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一个马甲掰成两半花
西泽准备把锅都甩到马甲海德头上。
等托尼斯塔克再问了, 他就详细解释。
但西泽提心吊胆的等了好久，直到慈善晚会结束了，那些模特演员们若有若无的在托尼斯塔克周围乱晃, 小胡子男人也没什么别的反应，径直越过他们离开了，还不忘往手机上发了新的一条消息：
[给你的东西，记得签收。]
西泽看着这条消息：“？”
他马上调动了黑科技监控, 查询到托尼斯塔克的助理佩珀在刚才给他家信箱投递了一样物品，西泽家的地址很好查，所以他不意外这个。克劳先生没办法去取，西泽索性默默打开了神经连接开关——没发育好的新马甲, 链接完成！
成熟状态的新马甲应该是一个成年男性, 但现在才培育了不到几个小时，还是个金发蓝眸的小孩子, 最多四五岁大的模样。他在小型培育仓中睁开双眼, 吃力的踮起脚尖拧开了舱门, 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因为没有合适的衣服，小鬼头只能趁着克劳先生在客厅里办公，悄悄溜到了西泽的卧室里，找出一件成人衬衫撕开套在身上，又往脑袋上扣了大大的帽子，最后把皮带绕了两圈束在腰上——这么一看，就像是个穿着白色小裙子, 因为帽子看不清面容的短发小姑娘。这一套流程轻车熟路。
西泽也不是想引人注意, 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斯塔克给他送了什么东西, 这事又不能劳烦克劳先生一个鬼魂去楼下处理。
小男孩顺利找到信箱钥匙跑到楼下, 拿出了那个东西——那是一大叠包裹得很好的, 小册子？似乎是某种网上没见过的生物科学刊物，很多期攒在一起，但是很旧了。西泽翻了翻，有些惊异。那上面的知识比起这个时代，还略有超前。
这又是自印的书籍。
这种诡异现象让西泽克制不住的给斯塔克发消息：[你送我的刊物是哪里来的？]
他和斯塔克接触的时候平时以探讨机械工程为主，生物为辅。西泽又自称自己一直是自学，不难猜到，这些刊物是斯塔克送给他扩充知识量的稀有书籍——起码对这个时代来说是了。
[我父亲的。]托尼斯塔克大概以为他现在在家，所以口吻没什么惊讶的，反而显得满不在乎，[老头子留下的别的东西也都慢慢处理了，送给你就是送给你的。]
西泽又操纵着小男孩快速翻了翻那些刊物，紧绷的小脸上满是严肃。[谢谢，我很喜欢。]他给斯塔克发消息。因为他突然从刊物中找到了一丝灵感，那让他联想到了最近网上的一个关联词——“生命摇篮设想。”
或许，他想到怎么解决中毒问题的办法了。
西泽回忆到那份报道中四处筹资想要继续项目的女博士“赵海伦”的联系方式，准备改天约见一面。
另一边。
马甲海德最近也没有闲着。
本体西泽在忙着谈恋爱，而他苦逼的继续打工找九头蛇，以及给落日组织起草文件。
——最后这件事非常重要。派斯顿都要被吸纳进组织里了，一个大致的框架还是得搭建起来的，也要做好扩张准备。海德拿着两位捐助人的钱在那片荒地上买下一间房子，先当做海德自己的落脚点。
他也不想这么没逼格：明明组织塑造的那么神秘莫测，结果连落脚点都是拿现钱新买的。无奈实在是没钱啊，游戏公司赚的那点钱都又投入了，没办法撑起落日组织这边使用，也不能这么明显。
海德只好改变策略，在纸上先整理总结出了组织的目前情况：
“落日组织。”成员：
首领（本体西泽）。
超级英雄：海德（三号），阿尔文（隐形人），没起名的马甲四号（金发蓝眸小男孩）。
辅助人员：艾什（炮灰二号），吉姆派斯顿。
有潜力发展的外围人员：亚茨拉斐尔，艾米丽赫尔南德斯，爱德华派斯顿。
“首领”是所有人的管理者，平时不被人所见，身份神秘，他的模样也只有一些老资格的超级英雄知道。“超级英雄”和“辅助人员”一般以两人搭档或多人小组的规模对接存在，分散在各大城市里。他们用上下线的方式和落日组织进行联系……
海德写到这里，给他刚起名叫做“阿尔文”的这个不存在的马甲改了改设定：阿尔文其实并不是具有隐身能力的人类，而是一股无形的数据，是在网络中诞生的数据生命，所以每次他对海德进行提醒，派斯顿都见不到他的人。
“阿尔文”的意思是：被大家所喜爱的，每个人的朋友。海德想让阿尔文凭他的特殊能力成为落日组织的资料库和通讯器，而海德每次和落日组织联系或者做任务都是通过阿尔文。这样每次，也省得解释他的信息来源了。
又因为，落日组织的存在非常隐秘，所以他们平时在外行动的超级英雄和辅助人员只会发放一笔经费然后自寻住处，毕竟他们流动性高，有固定住处也不现实（其实是西泽没钱）。只有还在培训中的超级英雄和辅助人员会在落日组织的基地中。像是派斯顿这种后来收纳的人，就连培训也是在外进行……
这样一补充就没问题了！
海德甚至跑去网上给落日组织创建了一个新网站，只不过表面伪装的是招手一些干零活杂事的跑腿人的招聘页面，平时能让他们充当眼线或干些小事。其实里页才是落日组织的超英招聘页面和求助信息发布。
目前来说，它的存在可有可无吧。
——对派斯顿的考核已经拖不下去了，西泽干脆把没成熟的新马甲派过来协助考核，反正出来都出来过了，大不了协助完再回去长大。
派斯顿今天被叫到海德的房子里后，看到的就是一个穿着白裙子的金色短发小女孩，四五岁大，头上扣着大大的褐色贝雷帽。‘她’光着脚仰头去看人，浑身脏兮兮的，小脸稚嫩，表情却很坦然。
海德淡定的告诉他：“喏，考核你的长官来了。”
派斯顿：“？”
白人警长扭头环顾了半天这间宽阔的房子，试图从沙发后面或者楼梯阴影间找出来一个他忽视了的成人，可空荡荡的房子里安安静静，只有派斯顿，金发小女孩和海德三个活人在。
派斯顿瞪着她，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从他的脑袋里挤出来。
他忍不住瞬间把海德拉到一边压低了声音气恼道：“你们用童工？！”他的表情严厉可怕，身为警官遵纪守法的正义心突然又占据了上风，好像海德一点头他就要马上报警拷人一样，身上的气势十分可怕。
“原本考核你的长官因为一点事情没办法过来了。”海德揶揄的解释，“这是他的孩子，天赋是一样的，实力比你还强，只是过来负责看你表现汇报的。要不是按照规矩，我是发展你的人，不能亲自对你考核……这孩子今天也不用过来一趟的。”
“可是这——”派斯顿低头看小女孩，不能理解。
这孩子的年龄也太小了！派斯顿都怀疑她还在上幼儿园，和派斯顿自己的女儿凯茜年龄也差不了多少。她就这么被亲爸心大的派出来执行任务了？！也太胡闹了！
“是我自己要求帮忙的！”小女孩用清脆的小奶音回答他，浅浅的蓝色眼睛像是湖水般澄澈明亮，她老气横秋的批评派斯顿，小脸严肃，“吉姆派斯顿先生，你应该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考核上，我想早点成为正式成员都还不行呢！”
派斯顿看到她眼底的羡慕一闪而过。
……原来不是正式成员，真的只是家属啊。
派斯顿终于松了口气，虽然还颇有微词，但有了前面的惊吓，他也不说话了。海德适时的提醒他：“阿尔文会给你提供一定的网络帮助，其他的全都要靠你自己，你的考核就是解决那位藏在警局里的高层。”
“你好。”一道不带感情的机械声音在派斯顿耳边清晰小声地响起，就像他正戴着一枚耳机。吓得派斯顿骤然身体微颤了一下，意识到这就是平时给海德帮忙的那位隐形人朋友。
“好了，开始吧！”小女孩不等派斯顿有反应，开心的宣布，“我会全程跟着你，好好记录过程的！”
派斯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牵着小女孩的手被推出了房子，“砰”的一声身后的门关上了。
——海德在门里差点喜极而泣。
太好了！他成功通过一番骚操作让马甲人数翻倍了！这样在派斯顿看来，落日组织的成员就又多了两个！还是亲属关系，看起来应该没那么势单力薄了吧，不然总听着像样子货。哪怕后续这个“小女孩”不会再出场，而是变成了“她爸爸”，海德也有理由说明。不亏他枉费心思，辛辛苦苦的把马甲一个掰开两半花……
这边。
派斯顿开车载着小女孩正在返回市里，他同时陷入了沉思。
这次考核内容正对他的胃口，但派斯顿思索的是，任务是要求“解决”那位高层。这个“解决”意思就很模糊了。怎么解决？把人直接干掉？揪出来告发？还是私行惩罚？落日组织想让他用哪种方式去完成这次考核？哪一种方式才是他们心中完美的办法？而他能接受哪一种？
派斯顿想了半天，他自己能接受的最大程度，也不过是把人揪出来，将对方干的事情都捅破，最后还是交给官方处理罢了。毕竟他仍是在职警官……这次要不是实在无可奈何，再加上警察局里处境严峻，他也不会动摇想法去尝试着加入落日组织。
他原本还想迟早逮捕海德，要是成为搭档……就真的没有可能了。派斯顿遗憾想着，把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在半路上停车买了点东西，神神秘秘的装扮好后继续开车，直接回了警察局分局。不是回他在的那个，而是去发生了尸体盗窃案，有贩子内应在的分局，派斯顿把车停在了门口。小女孩的小奶音又响了起来，在副驾驶座上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做？”
“就那么做，先揪出内应。”
派斯顿深吸了口气，雷厉风行的大步走进去，径直找到了那个脸上有点雀斑的老警官，凑到他耳边说了点什么，然后平静的直起腰：“我们到一边谈谈。”
老警官反倒惊疑不定了，主动提出来：“我们出去谈。”
想要避开人谈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在警察局里不是个好选择，随便被谁听到都很要命。所以老警官反而带着派斯顿出了门，两个人都具有反侦察意识，很谨慎的避开了周围的监控。用车当做掩饰身影的道具。
老警官刚要开口，派斯顿就一拳揍了上去，打得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派斯顿已经熟练的先把他的枪和胳膊一起卸了，摁在地上恶声恶气的在他耳边阴森森威胁着：“你们不让我有活路，我也不准备给你们留了！说！庇护你的那家伙是谁？不然我现在就和你同归于尽！”
他略微拉开了上衣拉链，鼓鼓囊囊的衣服里面，隐约露出来一堆绑着的炸弹。派斯顿神情疯狂，眼带红丝，有些神经质的把一只手放进了口袋里面……
小女孩：“…………”
好家伙。
派斯顿这副模样，比歹徒还歹徒，比罪犯还罪犯，再逼真不过了，而且都敢直接对警官动手了！背后的本体西泽有点心虚……以前正直老实的警长先生都能使出这种花招，该不会真是跟海德学坏的吧？
地上的老警官一抬头大惊，急道：“慢点！你别冲动！你、你就是那个……一直在调查我们，被临时停职的警官？”
西泽意外了。
临时停职？他没关注后续，明明是破了大功一件的派斯顿不应该升职才对吗，怎么反而被临时停职了？还是那个高层在这段时间中捣的鬼？西泽能想到派斯顿对幕后黑手的追查会有多不依不饶，就算上面压着他肯定也不会放弃……所以他才想加入落日组织的吗？
“别说废话！”派斯顿审讯经验丰富，顿时打断了对方的话，他干脆的继续要求着，直勾勾的盯着老警官，眼神让人毛骨悚然，“你是想现在死，还是想带我找到人？”
或许有的人是不惧生死的类型，但那绝对不包括受贿愿为犯罪分子当警局内应的老警官，包庇他的上司能有什么好处？或许接下来会得罪对方，但不得罪自己马上就要死。老警官连忙应下：“我说！我说！你先把手拿开！”
派斯顿板着脸面无表情，没有一点放松，他粗暴的把人拽到车上，听着老警官竹筒倒豆子似的交待出了一堆话。派斯顿居然没有直接信，而是通过手机打字的方式向阿尔文询问核实，以及请他帮忙从网上抹除刚才的一路痕迹。
西泽也在关心着这件事，一心多用的帮忙查了一下，发现老警官没有撒谎。目前来看他交待出的那位副局长就是帮忙遮掩贩卖事件的高层。只要能找到相关的证据，就可以把他举证出来。西泽已经这么办了，他把资料交给派斯顿后，却没有说出一个猜测——他不太确定这其中有没有九头蛇的身影。
这次用不上可怜的马甲海德了，新马甲正好跟着，可以借考核的名义不动声色的去看看。
按理说，九头蛇斩断了所有和黑市联系的痕迹后，就不可能再多此一举，但……为什么那位副局长要在事情败露后还在袒护内应和贩卖团伙，甚至明目张胆的打压派斯顿呢？他有什么底气？
“乖乖跟我过去。”经验丰富的派斯顿也想到了这个疑点。
他给老警官铐上手铐，拖上车子打昏，阴着脸开车驶向了那位副局长的住处，准备深挖一下，看看副局长的靠山又是什么。整件事为什么像是农民种土豆一样，一挖全带起来了呢？派斯顿已经有点硬着头皮了，不知道还能通过一个简单的贩卖事件钓出多少人来，但这是他的考核，也是他原本的危机。于公于私他都只能斗下去，捅破天，把所有犯罪的人都一起拉下马送进监狱。
“你犯了一个错误。”副驾驶座一直没吭声的小女孩突然说，她看过来，脸上满是不解，“你准备怎么过去？开着这辆警车吗？”
派斯顿心中骤然一绷，表情就难看了起来，差点浑身冒起了冷汗。
他意识到小女孩的意思了。
还是他公事私事这次要混在一起办，他又是多年的警长，思维还没改过来，一时间混淆了做法，哪怕他刚才已经请阿尔文帮忙抹除痕迹了：——他到底是在以警察派斯顿的身份在处理这件事，还是在以超级英雄派斯顿的身份在处理这件事？
——他当然还是只在用警官的方式去办案。
如果是超级英雄的话，他就不该这么给自己留下把柄，过后把多少人送进监狱他也不用硬着头皮产生后怕的心情，因为他没有暴露身份，不用担心波及自己现实生活中的家庭和工作。这不是阿尔文这一次能不能善后的问题，是思考方式上的问题。
但他却没有细想，以为两种方式没太大差别，所以刚才办法简单粗暴，趁副局长的爪牙没反应过来就把内应叫了出来带走，又搜集好了他和副局长的证据，准备暗中把事情捅出去。到这里为止还行，但如果后续他又挖出更多的人了呢？所以小女孩才要提醒他。
严格来说，他的考核甚至是失败的。
“谢谢你。”派斯顿转头看向她，郑重的说，“你可能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我是吉姆派斯顿，你呢？”
“……”小女孩撇撇嘴，甩着帽子傲娇的转开了头，“我是考核人，不告诉你！”
本体西泽不想再取新名字了！随着马甲的增多，这已经变成了一个难题。
派斯顿脸上终于又流露出了一丝笑容，看着活泼俏皮的小女孩，他放松了一点：“走吧，先回一趟我家，做好装扮再继续任务……”这次，他要好好弥补自己的错误，学着做一个超英组织的成员来完成任务。
“啊——！”
派斯顿的话都没说完，小女孩却看着派斯顿这边骤然瞪大了眼睛，眼看着张嘴就要喊出什么。
但她来不及示警了，几乎在同时，一股暴力从外面猛然扯下了派斯顿这边的车门，硬生生把还在行驶中的警车靠臂力逼停了，那只手臂一把拽出派斯顿，以一个同样标准的格斗姿势迅猛的把人摔在了地上，从他的大衣里摸索走了所有炸弹远远踢在路边。
然后，熟悉的金发蓝眸男人才探头进车里，史蒂夫罗杰斯关切的看向副驾驶座的小女孩：“孩子，你没事吧？”他的眼中还带着没有消退的心有余悸。
小女孩：“呃——”
他这个马甲是没什么事，派斯顿就不好说了。警长今天还真不走运啊，正好撞上了西泽认识的熟人美国队长，罗杰斯这是路过的时候一眼瞥见，把派斯顿当成绑架幼女的炸弹绑匪了？他看到美国队长刚才像是发怒的狮子似的冲了上来，速度快到他示警都来不及，满心满眼都在盯着这个小女——呃，小男孩马甲。
小女孩被美国队长小心翼翼的从车上抱下来，‘她’静默了一下，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一身和光着的脚，再看看后座上还有个穿着警服戴着手铐鼻青脸肿的昏迷老警官，苦恼的用手指挠了挠后脑勺：
完蛋了，这一幕更难说清了。
正好派斯顿今天是去搞事的，穿了一身便服。
“咕呜……”可怜的派斯顿还在地上，他痛苦的瞪大眼睛失去了战斗力，软软瘫着半晌喘不上来气，来人可不像海德那么对他心慈手软，饶是经过了疼痛训练的派斯顿现在都起不来身，甚至动不了一根手指头。因为美国队长还防着他引爆炸弹呢。
但派斯顿怒火攻心中来不及为自己辩解，只想在喘过气后先痛心疾首的大喊一声：
……他、他那可怜的、刚修好的、多灾多难的警车啊！！！
小女孩同情的望天。
算了，就当做是任务报销吧，回头还让海德把派斯顿的车修好。不然他都怕派斯顿一口气背过去。
“叔叔，派斯顿叔叔不是坏人。”小女孩开始装天真，扯了扯美国队长的裤子，示意他不要把后座的老警官解开，“后面那个才是坏蛋！我们是在抓他！你把我们的道具当真啦——”
“嗯？”史蒂夫有些疑惑的蹲下来，他拿起地上被踢远的炸弹，乍看这东西非常逼真，前段时间才被炸过的史蒂夫很敏感，刚才想都不想的先冲上来救人了。但是史蒂夫摆弄了几下后发现，这只是个空壳子。
“我，我……”派斯顿缓了这么半天才勉强能说话了，气若游丝的开口证明，“我是一名警官，后座那个是犯人在警局的内应，你可以看我车里的证件上网查证。”他挣扎着想起来，半天没起来，眉头不由皱紧了。“……糟了，我可能得去医院。”派斯顿警长冷静的说。
“啊？”小女孩的表情裂开了。
派斯顿走了，谁考核啊？抓人抓到一半事情没了？
“……抱歉，先生。”史蒂夫的神情窘迫，也没想到能遇到这种乌龙，一个现役警官居然得靠装炸弹犯去骗警局内应，副驾驶座上还坐着自己的孩子，这情况能不让他错认吗？
“我会负责你的赔偿和后续处理。”史蒂夫小心翼翼的把人从地上抬起来，歉疚的说，“先送你去医院吧，你的孩子和犯人我也会帮忙送过去。”
派斯顿却没吱声，他吃力的拿过手机，打字向阿尔文询问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他没认出这个金发蓝眸的肌肉男人是谁。考核能中止，但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中止不了，一旦错过了机会，可能后面就什么都挖不出来了。小女孩和老警官的去留都是个麻烦。
本体西泽心中一动。
为什么不能把事情都告诉美国队长呢？他记得看美国队长的资料中写着一条：曾经是对付九头蛇组织的主力，后面摧毁了九头蛇组织。万一这次的事真的牵涉到了九头蛇，这不是刚好专业对口吗？就算没有牵涉，超级英雄也可以拉来当壮丁。
落日组织的存在又不是一定要瞒着美国队长，这本来就是个虚构的组织。
美国队长这个搭档会比派斯顿好用多了。
阿尔文也如实把这样的处理结果发给派斯顿，告诉他考核暂停，后续都移交给美国队长进行好了。派斯顿：“……？！”
谁？
他受宠若惊的抬起头，用全新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的金发蓝眼男人，越看越觉得对方的身材完美，五官端正俊美，坚毅而不失正气，神色冷静又睿智……原来，这就是传说中从上个时代苏醒过来低调生活在现代的美国队长？！
他被美国队长揍了？！
派斯顿还挺乐呵的。
三人重新上了车，现在变成了史蒂夫开车送人去医院。派斯顿坐在副驾驶位上给史蒂夫讲来龙去脉，小女孩和昏迷的老警官在后座——万一老警官醒了，以派斯顿现在的虚弱样子，有没有一个几岁小孩管用还不好说呢。
“……”史蒂夫路上越听表情越凝重，车速都不由得开慢了不少。
器官贩卖案，警方内部包庇，落日组织，超能力者……这一连串事听得他一愣一愣的。世界观还沉浸在上个年代的史蒂夫压根没想到，什么妖魔鬼怪都出来了，简直让他见了世面。
原来世界上除了他这个做实验出现的“怪物”，民间居然有那么多隐藏的真·超能力者……还都被一个组织搜寻邀请，一起去做好事。史蒂夫不会对任何一个突然冒出来的组织那么信任，当即相信他们。但他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对新时代的万事都先抱有怀疑防备的态度，尼摩改变了他。
所以他没有发表意见，只是静静聆听着。
“让我代替你去见那位副局长吗？”史蒂夫若有所思的问，“你们已经找出证据了？”
“给你看！”小女孩灵活的站起来趴在椅背上，从前排派斯顿的兜里把他的手机掏出来，阿尔文便把那些搜集到的监控视频和数据作证先播放了一遍，这是证明。
“可以。”史蒂夫应了下来，本来他就对派斯顿有愧，现在看来他也不排斥去揪出警察和政府中的害虫。正好又是以超级英雄的身份去做这件事，以他的影响力，比派斯顿去好多了。
“有人在跟着我们。”阿尔文冷冰冰的平稳机械音突然在车内响起。好在美国队长身经百战，就算被突然惊到了，开车的手稳得根本不抖一下，只是疑惑的转头四处看看，想知道是谁在说话。
“应该是神盾局的人。”史蒂夫了然。
神盾局的特工从他到现代开始，一直遍布在周围。往难听的说是在监视着他，往好听的说是在尽量委婉的帮他尽快融入新时代。史蒂夫一开始对这里充满了抗拒，也对神盾局特工充满厌烦，所以他被绑架后遇上尼摩也是先怀疑思维，实在是他日常被无孔不入的特工监管多了。
现在史蒂夫已经能学着基本无视他们了，但他有了新的担忧：他虽然明面上现在隶属于神盾局，但他没有把落日组织说出去的必要性。但他身边无时不在的特工一定会接触到落日组织。他们会不会因为和他的相识而暴露，这才是史蒂夫在意的问题。
本体西泽也若有所思。
他知道神盾局的职责也是在暗中守护这个世界，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和对方接触的打算。毕竟落日组织是虚构的，而神盾局对于他们这种不太可控的危险分子采取措施。从这一点上他们就不能属于同盟阵营。
神盾局如果因为队长的原因，不小心意识到落日组织的存在，这会有点麻烦。但西泽也不会一味怕麻烦。事情来就来，他接着就是了。
美国队长一路车开的飞快，终于赶在派斯顿的身体出问题前把他送进了医院——没错，和赫尔南德斯女士所在的还是同一家。可怜的派斯顿就这么做手术住院去了，明明之前他和海德折腾的时候还没事，同一个案件的后续里，还是被美国队长送进去了，真是祸事躲不过啊。
返程的路上，现在轮到小女孩细声细气的对美国队长介绍阿尔文和她自己了，加上之前和派斯顿接触过的海德，美国队长对这个组织有了一点初步了解。他本来想坚持只有自己去副局长家，但实在不放心把小女孩和犯人一起留在车里，身边还都是特工，史蒂夫更没办法把人托付出去，只能无奈妥协。
“我只有一个要求。”史蒂夫再次放宽了底线，但他强调道，“在我审问的时候，你不能留在里面！”
“好。”小女孩乖乖答应了。
反正西泽能听见，小孩子马甲留不留在里面只是形式问题。
……
谁都没有想到，这么十拿九稳的事情，还是出了岔子。美国队长的审问刚开始，副局长一听他问问题就服毒自杀了，线索断在了这里。
史蒂夫脸色铁青的出来，语气低沉，却很笃定：“他认识我。”
小女孩：“……”
废话，谁不认识美国队长。不对啊，派斯顿刚才就没认出来。
从现代苏醒的史蒂夫罗杰斯一直低调的生活着，日常出动也都穿着制服，就算大众熟悉他的样子，除非是真正的铁粉或者有些缘由，是不可能一下子认出来。那么刚才的副局长就是……心里有鬼？或者在最近见过美国队长？
不管怎么猜，对方都大有问题。他居然在牙关里藏有毒药，时时刻刻准备着干脆利落的自杀。这是一个和平年代纽约警察局副局长该有的行为吗？
西泽本来对九头蛇的怀疑只有一点，但是经过这个一经发现就迅速斩断线索逃走的作风，又开始觉得对方和九头蛇有关了。他让马甲阿尔文把情报打在美国队长的手机上，这次西泽从最开始的神秘小册子讲起，对史蒂夫他没必要瞒着这个。
果然，史蒂夫骤然刹住了车，情绪难以平复了：“九头蛇组织没有被完全剿灭吗？！”
“我可以用神盾局的资料库去查这件事，尽量不暴露出你们的存在。当初神盾局的成立就是为了对付九头蛇，他们做是专业的。”他回过神后提出建议，追查事情的积极性暴涨。
“用不着这么麻烦。”阿尔文的机械音响起，“我能直接侵入他们的资料库。”
他只是没有这么做过。
众多的数据流通过西泽的黑科技展现在他面前，各种关键词一扫而过。西泽把注意力放在搜集这个副局长相关人际交往关系的时候，也顺手搜了一下神盾局的过往中有没有发现过九头蛇的存在。
一无所获。
他反倒看到了一条最新消息，那直接引起了西泽的注意：上周托尼斯塔克公开招聘新助理的时候，最后入选的三位都是神盾局派去的特工。她们的任务是潜伏下来获取情报，哪怕只是只言片语。主要目标为——一份只有斯塔克能看懂破译的技术内容。
“？”西泽不解。之前系统自动为他筛选出来的消息上说——托尼斯塔克之父霍华德是神盾局创始人之一。人走茶凉，现在神盾局已经开始打托尼斯塔克的主意了吗？他们不是在暗中守护世界的组织吗？怎么派出特工干这种事？
“怎么样了？”史蒂夫关心的问，环顾四周。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说话的阿尔文在哪里，所以总有几分不习惯。
这边的马甲阿尔文没吭声，因为西泽察觉到了几分违和感，好像他忽略了什么。伴生系统无声的闪着微光，给他提示。
本体西泽关注了一眼，惊得微微睁大了眼睛：他点进来的根本不是什么神盾局内部资料库！
因为未来黑科技的破译技术太好，他刚才直接破译了几道暗层，撞进了最深处的资料库，查看的其实是这里的隐藏任务。
那上面的名称赫然写着——
“九头蛇！！”
西泽简直惊呆了，他良好的逻辑运算能力却不会真的像人类一样呆住，在瞬息间帮他明白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这个神盾局……
这个神盾局居然才是最大的九头蛇窝啊……！
这个事实让西泽不寒而栗。这代表着，美国队长每天居然都在被他最大的敌人暗中监视着？有了神盾局做遮掩，九头蛇在这个时代中已经暗自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副局长一见到美国队长就服毒自杀了，是因为他害怕九头蛇暴露吗？
西泽正飞快的思考着，他却看到了九头蛇资料库中，最新任务从“托尼斯塔克的助理”相关变成了另一件事——在某某大街制造车祸去阻止美国队长继续调查下去，杀掉证人，并打消他的怀疑，严令禁止九头蛇在他面前的暴露。把后续处理都栽赃到敌对的一位议员身上。
这条最新任务处于已接受状态！
“小心，会有九头蛇的人过来制造车祸……”马甲阿尔文当即快速出声警告，话还没说完，小女孩的瞳孔已经微缩起来，她看到了从她这个侧方猛然歪过来一辆大卡车！像是一堵铺天盖地的黑墙，因为拐弯过大的惯性侧翻，从上方令人绝望的压了下来。它出现的猝不及防，车祸近在眼前，又要来不及了！
小女孩第一反应是拉起昏迷的老警官，吃力的想往另一个方向扑去。他没时间开车门了，只能想尽量用马甲去护住这个证人——
“不会来不及！！”美国队长却突然扑向了后座。他把老警官和小女孩一起扑在身下，没空看头顶上压下的大卡车，而是咬牙用自己的肩背当成了屏障。
“哄！”巨大的响动出现了。
大卡车几乎把小车压成了饼，但细看，它离地还有不少距离，就像中间塞着一只千斤顶。“快——出去。”美国队长的脸彻底涨红了，他紧咬着牙关，额上和手上的青筋绷起，全身的肌肉都拧成了一根快要崩断的弦。但是，他的瞳孔中燃着火光，硬生生撑住了这口气。
……这就是尼摩的感觉吗？
这一次，他能救下人，他一定可以做到！！
美国队长默不吭声，宽厚的肩膀像一堵永远安全的城墙，汗如雨下，危险的吱呀声还在隐约从他背后响起。
小女孩脸色变了，不敢怠慢，使出了吃奶的劲连拉带拽的把老警官往外拖。因为车子被砸变形了，玻璃早就碎了，小小的贴地的狭窄的缝隙间，她手脚被碎片扎得鲜血淋漓，还在努力的把老警官往外面又推又扛。更外面一段路是被大卡车压着的空隙，比这里更小了，想把人带出去还有点困难。另一边的油也在汩汩的往外流，情况十分危急。
“孩子，快把他再递过来一点！”外面有好心人焦急的赶过来帮忙，冲里面喊着。
不对劲。
小女孩动作一顿，突然呜呜哭了出来，叫闹着：“他太大了……我拖不动！妈妈，我害怕！”
旁边又有人焦急的劝起来：“你出来！那你先出来！”
小女孩艰难的应声止住眼泪，爬了出去。她抬头第一眼先飞快的扫视了周围——这是一处偏僻街道的拐弯处，周围没几家店铺，这会儿时间太晚，也没有行人。大卡车和警车一起歪斜在路边栏杆旁，有三四个人正围在她面前一脸焦急，几乎把周围挡的严严实实，最重要的是，他没有找到监控。
越来越不妙了。
他心中一沉，意识到他们遇到了当前最大的危机。
小女孩抬头还没做出动作，就被那其中一个人突然抱了起来，遮挡住视线后扎了一针……
“……！！”
这个马甲最后的意识，逐渐模糊黯沉在了一片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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