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烈酒
柳家大房, 院子里，何锡元得知羊毛坊的工人被挖走之后，心情不大美妙。明明柳玉莲都没有不高兴, 何锡元就不大高兴。
“谁这么大胆挖你的人？”何锡元道。
“不是我的人，又没有签约卖身契的。”柳玉莲道, “有的还是日结的, 有的人做几天就没做。”
“别人要是学了去……”
“没事, 外面卖胭脂的那么多, 也不是只有一家。”柳玉莲打断了为自己抱不平的何锡元，“他们现在挖人，等到以后, 他们就不挖人了。这种东西, 除了一些材料之外, 技术性的东西真不多。”
一开始, 可能有人各种开高价, 等到后面, 那些人发现没有必要开高价, 就开始压价。那些愿意随意跳槽的人，可能就会不满, 有的人性子本身就不是很好，可能还会闹出一些事情来。
“现在走的人，本身也不是多好的人。”柳玉莲道，“等过一段时间, 就都安稳了。”
“是不是又要公开, 让别人一块儿做？”何锡元只觉得自己的未婚妻有点傻气，怎么都告诉他们。
“不公开，他们还是会来刺探消息, 指不定还引发其他的事情。”柳玉莲想羊毛行业又不是多神秘的东西，着实没有必要搞成那样，她一个人赚钱又有什么用，“让更多人卖羊毛，他们能多赚点，日子也好。这不是很好么，也算是积德行善。”
柳玉莲想自己公开那些内容，也不是多么重要的内容。多人去收羊毛之后，有人就愿意去养羊毛多的羊，那些人也就能多赚钱。寻常百姓能多买一些羊毛织毛衣，到天气冷的时候，也就更容易存活一些。
她都能穿越了，指不定这世界还真有功德的说法。她多做一些善事，下一次要是再穿越呢？万一穿越到修真界呢？指不定她就变成气运之女。
今生，她有外挂，也算不错了。
柳玉莲没有过分得罪苏秋雅，主要是觉得没有必要。而不是认为苏秋雅是原主女主就觉得不能得罪苏秋雅，柳玉莲想的是苏秋雅好歹也是自食其力，柳玉莲当初还挺喜欢看那一本小说的，何尝不是因为女主本身的自强不息。
“过些日子，再收一些鸭毛。”柳玉莲道，“鸭毛也可以。”
“鸡毛呢？”何锡元问。
“鸡毛……没有听说……不知道，书上就是说鸭毛，可能是鸭毛可以。”柳玉莲道，“鸭子能在水里游，鸡不能，还是有差别的。”
“也对，鸭子确实能在水里游。”何锡元点点头，“鹅也可以。”
“是，到时候试一试。”柳玉莲道，“如果能做好，就送给你们。”
“军营那边种了很多棉花。”何锡元看过那一片棉花地，还曾经去撒过棉花籽。柳玉莲之前种的秋棉花的棉花籽，绝大部分都给了西北军营，军营把那些棉花籽都种了，收获了不少棉花。
军营本来没有那么多地，好在有培养液，他们就去开荒种棉花。那些棉花长得很不错，也收获了不少棉花。这样一来，军营的士兵也就能穿上棉花制作的衣服。
只不过军营人多，种出来的棉花还不够，但晚上出去站岗的人能穿着棉衣了。
“嗯，每天都种一些，慢慢地就多了。”柳玉莲认为西北这边种棉花也挺好的，那些砂石多的地方，得先种一些梭梭树之类的护林树，“你们在军营，要守护国家，更应该穿得暖一点。”
“最近，那些部落卖了不少羊毛，还运走不少粮食。”何锡元的姑父是徐将军，他也就知道一些事情。
他们都时刻注意边境的动静，防止那些部落偷袭他们。
然后，他们就发现那些部落开始售卖羊奶和羊毛，那些部落的人以前也有卖这些。但是以前卖的没有那么贵，以前都是卖得老便宜了，那些人也无法换取更多粮食，缺衣少粮，就想到抢。
那些人通过售卖羊奶和羊毛赚了不少，朝廷也没有阻止他们买粮食。
朝廷的意思就是国家的粮食要高产了，那么适当地卖一些粮食给那些部落也无妨。只要那些部落没有动不动搞偷袭，那就可以。
朝廷也不想打仗，要是打仗，必定有很多人死在战场上，还得征兵。要是把百姓家的壮丁征兵了，那么百姓们种不了那么多地，产不了那么多粮食。
综合各方面的因素，朝廷认为还是应该给那些部落的人换一些粮食。
“姑父派人守着交易的地方，防止有人捣乱。”何锡元道，这一件事情也有经过皇帝的允许，互相沟通有无。之前，有小股力量偷袭的时候，也有交易的地方，只不过现在交易的次数多而已。
“很好啊。”柳玉莲不懂得这些对外贸易，她就觉得挺不错的。
“但是还是得小心，得多注意一点。”何锡元道，“免得放松警惕，出事。”
“那你们得小心点。”柳玉莲希望柳延敬和何锡元都能平平安安的。
“当然要小心，要是命没了，莲妹妹就要嫁给别人了。”何锡元目光灼灼地看着柳玉莲。
“对，才不可能为你守寡一辈子。”柳玉莲嬉笑。
“嗯，要努力活下来。”何锡元道，“莲妹妹也要好好的，莲妹妹要是没了，我就……我就出家当和尚去。”
“可别这么说。”柳玉莲道。
“家里有兄长，没有关系的。”何锡元认为自己出家也没啥，他认为莲妹妹这么好，要是没了莲妹妹，他就不能再遇见她这么好的人。
京城，欧阳家，大霍氏怀孕了。
欧阳家的老夫人得知儿媳妇怀孕之后，就很高兴，还打赏了下人。欧阳大人原配留下来的儿女更不敢靠近大霍氏，一来是女孩前面在院子里磕破了头，还留下了一个疤；二来就是大霍氏根本就不想见到继子继女。
大霍氏怀孕之后，就想着这一胎最好是一个男孩。要是一个男孩，那么她也就不用多管什么继子不继子的。这个家里的东西都得是她的儿子继承，继子就别想了。
“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这要中秋团圆了，你就怀了孩子。”老夫人特别高兴，“这也算是团圆，你好好养身子，有什么想吃的，就让厨房做。”
屋外，欧阳小姑娘听到了她祖母和继母的对话，她知道继母不喜欢她。她上一次磕碰着了，原本能不留疤的，可是继母对她不好，总给她脸色瞧，她又在丫鬟的挑拨下愤怒不已，也就留疤了。
欧阳小姑娘的兄长知道妹妹的遭遇之后，就让妹妹别到大霍氏的面前，也别理会大霍氏的恶劣态度。
可欧阳小姑娘平时就待在后院，难免还是会看到大霍氏。比如她待在老夫人这边，大霍氏来了，她也就能看到。
大霍氏怀孕了，老夫人那么欢喜，欧阳小姑娘就觉得她的祖母从来就没有这么开心过。
平时，老夫人对大霍氏已经很好了，还时常让欧阳小姑娘避让大霍氏一点。欧阳小姑娘的心情就更加糟糕，如今，大霍氏怀孕了，欧阳小姑娘知道她以后的日子将会更加难过。
要是大霍氏没有怀上孩子就好了。
欧阳小姑娘想要冲进去，却被一旁的乳母拦住。
“姑娘。”乳母紧紧地拉着欧阳小姑娘，朝着欧阳小姑娘轻轻地摇摇头。
大霍氏是伯府的姑娘，又是欧阳老夫人求来的，乳母不让欧阳小姑娘这时候冲进去，她不想自己的主子在这个时候做蠢事。主子就只是一个小姑娘，老夫人又没有那么喜欢主子，乳母想着要是欧阳小姑娘做不好，老夫人就可能把姑娘送到庄子上。
“别去。”乳母把欧阳小姑娘拉走，又跟小姑娘说了不少话，才把小姑娘给安抚住。
西北，中秋节后一天，何锡元跟着柳玉莲去了羊毛坊，看了羊毛坊怎么制作羊毛线。他原本还挺好奇的，看了之后，他就觉得柳玉莲太厉害了。
从第一道工序到最后一道工序，要不是亲眼看着，寻常人很难相信羊毛和羊毛线之间有关系。
柳玉莲还带着何锡元去看了葡萄酒窖，酒窖里有很多葡萄酒。
“葡萄酒没有那么烈。”柳玉莲不喝酒，也没有多关注古代的酒到底是如何，“口感也好。对了，白酒，要是蒸馏，就是浓度要是高一点，能消毒。”
柳玉莲早在给柳延敬治疗腿伤的时候，就蒸馏过白酒，蒸馏过的高浓度白酒给柳延敬的伤处消毒。
“很好用。”何锡元深有体会，他在军营受伤最严重的就是那一次手臂受伤，后面训练的时候也有受伤。
何锡元就用了柳玉莲送给他们的消毒酒精和去淤的药酒，那些东西都非常好用。
“以后，可能就是你养家了。”何锡元道。
“我养家？”柳玉莲疑惑。
“我知道的不多，俸禄也不多，赚不了那么多钱。”何锡元道，“家里的东西主要是大哥继承。”
“就算这样，你也能养得起家。”柳玉莲不认为何锡元是个吃软饭的，“银子多了，没有用，也就是那样。我花的钱还多，总折腾这些。”
“可以折腾的。”何锡元急忙道，“莲妹妹做的这些事情都是好事。”
柳玉莲轻笑，“不怕我比你强了，以后别人说道你，都在前面加我的名。”
“那也很不错。”何锡元道，“我又不要名垂千史。”
何锡元真没有想过柳玉莲太强会如何，在他的眼中，莲妹妹还是曾经那个莲妹妹。莲妹妹就是因为家里的遭遇，才变得那么强。他想要护着莲妹妹，让她能松一口气。
当何锡元和柳玉莲一块儿回家的时候，就看到柳延敬站在院子里。
“哥。”柳玉莲没有想到柳延敬竟然站在这儿，还牵着小侄女站在那里。
“姑姑。”小柳佳一瞧见柳玉莲就急忙跑过来，“姑姑，你去哪里了，我一早就没有看到你。”
“怎么，以前都没有这么想我，今天这么想我了？”柳玉莲牵起小侄女的手。
“就是想姑姑了啊。”小柳佳道，“有爹爹在，再吃着姑姑做的糕点，我就老高兴老高兴了。”
“好，一会儿给你做点吃的。”柳玉莲干脆牵着小侄女去厨房。
何锡元看向柳延敬，他怀疑未来的大舅兄是故意的，大舅兄故意带着小侄女在这儿等着。
“看什么？”柳延敬道，“要不要也过去看看？”
柳延敬当然不是故意带着女儿等在那边，他就是带着女儿走一走。这一处宅子没有京城的景宁侯府大，走来走去，很快就走了遍。
“去。”何锡元道，他当然要过去看看，莲妹妹照顾小孩子的时候特别温柔。
等他们有小孩子的时候，莲妹妹也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孩子。何锡元不禁想还是不能让莲妹妹太累，不能让那些孩子总是缠着莲妹妹，要莲妹妹做很多好吃的。
石元村，张寡妇家的大孙子已经娶妻了，史氏嫁进来之后就很能干。史氏能做一些绣活，能缝缝补补，也能做饭，还认得几个字，说话也是有理有据的。
张寡妇难免就高看史氏一些，她的大孙子都要想史氏才是她的亲孙女，大孙子是捡来的。
“奶。”史氏还懂得孝敬张寡妇，用她和丈夫的小金库给张寡妇买糕点。说什么张寡妇是家里最高的长辈，说张寡妇为了这个家做出了很多牺牲，家里能有现在，全靠张寡妇。
史氏的娘家人就跟她说过，说张寡妇是一个厉害的人。她只管着跟张寡妇学一学，要是能多学一些，以后也能管好家。
“庄子上的西瓜和葡萄都没有多少，就是零零散散的收尾。”史氏道，“我想着我也该多学学，这时候，东西不多，你们也能教教我。”
史氏嫁进来不过半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嫁进来之后，也跟着去干了活。她知道柳家是按照一整片地多少钱给张家的，不管张家出多少钱，就是那些地的活，给一定数额的钱。
她想着这就很不错，她又认识一些字，她夫君也认识一些，他们得学会做账，还得学会地上的一些功夫。
史氏知道张寡妇也不可能让别人占了这些工作去，要是家里有人能干，能顶得上，能得柳家大房的青眼，那是最好不过。史氏自知自己就是一个农家女，认识几个字，那也不是大家闺秀，不是读书人家的姑娘。
既然是农家女，少不得就得干些田地里的活，就怕没田地里的活干，又挣不到钱。
“行，你明儿就跟着去。”张寡妇道，“家里的这些事情就让其他人做去。”
张寡妇见史氏这么肯努力，她当然很高兴。荣宁县主有不少田地，他们主要就是帮着管理荣宁县主的地，景宁侯府的地是另外请人。
张寡妇都打听过了，景宁侯府请的那些人都是比较厉害的，比如做账多年的，有过管庄子经验的。而自家没有那么多经验，就是种了很多年的地。
家里人多，这不算优势，人家要想请人，只要有钱，就能请到很多人。重要的还是看有没有其他能力，肯不肯老实做事。
“听我的，老老实实做事。”张寡妇道，“别见到一点钱，就想着偷占。要是被主人家发现了，主人家能高官，你不但没有了赚钱的活，以后还得坐大牢。”
张寡妇不想孙媳妇脑子好用到偷占主人家钱财的地步，他们要赚钱，那也得光明正大的赚钱。不能随意去折腾，要是随意折腾的话，他们就等着坐牢吧。
人家是县主，父亲还是侯爷，他们这些人不好好的干活，还想七想八的，那就是他们的不是了。
他们本来就是庄稼汉，脑子没有那么好用，就别去折腾。
“都听您的。”史氏道，“相公就说要跟您学。”
“算他识相。”张寡妇微微点头，这些儿孙的脑袋瓜子都没有她的那么好用，“地里的瓜果要是长好了，给县主送些去。你把这些事情记牢，我们家没别的什么好东西送，送送这些东西，别人也觉得我们记恩情。”
“是，那些东西看似不值什么钱，好歹是自家种的。我们送东西过去，也甭管有没有进去，好赖人家知道我们。”史氏都记下了。
史氏嫁过来张家之后，就发现张家的伙食好，他们各房还能自己攒点钱。就是每个月得交到一定数额的钱之后，他们才能攒钱。不过这已经很好了，很多人家都不让私底下攒钱，都得把钱交出去。
比如史氏的夫君就攒了一些钱，那都是她夫君去年下半年到今年上半年做工做的。可见荣宁县主确实给他们家不少活，让他们能赚不少钱，他们又没有卖身为奴，就是去打工，史氏认为这样极为不错。
他们攒了一些钱，等生了孩子，就能让孩子去读书。家里给县主干活，他们要是说出去，那在乡下也是挺有面子的事情。
不然，史氏的娘家也不可能同意史氏嫁到张寡妇家。
柳家大房，柳玉莲给小柳佳做了冰糖葡萄，去了葡萄皮，去了葡萄籽，再把葡萄串起来。冰糖葡萄外面的冰糖就跟冰糖葫芦的冰糖一个样，就是葡萄更甜一些，没有山楂那么酸。
“不能多吃，吃多了，牙齿会坏掉，以后就不能吃更多的了。”柳玉莲没敢让小侄女吃太多，她还拿起两串冰糖葫芦递给何锡元。
何锡元刚刚就是帮着剥葡萄去葡萄籽，还弄坏了不少葡萄，好在葡萄能直接吃，那也不算浪费。
“大人就不会了吗？”小柳佳盯着何锡元手里的两串冰糖葡萄，为什么自己手里就只有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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