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原来如此（二合一）
“好好好，我说，我说，不过，你到底想要知道些什么？你总得给我一点方向吧。”
林安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确实刚才没想太多，随后抓紧时间问道。
“我就想知道，这群留学生到底是干嘛的？为什么可以住这么好的地方，也能不受学校管束？”
李萌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用手拉了拉因为拖拽，快要褪到膝盖上的牛仔裤，又用手拍了拍林安掐住脖子的手背，示意他松开点，她快要喘不过气了。
“这，这事还得从三年前说起……”
李萌一字一句讲解这所学校的历史，听的林安脸色越发铁青难看，阴沉着脸，仿佛浓郁化不开的墨水汇聚在了脸上。
从李萌的描述中，林安得知原来精英中学在三年前还只是普通的民办学校，就是一座专门给农民工子女读书的民工学校。
但突然有一天，学校被某个房地产行业的大佬看重，并且收购了这所学校，理由很简单，因为地理位置实在太好，竟然是周围住户圈中间的位置，还靠着河岸。
紧接着他投入一百亿，重新打造这所学校，专门为高学历人群的子女供读，甚至还改名为精英中学。
当然，有钱人小孩只占四分之一，大多数还得靠没钱人的中产阶级，以及刚刚脱离温饱线的小康家庭。
可惜，想的再好，现实却并不如意。
一开始精英中学就遇到了大问题，那就是师生资源招纳不进来。
你再有钱，只能买来好的硬件设备，好的装潢设计，你买不来那些为了孩子付出一辈子心血的家长。
以及知名老师，金牌讲师等等。
所以，为了使得这群学生家长，名贵老师能够选择精英中学，房地产老板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出口转内销，引进国外留学生来给学校镀金。
那一年，房地产老板豪情万丈，宴请宾客上门，摆了一个礼拜的流水线，上上下下全部咨询了一遍，最后得到万人鼎力相助的结果，请吃喝的钱，实属没白花。
当时，主管部门老大握着房地产老板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因为别人都要招商引资，只有他，什么都没干，别人抢着要来给他创造业绩。
所以，他很开心，无比兴奋，把很大一部分圈里分给了房地产大佬，尤其是在留学生名额上。
他并不在乎你留学生的名单有多少，甚至连国家，考核标准都不看，反正你不是本国的户籍就行。
换句话说，品性更无关紧要了。
所以，一个月以内，当房地产大佬拿着所谓的计划书给部门老大一看，两人当即一拍即合，决定就这么搞。
从此提升区域效应，以及搞起了门面工程。
什么叫区域效应？
作为帝都这么一个数一数二的城市，你得知道自己想去哪个区，得看哪个区的吃喝玩乐基础设施更加完善，或者你得有特点。
精英中学这个区域，刚好有条河流，所以很明显，这就是特点，风景优美的特点。
搞懂区域效应之后，他们俩先是自费去第二，第三国家招生，原因是因为便宜。
结果过去一看，果然便宜没好货，这群当地学生，素质太差，远远比他们降低的标准还要低，换句话说，他们就是一群披着人皮的家禽。
所以到此为止，一事无成。
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办法，房地产大佬和部门老大，只能去第一国家招生。
虽说这个世界有很多第一国家，但数一数二还得看大洋彼岸的鹰国。
这一次，他们没有白费功夫，如愿以偿找到了适合来精英中学的留学生，那就是第一国家倒数几十名学校的学生，甚至还非常容易的建立起盟友学校。
之所以不找前几排名的，那也得人家看得上你啊。
换句话说，不是他们不想找，而是人家不要他们。
退而求其次也有好处，那就是成为兄弟学校不但师资共享，还能利益最大化，也给当地部门老大的业绩提高一大截，再加上人家也乐意过来镀个金。
这么一寻思，第一年就一炮而红了。
当时各大电台，公交车站的站牌广告，以及共享单车，都在打广告，一夜之间红遍全国，引得无数家长翘首以盼。
更是重金挖墙脚，挖来好几位名师贵客。
可紧接着第二年出事了，事情不是出在本校，而是那盟友学校没想到精英中学发展这么快，他们根本不知道一百亿的价值，铺天盖地的广告效应。
所以嫉妒之心戛然而生，盟友学校不甘心利益就这么一点，所以鼓动留学生频频闹事，罢课，用姿态倒行逆施，逼迫学校让步。
学校没有办法能够针对他们，除非开除遣送回国。
可这么一来，精英中学的牌子也要倒闭了，这完全就是七伤拳的攻击方式，使不得。
那怎么办？
只能满足对方狮子大开口，用本国的师资力量去输血大洋彼岸的盟友学校，看似吃亏，但学校不吃亏，吃亏的是家长，因为学费一年比一边贵。
到最后精英中学隐隐成为当地的贵族学校，虽然口头上绝不承认，但背地里早已奉为准则，行的很多管理，规章制度，都按照最高标准。
家长这么一看，不悲反喜，高兴坏了，因为上的学校是别的学校几倍费用，自然脸上有光，走路去卖菜，都能走出一个虎虎生威来。
“你的意思是说，以前留学生也跟我们一样，是后来学校跪了，导致我们学生也跪了？”
林安不敢相信，现在的高中竟然为了提高自己的教育地位，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这还是一个学校应该去做的基本准则？
当一个学校成为利益当头，地位为王，那么它还怎么教书育人？
“其实还有更离谱的，听我慢慢跟你讲……”李萌觉得自己已经说了一部分出来，那么剩下的也就不用掖着藏着，干脆一股脑都说出来算了。
“他们的奖学金一年每人就有五十万，这其中明面上写着二十万，甚至十万，但更多的还是背地里为了照顾他们的情绪，执意偷偷送过去的，至于款项用处也很简单，直接写作：其它，就行了。”
“还有，为了照顾留学生的生活，以及英语环境，学校会专门安排让高年级的学生去给他们当翻译，或者伴读生，美其名曰为了增加两国友好的友谊，实则背地里乱搞男女关系，为了方便那方面的事而已。
否则的话，留学生根本不需要全部选择漂亮的女学生，又不是男学生学习能力就不行。”
“像这样的特权比比皆是，甚至连老师都拿他们没办法，因为整个学校都要仰仗他们的头衔。
所有的留学生也都不需要跟本国的学生一起上课，他们的课堂在教学楼最高一层，拥有自己的独立卫生间，以及一部小电梯，完全按照他们国家那样安排，换句话说，奉行的规章制度，都是国外的。”
“像早上学习，下午课外活动，晚上就待在宿舍里玩，不需要上夜自修，也不需要去参加考试，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能保住他们的头衔，一个留学生对一个学校的招生办来说，太重要了。”
“你知道什么叫国际氛围吗？”
李萌躺在林安胸膛上，侧着头问道。
“什么？你直接说啊。”林安没好气的催促道。
“国际氛围就是留学生能做的事，你不能做，你能做的事，留学生都能做，一个学校奉行两种办事准则，这就是国际氛围。”
“那学校就不怕我们这样的人心里不平衡？”林安内心不明白，这么多区别，为什么没有学生提意见？
“怕？为什么怕？学生是最不需要怕的存在，只要和家长搞好关系，一个高中生轻而易举就能拿下，甚至大多数家长都会站在我们学校这边，因为能进这样的学校，家长就得懂得感恩。”
“感恩学校给他们上学的机会，更要感恩学校给他们制造这么良好的氛围，你想想，多少学校有留学生？哪一个不是当地数一数二排名的好学校？”
“你要这么说，留学生那岂不是可以横着走了？那我们为什么很少在校园里看到他们？”
林安不懂，学校竟然给留学生这么多特权，权力，为什么还不安排在一起上学，这样装逼，哦不，服侍他们岂不是更方便？
“那是因为相比于大多数学生来说，留学生的数量还是太少了，还有一点，学校也怕某些学生走极端化，造成不可挽回的意外，这样对于学校的名誉来说，实在得不偿失。”
“所以，学校就把他们约束在教师宿舍楼里，因为所有的老师在入职前都被通知过，如果你不同意，那么你就干脆不要入职，大部分进来的老师，都迫于生计，不得不入职了，还签下了保密协议。”
讲到这，李萌神色有点黯淡，想来她也是签下名字的其中一个。
“那你为什么还肯告诉我这些？难道不怕学校知道，开除掉你吗？”
林安不懂，李萌应该不会觉得自己敢杀人灭口吧，再加上自己只是一个孩子，也不可能做出令人难以置信的事，所以她会讲出这些，不一定是因为自己的逼迫，更多的可能还在于是她自己想讲。
“怕？无所谓了，开除就开除吧，别的不说，这所学校的教师工资真的高的吓人，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另外一个原因……
其实，我也早就受够了，今天除了一半原因是被你逼迫以外，主要原因还是我自己想说，换个人，或者找个这样的机会，我都有可能把一切都说出来。”
林安听着这话，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没想到外表高冷女老师李萌，也会有如此柔弱的时候。
他瞬间感觉这所学校好恐怖，能够把一个人逼成这样。
再转而一想，自己也被这所学校利用了，难怪当初教导主任会这么热情，敢情是把自己当做留学生那样对待，所以才解释了把自己安排在教师宿舍楼里。
换句话说，林安的作用和留学生一样，在每年的招生办中，都是那面高高竖起的大旗，让所有家长见了都得仰慕，膜拜，砸锅卖铁的信仰，是他们打造另一个林安而发出的憧憬。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萌突然发问，她很想知道林安能不能改变这所学校，因为她第一次见到有不是留学生的本国学生住在宿舍楼里，这是她从前从未见过的事，甚至心中隐隐有一丝期待。
“这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做，毕竟我现在都不知道能不能回到教师宿舍楼里，总觉得一旦踏进去，会有很不好的事发生。”林安抬头朝着教师宿舍楼四五层的窗户看去，隐隐约约还是能够看到几排亮灿灿的牙齿，那群人还在盯着他。
李萌听完之后陷入沉思之中，她神情低落，身躯扭动了一下，换了一个更加舒服的姿势，之后问道。
“你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
“你说。”
“或许有一天，你把学校这层窗户纸戳破了，你一定要来告诉我。”
林安不懂，反问道，“告诉你？当然可以，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吧。不过，我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别对我有太多期待。”
李萌笑了，她摇了摇头，“不用加聊天方式，我希望你能当面跟我说。”
林安无奈，只好点头答应，“那……好吧。”
内心虽觉得对方怪怪的，但也没敢往深处想。
眼看时间越来越晚，马上就要十点钟了，这要是放在正常宿舍里，怕是早已熄灯休息了。
“这样下去不是一个办法，我还是得靠金手指能不能触发。”林安心里默默琢磨，说不定这场危机下能有不少收获，尤其是从未见过危急时刻爆发下，金手指会有什么重要作用。
“我们走，去教师宿舍楼。”
林安搀扶起李萌，现在已经没必要跟她针锋相对，不如互帮互助。
“你不是说宿舍很危险吗？为什么这会儿工夫，你又要回去了？”
李萌好奇的询问道，不明白对方这一出戏剧玩的是什么，难道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圈套？
没有人威胁到他，只是用来诱骗自己讲出所有事情始末的骗术？
刚反应过来自己很有可能已经上当受骗了，但耳边突然传来林安郑重其事的嘱咐。
“李老师，等会你先不要跟我一起进去，我们俩隔开一些距离，到时候，我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也能不受联系？”
“这事真的有这么严重？”李萌被林安的这番话吓到了。
“或许是我多想了吧。”林安越想越觉得蹊跷，赵正祥和苗倩倩消失了一整节课，连带值勤老师都不在了，但周围的同学却没有一个人关心，甚至这所学校也都没有人来过问。
就好像失踪的人，要么不在意，要么上面都知道。
可是他们为什么会知道？
只能证明一件事，林安动到他们的蛋糕了，所以有人看不顺眼，想要整治他一番。
越想越举得就是这么回事。
否则，好好的赵正祥为什么伸脚出来把他绊倒，苗倩倩又为什么要引诱到教室外？
这一切看似都是林安自己做的选择，其实从一开始他们就在设计，弄圈套让他跳进去。
说不定，就连李萌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环节。
林安突然汗毛倒竖，对啊，为什么李萌会这么巧，偏偏出现在他身后，而且两人之间的间隔都这么短，就好像对方躲在某一个角落，就等着自己出现，然后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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