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像私奔一样
巧珍不过是个小小宫女，这副耳饰一定是宫里人赠予她的礼物。
而这个人也需要能够出宫，可能还有点脸面和财力，不然也买不到瑞祥楼的东西。
兜来转去，最后的矛头还是指向了宫外。
父皇和母后那里是行不通了，严澜玥眼巴巴地看着宿舟，一双桃花眼眨巴眨巴，而她保持这个姿势已经一刻钟有余。
最终宿舟还是在她晶晶亮的眸子的注视下败下阵来，举起双手投降认输：“好好好，臣听从公主的吩咐。”
严澜玥早就在听到允诺的时候就高兴得蹦了起来，她一把抱住宿舟，兴高采烈道：“我就知道宿舟对我最好了！”
“但是公主在宫外一切都要听臣的，宫外不比宫里，外头乱糟糟的，公主也不熟悉，不能离开臣的视线乱跑、也不能跟人胡闹、最要紧的是千万不能暴露身份，以免发生什么危险。”宿舟不自然地扭了扭身体，严澜玥的怀抱香香软软，他的耳根不禁透上了红晕。
“我都听宿舟的，我保证！”严澜玥抱着宿舟的腰，就这么仰着脸看着他，宿舟被她的眼神盯得脸颊发热。
他没有推开严澜玥，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严澜玥很快松开了他，蹦蹦跳跳地往内室跑了。
“等我做一下准备我们就走！”
宿舟低低地“嗯”了一声，也不知严澜玥有没有听见，他还站在原地，身上依稀还有公主留下的体温，鼻尖萦绕着的是严澜玥身上甜蜜的熏香味道。
他忍不住抽动鼻子嗅了一下，又立刻回过神来，捏紧了拳头，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羞耻。
那可是公主，自己不该动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严澜玥没注意这边的情，她已经找出来了一身朴素的衣裙换上，带上了帷帽，看上去与京都街道上行走的富家小姐穿着相似，再不会有人猜疑她的身份。
她挨到宿舟眼前，提起裙子转了一圈：“怎么样，我穿这个是不是也很漂亮？”
宿舟不自然地移开自己的目光，握拳抵在自己唇上轻咳了一声，道：“公主风华绝代，无论穿什么都很好看。”
她突发奇想，说道：“宿舟，我们这样鬼鬼祟祟，是不是就像私奔一样？”
宿舟变了颜色，正色道：“还请公主谨言慎行。”
严澜玥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不再言语。
京都街道上车马喧沸，严澜玥对一切都很好奇，一双眼睛躲在帷帽下忍不住东看看西瞟瞟。
宿舟紧紧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为她挡开挤过来的人群，时刻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虽然严澜玥很想在街上随意走走，但是她还没有忘记今天出来的正经事。
她问了几个看起来面善的中年妇女，获得了瑞祥楼的具体位置。
虽然默认官不与民争利，但是本朝对这方面的要求并不非常严苛，许多官员也有假借亲友的名义置办的生意。
听卖果子的大娘说，瑞祥楼就是当今昌平王府的产业，故而对宫里流行的情况那是一清二楚，得到消息也最快。
前朝之事严澜玥了解不多，她津津有味地听大娘讲了种种瑞祥楼之事，最后卖了大娘剩下的所有果子。
大娘受宠若惊，喜笑颜开道：“哎呦姑娘，今天这是遇上贵人了，那我就再跟您说些这瑞祥楼的传闻。”
大娘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道：“听说男子买瑞祥楼的首饰赠予女子，就是定情的意思，要是哪天姑娘你身边的这位小哥送了你这样的首饰，你可要好好把握。”
严澜玥涨红了脸，悄悄看了一眼身后的宿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大娘的只言片语，她心里暗怪大娘胡乱猜测他们的关系，又乱说话，搞得她现在十分尴尬。
她摆摆手，澄清道：“大娘误会了，他是我兄长呢！”
那大娘捂嘴笑出了皱纹，看样子对严澜玥的说辞没有信几分。
严澜玥将果子一股脑塞到宿舟怀里，拉着他离开了摊位。
以宿舟的耳力，听清楚大娘的话是轻而易举，但是他心里没有起什么波澜。
看着前面快步走的少女背影，活泼而不知疾苦似的，完完全全就是一个娇娇女儿的样子。
而自己呢，他自嘲般扯了一下嘴角，不愿多想，抱紧了手里的酥油果子，亦步亦趋，跟在严澜玥身后。
瑞祥楼里有几位同样戴着帷帽和家仆的女性在挑选首饰，见到严澜玥，伙计机灵地走上前来，热情招呼：“这位小姐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吧，可要看看我们新制的耳坠，保证是全京都独一份儿的。”
这伙计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是熟客，严澜玥心里暗暗纳罕，她点点头道：“我前几日才跟随家父入京做生意，听人说了这里，所以想来挑一些给我的好友当做礼物带回去。”
伙计立刻报出了几样首饰的名字，一边介绍一边领着严澜玥到柜前，他将几样一一拿出来，供严澜玥挑选。
“这都是现在京里最流行的啦，尤其是这手钏，是舟山运来的上好的粉珍珠，戴上不显老气。”
这瑞祥楼生意火爆确实是有原因，就只看这里伙计的麻利程度，就不是别家可以比的，严澜玥心里想着，心不在焉地听伙计讲着。
她随意看了看，面露难色，伙计眼珠子一转，立刻殷切询问：“可是都不合您的心意？”
严澜玥看了又看，犹豫道：“这些都很好，只是……”
见她面露难色，伙计立刻说：“有什么不合心意之处您但说无妨，尽管替要求，小的一定给您尽量找到想要的。”
眼前这位小姐，虽然穿衣看上去并不显眼，可是周身隐隐透出一种贵气，指不定就是那家官员府上不愿暴露真实身份的千金，这种客人只要见到了可心的东西，是不会吝惜银子的。
这伙计心里打定了主意要做成这笔生意，因此，当严澜玥掏出图纸问他有没有类似的款式时，他立刻就想到了自己从前卖出去的东西。
“这是我那个小姐妹画出来的，我找了几家，都没有十分像的，不知你家可有？若是没有，可否定做一副？”
“这不赶巧了，我们这里还真有过差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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