟,秉烛夜谈,晚还送去两碗莲羹,真是愚蠢至极,而我不容易有个机会,能成为皇帝最亲近之人,自然也不会错过。事情一出,我皇一拍即合,连夜宣了云知深进宫,造成了这通『奸』假象。”
所以为何出了这样的丑闻,帝王也没有怪罪王,还提拔了王二房,给了贵妃份位,一切不过是帮着粉饰太平的奖励罢了。
景王出宫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他满脑都是皇贵妃说的隐秘,只觉得浑身发冷。
“琅儿,不要担,皇就是想舍弃我这个棋,也没么容易。若是刘珂知道真相,这杀母之仇,杀舅之恨,你说这对父该如何相处?母妃虽不愿意以此威胁皇,不过若他无情,我们也只能无义了。”皇贵妃的话还萦绕耳边,让他里稍稍有些安慰。
凭着这个秘密,刘珂也不可能当太!
只是当他走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竺元风站微笑地看着他时,脚步下意识就顿住了,漏跳了一下。
“见过景王殿下。”竺元风哪怕再怎么得宠,也是不卑不亢,永远守礼,不像之前光有脸不知道高地厚的太监,甚至连皇都不放在眼里,当然守礼便意味着疏离。
“竺公公不在父皇身边伺候,怎么会在这里?”
竺元风道:“杂奉了皇命,等着景王殿下。”
景王一怔,顿时干笑起来,但是脸『色』不如平时的自然,也没有贵妃之的傲气,有些僵硬道:“是父皇有事寻我?”
竺元风没有回答,只是道:“请殿下随杂走一趟吧。”说完,再次行了一礼,便往宫内走去。
景王思急转,目光不地落在身后,不知何时,两名禁军挡住了宫门的向,这一举动让景王中的阴影越来越大。
落英殿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让假寐的皇贵妃蓦地睁开眼睛,她看着匆匆忙忙跑进来的宫人,不地问:“怎么了,是不是琅儿出事了?”
一切都有预感,宫来不及行礼便道:“娘娘,景王殿下在宫门口让竺公公拦住了,被带去了景华宫。”
“景华宫?”皇贵妃尖叫起来。
景华宫的名字听着听,是无人居住的一处偏宫!这是要把景王给囚禁起来。
“娘娘,您快想想办法吧。”宫人急的要哭了。
皇贵妃强自冷静下来,“我得见皇。”
然而还未等她准备,又一个宫跑进来,“娘娘,大成宫来人了!”
皇贵妃的手抖了抖,她忽然明,这次竺元风大张旗鼓地前往雍凉,根本不是为了刘珂请回来,而是用来『迷』『惑』她,人早就已经决定拿她顶罪了……
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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