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长辈
景宁侯府, 何锡元过来的时候，他就得知柳玉莲没有在侯府里。
“她去收拾她的那些书了。”柳延敬道，“去另外一处宅子了, 那是皇帝最新赏赐给她的。”
“好。”何锡元点头，他就准备去那边。
“这么快就要过去？”柳延敬挑眉。
“去帮她整理书籍。”何锡元认为自己待在景宁侯府也没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去帮助莲妹妹整理那些书，“以前也帮她整理过，我去了, 会快点。”
“……”柳延敬看着何锡元, 这还真懂得说话。
“我去了。”何锡元道。
“去吧，去吧。”柳延敬哪里可能拦着何锡元不让他去呢, 让何锡元过去帮衬妹妹也好。
妹妹从西北带来了很多书, 要是妹妹一个人整理的话，那要整理很久。整理书籍这种事情, 也不是说谁整理都可以。
柳玉莲正待在院子里, 她让人先把书放在院子里。她先一个个开箱，等看看箱子里面放的是什么书, 再让人把书搬运进去。柳玉莲在西北整理书籍的时候, 就已经做好准备，那就是把一些有相关的书籍放在一块儿。
柳玉莲知道这个时代的人没有拼音之类的, 她就用书籍的首个字的部首，这样也方便一点。字典不都是那样的么, 有按照偏旁部首去查找字的, 也有按照拼音去查找文字的。
“把这一箱子书搬进去。”柳玉莲让奴仆搬书, 她走进去，告诉丫鬟怎么把书摆放上去。
柳玉莲没有让男的去摆放书，她本身是女的, 也该用一用丫鬟，总不能什么事情都让男子去做。柳玉莲认为自己不是什么革命家，她无法让那些女子一下子就变得很强大，顶多就是从自己做起，她愿意用女子。
她从西北带来的丫鬟少，来到京城之后，皇家赏赐回给柳家的府邸里面就有不少丫鬟。皇帝又另外给柳玉莲几个丫鬟，柳玉莲就能安排这些丫鬟做事情。
皇帝安排的这几个丫鬟原本是宫女，这些宫女原本也是官家千金，只不过她们的父亲不是什么侯爷伯爷的。她们的父亲官职都比较低，她们本来以为她们在皇宫待着，以后就是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伺候太子，她们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本朝，宫女到了二十五岁桌左右就有出宫的机会，可不是每一个宫女都能顺利出宫。就算她们出宫了，她们回到娘家，不一定就能过上好日子，娘家人可能榨干她们的钱财，再把她们随便嫁出去。
历史上，又不是没有宫女过得那么凄惨过。
这几个宫女到了柳玉莲的身边，她们就知道她们有另外一条路走。她们是皇帝让人精选出来的，皇帝不可能挑选几个总想着去爬男子床的人。
皇帝是要让那些女子多帮衬柳玉莲，而不是让她们给柳玉莲增添麻烦。
“对，就是这样摆放。”柳玉莲道，“都按照偏旁部首来摆放。”
好在这个时代的人已经知道什么是偏旁部首，要是他们不知道的话，柳玉莲就不知道怎么说。
“有的书比较破旧一点，小心一点就是。等过两天，你们就把这些孤本的书抄写下来。”柳玉莲道，“多抄写两本，也就不用担心这原本的书不见了。”
柳玉莲不可能就盯着原本的书，原本的书破旧了，再多翻两下，那书就更破。柳玉莲早就意识到得让人把书抄写好，不能让那些书继续破旧下去。那些破旧的书就放在另外一处，只不过现在先放在一块儿，那是因为还没有新抄写的书。
“是。”这几个丫鬟都识字，她们连忙应声。
她们都听说了，荣宁郡主从小就读了很多书。正因为荣宁郡主从小读那么多数，荣宁郡主才能研究出那么多好东西来。她们就该跟荣宁郡主多学学，如果她们也懂得研究一些东西，能进研究院的话，那么这对她们的未来也好。
她们已经出宫了，以后再成亲的话……她们得仔细着一点，别找一个拖累自己的夫君。
柳玉莲可不知道这些丫鬟的想法，她就想着得尽快把这些书整理好。好在人手足够多，那么她就不用多费心神。
人多力量大，柳玉莲真的感觉到。
如今，粮食增多了，那些人一定能吃得更饱，日子好过了，人们的寿命也就能长一点。
正当柳玉莲琢磨着还有几箱子的书要整理的时候，何锡元来了。
“我帮你。”何锡元道。
“不用。”柳玉莲直接拒绝，“让他们整理就行了，我也不多整理，得让他们学习整理书。以后，还有其他的书过来，他们都得学会整理。我又不可能整天都待在这边，不可能盯着他们去整理书。”
柳玉莲也是打算培养这些人，在后世，管理图书馆也是一门学问。柳玉莲就打算让这些人去管，自己到时候来找书就行了，还得让这些人登记谁借了书，不能让人借了书去，那些人就不还书。
“这边的书是我收的。”柳玉莲道，“朝廷还另外收集了一些书，就在隔壁的宅子。”
柳玉莲怀疑皇帝故意这么安排，是为了让那些人也能到她这边借书。他们也有在庄子上放一些书，就是没有放置那么多。
庄子的环境更为潮湿，为了避免书籍受损，放在专门的宅子会比较好。
“那我就看看。”何锡元没有一定要去整理那些书，他知道柳玉莲说的对。
自己还没有去参加科考，莲妹妹都成为从一品的院正了。
何锡元为柳玉莲高兴，他没有因为自己没有那么高的官职就不高兴。那是莲妹妹该得的，而他以后会慢慢努力上去。
“好啊。”柳玉莲点头，“这边的箱子多，可以走在旁边，看着他们整理。若是他们有哪里不对的地方，说一声就行了。”
柳玉莲不可能骂骂咧咧的，她是要威望，却也不是靠着骂人得来的。那些人都挺聪明的，一个个都知道要怎么摆放那些书籍。
皇帝安排的人果然不差，柳玉莲不认为皇帝是让人盯着她。就算皇帝要让人盯着她，她也无所谓。她本身就没有那么在乎这些东西，若是能有更多的人去研究这些东西，她还很高兴呢。
“可以。”何锡元认为这样也好，那么莲妹妹就不用那么操心。
西北，石元村，柳延庆去了一趟镇子上，从三房那边得知柳延波没有考中心仪的书院。柳延庆一点都不意外，柳延波本来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就是二房的人戏多。
林晓婉怀孕都四个多月了，她最近都比较安静，没有多跑去镇子上，也没有去府城。二房和三房过得如何，跟她都没有什么关系。
这都差不多七月，林晓婉就想着田地里的那些庄稼长得好不好。
“柳延波又没有考中。”柳延庆跟林晓婉道，“就他那样，我早就知道他不行。一块儿上学堂的时候，他就没有聪明到哪里去，读个书还藏着掖着的。夫子都不爱搭理他，夫子也不是不爱搭理他，夫子都说了有问题要说出来，他不说。”
柳延波以为他很能耐是么，不用夫子的教导，他就特别能耐？
柳延庆就觉得柳延波是一个笑话，柳延波没有考中秀才，柳延波现在还没有考中心仪的书院。等到以后，柳延波还会失败。除非柳延波不继续去考，柳延庆认为不大可能，柳延波至少要考到秀才。
“你说他，你都还没有去考呢。”林晓婉道。
“那是因为我知道考中童生没有什么用，又不能免税。我本身也没有那么强，根本就考不中秀才。”柳延庆道，“自己没有能耐，那就得有清楚的认识，不能觉得自己牛逼轰轰的，那根本就不现实，得承认自己有弱点。”
“……”林晓婉盯着柳延庆，她夫君确实没有什么能耐。
“我还好，至少我还是侯府庶子，跟大房的人也没有断亲。”柳延庆道，“要是我们的儿子，就不大行。只要他能考中童生，那就去考。考中了童生，至少认得字，也能给人写写信，给人读信，教导人认几个字，也是能赚点零花钱的。”
男人还是得有自己的零花钱，不能总是被另外一半掐着。
柳延庆就不想总是被林晓婉掐着，那样太过辛苦，他还是希望自己能有多一点的零花钱。那么他就是能肆意妄为一点，他能多买一点花生米。
“是，那你以后可得好好教导孩子。”林晓婉道，“都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你就这么说。”
“男孩女孩都好，都得读书认字。”柳延庆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重男轻女的人，“你看看小妹，小妹是女的吧，可是小妹比我们都厉害。要是小妹是男的话，那么我大哥就别想当什么世子了。不过也不对，大哥到底是嫡长子，不一样。”
柳延庆想了想又道，“小妹这般厉害的人，她根本就不去想着爵位不爵位的。父亲的爵位是因为小妹而恢复的，小妹自己还成为了郡主，多么能耐啊。我们要是有女儿，女儿还是多像我一点。”
“为什么？”林晓婉疑惑，“不是应该像小妹吗？”
“我是小妹的哥哥啊。”柳延庆解释，“女儿像我，她也就能像她姑姑了。”
“……”林晓婉觉得柳延庆真不要脸，林延庆自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还说让女儿长得像他。
不过柳延庆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林晓婉知道自家的人没有柳玉莲那么厉害的。若是自己的女儿以后能有柳玉莲一般厉害，那么林晓婉就很高兴。
“你说的，以后得让女儿多读书习字。”林晓婉道。
“当然。”柳延庆点头，“若是她自己不爱读书，那就没有办法。只要她愿意读书，就让她多读一些书。小妹还在镇子上留下了一些书，那些书都放在一处宅子里，大家都可以去那边借书看。”
柳延庆琢磨着到时候一定得让儿子和女儿都多学学，儿子考不考进士，那不要紧。只要儿子能学习到一点东西，那么他柳延庆就能厚着脸皮把儿子送去京城学习去。
“嗯。”林晓婉认为这挺好的。
“男孩、女孩都能去。”柳延庆可是特意打听过的了，小妹根本就没有阻止女子去看书。小妹特意在门口写了，女子也能借阅书籍，柳延庆想那是小妹担心那些女子不敢进去借书吧。
大多数时候，基本都是男子去看那些书籍，女子就去看女戒女则。
柳延庆看柳玉莲那么厉害，他就觉得女戒女则这一类的书没有多大的用处。只是他不好多去说，外面的大趋势还是让女孩子多读女戒女则。
当初，他们家被抄家的时候，小妹的那些书就被烧毁，人家还在那边嘲笑小妹。也就是小妹厉害了，那些人不敢再多嘲笑小妹，这也不代表所有的人都接受了小妹这样的女子。
京城，大霍氏去了娘家，她跟她的母亲诉说景宁侯府的不是。
“我不过就是想看看儿子女儿，他们还不把孩子送过来。”大霍氏道，“要是我过去，他们必定又不高兴。他们都觉得我是再嫁之身，怕我出现在昭阳公主的面前。”
大霍氏自己想的，其实是她不想见昭阳公主，她不想见到柳延敬对昭阳公主那么好。明明柳延敬以前对自己才那么好的，结果柳延敬现在就对别的女子那么好。
这让大霍氏不甘心，可是她没有办法。她要是没有嫁人，她还能去折腾一番，她已经嫁人了，就没有资格多说什么，她不能让柳延敬不娶别人，她也不能说昭阳公主有多么不好。
“那就不看。”霍夫人轻拍女儿的手，“你有了别的孩子，不一定非得要看那两个孩子。真要看，改天，我让人去把他们带过来。”
霍夫人认为自己是长辈，柳延敬应该敬重她，她以前对外孙和外孙女也挺好的。
“今天的时间还早，不如就今天吧。”大霍氏有些烦躁，想要早点见到那两个孩子。她想知道那两个孩子现在如何，他们是不是已经跟前世那般不喜欢自己。
“不用这么着急吧？”霍夫人道。
“着急。”大霍氏道，“我总不能总是过来，父亲会不高兴。”
“那行，就让人去景宁侯府一趟，反正也不愿。”霍夫人随即让人去景宁侯府把她的外孙和外孙女带过来。
当景宁侯府的人知道霍伯府的人来了之后，他们没有人霍家的人进去，也没有让小少爷和小小姐出来。
昭阳公主得知霍家派来人之后，她就觉得挺可笑的。他们是不是觉得他们是长辈，景宁侯府的人就得让孩子过去？
“告诉他们，云哥儿要读书，佳姐儿，那也是本公主不让她去的。就当本公主是一个恶毒的继母，就得让他们待在家里，不准他们认霍家的人。”昭阳公主不愿意跟霍家人多接触。
大霍氏在柳家遭遇困难的时候选择和离，他们这些人不能说大霍氏有多错。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是十分正常的现象。
昭阳公主就不喜欢他们还要跟景宁侯牵扯不清的样子，他们是不是还想着柳延敬认霍家的人？那怎么可能，霍家这一两年来都没有给柳清云和柳佳寄过一点东西，在柳家恢复爵位后，霍家也没表示。
到了这时候，柳家人回到京城了，霍家的人就跑出来。
霍家的人着实不要脸。
“以后，若是他们还敢再来，就把他们打出去。”昭阳公主道。
昭阳公主根本就不怕柳延敬和柳母不高兴，她早就知道自家婆婆的态度，也知道柳延敬放下大霍氏了。她没有必要一直退让，该拒绝的时候就得狠狠地拒绝，不能让霍家人认为柳家人好欺负。
昭阳公主还特意去跟柳母说了这事情，“这事情，我担了。”
“就按照你说的去做。”柳母哪里可能愿意多跟霍家接触，霍家人现在想认外孙外孙女，那是因为霍家人觉得有利可图。
柳母不能让孙子孙女去接触霍家人，免得孙子孙女被霍家人利用。他们都很疼孩子，孩子又没有缺爱到非得霍家人的地步。
霍家，当霍夫人听到来人转诉昭阳公主的话之后，霍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看，昭阳公主竟然这么不给她的面前。
霍夫人生气，可她不敢多说昭阳公主的不是。昭阳公主是贵妃的养女，跟当今太子的关系也好。霍夫人知道自家伯府没有那么强大，她不能得罪昭阳公主。
“他们竟然这么不给母亲面子。”大霍氏没有想到柳家人竟然会这么做，她原本以为自己的亲娘出马，那么那两个孩子一定会乖巧地到自己的面前来，“她以为她是公主，她就……”
“闭嘴。”霍夫人连忙阻止大霍氏继续说下去，皇家公主不是他们能随便说的。
她们还是得谨言慎行，免得被人听去那些话。
霍夫人想昭阳公主若想为难她们的话，那么昭阳公主就有很多机会为难她们。她们还是多注意一点比较好，霍夫人如此想。
当霍伯爷知道霍夫人的动作之后，他冷着一张脸，直接过来找霍夫人。
“你们果然又凑到一块儿。”霍伯爷咬牙，“你们就不能少闯祸吗？”
霍伯爷觉得自己实在是太难了，妻子和大女儿都不听自己的。他当初就不让大女儿和离，奈何大女儿就要和离，还把事情闹得很大。他想大女儿和离就和离吧，可柳家恢复爵位，大女儿又开始这她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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