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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95章最后一程


“你不下去看看吗?再一会儿,  司马承怕是就被烧死了。”容钰的耳畔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是酆无咎。不知时,他竟然又元神出窍,  此时元神来到了容钰的边,  与她站在一起,一同凝视着下方那场熊熊烈火。

        “……你什么不回答他的问题?”酆无咎的声音微微有些低哑,  在夜多了一层朦胧的哑意。

        他问她,  你对司马承……动心吗?

        然而喉咙却像是被堵住了一般,这句话如也说不出口,仿佛都对其充满了排斥。

        可嫉妒的火焰却猛烈的灼烧着他的内心。

        “你怎么又元神出窍了?”容钰没有先回答这个问题,  而是微微拧起眉心,转头看向一旁的青。

        一边说,  一边要抓住他的手检查。

        只是没到的是,  青却躲开了她的手,容钰微微一怔。

        “我以你已经不记得我了。”青声音平静,可不知甚,  莫名带了一丝酸意,“若是我不来找你,  是不是等到我死了,  才能再见了?”

        不等容钰回答,酆无咎便垂眸淡声道:“阿钰,  我见你,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你。”他还特地了香烛,着便是不能在现实中相见,  能在梦里见她一面,那也是好的。

        然而,直到香烛燃尽,  直到他醒来,她也没有来。

        “定州洪水退了,百姓们渐渐安定了下来,我与你一同庆祝。”他依然低着头,只是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我以你在生我的气,我没有护好容威……”

        他知道容钰是神仙,便是司马承抓住了容威,来也威胁不到她。

        然而,即便如此,酆无咎还是放不下心。

        便如他自己所说,他她。

        无时无刻都在着她。

        或许正是因这个原因,待酆无咎反应来时,他又已经元神出窍了。并且,顺着他的心意,竟是越千山万水,来到了她的边。

        凡人,元神出窍太多次,其实是很危险的事情。

        “不是的。”容钰本能地摇头,声音微微有些干涩,“抱歉,以后再也不会了。”垂着头的酆无咎没有看见,夜『色』下容钰的眼中有极浅的金光闪。

        司法之神,知法犯法,必将害人害己。

        无人知道,她使用审判之印时,其实连她自己都无法完控制。有时候,容钰甚至觉得那时的她,似乎也被控制了。

        所以,她才有了顾虑,一时不知该如办。

        那一刻,她竟然感到了害怕。

        她怕……有一她会伤害自己在意的人。

        “无咎,我是司法之神。”容钰轻声说着,她不由握紧了手,“仙凡相恋,乃是触犯天规。或许有一,我的审判将落在自己的上。”

        “所以……你后悔了吗?”酆无咎抬起了头,与容钰对视,眸光晦暗。丹府里有一股黑气在满满的汇聚,那是未离开他的魔心。

        他虽通了问心台的考验,却并不代表魔心被净化了。

        只不暂时蛰伏,只待时机,怕是便又会来控制他。

        酆无咎很清楚自己的变化,他也一直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欲望。可是,他终究还是个有着七情六欲的凡人。

        他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低估了他对她的……欲。

        “不。”容钰却坚定的摇了摇头,然后,忽然牵住了他的手,翘了翘唇角,“我未后悔,以后也不会有后悔的那一。酆无咎,”

        她轻轻唤了一声,一字一顿的道,“我心悦你。”

        酆无咎猛然僵住了,怔愣的看着面前的人。

        那一刹那,所有的妒忌竟都在这句话中化了灰烬。本要破土而出的魔心,又一次被装上了坚固的囚笼。

        下一瞬,元神忽然一暖。

        是她抵住了他的眉心,竟是用自己的元灵与他相触,然后温柔的对他说:“酆无咎,我也你。”

        她的手抵在了他的丹府处,温暖的仙力顺着她的指尖传进了他的里。

        洪武十一,周帝司马承自焚于龙清宫,大周陷入混『乱』。因周帝死前并未定下继承人,各宗室子弟了夺位,发动了数场政变,大周形势越发紧张。

        后,各地诸侯先后宣布脱离大周统治,自立王。

        周帝驾崩同月,戎王西陵晟重病而亡,传位于太子西陵和。鲜于一脉见新王幼,便发动政变,欲要抢回王位,然谁也没有到,靖王酆无咎竟会出手相帮新王。

        最后在靖王的相助下,鲜于旧政变失败,被新王以造反之罪诛三族,其余族人贬庶人,彻底没了反叛之力。

        同末,靖军沿路打败各地诸侯,兵临京城下,最终入主京都。

        将军府。

        已是关,然将军府中却与往不同,非但没有半分属于节的喜庆,是充满了冷清与寥落之感。

        偌大的府邸,在此刻,竟有了衰败之容,显得无比荒凉。

        三前,靖军便已经进了城,靖王也带着一众心腹入了曾属于大周的皇宫。虽靖王还未真正登基,可如今天下谁人不知,这天已经变了。

        大周已成了去,如今是新朝的天下。

        不虽已经改朝换代,但是因着靖王名声极好,且靖军纪律严明,入城之后并未对百姓有任不妥之举。

        非但如此,甚至还多有照拂。

        所以对百姓而言,大周亡了便亡了,对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影响。甚至有不少百姓还心生喜意,因新朝建立,必会大赦天下,减免赋税。如此一来,他们的子定会好一些。

        况,靖王在民的名声本就极好,未传出欺压百姓的事来。且他还上天庭,见天帝,连曾经的容将军如今的苍泽神君也拥立他,这便让百姓们加放心了。

        本来这些来,因皇帝的喜怒无常,大周上下都战战兢兢。

        且连征战,国库空虚,最后受害的还是底层的老百姓,早已激起了民怨。

        是以,如今靖军入主京都,靖王登位,实在称得上是众望所归。只是这些都是百姓们的法,靖王的登位于大周宗室朝臣而言,却是一个大大的噩耗。

        只是靖王强势,他们便是心有不满,可如今已沦了亡国之臣,又哪里还有力量争斗?

        百姓们欢天喜地等待新帝登基,可这些曾经的贵人们却是心惊胆颤,跑也跑不掉,极其害怕新帝登位后,便拿他们开刀!

        虽大都知道这位靖王算起来也是司马皇室,但他未用司马一姓,而是以酆姓氏便能知道他对其的态度。

        百姓们觉得这位靖王是个英明的仁君,可他们先看到的却是这位靖王的铁血冷酷。

        将军府是大周皇帝赐下的,主母是大周的郡主,上流着一半大周皇室的血脉,乃是实实在在的亡国宗室。

        因此,虽宫里还未传来消息,可府里上下都『乱』了起来。

        若不是府外有重兵把守,怕是府里有不少人都偷偷溜出去,他们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主受牵累。

        毕竟如今天下皆知,靖王与苍泽神君有交情,他甚至还其在人修建将军庙。

        而他们将军府曾经又是如残忍对待那位民而死的大将军的,世人也皆知。

        “以那位与神君的交情,定是不会放将军府的,我们怕是也没有好果子吃的!”有人惶惶不安,语气里难免有些怨气。

        他们虽是奴婢,可也是人,谁也不死。

        “应该不会的吧?说靖王仁德,未牵连无辜……”

        “那是对其他人!可你们莫不是忘了……咱们郡主曾经是怎么对待容将军的吗?”有人依旧忧心忡忡,“我府里的老人说,其实,郡主给将军寄一封信,信里……信里要求将军去替县主!”

        “这话可不能胡说,若是被郡主知道了,咱们可吃不了兜着走!”

        一这话,有人便吓了一跳,忙阻止道,“咱们还是不要再谈论这些了,反正我们只是奴才,也出不去将军府,只能自己吓自己。”

        “不错,说这些根本没用!”有人附和,“反正我认新陛下是不会滥杀无辜的,便是要处置前朝宗室旧臣,也不会牵连到我们这些奴婢的。”

        “对对对,散了散了,大快不要吓自己了。”

        “就是,若是真的被郡主到,没等陛下处置,我们怕是现在就得丢了小命……郡主?!”一众聚在一起的婢女小厮正说着话,突然眸光一定,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贵夫人时,顷刻都吓得了脸『色』,慌『乱』的跪在了地上。

        只见不远处,一锦衣华服的长乐郡主正面无表情的缓缓朝他们走了来。

        即便大周已经亡了,将军府还被看管了起来,可她看上去似乎也没有受到丝毫影响。脸上妆容精致,发丝一丝不『乱』,每一处都恰到好处,依旧是与往昔一样的雍容华贵。

        众人跪在地上,俱是不敢抬头。

        虽大周亡了,长乐郡主或许很快便不是郡主了。但是碍于她往的威严,积威甚重,便是到了此刻,一时,众人也不敢正面对她有丝毫不敬。

        众人惶恐的垂着头,已经做好了被重重责罚的准备。

        然而预期中的威压责骂并未传来,他们甚至到了一声浅浅的笑声。

        待他们再抬起头时,却见那位美丽尊贵的夫人已经越他们,慢慢走远了。

        “……郡主没有罚我们?”

        大都忍不住抬起头怔怔的看着那个缓缓远去的背影,有些不敢置信。须知,郡主治下极其严格,往若是有下人敢嚼舌头,直接打板子还是轻的,重一的甚至会被拔了舌头!

        “郡主,可要让人把那个胆大的奴才抓起来……”

        而这头,贴婢女晓月不由小心地看了一旁的贵主一眼,见她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喜怒。而正是因此,反倒是让人心生忐忑。

        自刘嬷嬷走后,郡主边的贴婢女便换的很勤。曾经,府中上下不知有多少小丫鬟削尖了头也挤到郡主边,得到这份让府中所有婢女都羡慕的工作。

        然后来,也不知是时开始,主母的贴婢女已然成了让人惧怕的工作。

        晓月是三月前来郡主边伺候的,也是这来做得最久的一位。但绕是如此,伺候了三个月,她心中的忐忑也未曾消去多少,每都是把心高高提起来伺候的。

        “带着其他人退下。”

        只是不等晓月说完,孟沅就忽地沉声开了口,声音冷冽寒凉,让人背脊生寒。

        晓月不敢多问,忙低着头应了一声是,便带着其余伺候的人退了下去。转瞬,正院中便只剩下了孟沅一人。

        这是将军府最华贵的院子,占地极大,处处透着尊贵之意。

        然如今,孟沅望着这一切心里竟忽地感受到了一丝苍凉和冷意。今明明是个极好的天气,准确的说,自靖王入主京都之后,便是高阳,明明是冬季,却处处散着温暖之意。

        仿佛便连上天也其欢喜。

        孟沅却是忍不住拢紧了上的披风,半晌,缓缓笑出了声来,只是眼里却无半分笑意,近似讽刺。

        直到天『色』暗下,她才转回了房。

        因没有她的吩咐,无人敢进来打扰她。便是大周亡了,可是那些下人也怕她。唯有极少的人才敢在她面前有一丝放肆。

        曾经,孟沅以此傲。

        她是长公主唯一的女儿,上流着一半皇的血脉,份尊贵无比,便是普通的公主也比不上她。

        她还在母亲肚子里时,便注定了她将站在无数人的头上,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上人。所以,那些份低微的奴才自然应该害怕她。

        没有她的允许,他们甚至不能直视她的容颜。

        这是属于长乐郡主的骄傲。

        只是那时,她的边还有其他人。

        而如今,孟沅望着空『荡』『荡』的屋子,缓缓勾起了唇,笑得如往一般尊贵美丽。须臾,她忽然微微闭上了眼睛,斜靠在了窗边。

        窗外的幽风不时吹了进来,撩起了她额的发丝,『露』出了苍的面容。

        天『色』黑了,屋里并未灯,黑暗席卷了整屋子。

        “郡主,宫里来人了!”

        也不知去了多久,外面忽地传来了嘈杂声和脚步声,转瞬,晓月便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

        “是……是陛下的圣旨,公公正在外候着,请您快些……郡主?!”因着屋里没有灯,帘子又被拉上了,屋子里很是昏暗。

        无人回应晓月,她只能看见窗边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郡主。

        晓月以是孟沅睡着了,着外面宫里的人正等着,也不敢耽搁,便咬了咬牙,忙拿出火折子把灯火上,便去把孟沅叫醒。

        毕竟如今可不是大周的天下,也不知新帝会如对待这些前朝宗室和旧臣。其实以魏的功绩,便是改朝换代,新帝因也不会薄待了魏。

        可偏偏他们的主母是前朝宗室,……还做那些事。

        是以,晓月不敢掉以轻心。

        只是灯火亮起,驱散了屋里的黑暗时,晓月一转头,一颗心却忽地急速地沉了下去。斜靠在窗边的女人闭着眼睛,没有任反应,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神『色』,仿佛是真的睡着了。

        可晓月的心却怦怦跳了起来。

        “郡主?”她又唤了一声,这一次依旧无人回应。晓月不由自主的朝那人走了去,然后大着胆子撩起了女人颊边的长发,入眼的是一张苍无血『色』的脸庞,以及那凝在精致唇角边的血。

        “——啊!”

        晓月霎时吓得大叫了一声,猛然后退,一不小心便吓得坐倒在地,然而她却顾不上疼痛,只惨着脸『色』大喊道,“郡主,郡主服毒自尽了!”

        那曾经金尊玉贵的长乐郡主穿上自己最华贵的郡主品服,梳着京都最流行的发髻,自己选了一个最面的死法。

        孟沅再次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到了一座陌生的大殿前,上面写着地府二字。然而孟沅首先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个字,而是站在门前的那个人。

        虽分别多,可孟沅只看着那人的影,便认出了她来。

        是曾在她边,由她亲手养育,换了她二十母亲,亦是被她亲手赶出门的那个孩子。

        “我送您进去吧。”

        没有嘲讽,没有讥笑,孟沅抬头对上的是那双熟悉又带着陌生的眼睛。那里没了曾面对她时的濡慕,平淡如水。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孟沅微微昂着头,轻笑了一声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选择这条路了?”

        容钰没有回答,只沉默的走在了前方,地府的门在她的面前缓缓打开。然后,她才重新转,平静的面对曾经的养母道:“我知道。”

        不用卜算,容钰也能猜到今。

        酆无咎确实不会薄待魏,便是前朝宗室,只要没有违法犯罪的,他也不会赶尽杀绝。可大周的长乐郡主是多么骄傲的女子啊,又怎可能忍受自己寄人篱下?

        若是要这般苟且的活着,那不如面的离开这个世界。

        闻言,孟沅脸上的笑意深了一些。

        她抬步,大步朝地府走去,终于跨了地府之门,进入了冥界。后,并未传来脚步声。孟沅停住脚步,终是忍不住回头看去。

        容钰没有跟上来,只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离开。

        你恨我吗?

        孟沅本这般问她,然而张了张嘴,却是如也问不出这个问题。她抿了抿唇,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目光在容钰的脸上停顿了许久。

        这时,候在一边的鬼差小心地提醒道:“神君,时辰快到了。”

        容钰微微了头,对鬼差道:“多谢。”然后才重新看向孟沅。

        孟沅来不及收回视线,人的目光立时撞在了一起,一时她微微有些恍惚。有那么一刻,她看着那张与多前没有丝毫变化的脸,甚至觉得一切似乎都没有改变。

        然而,每这样时,周阴寒的幽冥之气却让她又猛然回到了现实中。

        意识到的那一瞬,心头仿佛被寒风刮,竟是空『荡』『荡』的难受到了极致。

        似是不舍。

        “魏瑄会在上面送您离开。”正这时,容钰忽然又开了口。到这话,孟沅微微一怔,不由微微睁大了眼睛。

        不等她回应,容钰继续道:“她拜了定州灶君师,如今已位于散仙之列。她很努力,来要不了多久便能修成正果。”

        闻言,孟沅猛然僵住了。

        而容钰已经转了去,再也没有看她,朝前一步步走去,转瞬便消失在了她的视线中。

        “阿钰!”

        孟沅愣了一瞬,望着前方的空『荡』,陡然反应了来,情不自禁地叫了一声,并朝前跑去。然而,没有人再回应她了,没跑步,地府的大门便轰然关上,堵住了她的去路和视线。

        孟沅僵硬地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地府之门,似是失了神。

        “长乐郡主,时辰到了,你该上路了。”鬼差在一旁催促道,“走吧,若是错了时,你怕是就投不了好胎了。”

        没等孟沅说话,鬼差便忍不住用带着羡慕的语气道:“本来以你此生的功来论,若要投胎,还得等个二十。但因你是苍泽神君的养母,还是魏瑄仙子的生母,她们积德行善,积攒了不少功德。你于苍泽神君有养育之恩,于魏瑄仙子有生育之恩,这是你此生的大功。因此,你才能立刻便投胎。”

        说着,鬼差便又羡慕的瞧了孟沅一眼,心道自己怎么就没有这般的好运气呢?不又一,这位好运的长乐郡主自作自受,虽因着个女儿能快速投胎,可也比不上活着做神仙的母亲好。

        毕竟若是把握住这个机会,多行善举,说不定也有可能因此得道。

        如此一,鬼差便也就没那么羡慕了。

        “长乐郡主,走吧,这投胎的时辰可不等人。你若是错了,那便要再等十咯!”鬼差拖长了音调,催促着孟沅快走。

        孟沅望着这昏暗的地府,却是忽地大笑了起来,只这笑声这一次终是充满了悲凉之意。她以皇郡主荣,可到头来,她死了,这郡主之名在这地府之中却是什么也不算。

        古往今来,历朝历代不知有多少皇室,便是帝王死了,也只是地府中一个魂灵罢了。

        况,只是一个郡主?

        要投胎,便得以功论,而不是以份论。

        她曾嫌弃自己的养女与亲女,可最终,养女成了赫赫有名的仙界神君,而亲女竟也入了道,有了比曾经广阔的前程。

        她能够快速投胎,不是因她是长乐郡主,而是因她于她们有一份生养之恩。孟沅的笑声越来越大,在空旷幽冷的地府中,显得尤其刺耳。

        以及讽刺。

        长乐郡主啊,这一生,竟成了一个笑话。

        而容钰这边,她一出了地府,脸『色』便沉凝了下来。她此次来地府,一是送养母一程,二便是因司马承。

        按,司马承是凡人,死了之后,魂灵自然要入地府。

        然而阎王查遍了整个冥界,也没有查到司马承的魂灵。

        也就是说,司马承没有入地府。

        既是如此,那他又去了哪里?

        东海。

        周帝司马承自焚而亡的消息早便传遍了天下,自然也传到了龙王的耳中。他其实一直没有离开东海,而是进了东海最深处,也是龙九沉睡的地方疗伤。

        到这个消息时,龙王的心中自是充满了愤怒的。他不明那司马承会自焚,若不是因着伤势未愈,他甚至恨不得直接冲进地府去问个清楚。

        但了疗伤,又忌惮容钰,龙王只好暂时蛰伏了起来。

        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此后数月都不再去人降雨,便是天庭下旨,他也能以伤势重由推迟。

        如此一来,来天庭便会意识到他们龙族到底有多重要!

        这般着,龙王心里的怒火倒是暂时被压了下去。到不久后,容钰将来求他的场面,龙王便忍不住通舒畅。

        只是此次借用人皇气运的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

        他甚至因此损了好个儿子!

        思及此,龙王便忍不住看向了躺在一旁的九子。算算子,已经快到小儿子的成之了,按千机仙人的意思,九子也该醒了。

        “祥儿,你时才能醒来啊……”

        然龙王话音未落,便见石床上沉睡的儿子忽然睁开了眼睛。

        “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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