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6、心黑?
深夜,幽幽的月光下江水静静地从山脚下流过。
距离江边不远的一颗树下,一道黑影安静地伫立着,一动不动几乎要与这夜色融为了一体。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宁静的江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水声。那黑影动了动,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快步从树下走了出来来到了江边。
水面依然是一片幽暗,男人蹲在江边俯身望着跟前的水面。又过了好一会儿,水面突然溅起水花,一个人影破水而出露出了一张美丽的面容。看到蹲在江边的男人,水中的女子立刻露出了愉快的笑容,“你怎么在这里?”
男人道,“等你。”
女子眨了眨眼睛,江水冲洗干净了她原本被涂抹成浅棕色的肌肤露出原本的颜色,在夜色下仿佛白得发光。
湿发贴着鬓角有水滴源源不断地滑落,更衬得她整个人如初晨的露珠般纯澈动人。
“你这么知道我会在这里上岸?”冷飒好奇地问道。
傅凤城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对她伸出手,“上来。”九月底的南疆,夜晚的温度绝对也称不上温暖。
冷飒将自己的手放在他手心里,稍稍借力就上了岸。两人站起身来,傅凤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才脱下自己身上的外衣给她披上,道:“我给你带了干衣服,先过去换身衣服咱们就回去。”
冷飒倒是不怎么在意,南疆肯定比江南和北方暖和,所以这个温度虽然不够温暖但对她来说也不算冷。从随身带着的包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密封的小包递给傅凤城,“喏,荣耀军团的布防图,可能不太全。但是能画的我都画了。”
傅凤城伸手接过来,“辛苦夫人了,苏泽和桑昔去哪儿了?”
冷飒有些惊讶,“你知道桑昔在我手里?”
傅凤城微笑了一下,“不难猜到。”
冷飒有点小小的失望,耸耸肩道,“让苏泽带去瀛洲了,到时候搭便船回南六省。你放心,不会有人知道桑昔在我们手里的。”
傅凤城轻叹了口气,伸手将冷飒搂进了怀中,“夫人太厉害,让我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
冷飒挣扎着推他,“我身上有水!傅大少你还没有用武之地,别人都不活了?不过我知道,如果我是别人的老婆,那他肯定是不想活了。”
这世道虽然比古代开明了许多,但也不是所有男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妻子过于厉害的。
别说是现在,就算是在她前世也还有一部分极品男人觉得女人就该在家里烧饭擦地带孩子呢。之所以还要女人出去工作,不过是因为一个人的收入很难养活一家人而已。但女人依然还是应该无条件为了男人的事业而让步,甚至放弃自己的工作和晋升。
傅大少沉默了片刻,才道,“如果夫人变成别人的,我也活不了了。”
冷飒仰起头了来望着他俊美的面容,“傅少说话真好听,所以我们是天生一对嘛。”
“……”我是说真的。
尼罗王城在尼罗东北方,距离尼罗和安夏的边境只相距不到三百公里,距离若河也不到七百公里。
尼罗的风土人情跟安夏截然不同,和安夏的南疆人也不太一样。因为他们原本就是从更西边的一些地方迁徙过来的,早年南疆都算是蛮荒之地,安夏人自然更没有功夫去开拓南疆以外的地方了。
等到近代那里已经被外来的尼罗人占据了许多年了,至于原本的本地土著则是成了尼罗国中极小的一员根本掀不起半点风浪。
黎明时分,尼罗王城的一座小楼里,萧铸正坐在窗边望着窗外的天空。
天边已经显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显然是黎明已经到来。萧铸手中捧着一杯热腾腾的茶,却没有喝只是单纯的捧着仿佛是望着天边在思索着什么。
萧轶然推门从外面进来,走到窗边恭敬地道,“三伯,南疆来电。”
闻言萧铸才回过神来,侧首看了他一眼。
萧轶然将手中的电文递到萧铸跟前,萧铸看了看上面的内容挑了挑眉道,“飒飒可真是让人惊喜,傅家这个儿媳妇娶得真是……”
“……”萧轶然无语,您跟人家有那么熟吗就叫人飒飒?
萧铸瞥了他一眼,“你别不服气,当初你们家要是能娶这么一位皇子妃,说不定走不到这个地步。”
萧轶然连忙道,“我不敢。”他不敢肖想傅凤城的媳妇儿,更不敢肖想让冷飒当他媳妇儿,无论哪一个听起来都很可怕。
但是想想又忍不住嘴贱,“那照您这么说,您当初要是娶一位这样的皇后,是不是也……”
萧铸道,“你想太多了,我是说有她在你爹还有你那几个兄弟不至于蠢死,你看傅钰城那样的,现在不也出息了?”
会心一击让萧轶然忍不住捂住了心口,眼神幽怨地望着自家三伯。
萧铸并不想安慰他,将手里的茶杯放到一边起身道,“桑哈杀了国王特使,尼罗国王应该比我们更早收到消息。”
萧轶然提醒道,“不是桑哈干的。”
萧铸没理他,继续道,“不知道尼罗国王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萧轶然道:“大概很生气吧?不过桑哈也不会坐以待毙。万一他们做得不干净……”
萧铸笑道,“就算桑哈把真正的凶手抓来放到尼罗国王面前,他也不会相信的。在他心中,已经默认了这件事就是桑哈做的。或者说,他希望这件事是桑哈做的。”
萧轶然皱眉,“尼罗国王想要借我们的手干掉桑哈和荣耀军团?”虽然他们在尼罗这几天查到的消息,桑哈一家确实隐隐有些挑衅王权的苗头。就连荣耀军团也不怎么把其他军团看在眼里,但身为曾经的皇子,萧轶然对这种拉拢外国势力消灭自己人的行为还是不怎么看得上眼的。
萧铸道,“原本可能没有这个想法,但是南六省军南下参战之后应该就有了。”如果真的能顺利从安夏身上咬下一块肉来,尼罗国王当然是愿意的。比起消灭荣耀军团,如果国王能为尼罗开疆扩土的话王室的声望必然会大涨,至少短时间内荣耀军团和桑哈都不敢任意妄为的。
但南六省参战之后情况急转直下,尼罗军连战连败。如果就这么灰溜溜地回去,尼罗国王脸上也没光。而且,战败意味着国王手中的兵力折损,如此一来荣耀军团的势力和声望势必会大涨,这才是国王这时候派十七军团出境参战的原因。
一是阻拦南六省军继续推进,二是调虎离山之后,王室才有时间重新恢复兵马的损耗,三是消耗十七军团的兵力。十七军团一旦出征,无论成败必然都会有巨大的损失,如果元气大伤自然是最好。
这些才是目前尼罗王室派桑哈出征的原因,但即便是桑哈带兵出征尼罗国王依然不放心,于是又急忙忙地派出了特使。
桑哈知道国王不放心自己,国王也知道桑哈知道自己不放心他,而现在…特使团才刚到达就被杀了。
这让国王怎么想?
萧轶然看看手中的电文,忍不住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才知道,傅凤城这个家伙心到底有多黑。”虽然他一向觉得傅凤城很黑,但以前显然还是理解不够深,幸好他没有选择跟傅凤城对着干,不然……
萧铸赞同地点了点头道,“傅家这位大少爷…集合了阿琳的聪慧才智和傅政的狠辣无情,确实是天生的枭雄。可惜他似乎对称霸以及官场上的勾心斗角没什么兴趣,否则…我看你们这一代恐怕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这是安夏之幸事。”
萧轶然缩了缩脖子,忍不住道,“傅督军…狠辣无情?”能当上督军的肯定不会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物,但萧轶然一直觉得傅督军在各位大佬里面已经算是难得的光明磊落了。倒是没想到傅督军在三伯这里竟然是这样的评价。
萧铸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难不成你以为南六省这么大的地盘是因为别人觉得他是个正直霸气的真英雄,白送给他的?傅政年轻时候可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萧轶然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咳,咱们还是继续说正事吧。”
萧铸道:“去准备准备,天亮之后国王应该会派人来请我们进宫。”
萧轶然有些诧异,“国王这几天不是一直拒绝见我们吗?”
萧铸道,“他如果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第一天就会把我们赶出王城。”
萧轶然点点头,“也对。”
两人各自回房休息了一会儿,果然早上八点两人正坐在大厅里难以下咽地吃着尼罗的特色早餐,就有人来禀告,国王请先生进宫一叙。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的笑意。
桑哈这几天的日子非常不好过,因为特使团的死,原本还在安夏境内休整的尼罗王室亲卫军以及其他兵马已经隐隐对十七军团表现出了敌意。
现在桑哈甚至不敢肯定,如果自己明天就跟对岸的安夏人开战,这些人的枪口到底会朝向敌人还是自己。
因此,他也更加慎重没有贸然决定渡江再战。
另一方面国内传来的消息也十分让人忧心,特使团的全部死亡让王室震怒。桑家一族所有人都已经处在了王室卫队和密探的监视之中,稍有不慎就可能会被逮捕。
而最糟糕的是,因为这件事传回国内,民间也出现了不少对他以及对他们家族的声讨和反对的声音。这自然不是单单因为这件事,而是这些年来本来就积累了各种不满。再加上有人暗中引导,这才爆发了出来。
桑哈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心思,但他可以保证至少在短时内他绝对还没有与王室对抗的想法,但是现在他却被推到了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
或许,从一开始选择遵从国王的命令出兵就错了。但身为臣属,他难道还有不出兵的选择么?
桑哈剑眉紧皱,眉宇间怒意勃发。
他突然微微一怔,忍不住想起了前些天傅凤城送过来的那封信。但是很快又将这个念头抛到了脑后,他绝不会上安夏人的当!
桑哈不愿意上当,但有人却愿意。
一天后,尼罗国内再次传来了坏消息,国王命桑哈将指挥权移交给副手,即刻启程回国对特使团遇害的事情做出解释。
而桑哈还收到了另一个机密消息:王室已经逮捕了桑哈的长子桑固。看到这个消息,桑哈当场将手中的电文撕成了两半。
在桑哈气得七窍生烟的时候,一江之隔的冷飒和傅凤城却过得十分悠闲写意。
毕竟虽然两军还在对峙中,但桑哈明显暂时没有想要渡江的意思,傅凤城也不着急渡江,于是两军就这么僵持着。
一边让南六省的将士轮番守卫沿江各处阵地,一边也稍微放松一点。毕竟如果长时间紧绷着神经,也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情。
这日正好闲着没什么事,冷飒和傅凤城便骑马出去玩儿。虽然已经是九月末了,但南疆的景色却依然美丽如画。青山绿水,鲜花盛开,完全看不出来深秋的萧瑟。
南六省军将尼罗人赶到将对岸之后,江东的百姓们就已经完全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大约是南六省军这一路的战绩过于彪悍,明明战事还没有完全结束,就已经有许多逃难的百姓都回来了。
原本就无力逃离家园的百姓们更是欢喜,几乎要将南六省军当成在世恩人了。
两人策马一路漫行,时不时便看到许多穿着盛装的百姓背着背篓笑逐颜开地走在路上。他们出来都是穿的便装,这些路人便也只当他们是普通的外地人,有些胆子大的还会跟两人打个招呼,邀请他们一起去前面的小镇参加他们的节日。
两人这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南疆本地的彩灯节,这是一个南疆本地的节日,虽然安夏其他地方也有类似的节日但日期和习俗并不相同。
在南疆这是一个仅次于过年的大节日,或者可以说是南疆的大姑娘大小伙儿们集体相亲的日子。
跟中原地区从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同,南疆这一片民风开放,每年未婚的姑娘小伙们都能聚在一起互相相看,若是有中意的便可征得父母同意定下婚事。
当然这样的节日也并不是只有未婚的姑娘小伙们参加,已婚的,甚至是老人小孩子都会一起凑热闹,毕竟过节嘛就是人越多越好。
正好距离也不远,冷飒和傅凤城对视了一眼便也跟着这些人一路往那小镇而去了。
这只是一个很小的小镇,整个小镇也不过只有两条不长的街。但小镇外面却已经人山人海张灯结彩十分热闹,据说方圆几十里的人都会赶来这里参加彩灯节。
看着人们欢快的笑颜,完全不像是刚刚经历过战争的地方。
冷飒和傅凤城都是大忙人,算起来上次参加这样的活动好像已经是两年前了,因此冷飒也难得有些兴致。
从镇上买了一套南疆本地女子的衣裳,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冷飒便拉着傅凤城顺着人流兴匆匆地往镇外去了。
镇外的一大片空地上,四周挂着各式各样的彩灯,还有许多小伙儿们手里也拿着各式各样的彩灯。
姑娘们一个个穿着自己最好看的衣服,打扮的娇艳动人,一眼看过去十分养眼。
冷飒拉着傅凤城的手穿梭在人群中,这边看看舞龙舞狮,那边看看杂耍。虽然这彩灯会上也有不少外地人,但两人出众的样貌还是吸引了不少男男女女的目光。
冷飒穿着刚买的红色刺绣长裙,秀发编成了一个个用彩线绑着的小辫子,头上还带着各种彩色小珠子串成的头饰,虽然都是很平价的东西却依然光彩夺目美不胜收。
冷飒看看四周,“我们要不要买个灯应一下景?”
好像很多人手里都提着彩灯,有些灯做的还十分精巧漂亮,丝毫不比南六省的差。
不等傅凤城说什么,就见一个拿着一盏精致的孔雀灯的小伙儿走过来,面带羞涩地将自己的彩灯递给了冷飒,“姑娘,你喜欢我的灯吗?”这个漂亮姑娘一直看着他的灯,看得他的心都有点怦怦直跳了。
冷飒眨了眨眼睛,有些迟疑,“送给我?”
青年点头,冷飒犹豫着,“多少钱,要不我还是……”这灯看起来好像不便宜。
不等她说完,傅凤城已经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扫了那青年一眼道,“她不喜欢。”
“……”
“……”冷飒看向傅凤城,我不喜欢吗?
不等她开口反驳,傅大少已经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对那青年道,“她有喜欢的我会送给她,你送别人吧。”
“哦。”青年沮丧地捧着灯走了,他就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
“哈哈。”冷飒才刚刚拉开傅大少捂着自己嘴的手,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到伸手传来一个熟悉的笑声,“少夫人,你要是接了灯,今晚你们可就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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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说一句,没有挑起性别对立的意思哈。我说的是少数极品~世界这么大,总是难免有极品的。勿杠。么么哒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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