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晋江文学城XX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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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子阳自然不乐意让开位置, 只是心里头纳闷，他牺牲自己的名誉为季扶倾挡风遮雨，为什么季扶倾看上去一点儿都不领情的样子？
“季委，我这是为你好——”
后面的长篇大论还没来得及讲, 费子阳听见音乐教室门口有动静, 回身一望, 发现居然是郑煜指挥。
贝多芬一进教室，便被角落里的说话声吸引了注意力。
钢琴手和三角铁手之间夹了一个中提琴手, 这是什么奇怪的组合？
“咳咳——”贝多芬清了清嗓, 拿着指挥棒踱步上前。
黎晓见了贝多芬, 立刻叫了一声：“老师好。”
贝多芬打量着黎晓，问：“三角铁打得怎么样了？”
最近的练习卓有成效, 黎晓很是自信地用击槌“当当当”敲了几下，节拍卡得严丝合缝。
“不错，”贝多芬说, “你进步很大嘛。”
黎晓偷偷往季扶倾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才故作谦虚地说：“是老师教得好。”
这时, 季扶倾主动问：“郑指，您要听一下钢琴部分吗？”
贝多芬摆了摆手, 说：“你弹钢琴，我很放心。”
他又绕到费子阳旁边, 指着中提琴说：“你的中提琴, 拉一个给我听听。”
费子阳：“……”
贝多芬：“你怎么不拉？过两天都要正式演出了，你不会还没练会吧？”
费子阳只得实话实说：“郑指，我的琴还没上松香。”
贝多芬立刻用指挥棒敲了一下费子阳的手, 说：“不上松香你练什么琴？你今天上午又偷懒了是不是？”
费子阳委屈道：“我真的没有偷懒……”
虽然他的琴没有声音, 但是他今天上午拉得真的很投入, 表情也非常到位。
“一天天的，不上松香，表情夸张。”贝多芬气得又用指挥棒打了他两下，“滥竽充数说的就是你这样的！”
见费子阳被揍，黎晓在一旁偷着乐儿。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敢偷懒？正式演出要是演砸了，你就给我滚出交响乐团。”贝多芬说，“还有，你怎么坐在这里干什么？你这是想改行？”
费子阳哭丧着脸，说：“我没有……”
“不想改行就找你自己的位置去。”贝多芬语气严肃。
费子阳带着自己的琴和板凳，灰溜溜地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
他愤愤不平地回头看了黎晓一眼，只见她得意洋洋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
哼，费子阳心想，有什么可得意的。
反正季委又不会多看你一眼。
就黎晓偷亲季扶倾的那次，他在外面观察，黎晓全程主动，季委压根都没给过她好脸色！
这么想想，费子阳心里又舒坦了不少。
他看着坐在钢琴前的季扶倾，坐姿标准，腰杆笔直。
果然，季委行得正坐得直，谅妖魔鬼怪也不敢……等等，黎晓怎么又往季扶倾那边看？
不光是看，她还恬不知耻地冲季扶倾甜甜地笑了一下。
她一笑，脸颊有两个小酒窝，还有一对可爱的小虎牙。
岂有此理？
这个该死的女人，请你停止发散你的魅力！
你不知道你这种行为会打扰到季委练琴吗？
然而，费子阳眨了眨自己圆溜溜的眼睛，不敢相信下一幕发生的事。
他没看错的话，刚刚季委……也笑了？
虽然只是唇角轻轻牵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但是费子阳确信，季扶倾是笑了。
天啦噜！什么情况？
费子阳顿时觉得五雷轰顶，天都要塌下来了。
难道季扶倾没有招架得住黎晓的攻势，沦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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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晓哼着小调回到家中。
明天就是正式演出了，交响乐团发了演出服。男生统一黑色燕尾服正装，女生是深蓝色修身晚礼裙。
她将晚礼裙从塑料袋中取出，对着镜子中的自己试了一下。
晚礼裙前襟缀着一个蝴蝶结，裙摆上有星星点点的光芒，灯光一照，想必非常漂亮。
黎晓坐到梳妆台前，把装首饰的小盒子拿到跟前，在里面挑挑拣拣。
自从上了c大附中，校规规定女生禁止佩戴首饰，所以这些亮晶晶的小东西已经被冷落很久了。
黎晓挑了一顶镶着水钻的小皇冠，放在头发上比划着。
明天一定要用卷发棒做一个公主一样的发型，配上这个小皇冠肯定很好看。
她将小皇冠放到一边，继续寻找耳饰。
手机突然进了一条消息。
【谈胤雪：呼叫晓可爱！呼叫晓可爱！】
【黎晓：什么事？】
【谈胤雪：什么事？听听，听听，你这说的叫什么话？我们之间什么时候已经隔了一层可悲的厚障壁了？】
【黎晓：好好说话行不行？你一顿吃几个鲁迅啊？】
【谈胤雪：五一放假三天，你都不来找我。我还是你的好闺蜜吗？】
黎晓往上翻了翻聊天记录，恍然发现两人上次聊天已经是好几天之前了。
自从她来到北城上学，她和谈胤雪之间的共同话题越来越少。她内心十分愧疚，原来友谊真的是会被距离消磨的。
【黎晓：对不起啊，最近太忙了。发财还好吧？】
【谈胤雪：发财很好，我不好。】
【黎晓：亲爱的，你怎么了？】
【谈胤雪：我想你啦~么么么么哒~】
对于好闺蜜的卖萌，黎晓一连回了十几个表情包，总算挽回了这段岌岌可危的友情。
【谈胤雪：最近忙什么呢？】
【黎晓：明天五四晚会就要演出了，我已经连着排练三天了，五一假期全泡汤了。】
言下之意，真不是故意不理她，而是分身乏术。
【谈胤雪：你不是去交响乐团钓凯子吗？怎么还当真了？】
【黎晓：没办法，毕竟我的位置很重要[摊手]，交响乐团缺了我不行。】
【谈胤雪：切~要不是知道你只是去打三角铁，我还真信了。】
【黎晓：三角铁怎么了？我跟你说，不要瞧不起三角铁。三角铁打得好也很厉害的，上次季扶倾打给我看，我都惊呆了。】
【谈胤雪：对哦，我突然想起来了。这都快两个月了，你还没把他拿下呢？黎晓，你退步了。】
【谈胤雪：你知道吗？上次我碰见许开畅，他还问我你的近况呢。看上去，他至今对你念念不忘。你可真是作孽啊。】
黎晓：“……”
这个许开畅便是之前符甜暗恋的那个男生。
黎晓清楚地记得自己好像也没对他做过什么越界的事情，怎么他还惦记着自己呢？
痴情的男生也真是让人头疼啊。
不过，黎晓承认，自己确实作孽。
哪怕许开畅对她念念不忘，她现在却一门心思扑在另一个男生身上。
过去那些情债，就让它过去吧。谁年轻的时候还不会犯点儿错呢？
于是黎晓回避了许开畅的话题。
【黎晓：季扶倾这样的男生，我真是第一次见。不过你放心，快了。】
【谈胤雪：嗯？快了？】
【黎晓：气氛已经拉满，就差临门一脚了。我打算明天演出结束，就跟他正式表白。】
【谈胤雪：表白？居然是你表白？不是他主动？】
【黎晓：女孩子主动一些又不是坏事。】
【谈胤雪：那他要是接受了你的表白，你打算什么时候把你俩谈恋爱的事情上报给学校啊？】
黎晓看着谈胤雪这句话，忽然发觉之前的计划好像已经恍如隔世了。
她本意的确是钓鱼执法，先拉季扶倾下水谈恋爱，然后上报给王主任，让王主任用正义的铁锤教他做人。
可是现在……黎晓的心底产生了一丝犹豫。
季扶倾好像也没有她最开始想象的那么坏啊。
虽说他害得她扣分写检讨请家长，但站在他的立场上，这些都是分内的事……
黎晓脑袋一个激灵，她怎么还帮季扶倾找起借口来了？
【黎晓：这个，到时候再说。我肯定要先跟他谈上一段时间，多保存点儿证据，再举报他呀。不然无凭无据，老师不信我，怎么办？】
【谈胤雪：什么证据？】
【黎晓：比如……牵牵小手搂搂小腰亲亲小脸什么的。】
其实，她已经亲到季扶倾的脸了。
但这不算，必须得季扶倾主动亲她才作数。
【谈胤雪：…………】
【谈胤雪：黎晓，你这牺牲会不会有点儿太大了？？你之前钓别的男生的时候，碰个手都跟玷污了你似的。】
【黎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特殊时期特殊政策。】
谈胤雪那边隔了很久，才发来下一段话。
【谈胤雪：黎晓，你有没有觉得，你好像有点儿陷进去了？】
【黎晓：什么意思？】
【谈胤雪：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发觉，反正我是觉得啊，你对这个季扶倾，好像跟对之前的那些男生都不太一样。】
黎晓愣了愣，她有吗？
明明很多事情都是她一贯使用的套路。
除了……除了亲脸，可那是因为季扶倾不肯信她，她才亲的。
绝对不是她真的想亲他，绝对不是。
【谈胤雪：之前那些，很明显，你就是跟他们随便玩玩。说句实话，那些男生有时候也是跟你玩玩，你不会不知道吧？】
黎晓离开深城以后，谈胤雪从别的男生口中听过一些关于她的评论。有一些不太好听的话，谈胤雪就没有转述给她。
【谈胤雪：可是这个季扶倾呢，我感觉你好像特别特别在意他对你的看法。你以前从来不在乎别的男生怎么看你。】
【谈胤雪：我的晓乖乖，你不会真的喜欢上他了吧？】
黎晓一时竟无法回答。
若是以往，她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谈胤雪：“我才没有，谁会喜欢他那样的人啊？”
可是现在……她好像没了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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