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姜殊余眼中闪过一抹挣扎。
最后,她还是没抵挡住考试及格的诱惑,轻轻“嗯”了一声。
声若蚊蝇。
江迟衍眉眼一挑:“就一个简单的‘嗯’?”
姜殊余迟疑了一下,伸出两根手指小心翼翼地捏起他的袖子轻轻拉了拉,藏在发间的耳朵有些红。
“哥哥,教我。”
周六上午,姜殊余去了特殊行动部门。
到的时候江队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她过来,直接就领着她去了联勤部。
江队带着她认了认地方,又领着她去见了几个人。
本来是要领着她多转一会儿的,只是中间江队接了个电话,回来后跟她说了一声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姜殊余在自己工位前坐下,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台式机。
这时,对面探过来一个脑袋。
是个穿着蓝白格子衫的年轻人,小小的眼睛里透着大大的好奇。
“你是这次招进来的新人么?刚和你一起的是特殊行动小队的江队吧,他是你亲戚?”
“我看他对你还挺好的,周六这么忙都抽出空来带你见咱部门的领导,我是他的粉丝,你能帮我要张他的签名吗?”
姜殊余:“……”
年轻人见她不说话,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后脑勺:“我叫罗之安,你呢?”
“姜殊余。”
罗之安嘴比脑子快:“好名字啊,我记得千年志里有个大佬也叫你这个名字,她老牛逼了,就是结局不太好,年纪轻轻就死了。”
他话刚说完就猛地捂住了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说你活不长……呸呸呸,我的意思是你名字起的好,和那个大佬一样……我……你……”
罗之安越说声音越小,最后有些自暴自弃地开口:“对不起啊,我平时话没这么多的,就是一见到好看的小姑娘就容易话痨,你别介意啊,我没恶意的。”
姜殊余点了点头,面上和刚才没什么变化:“嗯。”
她指了指自己面前的电脑,问:“这个,你会用吗?”
姜殊余跟着罗之安学了一上午,终于大致摸清了面前电脑的使用方法。
正准备点进部门内网的时候,手腕上镯子样式的玄玉案突然轻轻震动了一下。
之前退了她单子的人给她发了条私信。
[在吗?]
[你真能把很高的灵域值降下来?]
京城,京华公馆。
“不行,我不同意让那个苗女进来。”
会议室里,陆抱阳面沉如水:“苗蛊之术诡秘难测,防不胜防,就是在眼皮子底下盯着都有可能出纰漏,珩爷现在情况不明,我不可能放这么一个定时炸弹进公馆。”
苗疆之人狡诈难缠,诡计多端,之前那个苗女提的条件就很离谱,居然是要孕育一个有珩爷血脉的孩子。
苗寨人一向慕强,且掌事的多为女子,女性受孕用的也不是常规手段,而是收集数十甚至上百个男性的精血,然后用他们的精血喂养孕蛊。
等孕蛊生出胞胎后,就将它们同时放进一个陶罐中,密封好,直到七七四十九天后再开盖。
在这个过程中,孕蛊们会互相咬食吞噬,直到罐子中只剩一只孕蛊。
那只孕蛊就是孕蛊王。
它以其他孕蛊的血肉为养分,是血脉最强的蛊。
四十九天后,孕蛊王在其他孕蛊的滋养下,长出芽孢,等苗女把它从陶罐中取出,会瞬间融入母体。
只需等待十个月,孕蛊王便会如正常婴儿一般从母体中娩出。
如今珩爷还没醒,陆抱阳根本就不敢保证那个苗女进了公馆后背地里不会使其他手段。
一旦她暗中做了什么,那后果根本就无法估计。
被借血生子都还是好的,要是珩爷在没有意识的情况下被下了什么蛊,那陆抱阳真是死一百遍都不够谢罪的。
想到这儿,陆抱阳沉声道:“珩爷还没醒,谁都不能保证那个苗女在看到这样的珩爷后会不会起什么歪心思,如果出了什么纰漏,那后果将不可估计。”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看向他边上的徐负阴。
能进这间会议室的都是江迟衍的心腹,是绝对不会背叛他的。
徐负阴淡淡开口:“珩爷的灵域值从昨晚开始就一直在往上升,只一个晚上的时间就从89升到了91,而且到现在都没有降下来。”
他看着边上的陆抱阳,语气很平静,客观地陈述着事实:“继续以这个速度下去,不出明天,珩爷的灵域值就会突破临界。”
“在这期间,我们不能保证情况会不会进一步恶化,也许就是在下一秒,你还在和我们争执到底该不该让那个苗女进来的时候,珩爷的灵域值就骤然突破了那个数,彻底堕为阴物。”
徐负阴拿出手机,当着陆抱阳的面给苗嗄朵发了一条消息。
[我们同意你的条件。]
[一个小时。]
对面秒回。
[收到啦,小负阴你还是这么冷淡,就不会喊一声朵姐姐的嘛。]
“砰。”
陆抱阳握拳重重地在面前的会议桌上砸了一下,满脸颓然。
如果不是实在没有法子……
这时,陆抱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拿出了玄玉案。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将之前那个骗子从黑名单中拉了出来。
陆抱阳明明知道这个人百分百是个骗子。
木老都没有十全的把握能将珩爷的灵域值降下来。
就是那个苗女也只是用灵蛊暂时将珩爷的灵域值控制住,再多的就做不到了。
可是……
万一呢?
陆抱阳现在就像是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在河里等着人来的濒死者。
一方面知道这条河这么偏根本就不可能会有人来,另一方面心里却又抱着天大的侥幸。
万一呢?
万一就是有人来了呢?
万一那个人不是骗子呢?
于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了那条私信。
[在吗?]
[你真能把很高的灵域值降下来?]
消息发出去后,陆抱阳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的蓝色光屏,紧张的心口砰砰直跳。
那边回复的很快,不到一分钟就回复了他。
只有一个字。
[嗯。]
陆抱阳手心浸出一层细汗。
[我能提前支付定金,只是你要先在一玄上测下灵力。]
陆抱阳虽然十分希望这个人真的像他说的那样能把灵域值降下来,但他也不是急的昏了头的愣头青。
一玄系统是珩爷研发出来的,如果这个人真的能将珩爷都骗了过去,那他陆抱阳就自愿认栽。
过了两分钟,那边发来一条消息。
陆抱阳以为她已经测好了,心情又是激动又是忐忑,结果点开一看,差点没忍住爆了粗口。
蓝色光屏上,三个字大咧咧地躺在光屏正中央,刺的陆抱阳眼睛都红了。
[怎么测?]
[……]
陆抱阳重重地敲着面前的虚拟小键盘:[你是刚从地底下钻出来的吗?这都不会!]
七年前,一玄系统刚一问世,就立马推广了开来。
七年的时间,玄学界上至九旬老人,下至三岁幼童,就没有不会用的。
现在对面那个人居然跟他说不知道怎么在一玄上测灵力?
你是在逗我吗?
要是搁以前,陆抱阳早就一顿输出外加拉黑两连了。
可是今时不同往日。
陆抱阳只能忍气吞声,低声下气。
他异常耐心地把三岁小孩儿都知道的操作流程发给了他。
三分钟后,对面发来一条消息。
陆抱阳一边告诫自己“忍住忍住不要激动可能是他又哪儿不会了来问你了不一定是他终于测出来了”一边又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点开了对话框。
[我测出来了,你去看吧。]
陆抱阳迅速点开排行榜翻找起来。
以他的估算,这个人既然敢让他看,那肯定是在前一百里,要是排名靠后,他肯定就没脸再给自己发消息。
于是陆抱阳就从第一百名开始,从下往上一个一个地找。
可是一直翻到了第三页,再往前就是前十了,陆抱阳依旧没找到那个很像骗子的三无小号。
[你在哪儿?不会是连前一百都没进吧?]
实力这么差,真能把木老都降不下来的灵域值降下来吗?
[进了。]
对面消息回的依旧简短。
陆抱阳:?
进了?
他可是从第一百名开始,一个一个挨着往上找的,这都到第二页了,再往上那可是前十了。
这骗子不会是驴他的吧。
陆抱阳抱着怀疑的态度点开了第二页,突然发现原来排第五的自己变成了第六。
而排第三的徐负阴变成了第四。
陆抱阳的手一点一点地颤抖了起来。
卧、卧槽?
他哆嗦着手,翻了三次才翻到第一页。
蓝色光屏上,那个三无小号边上的金色皇冠夺目耀眼,刺的陆抱阳的眼睛都疼了。
排行榜页面简单整洁,只有前三名边上设计的有金银铜三色皇冠。
第一名:用户035546
第二名:用户898734
第三名:瑧-殊
陆抱阳呆呆地看着排在第一的用户名,怀疑自己眼睛出了什么问题。
他用力地揉了下眼睛,一个数一个数的比对,在确定排在第一名的确实是和自己聊天的那个人后,陆抱阳疯了。
[啊啊啊,大佬,大佬,大佬救命啊啊啊啊!]
[十万火急,十万火急,救命!!!]
排第二的是谁别人或许不知道,但陆抱阳再清楚不过了。
那是他家珩爷啊!
现在这个人居然超过了第二排在了第一。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这个人的灵力值可能比他家珩爷还要高啊!!!
虽然珩爷最厉害的地方不止这些,可是在这个人出现前,珩爷一直霸榜了整整七年啊!
天!
他到底是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在一玄的匿名悬赏区接触到这样一位大佬!
陆抱阳迅速转了四百玄分过去,舔言舔语道:[大佬,四百玄分已经转过去了,您看您现在方便吗?我不是催你,真的,你信我,我不敢的,就是我们这边情况确实挺急的,您也知道,我们这边的灵域值确实蛮高的,昨晚又涨了点,已经快要突破临界了,您看您能尽快出手吗?]
[能撑多久?]
陆抱阳:[不到一个小时。]
姜殊余算了下时间:[嗯。]
说着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罗之安听到动静,抬头看过来:“诶,小余你现在就要走啊,还没到十一点半呢,一会儿十点的时候张副部长会来查班,你不在他后面肯定会说你。”
姜殊余点点头:“谢谢,但我有点急事,要先离开一下,再见。”
“哎,那你先请个假……”
罗之安话还没说完,姜殊余就已经从办公室出去了。
罗之安摇了摇头,帮她去前面请了个假。
等张副部长过来的时候,见姜殊余的位置上没人,就问对面的罗之安:“那个新人呢?没来?”
罗之安:“来了,来了有好一会儿,刚家里给她打了个电话,应该是有急事,就请假走了。”
张副部长皱了皱眉。
本来他就不想让姜殊余来他们部门,现在对她的印象更不好了。
来的第一天就早退,态度一点都不认真!
真是白白浪费了他们部门的一个名额。
此时姜殊余正坐在一辆出租车上。
前面不远就是之前金蓉说的那个鸿雅琴室了。
下了立交桥就能到。
只是姜殊余现在已经在这座桥上堵了快十分钟了。
前面的司机挺健谈的,见车堵的这么厉害,就和姜殊余聊了起来。
“小姑娘你是要去那边的琴室上课啊,急不急,要是急的话你就在这儿下车吧,离得不远,从立交桥上下来走几步路就到了,我少收你点钱,别在这儿耗了,我看这儿没个把小时通不了,还没你走的快。”
姜殊余礼貌地道了声谢,付了钱后就从车上下来了。
她站在车门前,指了指立交桥底下:“是从这边下吗?”
司机师傅点了点头:“对,就是那儿,你从这边下去,往前走几步,再往右一拐就到了。”
姜殊余:“谢谢。”
司机师傅点了根烟,朝她摆了摆手:“没事,你沿着边走,前面车多,别碰、碰……卧槽!啥玩意?”
司机师傅正想交代这个小姑娘沿着马路边上走,小心别碰着了,结果话还没说完,就眼睁睁地看着她从十几米高的立交桥上跳了下去。
司机师傅惊得嘴里的烟都掉了。
烟头掉到他大腿上,烫的他忍不住嗷了一嗓子。
他这时候也顾不上疼,直接就打开车门跑到刚才姜殊余站的地方,勾着脑袋往下看。
这边的立交桥建的都高,虽然底下都是绿化带,但十几米的高度直接跳下去也会摔的不轻。
就在司机师傅以为那小姑娘是有什么事想不开或者和家里闹别扭了气的做了傻事才会直接从这边跳下去,正准备打120,就看到刚才那个坐他车的小姑娘已经稳稳当当地往绿化带另一边走了。
四肢健全,没瘸没拐,活蹦乱跳的。
注意到他的目光,小姑娘还回头朝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往对面走了。
司机师傅:……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了种跳下去试试的冲动。
好在理智及时劝住了他。
司机师傅在桥上凌乱了会儿,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车里。
姜殊余还不知道自己给司机大叔的世界观造成了多大的冲击,此时她正一脸困惑地看着光屏上的对话框。
对话框里,一个蓝色的小纸人正抱着一大堆金元宝奔跑着。
[这是什么?]
对面秒回。
[四百玄分呀。]
[您之前不是说了嘛,要先收四百玄分做定金,我给您转过了,您可以去个人中心的玄额宝确认一下。]
姜殊余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她问:[你这单交易是以玄分结算的?]
陆抱阳:[难、难道不是么?]
一玄上还有比玄分更贵的交易币?
姜殊余:[……我以为是r币。]
陆抱阳:[???]
陆抱阳:[!!!]
陆抱阳:[那之前说的四百定金……]
姜殊余:[四百r币。]
陆抱阳:[!!!]
陆抱阳:[大佬您认真的?]
姜殊余:[嗯。]
陆抱阳:[!!!]
下一秒,对话框里多了个转账通知。
陆抱阳直接转了二十万过来。
姜殊余:[……]
倒也不必……
她发了一条消息过去:[用不了这么多。]
[求您一定拿着!]
[我良心不允许我只给您四百的定金。]
姜殊余:[……]
[现在情况怎么样?]
陆抱阳已经从会议室出来了,这时候正在珩爷这儿。
见她这么问,陆抱阳立马看向床头的巨大光屏。
上面是一个鲜红的数字。
“95”。
就在半个小时前,上面的数字还是94。
陆抱阳抿了抿唇,发了条消息过去:[现在已经95了,大佬你到了吗?]
姜殊余:[马上。]
鸿雅琴室。
姜殊余找到前台:“你好,我想租一间琴室,带古琴的那种。”
前台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姑娘,扎着简单利落的高马尾:“不好意思啊小姑娘,今天我们琴室不营业,所以暂时不对外租售琴室了。”
姜殊余蹙了蹙眉:“为什么?不是全年营业的吗?”
前台耐心解释道:“是这样的,我们琴室从今年三月份开始周六就不对外营业了,因为有个大客户在我们这里办了包年的业务,她每周六都会来这里听人弹琴,为了不被人打扰,就直接包了场。”
姜殊余:“她只租用了一个琴室?”
前台:“是的,但即使是这样,为了这位客户的租用体验,其他空琴室也是不对外开放的。”
姜殊余点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前台微笑:“不客气的,如果您需要的话,可以明天过来,明天我们琴室就正常营业了。”
姜殊余:“嗯,谢谢。”
她推开门出去,但没有直接离开,而是绕到这家琴室后面,脚下轻轻一点,直接翻了进去。
路上浪费的时间有些多。
即使那边的人一次都没有催过她,姜殊余也能从他的消息中看出情况的紧急。
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找下一家琴室了。
姜殊余站在院子里,院子一角种了一片郁郁葱葱的竹子。
竹林深处,悠扬动听的钢琴曲遥遥传来。
前台口中的那个大客户应该就在那边。
姜殊余脚步一转,直接去了旁边的院子。
找到一间摆着古琴的琴室后,姜殊余给陆抱阳发了一条消息:[好了,开外放。]
陆抱阳看到这条消息,眼中顿时一喜。
他看着门外的徐负阴,难得的,示了次弱。
“若夜,我这次真没胡闹,你信我一次行吗?”
“我想试一次,刚你也看见了,排行榜的名次真的变了,苗疆人不可信,她如果想对珩爷不利,我们根本就阻止不了。”
陆抱阳五岁的时候走丢过,被陆家人找到的时候,他已经在一个苗寨的虫窟里呆了快十天了。
陆抱阳一次也没有跟人提过那段经历,陆家人也不敢问,生怕刺激到他。
虽然他平时表现的一点事都没有,似乎那段经历并没有给他留下什么阴影。
可是徐负阴知道,在那次之后,陆抱阳睡觉的时候再没有关过灯,也从来没有去过比较黑的地方。
徐负阴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突然笑了笑。
“好。”
身后,有人忍不住开口:“可是徐少,苗疆的人已经到了。”
徐负阴淡淡道:“嗯,我知道,让他们等着。”
那人有些迟疑:“这……”
徐负阴瞥了他一眼,语气很淡:“有什么事我担着。”
那人顿时不敢再开口了。
京华公馆外。
“怎么回事,门怎么还没开?这就是那个江家小辈的态度?”
后座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妪皱了皱眉,密密麻麻的皱纹遍布在她苍老的脸皮上,仔细看,这些皱纹居然还在动。
她边上,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娇俏少女正有一下没一下弹着指尖上的一只翠绿色的小虫子。
随着她的动作,身上精美华丽的银饰叮当作响。
“哎呀,婆婆,着什么急嘛,是别人有求于我们,应该是他们急我们不急嘛。”
蛇花婆婆冷哼了一声:“要不是你非那个江家小辈不可,老身才不陪你来这边受气。”
少女轻轻一弹,直接将指尖那只翠绿小虫弹飞。
她笑吟吟地抱着蛇花婆婆的胳膊晃了晃:“谁让婆婆最疼的就是我了嘛,而且其他臭男人的精血怎么比得过江家那位的,我既然弄那肯定是弄最好的呀。”
蛇花婆婆虽然脸上不显,但心里对这个外孙女的乖巧还是挺受用的。
她点了点少女的额头:“你呀,就会说这些哄我开心,当时我让你用你哥的你不用,现在那小畜生翅膀硬了,后面又站着百灵园,就是我都不能轻易动他,白白损失了一份绝佳的精血。”
闻言,苗嗄朵眼中闪过一抹阴郁,但很快便又恢复如常。
她抱着蛇花婆婆的胳膊,笑得很是乖巧:“那现在不是有了更好的了嘛,等婆婆你见到就知道了,江家那位呀,是顶好的。”
蛇花婆婆伸手拧了拧她的脸,笑骂道:“死丫头,才见过几个男人啊就知道好赖了?”
苗嗄朵嘟嘟嘴,故作娇俏:“我不管,反正在我这儿,那位江家的大少爷就是顶好的,婆婆你帮我。”
“知道了,不帮你我会亲自过来?”
蛇花婆婆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还没人过来开门,脾气立马就上来了,重重地捶了下手中的蛇拐。
她蛇花婆婆还从来没被人这么下过面子,就是江家那个老头子在这儿,都不敢让她吃这么长时间的闭门羹!
她沉声道:“朵丫头,去,把车门给我打开,老身倒要看看,这江家小辈是有多能耐,竟敢把我蛇花婆婆拒之门外!”
京华公馆内。
陆抱阳关上门。
房间里,木老站在床边,对他点了点头。
除了床上昏睡着的珩爷,这个房间里只有他和木老。
[大佬,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
陆抱阳给对面的大佬发了条消息后,就把玄玉案放到了床头。
很快,玄玉案里就传来一缕清越悠扬的琴音。
琴音清越明净,如山涧间溪水潺潺,又如深谷间沁脾幽兰,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陆抱阳就死死地盯着床头的那个巨大光屏,眼睛一眨不眨。
在看到光屏上的数字确实在一点一点减小时,陆抱阳手指猛地攥紧,眼睛慢慢红了。
三年了,整整三年了。
他和其他人眼睁睁地看着珩爷的灵域值一直在增加,从最开始的76一直到现在的95,这期间他们不知道找了多少办法,没有一种能把灵域值降下来。
可是现在,灵域值真的减小了。
陆抱阳激动地看向对面的木老,正好看见他拿出一只帕子擦了擦眼睛,眼睛红红的。
明明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但陆抱阳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有点想哭:“木老,你看到了吗?珩爷的灵域值真的降了,真的降了。”
木老点点头,声音里带了几分哽咽:“我知道,我知道,我看见了,在降,在降。”
他一连重复了好几个在降,脸上是遏制不住的激动。
等最开始的激动震撼过去,俩人不约而同地全都屏住了呼吸,直勾勾地盯着床头的那个巨大光屏。
琴声悠扬中,光屏上的数字不断减小着。
一直减到了84,数字不动了。
这时,琴声也停了。
陆抱阳连忙拿起床头的玄玉案,焦急地问:[大佬,你怎么不弹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那边一直没回,陆抱阳顿时心急如焚起来。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能把珩爷灵域值降下来的大佬,陆抱阳生怕出现什么变故。
又过了几分钟,那边终于回复了:[不好意思,刚断网了。]
陆抱阳:[……]
这个原因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他有些艰难地问:[那现在是充上了吗?]
姜殊余:[嗯,刚充了一个月的。]
陆抱阳:[……]
曝出你家网纹号让我来!
你这辈子的网纹费我全都包了!
陆抱阳小心翼翼地问:[那还弹么?]
姜殊余:[不了,第一个疗程已经是极限了,只能降这么多。]
陆抱阳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弦外之音,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发了一条消息过去:[您的意思是说,后面还有几个疗程吗?]
姜殊余:[嗯,第三个疗程我会亲自过去,到时候你给我发个地址就行。]
陆抱阳:!!!
陆抱阳:[那第三个疗程后,灵域值会降到?]
姜殊余:[恢复正常吧。]
她语气很平淡,轻描淡写的,完全不知道她抛给了陆抱阳怎样一个炸弹。
陆抱阳:!!!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陆抱阳何德何能!
居然仅凭四千玄分……阿不,仅凭四千r币就结识了这么一位巨巨巨巨佬!
玄学界的人如果知道有人能把95的灵域值降到正常范围内,会疯吧?
他激动地发过去一条消息:[大佬,第三个疗程是什么时候,你在哪儿住,到时候我亲自去接你。]
姜殊余:[到时候再说吧。]
陆抱阳立马发了一个卖萌表情包过去。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刺耳尖锐的刺啦声,声音密集又频繁。
似乎是什么东西在挠门。
而且不止一只。
陆抱阳有些疑惑,正准备开门看看情况。
“不要开门。”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徐负阴的声音。
他声音很平静,似乎和平时没什么区别,可是陆抱阳却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儿。
“狗子,怎么回事,外面怎么了?”
徐负阴淡淡道:“没什么,你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陆抱阳怎么可能听他的话不出去。
外面刺耳的挠门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门外传来一道几不可闻的闷哼声。
陆抱阳眼睛瞬间就红了,伸手重重地在门上砸了一下:“徐负阴,你他妈给老子让开,是蛊虫对不对,是不是那个苗女动手了?你把门上的阵给老子解了。”
这时,姜殊余见自己发了几条消息都没人回,就问了一句:[你那边怎么了?]
陆抱阳低头看了眼玄玉案,咬了咬牙,发过去一条消息:[大佬,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对付蛊虫?]
姜殊余沉思了一下:[玄玉案能不能做灵力交互的媒介。]
陆抱阳:[能!]
姜殊余:[你把玄玉案放到地上,不要拿着。]
陆抱阳照做。
下一秒,原本通体莹蓝的玄玉案骤然爆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
这道金光以地上的玄玉案为中心,如粼粼的水纹一般瞬间向四周波散了出去。
金光掠过,所有蛊虫全都静滞在原地。
下一秒,骤然化作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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