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回 自尊心


  李国伟差点就打算扭头出家门了,他不认为做哥哥就应当怎么样,老姑又是哭又是闹的,他自认他自己对得起老妹妹,那房子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老妹妹,为什么方歌说把稍稍大一点面积的换给方兆南他同意了?

  不是他对方兆南更好,而是如果方歌不同意给房子,当时房价又涨了起来,能因为就非要给房子他们两个人打起来吗?按照李国伟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的,所以他退让一步,把房子送到老妹妹手里就好,他也没指望谁来感激自己,事实上他心里是认为方兆南比自己妹妹懂事,这是事实。

  皱着眉头。

  老姑那说的都是过去的事儿,抓着不放,人家的大嫂怎么长嫂如母了,自己的大嫂就怎么刻薄,怎么把钱看得紧紧的,他们牺牲了大哥念书出头了,结婚就不管他们了,她委屈有错吗?

  “我念完书回来就和你嫂子结婚了……”他结婚的时候就算是晚婚,因为下乡插队中间耽搁了好几年,大学又是后考的,结婚了难道让自己老婆饿死吗?那时候老二老三已经都上班了,这还要他出工资这就有点……

  “你怎么说就怎么是吧……”

  李国伟的气消了,一点都没剩下,你认为的那就当成是吧,你觉得高兴就好,反正依着他和妹妹现在的关系以后走动的机会也不可能多,相安无事,等老太太没了,也就没这些糟心事了。

  “你给你哥道歉……”李奶奶这点眼色还是有的,拽着女儿给儿子认错,她不认为李国伟结婚没把工资交给自己是错,谁都有家,谁不在乎自己的小家?

  “我凭什么……”

  李国伟没在家里休息,直接去了女儿家,他手里有钥匙,想着打通电话,可一想人都在医院呢,还是算了。

  在客厅休息的,下午睡醒了把屋子里都给收拾干净,看看家里有什么脏衣服上手都给清理了,才回家,老姑已经走了。

  李奶奶就想和大儿子说,老闺女现在日子也是难,两口子都没本事,又把房子给卖了,但话到了嘴边,正巧方歌回来,她就没敢说,李奶奶其实心里是有点怕方歌的。

  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姑的孩子其实念书成绩不是很优秀,上的这个大学也不出色,面临将来可能毕业就事业的危险,专业学的也不是很好,孩子很努力但就是不见效果,老姑的这个孩子养的还有些闷,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不说,这个专业她不喜欢,是她爸妈帮着选的,念起来非常辛苦,孩子就有点抵触情绪。

  一个寝室的女孩子条件都好,就她一个家里条件特不好,如果她成绩是最好的也就算了,在这些人当中竟然她成绩还是最差的,看着人家今天吃这个,明天约在一起下个馆子,后天一起买件衣服的,她不是嫉妒,但氛围特别的不好,整个人就崩溃了。

  觉得自己一事无成,这辈子就这样了,辜负自己爸妈的希望了,上课就是听不进去,恶性循环。

  整个人心态都非常的灰暗,就给老姑打电话,说自己不想念书了,她要回家去打工,整个自信已经碎成渣渣了,一点都没了,找不到自己身上的优势,人家每天都不学习的,除了吃就是喝连带着玩,竟然都比她好,她每天呢?

  吃的不好,睡的不好,脸色黄的厉害,长期营养不良,因为舍不得吃,要给家里省钱,这是个非常贴心的孩子,长期晚睡。

  老姑听着女儿在电话里哭,哭的她心都碎了。

  这辈子老姑自己觉得最遗憾的事情,其实就是自己没念书,说读书能改变命运或者到了这个年代已经不流行了,但除了读书还能做什么呢?孩子不念书了,回来去饭馆打工还是去商场打工?没有文凭,人家会要你吗?

  劝女儿等毕业的,成绩不好也没有关系,老姑知道孩子平时很节俭,其实她也能想到可能女孩子之间有个比较,人家有的她没有,就会失衡,她和姑父一商量,再穷也不能穷女儿身上,房子是肯定买不上了,从里面腾出来一万块钱给女儿打了过去,叫孩子买些好看的衣服,出去吃点好吃的。

  “你们那边是不是有很多出名的菜?”

  杭帮菜出名的菜有很多,随口就来的,西湖醋鱼、龙井虾仁、东坡肉等等,出名的很多,但文秀一道菜都没尝过,可以说她对自己很苛刻,就因为她懂事,所以钱从来不乱花,该享受的生活她从来都没享受过,个性也不是很活泼,打工也不知道去哪里找工作,好不容易相中的,结果去了人家人都招满了,她又觉得自己最笨,现在就是恶性循环。

  文秀骗她妈,说自己都吃过,钱在她的卡里,她没有动过,她想给父母争口气,不想叫别人瞧不起自己父亲。

  文秀知道自己爹妈个性多少有点问题,但作为子女的,不能嫌弃父母,她父母对她很好,该给的都给了,一万块钱可能是别人随随便便的零花钱,却是她父母多少个月的辛苦钱,文秀心里从来没埋怨过父母不能赚大钱,甚至她从来也不认为家里穷就是一件矮别人一头的事情,恨的只是自己不争气,念书不好,个性又不活泼,从小到大老师和同学就没有和她特别好的。

  闺蜜?

  她一个都没有,就比如现在心里苦涩,想找个人说说,但竟然找不到一个人,觉得自己失败,就连朋友都没有。

  人怎么可能活到这样的地步呢?

  老姑和姑父在家里这边也是伤透脑筋了,孩子小的时候盼着长大,真的长大了问题来了,孩子说不念了,就真的不让念了?家里没有让她任性的本钱,但又怕孩子受了什么委屈,这孩子从来有什么苦都不说的。

  “不行你就过去她学校看看……”

  老姑也想去,但总考虑出门的用钱问题,坐车要用钱,吃东西住哪里都是要用钱,她总不能住在大街上吧?有钱的人花出去进来的更多,讲究钱不是抠出来的,不是攒出来的,但对于不会赚钱的人来说,没有任性的本钱,手里就这些钱,现在就连房子都没有。

  姑父每天下班回来也是唉声叹气的,混一辈子最后竟然就连房子都混没了,多失败?

  自己也想和李国伟似的,女儿有什么事情就给钱,姑父是见过的,李时钰念高中的时候,李国伟和方歌很宠孩子,家里的大屋子都是李时钰住,李国伟和方歌住阴面的小方面,因为阴面长期不见太阳,房间也是小一些,李时钰书柜里的漫画书,画报杂志,那时候孩子都是买那些,每年花在那上面的钱不老少,但对人家来讲,这根本不算是什么,反观自己女儿从小到大,文秀很可怜,怪自己这个当爸爸的没本事。

  姑父撑着脸,他好半响开口:“不然我就去求求时钰让她妹妹跟着她干吧……”

  这张脸他也不要了,念在亲戚的份儿上也不会拒绝他的,为了孩子,要不然怎么办?

  有的人个性就是一沉不变的,这说的就是老姑。

  “你求她?你前脚才走出房门,她后脚说不定就怎么嘲笑你,她家有钱我不羡慕,我女儿也不求他们……”老姑觉得李时钰就是这样的,不就是因为手里面有两个臭钱烧的,李奶奶总是当着她的面说李时钰给方歌多少钱,家里给买什么了,买了哪些好东西,老姑不爱听,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她觉得李时钰势利眼。

  到底还是没和李国伟家说,文秀没休学,但状态一直不好,自己对自己自暴自弃,特别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文秀内分泌失调,脸上脖子上甚至就连胸前起的不像是青春痘,倒是有点像是色斑之类的东西,简直就没有一个好地方了,密密麻麻的,看着特别的吓人,她害怕照镜子,害怕看见自己的脖子和胸口,每天出门之前一定要把自己给裹得结结实实的才行,就是最热的天气一定是穿长袖,脖子的位置系上纱巾,她越是这样,人家就越看她,觉得这人很奇怪。

  生病就要去医院看,文秀这丫头舍不得花钱,就乱买药用,擦了也没起什么作用,让吃什么她也吃了还是不见效,原本氛围就是压抑的,实在撑不住了,给自己妈去了电话。

  老姑来文秀学校这边了,但没领着去专门的医院,她觉得那个一定会非常贵,现在进一趟医院就花不老少的钱,她还想买房子呢,手里的这点钱就得算计着花,带着文秀去的小诊所,老姑是觉得小诊所的医生也是一样的念书毕业的,扔进去的钱不老少,但文秀的这毛病根本没好,整个人越来越低沉

  文秀和李时钰关系不是多好,因为自己家和大舅家不怎么走动,加上她爸妈说她大舅和舅妈都不好,听的时间长了难免也会这样认为了。

  文秀毕竟不是当事人,知道的事情少的可怜,她妈怎么说她就怎么信了,她不认为这是大舅舅妈的错,人性多自私她是了解的。

  给丹丹去了电话,她和李时珍关系还算是不错,问题丹丹哪里能顾得上她,自己还有孩子要照顾呢,你生病就去看医生啊,你和我说也没用,结婚了她对文秀就没什么感情了,不像是小时候,见面的次数多,加上自己现在也当妈了。

  “你让老姑带着你去看病,孩子哭了,我挂了啊……”

  文秀觉得心凉,自己就独自一个人待在异地他乡,无助。

  “药你按时吃了没有?”

  文秀上次吃药,正好同学回来,同学家里好像有人是当医生的,她就帮着问了一句,说是那个药不要经常吃,有激素的,寝室的同学其实对文秀都挺好的,也没什么耍心眼或者栽赃嫁祸之类的事件,文秀就想和老姑说这事儿。

  结果老姑一听,她是觉得当医生不见得就都懂得这些,钱都花了,药也开了,总得吃完吧,还是让文秀继续吃,同学见文秀又捡起来吃了,也没说什么。

  约了别人一起去逛街,就偶然提起来这事儿了,语气里也颇多的觉得可惜。

  “如果我希望一个人成绩好那这个人就是文秀了,活的不容易……”

  大家都知道文秀多刻苦,但脑子灵不灵这和刻苦不刻苦一点关系都没,付出没有收获的多,现在又得怪病,问题她对自己太抠了,生病怎么可以不去专科的医院呢,她去诊所看,不是说诊所就一定不好,看这么久都没看好,就要换地方了。

  “为什么不去正规医院啊?”

  “家里条件好像不是很好……”

  谁也不可能就说这个钱我给你出了,谁家都不是大款。

  文秀连续两个月就没来例假,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她有点慌,想给母亲打电话,但电话拿了起来,想着同学劝她的话,说在生病上千万不要自己亏待自己,不然耽误了,到时候你流的眼泪就是你花出去的钱。

  她想了想,想给李时钰打电话,但是没有李时钰的电话号码,和别人要不就等于告诉其他人了嘛,文秀的个性多少还是会受到父母的影响,赶紧打消了念头,给时钰姐打电话,到时候时钰姐说露了,自己就给家里惹麻烦了,她爸妈从来都不求人的。

  可最终文秀的电话还是打过来了,和李时珍要的李国伟电话,这是李国庆给的,对着李国伟和蚊子叫一样,说想要李时钰的电话,文秀的脸通通红,她觉得舅舅一定会认为她是要借钱之类的,平时都不怎么联系,突然要时钰姐的联系方式……

  李国伟接到电话确实一愣,因为他觉得谁给自己打电话都有可能,但文秀……

  还是说了,文秀挂了电话,觉得脸有点发烧,她不能在撑下去了,前些日子脸上就在眼眶附近起了很多,眼见着那架势要把脸都给覆盖满了,吓都吓死了,文秀现在就连寝室都不出,害怕别人看她,别人的目光稍微放在自己的脸上她就觉得人家是在笑话她。

  电话来的时候李时钰在医院给儿子炒龙井虾仁呢,她手艺不行,这些年荒诞的,没有拿手菜,更甚者能给做熟了就不错了,厨艺越来越退步,实在家里就从来不需要她下厨做什么。

  时钰看着锅子里的虾仁,自己叹口气,老大说想吃,下面的那几个跟着起哄。

  “吃吧……”

  从厨房出来,好在医院的设备也很齐全,纪以律躺着动作不是很灵敏,还在恢复当中,但意识是清醒的,说话什么的都没问题,走路的话,现在……需要人搀扶,或者要用手杖,步子也是一步一步挪动的,但对大家来讲,这要人活着,行动方便不方便似乎就不是那么看重了。

  纪禹筷子都没动,他是喜欢吃虾,但不代表喜欢吃这一盘子看不出来是什么玩意儿的东西,熟了吗?

  看着就够倒胃口的了。

  鹤来用余光瞥着他哥:“这是妈辛苦给你做的,妈都没有给我做……”

  点名,妈偏疼你,对你好,你说想吃就做给你吃了,结果你还这样不给面子。

  纪禹皮笑肉不笑:“我怕吃死我自己。”

  时钰咳了一声:“看着卖相不好,味道应该挺好的……”

  纪瞻动了一下筷子,没人打头阵只能他来了,吃到嘴里,心里幽幽叹口气,他一直就没搞明白过,他爸外貌很优啊,既然是这样为什么就看上老妈了呢?做饭也不会,这是女人基本应该会的吧?“二哥,好吃吗?”鹤来问着。

  “好吃,以妈的手艺已经不错了。”

  时钰自己尝了一筷子,差点没吐出来,这是什么味儿啊?她已经把所有的能放的调味料都放进去了,但那个味道……

  根本吃不出来这是虾仁的味儿,可惜了这么好的龙井茶,败家啊。

  “鹤来喜欢吃?”纪母才从外面回来,以律脱离危险她才肯回家睡,但还是要每天报道,进门就看见几个孙子围着那盘虾仁叨叨叨的,倒是小四吃的特别的想,弄的纪母都想尝一口了。

  她吃过很多苏蔓做的菜,别看苏蔓好像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做饭很好吃的,就连云娇也有拿手菜,当然会的不是很多,她没吃过李时钰做的菜,纪母伸手和儿媳妇要筷子,李时钰递过去,鹤来把盘子里的那点全部就都吞下去了,吃的狼吞虎咽的,一口也没给他奶留,自己吃完看看盘子,笑笑。

  “我吃光了……”

  纪母:……

  “你妈的手艺增长了?”大禹总是说他妈做的菜,就连街边的狗都嫌弃。

  “作为人子怎么可以嫌弃妈妈的手艺,这里面装满了满满的爱……”

  后脑勺又挨了一下,鹤来捂着头大叫,跳脚:“妈,你管管纪禹……”

  早晚有一天他要和纪禹决斗。

  以律的房间里每天都有鲜花,有时候来探病的人多了,鲜花就有些放不下,毕竟那么多种,混合到一起,他是个病人,这不利于养病,有些则是拿回家里,有些则是干脆就送给护士站的护士,现在这活被鹤来给接了下来。

  拿着鲜花往护士站送,今天值班的护士有些偏胖,长得普普通通的。

  “姐姐这花要放在这里吗?”

  鹤来踮着脚尖,够不到服务台,服务台还是有点高,护士一见是他就笑出来了,纪家的这四兄弟这楼基本都认识,能生四个大儿子,你看现在幸福了吧,每天都生活在蜜罐里。

  “和你妈妈打过招呼没有?”

  知道这是不要的花,不过还是要先问问。

  “已经打过招呼了。”鹤来的胳膊攀在服务台上脚悬着,不肯下去,护士以为他还有事情呢,因为没走呀,问他:“还有事儿吗?”

  “姐姐,你是就今天这么好看,还是每天都这么好看呢?”

  小护士的脸立马就烧红了,明知道这就是个小孩子,说话不当准的,但听了之后,觉得这孩子怎么看怎么顺眼呢?

  太有眼光了。

  不过他要是长大了,小姑娘们就要倒霉了,这样的嘴,哄起女人来,恐怕就是一场灾难。这货活脱脱的就是个斯文败类啊。

  李时钰才要起身去卫生间,文秀的电话打进来了,问李时钰自己的脸要怎么办。

  把时钰给问傻了,脸怎么了?

  她和文秀之间说实话,别看是亲戚,但感情几乎就没什么,老姑从来不会带文秀来她家,好像怕别人说上她家占便宜似的,这些年就更加不要说了,感情淡漠的很,但妹妹给姐姐来电话了,她不可能让对方挂了。

  文秀希望她能过去一趟,她还没有放假呢,也不敢坐车回来,怕别人看见脸。

  “我现在出不了门,你姐夫身体不好……”纪以律现在这情况她压根哪里都不敢去,说白了,真的比较起来,是文秀重要还是丈夫重要,时钰认为是后者。

  文秀被李时钰一拒绝,心里有点发凉,觉得这电话原本就不该打,但一想,还是咬牙说了。

  “没去医院检查过吗?”

  文秀就说去了,但是医生每次开药和涂的药,她吃了抹了都没有效果。

  “你坐飞机回来……”

  文秀说自己的脸不敢见人,要是坐飞机到时候过安检,不可能让她脸裹着东西的。

  她不是没坐过飞机,因为有些时候,机票相对来说要比火车还便宜一些。

  “回来吧,我带你去皮肤科看看……”

  这是李时钰唯一能做的,让她过去,她肯定不能去,其他的时候还好说,现在不行。

  文秀到底还是回来了,瞒着老姑,李时钰带着文秀就去的这家医院,医生当时就问文秀,看没看过其他的医生是怎么说的,用过什么药,文秀一说,医生当着文秀是没说的太明白,等文秀出去了,医生就摇头。

  “这么大的孩子了,看不好不知道换个地方吗?这用的都是什么……”

  误诊了,要不是用的那些,也不至于弄的满脸都是。

  “孩子还小呢,有办法养回去吗?”

  李时钰一开始看也吓了一跳,她只在一类人的脸上见过这样密集的斑点,她见过一个白人,那长得真是白啊,但皮肤状态不是很好,就因为白,所以那些都遮盖不住,小女生哪里都不好美的。

  医生说这个没人敢保证,耽误的时间有点长,他就是不明白,这么严重竟然跑诊所去看了?而且就算是看了,没有效果,没起到控制的作用,为什么没去大医院?为了省钱?他刚刚问的,花出去的那些钱也少啊。

  好在的是,文秀比较走运,控制住了并且渐渐有缓好的意思,虽然现在脸还是这样,但毕竟医生说也许会下去的。

  她给老姑打电话,说自己回来了。

  “回来了?”

  老姑知道文秀在医院呢,过来接的,走过来看见李时钰就直接当没瞧见,拉着文秀问怎么回来了,一看女儿的脸,老姑都吓一跳,之前没这么严重的,张嘴就想问李时钰,到底带她女儿看的是什么医生,把脸给毁成这样了,这样将来怎么嫁人啊?

  好在文秀拉了自己妈一下,她就怕她妈说错话了。

  “之前医生误诊了,把我给耽误了,严重了,我给我姐打电话,她带着我去看的,控制住了……”

  文秀自己的脸,她当然清楚好没好,但老姑觉得看着都吓人,这还叫好?

  以为女儿就是替李时钰讲话被,还是一句话都没讲,带着孩子就走了,弄的文秀这个尴尬,“姐我回去了,谢谢你啊……”

  时钰没指望她谢自己,找到她了,她能帮的就是带着来看看,看不好她也不可能陪着她到处去找医生的,因为没这个时间。

  文秀回到家里,老姑就问她,是不是李时钰带着她去找的医生不好。

  “妈,我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看我的脸,医生说就是耽误了……”

  文秀觉得自己当初就应该直接去找医院,结果为了省所谓的钱,弄成这样了,偏老姑还一个劲儿的往李时钰的身上推责任,她也不是帮李时钰。

  老姑说能看好就好,之后还要复诊呢,好在学校那边马上就要放假了。

  咪咪是在上海念大学,方兆南和卢嘉丽这几年生意不错,辛苦是辛苦,但钱赚的不老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对她不好嘛,咪咪呢,念书的时候成绩不好,因为这个卢嘉丽骂了她多少次,她多少次都以为自己最后一定死于跳楼,因为太难过了,总是说她,高中毕业考了一个不怎么地的大学,好在卢嘉丽没在念叨她了,可能对她也是失望透顶了。

  咪咪放假没直接回家,先是和同学飞了韩国,她有点做生意的小头脑,最好赚的其实就是女学生的钱,自己又能玩到又能赚零花钱何乐不为呢,也不用请导游,直接租个翻译器,顺带着帮她妈背些东西回来,学习的头脑她没有,但赚钱的头脑她确实有。

  卢嘉丽到机场来接咪咪,咪咪说想去医院看一眼姐夫。

  卢嘉丽和方兆南会做人的基因也遗传到咪咪的身上了,年纪小的时候看不出来,现在做事情就很圆滑了,至少不会让人家挑出来理。

  咪咪和以律的感情不错,因为以前总敲诈纪以律,让姐夫给买点这个买点那个的,小孩儿的时候不就喜欢和大孩儿玩嘛,咪咪再讲笑话呢,老姑带着文秀来医院,之前给文秀看病的那个医生今天没来,文秀就说上次看的时候说那个医生这方面挺出名的,她就这么几天时间就要回学校了,她不能在耽搁下去了,不然就真的不用念了,老姑脸拉的就有点黑。

  李时钰不知道文秀什么情况吗?都知道什么时候来复诊,为什么没下来呢?

  可这话她说不出口啊。

  文秀说自己给她姐打通电话,时钰送婆婆回去了,纪母说有点不太舒服,没等司机让李时钰给送回去的,身体有点乏,走的时候钱包和手机都扔在病房里了,手机响,以律让咪咪帮着接一下,怕是工厂有什么事情。

  “喂……”

  文秀一听就不是自己姐的声音,就问这是不是李时钰的手机,对方说是的,让有事儿告诉她,老姑抢过来文秀的手机就给按掉了。

  她知道是谁了,咪咪那孩子她看见过多少次。

  老姑觉得还有一个不公平的就是,她是李国伟的亲妹妹,结果李国伟对方兆南和卢嘉丽那么好,那两个人是他一奶同胞的吗?还恨李国伟在咪咪小时候总给领到花园去,从来没领过文秀。

  李时钰现在不就是和姥姥那边的人好嘛,拿着奶奶这边的人都当成白菜看。

  看了一肚子的气,孩子晚上回家就说脸有些热,她是吓到了,稍稍有点不对劲就怕,就和老姑说不行,还得给李时钰去打电话,老姑直接就去医院了,这就是因为自己和她爸吵架了是吗?

  老姑找上门的时候,她走进来,纪母人在呢,身体依旧还是不舒服,但还是来了,在椅子上坐着休息呢。

  “你这是什么意思?”

  老姑就是带着火气来的,李时钰就知道她要炸锅,肯定不好,自己姑姑是什么样还不清楚嘛,结果才到走廊,老姑就吵吵起来了,李时钰皱起眉头。

  “今天我带她去看医生就不是前一次看的那个了,回家她就说脸发热……”

  就算是我和你爸怎么样,文秀是无辜的吧?你就这样当姐姐的?

  文秀在家里,觉得脸上好受多了,她爸最近因为她的脸也跟着上火呢,她自己其实也上火,因为里里外外扔进去很多钱了,“爸,我的脸好像不发热了……”

  姑父松口气。

  “你一说不热了,我就松了一口气,只要你好好的,爸妈就知足了……”

  这头老姑指责李时钰,咪咪那孩子脾气就冲,没心眼子,看见了她能不为李时钰出头嘛,就有点不愿意。

  正好买东西回来,李时钰叫她出去买的,拎着袋子手里拿着手机玩呢,就看见了。

  “姐,我回来了……”

  时钰压着火气,叫咪咪进里面去,自己婆婆在,她不想和任何人起冲突,省得凭白的叫人看笑话了。

  但明显老姑不是这样想的。

  “我姐夫还在里面呢,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啊……”咪咪说话很呛,老姑一听就翻脸了,就问李时钰,怎么咪咪是妹妹,文秀就不是妹妹了?在你眼睛里还得捧高踩低一个。

  纪母拧着眉头,她听见女人吵吵的声音了。

  李时钰半响开口了,让咪咪进去,咪咪拎着东西到底还是进去了,气够呛,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人。

  时钰说:“我当初就不应该管,干我什么事情,管好了我应当应分的,管不好就泼我一身脏水,老姑你回去吧,以后你家的事儿我不管……”

  老姑瞪着她:“你这是威胁我呢?”

  觉得自己欠她的是吧?

  李时钰转身就将病房的门给带上了,你爱哪里去就哪里去,少在这里撒野,要是在进来闹,那就别怪她不给脸了。

  老姑回到家,文秀就说自己的脸好像好点了,老姑这口气也没咽下去,都要气死她了。

  和姑父说,姑父就说,文秀现在需要用人家,不求着点不行,今天都不是那个医生呢,他们也不认识谁,为了孩子必须低头,脸面有孩子重要吗?

  老姑也认为孩子比一切重要,但对着李时钰低头,她就是不舒服。

  气哭了。

  自己哭了好几个小时,没让孩子听见,谁都能欺负她。

  第二天姑父去的医院,买的水果,说晚上要请李时钰和几个孩子一起吃口饭,你看为了文秀跑前跑后的,要是没有老姑闹那么一出,这饭虽然她也不能去吃,但面子还是要给的,但先给一巴掌在给个甜枣,谁愿意管这么多的闲事。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

  “姑父,以律现在这样,我哪里都去不成……”

  姑父知道李时钰就是生气了,但自己没办法,今天来就是摆低姿态的,说上次看的那个医生,文秀回家脸就不好了,李时钰挺无奈的,这事儿她知道的,那个医生家里有点事情,还特别交代了,用药都是一样的,没有差别,只能说可能出现的反应不同,时钰就是实话实说,要是怕她在里面使绊子这完全没有必要。

  姑父看着李时钰的这张脸,自己心里就特难过,他是当姑父的,最后低头了还不算,对方根本不领情,自己的面子就被扔到地上,叫人踩了又踩。

  纪禹正好放学的时间,下面几个都是他管,负责给带回来,才进病房的大门,纪禹的眉头就皱起来了,他特别不喜欢这些经常看不见的人出现,出现了就说明是一些穷亲戚。

  纪以律没这样,也没嫌弃过谁,但大禹不行。

  “妈,我回来了……”

  时钰一见老大进门,就头疼,纪禹这孩子讲话就从来没有过所谓的礼貌。

  “姑父你回去吧,我不能去。”

  她觉得自己也讲明白了,文秀没事儿的,这样也不用怕了。

  姑父就说他都定好包厢了,就连都订了,钱他都先交了,纪禹像是听见了可笑的事情一样,手抄兜站在一边,很是随意的盯着姑父看着,眼睛里的那种不屑藏都藏不住,纪禹的校服随意的开着领口,锐利的目光盯着姑父,薄唇一开一合。

  “我妈不用别人请吃饭,只要你们别没事儿就来求她办事就好……”纪禹轻蔑的看了过去。

  “你现在不要说话。”李时钰只能选择这种方式叫儿子住口,说实话她压不住纪禹,这孩子混起来的时候……

  纪禹走到床边,低着头看看他爸的各项指标,对着他爸说自己回来了,后面那三个是才进门,纪瞻没吭声,当做自己没看见,谁知道是哪里来的人,懒得去打招呼,云起是对这些都没有感觉,只有鹤来眼睛笑眯眯的。

  “妈妈,来客人了……”

  姑父永远都记得那个孩子看自己的眼神,如果不是他的父母当着他的面说过什么,又怎么会这样?他没见过纪禹,但纪禹的表情姑父想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那种不屑和嘲笑。

  姑父前脚才出门,后脚大禹就喷消毒水,时钰看着很无语,她儿子真不是冲个别人才这样,他就是这样的个性,坐过的椅子要消毒,用过的杯子直接扔掉,不然他没有办法在这个空间里待下去。

  “妈,你看看他,他又开始荼毒我们了……”鹤来抱着头尖叫,他大哥就是个神经病。

  时钰的眼睛对上以律的,以律眼睛里也闪过无奈,真是管不了啊。

  姑父到家,把饭店的钱退了,回去憋屈的晚上喝酒就喝多了,一边喝闷酒一边和老姑说话。

  “以后不要去求他们家任何一件事了……”再大的事情也不要去求了,他的心口现在还翻腾呢,觉得自己活的太窝囊了,叫一个小辈如此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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