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铜镜
黎曳白跟在徐卮言的身后回到了后院的住处,脑子里回荡的都是徐卮言说的那句话。
他说,牧千山并没有死,那天晚上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演给化作徐名水的银浅看。
至于为什么没告诉他们,徐卮言给出的理由是怕他们露馅。
那一刻,黎曳白差点忍不住要给徐卮言精湛的演技鼓掌,如果条件允许,她都想打造一个小金人送给他。
徐卮言跟牧千山提前策划这一切,为的就是能够将一直藏在暗处的“老头儿”给引出来。
没想到不但没把人引出来,牧千山还差点为此搭上性命,银浅还装作徐名水的模样想要打铜镜的主意。
至于银浅跟那人为伍的理由,徐卮言暂时能想到的,也就跟银氏一族有关。
不管怎么样,黎曳白得知这一切都是徐卮言计划好的之后,整个人心里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牧千山没事,也就代表徐名霜暂时能正常活下去,对于她而言,现在,没有比这个更好的消息值得她宽慰了。
对于徐卮言瞒着他们,还一瞒就瞒了这么久的这个举动,黎曳白表示很理解,毕竟悟澄的存在就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至于银浅选择徐名水的理由,应该是看他们平常跟徐名水接触不多,没那么熟悉的缘故,所以当徐名霜对他的态度很冷淡的时候,他也没能察觉出来。
银浅浑身负伤还能顺利离开医院,其中徐卮言肯定也是故意放了很多水,对此他只是说:“留着她还有别的用。”
走进房中后,徐卮言走至桌前,净手后开始泡茶。
黎曳白坐在他的对面,问道:“先生,我还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徐卮言挑了挑眉,道:“说说看。”
黎曳白问:“既然整件事都是你跟牧千山策划好的,银浅顺利将银钱的尸体转移也在你们的计划之内吗?”
徐卮言抿了口茶,语气平缓道:“对,牧千山在银莲的尸体里边放了点东西。”
“既然都已经找到银莲的尸体了,为什么不直接把她毁掉?”黎曳白道:“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是因为她,留着她,不会生出更大的祸端吗?”
徐卮言看着她,沉默了一瞬,随后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拉开抽屉拿出了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他将盒子打开,黎曳白发现盒子里面是一块非常漂亮的铜镜,上面的清晰的篆刻无一不在告诉她,这块铜镜,就是徐卮言作为要求,跟那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人索要的————清菩萨像铜镜。
那块铜镜目测也就巴掌大小,铜镜后面的花纹,显露出了岁月的痕迹。
以黎曳白的视角,能清晰的看到铜镜散发着的浓重的黑气。
黎曳白感觉一种无法言说的寒意顷刻间便窜进了她的身体中,随后她感觉到全身都泛出了阵阵寒意。
徐卮言说:“把手给我。”
黎曳白闻言连忙把手递了上去,徐卮言握住她的手,当看到黎曳白胳膊上浅浅的红痕时,动作轻柔的摸了摸,道:“这几天一直忙着领银浅赚钱,还没来得及问你。”
“什么?”黎曳白道。
徐卮言摩挲着她手上快要愈合的伤口,神色微冷:“这口子,是悟明割的?”
黎曳白不知道该说“是”,还是该说“不是”,她解释道:“当初那些跟狗一样的脏东西马上就扑上来了,悟明师兄也是为了保护我。”
“是吗。”徐卮言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随后说:“有些疼,稍微忍一忍。”
说完,他拿出一根银针,扎在了黎曳白的指尖上,鲜血溢出后,徐卮言将血滴在了镜面上。
只见那原本清晰的镜面突然变得模糊起来,但渐渐的,镜面再次清晰,跟之前不同的是,上面多了一层淡淡的黑气。
黎曳白探过头去,只见镜中出现了一群黑糊糊的身影。
经过前几次的见面,黎曳白已经多见不怪了,镜中出现的身影,就是她体内所谓的————“百鬼怨气”。
跟上次徐卮言跟展览馆馆长索要的那块铜镜所看到的景象并无任何差异。
等了一会儿,黎曳白见依旧没什么反应,忍不住开口问道:“先生,我们在等什么?”
徐卮言淡淡道:“上次你在铜镜中看到的百鬼,跟你在精神病院看到百鬼有区别吗?”
黎曳白蹙了蹙眉,认真的想了想,随后说道:“在那里面,我没有看到银莲的身影。”
徐卮言点了点头,沉声道:“因为银莲并非存属于当初被炼化的百鬼之一,她的魂灵,是“百鬼怨气”炼化之后被人放进去的。”
见黎曳白一脸懵然,徐卮言解释道:“百鬼怨气存在于你的血脉中,而银莲,存在于百鬼怨气中。”
徐卮言说道:“也正是因为这个,那个人才会紧盯着你不放。”
黎曳白点了点头,问:“那个人会用什么方法将银莲从我体内取出去?”
“银莲存在于百鬼怨气中,想要取出银莲的魂灵,需要先取出百鬼怨气。”徐卮言道:“当初百鬼怨气被供奉在寺中的时候被人故意将其释放了出来,一开始,我以为只是有蓄意报复徐氏一族所做的事,直到现在,我才理清楚,这一切,都是那个“老头儿”计划好的。”
黎曳白沉默的看着徐卮言,感觉脑子里已经满了,转不动了。
“表面上他利用宋氏夫妇将你选为祭品,实际是将你选做了承载银莲的容器”徐卮言轻声道。
黎曳白说:“所以,包括后来怨气进入我的体内,都是那人提前计划好的?”
见徐卮言点头,黎曳白不禁对那人产生了好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拥有如此缜密的野心,为了复活一个女人,做到了这个地步。
对于牧千山在银莲的体内放了什么,他跟徐卮言之后还有什么打算,要做什么,黎曳白都没有过问。
时候到了,自然就得知了。
就在这时,镜面上黑压压的鬼影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周围的黑气蠕动了起来。
在他们紧挨着的空隙中,黎曳白仿佛在他们身后,看到了银莲的身影。
徐卮言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看到银莲的身影后,脸上并没有产生什么表情。
“先生?”黎曳白抬起头看向他。
徐卮言说:“传说这面铜镜抹上特殊之人的鲜血,便能看到世间事物最真实的一面,看来是真的。”
黎曳白凝视着那些鬼影,以及依稀出现在鬼影中的银莲,心中不禁想到了一个让她无法逃避的问题。
百鬼怨气如果一直存在于她的身体之中,会发生什么?
黎曳白离开之后,徐卮言扎破了自己的手指,将血滴了上去,镜面上突然变换了景象。
上面依稀像是他在寺内的时候居住的院落,他身穿一袭棉麻灰蓝色长袍在扫地。
他的身上环绕着浓重的黑气,最终,淹没在了其中。
徐卮言看到这幅画面,轻叹一声,抬手在镜面上敲了敲,镜面上浮现的画面顿时消失了。
他没有告诉黎曳白,并非特殊之人将血滴在镜面上,能看到自己的未来。
都说医者不自医,命者不自卦,他从来都没有好奇过自己的命运。
但当他有了无法割舍的人,迫使他做出了决定。
希望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天气彻底的步入了冬天,气温仿佛在一夜之间骤然下降,黎曳白也换上了棉衣。
她搬到了徐卮言的住所,一开始还是很不习惯的,后来逐渐就成自然了。
悟净前几天回来了,还带来了牧千山。
这时,黎曳白才知道,当时就是悟净带走了奄奄一息的牧千山。
中午众人在外面吃的饭,吃过饭,众人来到了牧千山的住处,为徐名霜体内的蛊毒进行第二次的祭祀。
这次黎曳白没有跟进去,只是跟徐卮言一起站在院子里等着。
院中的景色不过才短短半月时间就变得萧条了起来。
屋顶上垂下的柿饼一串一串的排列了许多,看着格外喜人,看那橙黄的色泽,应该很好吃。
离开的时候,黎曳白他们先上了车,徐卮言跟牧千山站在院子里仿佛在聊着什么,看牧千山那凝重的表情,应该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过了一会儿,徐卮言从门口走了出来,手中提着好几串柿饼,上车之后,放在了她的旁边。
黎曳白看着那一大堆柿饼,顿时能理解牧千山的表情为何会那么凝重了。
临近元旦的时候,许久不见的李知命跟徐名水回来了。
徐名水得知了自己被人假冒的事情之后,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是吗。”
徐名霜笑着拍了拍徐名水的肩膀,自豪的说道:“这才是我弟弟嘛,你是不知道,当那个银浅顶着你的脸嘿嘿的朝着我笑的时候,我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徐名水:“……”这种话当着你亲弟弟的面说,真的好吗?
院子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临近元旦,几人都没有外出的打算,天气也越来越冷,黎曳白此时正窝在徐卮言的怀中吃零食。
时不时地往徐卮言的嘴里塞一个。
每次都能看见徐卮言微微皱眉开口将零食含进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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