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5章 国子监里不平静
“怎么回事啊?”春丫拉过铁头,细细的看了下,还好脸上没有伤。
徐达更是一蹦三丈高,活像个才破土而出的土地老儿,“谁?!是谁干的?!你吃亏了吗?!”
“没有!”铁头挺了挺胸,“没吃亏,人家泼我一身水,我给人家浇了一脑门!”
“很好!!”徐达立刻表示满意。
春丫忍不住翻白眼道:“爹!你是不是该问问铁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对,铁,来,跟爹说说,咋回事啊到底?”徐达说着话,给小儿子取下书包,拉了个长椅让铁头坐下。
铁头这才把今天第一天上学发生的事儿,一一说了。
作为一个插班生,铁头进班第一课,就是夫子让他简单介绍下自己,铁头叫惯了自己铁头,开口便说自己叫铁头,引来同学笑倒一片,不过他倒也算淡定,立刻说铁头是乳名,读书考学用的都是徐鑫。
扬州书院里头,大伙儿都爱叫他铁头,他也觉得没啥,偶尔考试交作业,名字写错先生也不会说什么。
可在京城也不知道为啥,就有同学觉得铁头这名儿可笑至极,以至于下课还特地围着他,取笑这名儿,还问他,你爹是不是就是那残疾的三代伯爵?
铁头一听,你们取笑我可以,但是取笑我爹可不行,立刻反问人家,你乳名叫什么?
带头起哄的,是建安候家的大孙子迟英杰,这货都快十四了,分班跟铁头分的是一个班,就足以说明这人的街溜子属性了。
当初张家旺虽然跟铁头是同校同班念起来的,可后头升班却比铁头升的快,学业到底还是认真念了的。
铁头问人家乳名,人家除了嘲笑铁头那乡下名字之外,就说自己没有乳名,只有表字,哪像你们乡下人,起的都是什么铁头狗蛋的,听着就贱的很。
这建安候家的大孙子吧,偶也听家里头谈起这忠勇伯,没办法,自从那开府宴之后,忠勇伯家就已经成为京城舆论八卦的中心,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京城有爵人家,除了永益候,就没一家发自内心看得起忠勇伯的,永益候甚至因为跟徐达走的近些,偶尔也会被嘲讽几句。
所以在迟英杰印象里,忠勇伯就是他们这些有爵人家的垫底货色,家里毫无底蕴就算了,办什么开府宴,开什么医馆酒楼,高调的简直不像话!忠勇伯家,也配?!
他听说忠勇伯家是小儿子袭爵,便准备要好好磋磨磋磨这小泥腿子,让这忠勇伯世子也知道知道,贵族,也是分等级的!
不过铁头根本不吃京城街溜子那一套,一听迟英杰说自己没乳名,便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家长辈不疼你啊,我奶说了,起个贱名好养活,名字虽然难听,但是都是长辈对小辈的关爱。你没有乳名......啧,你家长辈是不是不喜欢你啊?!”
迟英杰被铁头这么一说,一下子居然无可辩驳,本来嘛,街溜子打架可以,斗嘴也不怎么擅长,于是他指着铁头连说八句,你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妄议我家长辈!听的铁头都不耐烦了,“好烦啊,换一句吧!”
惹的一旁看戏的孩子们忍不住都笑了出来。
这一笑,就不得了了,迟家这宝贝大孙子,在国子监能比他身份高的也没几个,且国子监六堂分三级,通四书未通经者入正义、崇志、广业三堂,修业一年半以上文理通畅者,许升入修道、诚心二堂。又修业一年半以上,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升入率性堂。
人家身份比他高,差不多时间入学的,基本都已经去了修道,诚心二堂,而他还以十四岁高龄在广业堂混,故而常年是课堂一霸,无人敢惹。
所以对于铁头的无视和嘲讽,他根本不可能忍,直接拿起桌上的笔洗往铁头身上扔,还好铁头也练过些日子的梅花桩,见那笔洗扔过来了,一个闪身便躲过了,就是身上的衣服,被笔洗里头的脏水给浇透了。
干完这事儿,他还朝铁头轻蔑一笑,说算你运气好,没有砸残你,不然跟你爹配一对倒是正好,然后转头问刚才谁笑出了声?这会儿承认不过去校场跑几圈,被他抓出来,可就不是跑几圈的事儿了!
然而,铁头犹记得他娘那句,没事不惹事,有事不怕事,所以当迟英杰转头去威胁别人的时候,铁头满教室一扫,看到了个大小合适的笔洗,便跑去跟人家说了声,借我一用,然后端着笔洗,连水带盆直接都扣在了迟英杰头上。
可惜,课堂上用的笔洗,到底还是小,没法扣进迟英杰那十四岁的脑袋瓜,铁头还给往下按了按,实在不行,他才放弃了。
为啥迟英杰没马上反击呢,因为他没想到,这小泥腿子,居然还敢反击?!
不过当迟英杰反应过来,准备反击的时候,发现头上的笔洗居然取不下来了!!
他在班中,本就有几个小弟,可几个小弟轮番上阵,那笔洗还是牢牢地扣在了他的脑门子上,别说,那污水,也没滴下来,这迟英杰的头就像个塞子似的,把这笔洗里头的水给牢牢的锁住了。
所以当先生踏着上课钟声进教室的时候,就看到学生们都挤在角落里,中间坐着那新来的忠勇伯家的小儿子,虽说是一身的污渍,但是却在低头看书,一旁是......脑袋上顶了个笔洗的建安候家的大孙子。
先生,都惊了!
他大喝一声:“这是在干嘛!!!”
铁头抬头,一本正经的答了句,“回先生,学生正在背上堂先生说的释义。“
要不是因为铁头身上一身的污渍,外加旁边站着个顶了个缸的迟英杰,这先生还就真信了他了!!
先生咬着牙,忍着气,劝自己这些都是纨绔子弟,你气死自己不划算!!
于是先生深呼吸了几次,问顶着缸的迟英杰,“你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先生!!是徐鑫把笔洗扣我脑门上的!!”迟英杰带着哭腔说了一句,边说他还边扒拉那脑袋上的缸。
先生抬眼定睛仔细朝迟英杰一看,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忍不住。
顶着个笔洗就算了!!这笔洗也不知道是哪个吉祥人的,这玩意儿上头还有个红色的倒福!!
此刻这倒福,好巧不巧,正正好好就在迟英杰脑门中间,这倒着的字,成了个正着的福字,观感真的非常喜人。
被先生一笑,干了好事儿就不管人家的铁头这才转头朝迟英杰看去,然后说了句,“你以后的乳名,叫福娃倒也不错。”
先生夺门而出。
建安候家的,得罪不起,忠勇伯家的,也得罪不起!
所以在国子监最烦的就是教这些荫监学生,打骂不得,教导不能,去祭酒那儿告状告多了,祭酒又觉得是你这个博士当的不怎么称职!
好烦!!真的好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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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今日两更,明天见啦,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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