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番外 假如年少相遇9
苏昱舟抱住宿谦的手臂, 像小时候那样粘着他。
机场里人来人往，宿谦也没挣开，而是小心护着他, 免得被拥挤的人群撞到。
察觉到这点, 苏昱舟咧了咧嘴, 露出一个欣喜的笑。
从小到大, 宿谦总能给他一种安全感，随着年龄增长，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尤其长大后的他，变得又高又壮。
虽然气场也跟着变强了, 有时候难免强势，但在他面前, 这个哥哥一向是温柔的。
他觉得自己特别幸运，能在那么小的时候就遇到他，从他那里得到勇气和力量。
虽然他的性别认知障碍依然没有治好，但在大人正确的引导和保护下，这个病症并没有对他的心理造成太大的影响。
虽然他依然会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但这个梦，已经不会再像小时候那样，给他造成巨大的困扰了。
甚至，他还经常跟宿谦讲述梦里的一切。
那是个没有ABO性别，只有男性和女性，比他们这更平和更安定的世界。
宿谦每次都会耐心地听他讲述, 有时候也会流露羡慕和向往的情绪。
不过他更倾向于，小孩是受到性别认知障碍以及他的影响，才会做这样一个梦。
苏昱舟很高兴自己没有被当成异类, 不仅爸爸妈妈没有抛弃他，而且他还多了一个强大又温柔的哥哥。
他就这样快快乐乐地长大了，虽然哥哥在学习方面对他抓得很严，但他本身就很喜欢学习，所以也没有什么抵触。
而且，哥哥是真的超级超级厉害，每次都拿第一，他也不想被甩下太多。
少年想着以前的事，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哥哥，那你毕业后要回S市吗？”
“再看看吧。”
关于这个问题，宿谦还没想好。
他肯定是要继续深造的，只是现在有三个学校同时向他抛出了橄榄枝，Z大、S大和国外的一所名校。
到底选择哪个学校，他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他领着少年来到机场外，将他塞进了车里，让司机开去预定好的酒店。
少年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显得十分乖巧，但就是……过分安静了些。
“怎么？不高兴？”
宿谦伸手揉揉他的发顶。
已经二十二岁的他，性格不再像少时那么偏激和别扭，也在与苏家人的相处中，学会该如何表达和沟通。
苏昱舟抱住他的手掌，拉下来捧在手上，捏着他的手指把玩。
“如果你留在Z市，那以后我就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你了。”
他有些落寞地说道，“哥哥毕业后，就没有寒暑假了，做一名社畜，是没有自由的。”
明明才十二三岁，说话却有种老气横秋的感觉，宿谦不由轻笑。
“社畜？阿姨这么跟你说的？”
“唉，我妈妈还算好的啦，她有周六日，也很少加班。”
“所以你是怎么觉得，我会变成一名社畜的？”
宿谦觉得，就算毕业后不读研，出去工作的话，以他的能力，应该也不至于成为小孩口中的社畜吧。
尽管，竞争对手从乳臭未干的小Alpha，变成了一群观念更加根深蒂固的老Alpha，但他并没有丝毫畏惧。
他会让所有人知道，Alpha能做到的事，Omega一样能。
少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是叹了口气，情绪愈发低落了。
宿谦有些不明所以。
接着，他便听到少年说道：“看来，你是打定主意不回去了。”
宿谦眨眨眼睛，他不是说自己还在考虑吗？
而少年已经有了结论。
“行吧，哥哥也长大了，有自己的理想抱负，我应该支持你，不能拖你后腿，成为累赘的。”
“……”
宿谦沉默了一会，最后还是伸手，用力揉弄了一下他的脑袋，将少年的发型弄得乱糟糟的。
“我们舟舟可不是累赘。”
在少年抬头看过来时，他伸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这个年纪的他，脸蛋上还有肉肉的婴儿肥，糯糯的，肌肤像小时候那么细嫩。
“好了，不要不开心，我会仔细考虑的。”
他这样说道，“而且我会继续读研，依然有寒暑假，你不用担心我这么快成为社畜。”
说着，他屈指刮了一下少年的鼻梁。
苏昱舟闻言，不由笑了起来。
那最坏的结果，宿谦还是有寒暑假，他们还是会有长长的假期，可以见面，可以一起出去玩。
他再次抱住宿谦的胳膊，依偎在他身边，满是依赖。
倒是驾驶座上的计程车司机，忍不住透过后视镜，看了他们一眼。
这对兄弟，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而且，这高大俊美的青年竟然是一名Omega，感觉就让人有些错乱……
司机摇摇头，继续专心开车了。
等到了酒店，将行李安置好之后，宿谦又领着苏昱舟去了超市。
少年一路挑挑拣拣，看着走在旁边推购物车的宿谦，他忍不住笑着说道：“哥哥，我们好久没一起逛超市啦。”
这种感觉，真好呀。
宿谦点头，因为跟苏家走得近，偶尔周末，他会跟着苏家人一起去超市采买。
那时候的他，非常喜欢这项活动。
倒不是因为买的东西，而是那种令人愉悦的家庭氛围，以及当天晚上，苏爸爸总会为他们准备的丰盛大餐。
这么一想，他倒是真的很怀念苏爸爸做的料理了。
自从他来Z市上大学，就只有每年寒暑假才能回去，距离他上次回S市，已经是寒假过年的时候了。
还记得他第一次外出到Z市上大学，送别那天，小家伙哭得泪眼汪汪，像生离死别一样。
现在一转眼，也四年过去了。
“哥哥，酒店里有厨房吗？”
这时，他听少年说道，“我最近跟爸爸学做菜，爸爸都夸我做得好，你要尝尝吗？”
宿谦看了他一眼，微弯唇。
虽然是Alpha，但他的舟舟身上，是真的没有半点那些Alpha的臭毛病。
“我最近也有学。”宿谦说道，“找个机会做给你吃。”
他跟宿家的关系，依然很糟糕。
在成年之后，他就没有再接受宿家给的生活费，而是依靠奖学金和兼职养活自己。
虽然日子相对清贫，但宿谦对这样的生活很满意。
年少时的他还会排斥下厨，觉得那是社会强加给Omega的枷锁，但这样的想法，已经在与苏家人的接触中慢慢瓦解。
饭可以不做，但不可以不会，这是一项非常有用的生活技能。
“好啊，那到时候，我们比比谁做得好吃。”苏昱舟说道。
他也没有要求去宿谦的宿舍，毕竟他是Omega，自己身为Alpha，他过去的话不方便。
反正，宿谦今晚会在酒店陪他。
两人在超市逛了一圈，买了不少东西，大部分都是吃的，还有一些日用品。
在排队结账的时候，宿谦忽然听少年问：“那哥哥，你毕业之后……是不是得去相亲了？”
闻言，宿谦才想起这茬。
因为AO的数量相对稀少，虽然有人造生殖腔，但使用人大部分是Beta，生下来的宝宝也基本都是Beta，只有极少数例外。
所以为了维持AO的人口比例，在世界范围内，各个政权都普遍实施包分配制度。
所谓包分配，就是AO在满22岁，大学毕业之后，国家会安排依然保持单身的AO进行相亲。
大学毕业之后，Alpha和Omega一般就会忙碌起来，至于忙什么？
除了工作之外，自然还要进行这种国家规定的“联谊相亲”活动。
这种包分配自然不是强制性的，仅仅是相亲，不满意不喜欢的完全可以拒绝。
但这个制度，无疑给了单身狗们一个能够快速脱单的平台，让Alpha们可以有机会接触到Omega。
每年通过这个制度步入婚姻殿堂的AO不知凡几，也算为人口出生率做出了重大贡献。
苏昱舟提到的，就是这个。
不过，宿谦明显也在为这样的规定而头疼。
他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大概吧。”
苏昱舟看了他一眼，低下头没有再说话。
晚上，两人去餐厅吃了饭，这才一起回酒店房间。
苏昱舟麻溜地洗完澡，只穿着一条四角裤，就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刚刚开始发育的少年，身材纤瘦，长手长脚，除了比例很好之外，大概最吸引人的，就是他那身细嫩的奶白皮了。
“哥哥，你可以去洗了。”他说道。
宿谦侧头看向他，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到放背包的地方，拉开拉链，取出一件衬衫扔给他。
“穿上。”
苏昱舟不由嘟囔，“这样比较凉快嘛……”
“我把空调开低点，快去穿上。”宿谦认真地说道。
虽然舟舟还是个小孩，但今日再见面，让他知道，小孩已经开始长大，不能再像小时候那么无所避忌了。
少年噘了噘嘴，还是不情不愿地穿上衬衫，把白晃晃的身体遮了起来。
宿谦已经坐回沙发，重新抱起笔记本电脑，继续忙碌。
苏昱舟去切了半个西瓜过来，一边抱在怀里用勺子舀起来吃，一边挤到沙发上，挨着宿谦坐。
宿谦看了眼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也没说话，安静地往旁边挪了挪，给少年让出更多的地。
“哥哥，吃西瓜吗？”苏昱舟舀了一口，“这个西瓜很甜。”
宿谦微侧头，非常自然地接受了他的投喂，然后继续阅读文件。
少年吃着西瓜，摸起手机玩游戏。
两人各做各的事情，互不干扰，又有种特别的和谐，就像小时候在苏昱舟的房间里一起做作业一样。
等宿谦把文件处理完的时候，半个西瓜已经被两人吃光了。
还剩下半个，被苏昱舟放进冰箱里，准备冰镇好了，等第二天再吃。
宿谦订的酒店房间有两张床，虽然小时候，他经常扛不住小孩的撒娇，留宿苏家的时候，会跟他一起睡，但……
现在毕竟不是小时候，两人都长大了，AO之间还是要有些避讳。
舟舟有性别认知障碍，他不懂可以理解，但他却不能不为他多想一些。
等他洗完澡出来，少年已经躺在床上睡觉了。
宿谦不知怎地，心里生出些许失落。
他摇摇头，在自己那张床上躺下，关灯睡觉。
只是过了一会，他就听到一阵窸窣响动，紧接着，椰子淡淡的甜香萦绕而来。
“舟舟？”他出声喊他。
少年的身体明显一僵，然后小声道：“哥哥，你还没睡啊……”
宿谦嗯了一声，却听少年软软的声音响起，“那我陪你睡好不好？”
“舟舟……”
“好嘛，我认床，一个人睡不着的……”
最后，宿谦还是在他的撒娇攻势下，丢盔弃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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